李天林
(淮陰工學院,江蘇淮安 223001)
傅山為明末清初具有特殊意義之書法家與書法理論家,其以行草為主而兼寫篆隸,所提出之“四寧四毋”對于清中以后之碑派書家頗具影響。①其少歲學書由晉人王羲之與王獻之父子入手并及唐人虞世南,后又習顏真卿,再長則以元人趙孟頫為法。從今之所存其詩文可推知,其因明清易代之身世際遇亦大致于此期棄子昂而奉魯公為書學正脈。其一生極崇王羲之與顏真卿,對前者之《蘭亭序》等帖與后者之書法并人格形象每有論及必欽贊不已,而就其于《蘭亭序》、王羲之以及顏真卿之評論則可見其頗為特別之書學觀。
傅山學博才異,涉獵極其龐雜,惜亦因此而未有書學專門之著行世,故其早年習書經歷只可在其詩文別集《霜紅龕集》相關文字中得識大略。今所傳丁氏本《霜紅龕集》凡四十卷,乃初為其門生邑人搜羅遺佚以刊,凡三、四刻而“年久零落,湮郁不彰”,②后在宣統(tǒng)三年(1911)由時任山西巡撫丁寶銓邀謬荃孫、羅振玉等人商訂而成。就其學書歷程,傅山在其家訓中自述道:
吾八九歲即臨元常,不似。少長,如《黃庭》《曹娥》《樂毅論》《東方贊》《十三行洛神》,下及《破邪論》,無所不臨,而無一近似者。最后寫魯公《家廟》,略得其支離。又溯而臨《爭座》,頗欲似之,又進而臨《蘭亭》,雖不得其神情,漸欲知此技之大概矣。③
傅山云其初臨鐘繇,只是學有不似,稍長則遍寫《黃庭經》《曹娥碑》《樂毅論》《東方朔畫像贊》《洛神賦十三行》與《破邪論》等,然亦“無一近似”。在其所列諸書中,《黃庭經》《曹娥碑》《樂毅論》與《東方朔畫像贊》皆傳為王羲之所書,而顏真卿在唐天寶十三年(754)亦寫有《東方朔畫像贊》碑。傅山此處所提該書是在傳右軍《樂毅論》與傳大令《洛神賦十三行》之間,且其在稍后更是特別道及魯公,故此《東方朔畫像贊》當是傳右軍之《東方朔畫像贊》無疑?!镀菩罢摗穫鳛橛菔滥纤鶗溆譃橥豸酥吕弬魅耍杜f唐書》記曰:
又同郡沙門智永善王羲之書,世南師焉,妙得其體,由是聲名籍甚。④
張懷瓘《書斷》稱永興“書得大令之宏規(guī)”,⑤《宣和書譜》亦譽為“晚年正書,遂與羲之相后先”。⑥再后,傅山又寫顏真卿《顏氏家廟碑》與《爭座位帖》,并進而臨習《蘭亭序》,由是“漸欲知此技之大概”。
綜合傅山在此家訓中所述,其少時最初習書是由魏人至晉人再至唐人而又尤以“二王”為中心,雖其所臨面目氣質未能近似于“二王”法帖,然所循卻是清代中葉之前書家學書之必由路徑,其亦因此而得入門戶。頗值留意處是傅山自言所寫顏真卿與王羲之書法之成效,而此二人又實為對其書法創(chuàng)作與書學觀念最具影響之人物。傅山謂其寫前者《家廟碑》“略得其支離”而《爭座位》“頗欲似之”,然臨《蘭亭序》則是“不得其神情”,此中之異更當細辨處是所“得”者與所“不得”者為何。傅山此“略得其支離”與“頗欲似之”顯然是更從形貌方面而謂其書與顏氏碑帖稍似,然于大王之《蘭亭序》,其則一變?yōu)閺娬{失之于神情內質。形貌與神情此著眼點之差別亦潛在體現(xiàn)出傅山對于王羲之與顏真卿二人書法不同之認知與評鑒標準。
在傅山此段學書文字中,兩個時間點分別為“八、九歲”與“少長”,而其此后之書學取法則可見于另一條自述材料:
貧道二十歲左右,于先世所傳晉、唐楷書法無所不臨,而不能略肖,偶得趙子昂香山詩墨跡,愛其圓轉流麗,遂臨之,不數(shù)過而遂欲亂真。此無他,即如人學正人君子,只覺觚稜難近,降而與匪人游,神情不覺其日親日密,而無爾我者然也。行大薄其為人,痛惡其書,淺俗如徐偃王之無骨。始復宗先人四、五世所學之魯公,而苦為之。然腕雜矣,不能勁瘦挺拗如先人矣。⑦
