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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27日晚上七點多,我們二十位參賽檢察官站在國家檢察官學院秉鑒持衡大講堂門口,焦急地等待著第七屆全國十佳公訴人暨全國優(yōu)秀公訴人業(yè)務競賽(以下簡稱“第七屆全國優(yōu)公競賽”)結果。當聽到工作人員念到的第一個名字是“廣東張瑜”時,我有點懵,反應過來以后,很想抱著我的教練們好好哭一場,告訴他們努力沒有白費。
我與優(yōu)秀公訴人比賽結緣于2018年,當時我是廣東省省賽的第二名。后來,在單位領導和同事的支持下,我脫產參加了清華大學法學碩士公訴人班。我很珍惜這個難得的學習機會,學習期間大多數時間都泡在圖書館里,對法學理論也有了更深入地理解。
2020年上半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我沒有回學校上課,而是在廣州一邊上班,一邊上網課。廣東省檢察機關為選拔參加第七屆全國優(yōu)公競賽的參賽選手組織了選拔賽。我通過廣州市的選拔賽后又參加了廣東省的省賽,那真是我過得最艱難的一段日子,期末考試、畢業(yè)論文開題答辯和比賽全都趕在一起了。省賽初試成績公布的時候,杜華教練認為我的成績不是很理想。但是在參加最后一場總決賽時,我辯論完以后,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為你感到驕傲!”
當廣州市人民檢察院的龐良程處長通知我參加第七屆全國優(yōu)公競賽時,我開心之余也倍感壓力,因為這次比賽參賽人數多,而且每個省派出的都是最優(yōu)秀的選手。還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做噩夢,夢到自己參加刑檢業(yè)務筆試時狀況百出,不僅險些遲到,還忘了帶參考資料、筆記本電腦等等。我被這個噩夢嚇醒后,仍然心有余悸,可見壓力之大!
隨著省院組織我們集訓,我把全部精力放在踏踏實實準備考試上,焦慮也開始化作動力。在集訓期間,我們每天都有口頭訓練。我的隊友李睿的辯論風格以激情四射、慷慨激昂著稱,我們倆在抽簽時經常抽到一起辯論,他語速快,我語速也快;他情緒激動,我也跟著激動。最后到結辯的時候,我終于恢復了一點理智,但恢復得還不夠徹底,因為我結辯的第一句話是“提醒控方一句,并不是聲音越大越有道理!”與他辯論完,我經常會覺得嗓子很痛,所以我開玩笑說他是故意傷害罪的間接正犯,通過在辯論中激怒我,讓我傷害自己。
集訓不到兩個月,我們就到北京參加第七屆全國優(yōu)公競賽了。金秋九月,國家檢察官學院環(huán)境優(yōu)美,院內果樹上還有海棠、石榴、柿子、山楂等掛在枝頭。這些水果都沒有逃過我的手掌,都被我摘來嘗了嘗,味道真的很不錯。
9月25日晚上六點,組委會在博明講堂集中宣布進入前二十名的選手名單。當讀到我的名字時,坐在后面的一位寧夏的選手輕輕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了句“恭喜”,我應該是笑了,但沒控制好表情,所以被拍下了那張表情已經完全失控的照片。更糗的事情還在后面,工作人員為進入決賽的選手建了一個微信群,并要求大家加入后將自己的名稱修改為“省份+名字”,我太激動,以至于一不小心將這個微信群的群名改為了“廣東張瑜”。
能夠獲得第七屆“全國十佳公訴人”稱號,我最要感謝的是我的教練們、同事們,他們不遺余力傾囊相授,不計回報盡心幫助,才有了我在賽場上的安心、安定。除此之外,我也要感謝在任何時候都盡了最大努力的自己。在備賽的過程中,當我快要崩潰時,總是用一句話激勵自己:青春無悔,不負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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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我大學畢業(yè),考入廣州市花都區(qū)人民檢察院。我當時報考的崗位是公訴科,進入單位后卻到了反貪局。反貪工作非常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審訊,獲取犯罪嫌疑人的供述。當時有個非常特別的場景讓我印象深刻,即審訊嫌疑人的偵查人員,在辦理刑事拘留的時候,一般不會送嫌疑人去看守所,而是由其他的偵查人員完成。當時我不明白為什么,直到我開始親自審訊。