由此而看,自少歲主要臨習大王之傅山至弱冠時則轉向元人趙孟頫,而此中“不能略肖”亦與其此前所謂相吻合。傅山學趙書不多時便能奪真,一方面,其雖然因鄙薄趙孟頫為人而“痛惡其書淺俗”,⑧另一方面,卻亦承認趙氏仍是“用心于王右軍者”而只緣人品學問以至流入“軟美一途”。⑨
有論者謂傅山在五十余歲后又重新審視“二王”,此說頗當推敲:一來正如丁本《霜紅龕集》編篡者在傅山家訓卷后注為“訓之前后不可考”,⑩傅山論書所涉“二王”內容亦多有不可考其時間者,故其于天命之年后重新審視“二王”之論不免絕對;二來傅山于包括《蘭亭序》《黃庭經》等在內之右軍法帖由少歲而至晚年皆是心慕神馳。
從純粹之書作層面而論,《蘭亭序》于傅山當在魯公碑帖之上,其對《蘭亭序》正統(tǒng)地位之推崇在其所論趙孟頫書法中亦得窺一斑:
熟媚綽約,自是賤態(tài);潤秀圓轉,尚屬正脈,蓋自《蘭亭》內稍變而至此。(11)
即使趙字為傅山所深惡,然因其雖有所變卻亦是出自《蘭亭》,故仍為傅山視為“尚屬正脈”,此連同傅山臨習《蘭亭》而“不得其神情”語皆顯露《蘭亭》較之其他晉、唐人碑帖所予傅山尤為特殊之意義。傅山在自述中提及除《蘭亭》外,其少時亦曾寫《黃庭經》《曹娥碑》《樂毅論》與《東方贊》等數(shù)種,而即使同是右軍所書,于傅山而言亦不免皆與《蘭亭》難以相提并論,此在其《蘭亭序》與《圣教序》高下之評中最為可見:
真行無過《蘭亭》,再下則《圣教序》,兩者都無善本。若必求善本而后臨池,此道不幾乎息耶!近來學書家多從事《圣教》,然皆婢作夫人。《圣教》比之《蘭亭》,已是轅下之駒,而況屋下架屋,重儓之奴?(12)
如同《東方朔畫像贊》有王羲之與顏真卿所寫兩種,《圣教序》亦有懷仁集王羲之字與褚遂良書兩種。以“近來學書家多從事《圣教》”一句而看,傅山所云當是懷仁所集右軍書。概括傅山此段文字與本文議題之相關內容:第一,真行書以《蘭亭》為第一,《圣教》次之;第二,《圣教》較之《蘭亭》,又是相去甚遠而無可比擬;第三,大令與右軍相比,亦如《圣教》與《蘭亭》之比。如此,在傅山看來,不僅《蘭亭序》遠出任一真、行書之上,甚至“子敬尚不足學”。
除評定《蘭亭》與《圣教》之高下外,傅山對《蘭亭》之心折亦體現(xiàn)在其強烈維護《蘭亭》之地位:
耳食之人謂《蘭亭》不如《圣教序》,真是寐語!《蘭亭》如褚河南初本,飛行自在,彬蔚陸離,徑神物也!(13)
此當為時人有《蘭亭序》不及《圣教序》之言而引得傅山作如此論,由“真是寐語”一句可見其對此說相當不屑。所傳《蘭亭》有馮承素、歐陽詢、褚遂良與虞世南等摹本,各本精神氣度亦不相同,而傅山獨推褚遂良原初本之精妙,所論“徑神物也”可謂贊譽至極。一方面,以傅山《圣教》與《蘭亭》相比“已是轅下之駒”言看此“真是寐語”與“徑神物也”等論并不為過,實是其一以貫之之《蘭亭》情結使然;另一方面,傅山此處所云又與其評《蘭亭》與《圣教》之高下一段有所不合。其稱真、行書以《蘭亭》為第一而《圣教》次之,只“兩者都無善本”,而若是必得善本之后方才習書則書學一道庶幾不存,然其在此處則又道“《蘭亭》如褚河南初本”實為“神物”。其此兩說之先后或已然難考,亦有其“兩者都無善本”之論在先而后又見“飛行自在,彬蔚陸離”之褚河南初本可能。而頗值細味之處則是傅山在比較《蘭亭序》與《圣教序》之高下時,其謂“真行無過《蘭亭》”之“《蘭亭》”實為泛泛所語之《蘭亭》而非具體之某家《蘭亭》摹本。要之,以傅山相關《蘭亭序》之所論可見,于其而言,不僅褚本因筆墨風態(tài)乃“徑神物也”而為《圣教序》所不可比擬,唐代諸家《蘭亭序》摹本實是皆當此語。
傅山為清初慕尚右軍之第一人,而南朝梁武帝蕭衍則可謂是以帝王之身在官方層面推崇右軍書法之第一人。此外,世人評王羲之書法多重在風流蘊藉,如袁昂《古今書評》所論:
王右軍書如謝家子弟,縱復不端正者,爽爽有一種風氣。(14)
蕭衍則于此之外而著眼于羲之書法雄強如“龍?zhí)扉T,虎臥鳳闕”,然亦正是此一比擬物象之評書方式又為米芾所批駁:
歷觀前賢論書,征引迂遠,比況奇巧,如“龍?zhí)扉T,虎臥鳳閣”,是何等語?或遣辭求工,去法逾遠,無益學者。(15)
米芾以蕭衍此右軍之論“征引迂遠,比況奇巧”而于學書者無益,而傅山卻是除《蘭亭》與《圣教》之論定外,亦由民間所拓與褚本《蘭亭》相差天淵之別而由此溯及蕭衍此一論書并進而探尋王羲之書法面貌:
始想《書評》“龍?zhí)⑴P”之語,非無端造此影響虛譽,令人抹索不得也。褚臨本已爾,不知右軍真跡復當奈何。吾懸擬“龍?zhí)彼浦?,尚恐“虎臥”不盡其變。(16)
米芾所謂“征引迂遠,比況奇巧”之“溢辭”,在傅山看來則是“非無端造此影響虛譽”。傅山因有此語必是亦由米芾之論而來,究其根本,兩人就蕭衍所評之不同觀點除因各自性情與關注點等不同原因外,更有兩人對于右軍書法之不同認知與接受因素,此從傅山在一年有余未涉筆墨而臨其草書后慨嘆“但以右軍影子,或可自恕”可窺一斑。[17]由是,米芾止于蕭衍評書之比擬方式,而傅山于此更有“不知右軍真跡復當奈何”之問?!短m亭》褚遂良本已是被傅山稱為“徑神物也”,而其對于右軍之崇仰必然促其試以透過褚摹本而追尋右軍書法真貌。
至晚唐方書名漸顯之顏真卿在宋代得到廣泛推崇,亦由此確立了書法史上顏書之典范地位。一代巨匠蘇軾對唐代文學與藝術成就做有一概括性評論:
詩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韓退之、書至于顏魯公、畫至于吳道子,而古今之變、天下之能事畢矣。(18)
其將顏真卿書法與杜甫詩、韓愈文以及吳道子畫并列而論為古今天下四座藝文巔峰,贊譽之高實無出其右。蘇軾數(shù)以“變”而謂“顏魯公書雄秀獨出,一變古法”(19)“顏公變法出新意”,(20)另一方面,其在藝技評論之外又因顏書聯(lián)系到顏真卿直面佞臣叛將之慷慨風烈:
吾觀顏公書,未嘗不想見其風采,非徒得其為人而已,凜乎若見其誚盧杞而叱希烈。何也?其理與韓非竊斧之說無異。(21)
在此,東坡所謂“竊斧”之說出于《列子》而非《韓非子》,是為錯記,然其以先有之見來同理解釋因觀顏書而“未嘗不想見其風采”可謂正是。
除書法從魯公而出之蘇軾外,即使稱顏書“行字可教,真便入俗品”以及“古法蕩無遺矣”之米芾,(22)亦不免因其書法而想見其人:
此帖在顏最為杰思,想其忠義憤發(fā),頓挫郁屈,意不在字,天真罄露,在于此書。(23)
而蘇軾、米芾等宋人由顏真卿書法并及其人之論書模式以宋初文壇領袖歐陽修為先,其得獲顏真卿一殘碑后為之跋曰:
余謂顏公書如忠臣烈士、道德君子,其端嚴尊重,人初見而畏之,然愈久而愈可愛也。其見寶于世者不必多,然雖多而不厭也,故雖其殘缺,不忍棄之。(24)