印象中那是個國企采購人員收受回扣的案件,很多經驗豐富的老偵查人員去和嫌疑人談,他都閉口不談,后來領導讓我去試試。我到了審訊室,開始和他閑聊,問他什么時候開始在國企上班,工作內容是什么,家里孩子多大等等。他對我提出的問題一概不回答,我看場面冷下來了,就開始自說自話,告訴他我也是剛剛大學畢業(yè),本來是要去公訴的,卻陰差陽錯來到了反貪,雖然自己很不適應反貪的工作節(jié)奏,但也在認真學習的過程中。他似乎是對我的這個經歷特別感興趣,主動聊起了自己的情況。他說自己進入國企后多年來一直在采購崗位工作,但自己的興趣不在于此,所以向領導申請調去其他崗位,可是沒有成功。然后我們開始聊起了工作和興趣的關系,很多時候自己的工作并不是自己的興趣所在等等,他后來主動說:“我愿意告訴你我收回扣的過程?!痹瓉硭杏X不得志,就開始收受供應商的回扣,并且將收到的錢都投入了股市。
后來他被送去看守所,領導主動安排了別人去送。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不是由審訊的經辦人送嫌疑人去看守所:因為在審訊時不能將自己放在嫌疑人對立面,而是應當建立嫌疑人對偵查人員的信任,這樣才能獲得嫌疑人的供述。這樣的審訊其實與公訴的審訊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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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貪工作兩年后我來到了公訴,雖然我一來就是助理檢察員,具有獨立開庭和辦案的資格,但我又實實在在是一名完全沒有經驗的公訴人。
印象比較深刻的是辦理的一宗強奸案,犯罪嫌疑人是一個摩托車司機,他在搭載被害人時趁機強奸了被害人。后來嫌疑人歸案后,就一直辯解說他們是賣淫嫖娼關系,對方是一名性工作者。我看了一下被害人的資料,她還未滿16周歲。為了核實當天的具體情況,我將她叫到檢察院做筆錄,她主動說自己以前曾經賣淫過,但是這次并不是自愿的。她說當時嫌疑人假裝走錯路,把她帶到荒涼的地方實施強奸行為。由于現場地理位置偏僻,沒有監(jiān)控,也沒有證人,所以根據“一對一”的言詞證據很難定罪。當時我將這個案件提請科室討論,大家提出質疑,認為她的身份會對定罪有影響,而且她當天確實是身穿黑絲襪和皮衣,打扮得比一般的未成年人成熟。
在辦理這個案件時,我首先是給被害人重新做了一次被害人陳述,其次要求公安機關調取嫌疑人犯罪前科相關資料。經審查該資料,我發(fā)現當時嫌疑人涉嫌的罪名也是強奸罪,前科判決認定的事實與這一次非常接近,嫌疑人身份依然是摩托車司機,借口依然是走錯路,連歸案后辯解內容都一樣,都說被害人是賣淫女。雖然前科判決與此次案件事實不具有關聯性,但至少說明被害人的陳述是可信的,這也成為輔助法官形成內心確信的重要依據。該案起訴到法院后,法院判被告人強奸罪,并結合其累犯情節(jié)從重處罰。
作為剛到公訴的新人,我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完善證據體系,讓有罪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讓被害人得到慰藉。對我而言,這不只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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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了,是終點更是起點。我將繼續(xù)肩負著自己的責任與使命,為新時代檢察事業(yè)發(fā)展揮灑青春與汗水。青春無悔,不負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