因魯公之忠烈節(jié)義,雖一殘碑亦為永叔所寶,宋人此對顏真卿人格之崇仰而特重其書不免深深影響宋后書家繼宋而后對于顏書之接受。
因愛子昂書法“圓轉流麗”而臨寫未幾“遂欲亂真”之傅山,于明清易代之際“大薄其為人,痛惡其書淺俗”亦可謂是在此一特定時期之自然選擇。清人所撰《書法偶集》多有記《霜紅龕集》所未載之傅山語,其中一則為其就羲、獻之書與魯公之書而發(fā):
傅青主云常臨“二王”,書羲之、獻之名幾千過,不以為意,唯魯公姓名寫時,便不覺肅然起敬,不知何故。亦猶讀《三國志》,于關、張事便不知不覺偏向在者里也。(25)
由傅山“書羲之、獻之名幾千過”可見其浸淫“二王”之深,然其雖慕二人卻亦僅止于書法而已,而其寫顏真卿書時卻不免因人品之故頓生欽敬,此心有戚戚實與宋人異世同情。此外,蘇軾謂觀魯公書宛若見其凜然風標而自問“何也”,傅山在此亦有“不知何故”之詰,而兩人亦皆各自作答。只是蘇軾更從先入認知方面闡釋,而傅山則以讀《三國志》不免為關羽、張飛所感而沉浸其中為例說明因寫顏書而想及其忠義為人。右軍最為傅山所傾慕,然其言寫魯公書時卻又于魯公而即生于王氏父子所從未有之肅然崇仰之情,聯(lián)系傅山一生際遇,家國變故可謂是促其由書及人之情感與喟嘆之根本原因。傅山謂其少時臨《爭座位》“頗欲似之”,其當時何知此后在故國不堪回首時寫顏書之別樣滋味。以其自道學書經歷與臨“二王”、顏真卿書法之感觸此兩則所述比之而看,不免使人唏噓。
傅山因惡趙孟頫而轉向再以“先人四、五世所學之魯公”為本,其書學中心觀念為其《作字示兒孫》詩首句“作字先作人,人奇字自古”所道出。(26)至于“作字”與“作人”之標準,其在幾處皆有論及:
字亦何與人事,政復恐其帶奴俗氣。若得無奴俗習,乃可與論風期日上耳。(27)
但能正入,自無婢賤野俗之氣。(28)
綜此數(shù)條,于傅山而言,作書以做人為先,而無論做人還是作書,無奴俗習氣乃是第一要義。在傅山相關所論中,其亦多是將之與顏真卿相聯(lián)系,如為友朋書法所題詩中之四句:
作字如作人,亦惡帶奴貌。試看魯公書,心畫自孤傲。(29)
傅山每每不厭其煩說明為人與寫字之關系以及表達對于奴氣之厭嫌,此中“試看魯公書,心畫自孤傲”與其寫顏書“便不覺肅然起敬”一樣同為由顏真卿字而及至神仰顏真卿之傲然人格,而《作字示兒孫》詩末四句則進而更作強調道:
未習魯公書,先觀魯公詁。平原氣在中,毛穎足吞虜。(30)
傅山論為寫顏書之前須讀顏真卿文章以養(yǎng)浩然正氣于胸,如此所寫則必然攜風帶雨而有摧枯拉朽之勢,而所用語“足吞虜”正是顯露其從趙子昂書轉向顏魯公書之現(xiàn)實政治原因。
作為明末清初頗具代表性之書家,傅山之學書取法與書學觀念不可避免地深為現(xiàn)實政治所影響。其最初習書以“二王”為本兼及虞世南、顏真卿與趙孟頫,明清易代之變故使其由頗喜趙孟頫書而轉向以忠義形象稱著之顏真卿。其一生推崇右軍乃純粹之書學事,而由子昂及至魯公之取法轉型則實是政治動因使然。除書法所宗外,其無奴俗氣之觀念亦是受此深深影響。至于寧丑毋媚、寧拙毋巧、寧支離毋輕滑與寧直率毋安排此具體之見解,又無一不是以無奴氣與無俗氣此其書學中心思想為根本而闡發(fā),而此又與其對王羲之及《蘭亭序》之推崇構成其頗為特別之書學觀。
注釋:
①傅山,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1冊,卷4,《作字示兒孫》,第50頁.
②傅山,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20冊,卷4,附錄5,《霜紅龕集序》,第114頁.
③傅山.《霜紅龕集》,收錄于《清代詩文集匯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卷25,第411頁.
④劉昫等:《舊唐書》.北京:中華書局,1975,第8冊,卷72,列傳第22,第2565頁.
⑤張懷瓘.《書斷》,收錄于《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第812冊,卷中,第65頁.
⑥陶宗儀.《書史會要》.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84,卷5,第134.
⑦傅山.《霜紅龕集》.收錄于《清代詩文集匯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第25冊,第260頁.
⑧傅山著,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1冊,《作字示兒孫》,第50頁.
⑨傅山著,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1冊,《作字示兒孫》,第50頁.
⑩傅山.《霜紅龕集》,收錄于《清代詩文集匯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第25冊,第413頁.
(11)傅山著,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2冊,《字訓》,第248頁.
(12)傅山著,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3冊,《真行無過蘭亭》,第337頁.
(13)傅山著,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3冊,《蘭亭序》,第337頁.
(14)張彥遠.《法書要錄》.收錄于《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第812冊,卷2,《袁昂古今書評》,第133頁.
(15)米芾.《海岳名言》.收錄于《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第813冊,第63頁.
(16)傅山著,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2冊,卷22,《題自臨〈蘭亭〉紙本后》,第99頁.
(17)傅山著,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2冊,卷21,《自臨〈淳化閣帖〉王右軍草書后跋》,第78頁.
(18)蘇軾.《蘇軾題跋》,收錄于《叢書集成初編》.北京:商務印書館,1936,第2冊,卷5,第95頁.
(19)蘇軾.《蘇軾題跋》.收錄于《叢書集成初編》.北京:商務印書館,1936,第2冊,卷4,第92頁.
(20)蘇軾.《蘇軾全集》.收錄于《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第1107冊,卷3,《孫莘老求墨妙亭詩》,第87頁.
(21)蘇軾.《蘇軾題跋》.收錄于《叢書集成初編》.北京:商務印書館,1936,第2冊,卷4,第76頁.
(22)米芾.《海岳名言》.收錄于《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第813冊,第63頁;米芾:《海岳題跋》,收錄于《叢書集成新編》.臺北:文文豐出版公司,1985,第51冊,卷1,第220頁.
(23)米芾.《書史》,收錄于《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第813冊,第34頁.
(24)歐陽修.《集古錄》,收錄于《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第681冊,第7卷,《唐顏魯公書殘碑》,第101頁.
(25)陳階.《書法偶集》,收錄于《叢書集成續(xù)編》.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9),第98冊,326頁.
(26)傅山、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1冊,卷4,《作字示兒孫》,第49頁.
(27)傅山、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2冊,卷21,《書傅蓮蘇書杜甫〈秋興八首〉后》,第88頁.
(28)傅山、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2冊,卷31,《雜訓二》,第255頁.
(29)傅山、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1冊,卷5,《題昌谷堂字率意所及多蔓言不貴侖脊》,第79頁.
(30)傅山、尹協(xié)理主編.《傅山全書》.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第1冊,卷4,《作字示兒孫》,第5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