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翻譯研究的歸納與演繹，定性與定量方法”之迷思與體認

趙智

（西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甘肅白銀 730900）

美國的十大著名品牌公司：蘋果、谷歌、微軟、亞馬遜、伯克希爾哈撒韋、臉書、摩根大通、強生、?？松梨?。當聽到這些詞匯時我們不禁想到“咋譯”？但我們又深知，“譯文要像中文”。我們再次打了個激靈，不禁開始思考，何謂“譯文要像中文”？為此，我們一起來探源、求索[1]。

（1）漢語行文講究“四、六、八”，以充分體現(xiàn)漢語自身的傳統(tǒng)特色和深厚文化底蘊。反復咀嚼，獨具韻味。

（2）結(jié)合《筆譯理論與技巧》《中式英語之鑒》，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會不自覺地發(fā)現(xiàn)，在進行官方性文件英語口譯時，如2011—2020《政府工作報告》，可摸索出其特點“某某原則、理念為先；闡明事件；說明結(jié)果?！惫剩跐h語文章中“明顯的邏輯指示”并未“彰顯”，可實際已蘊含。

（3）我們在閱讀《人民日報》《參考消息》《環(huán)球時報》等紙質(zhì)版漢語文章時，發(fā)現(xiàn)報紙中在指代性表達時“對象是明確化的”且“漢語指代表達趨于統(tǒng)一”，這均在《VOGUE》《National Geographic》《Family Circle》等英美雜志中得證。

（4）前面談到“四六句”，除此，在英譯漢時，有時自覺或不自覺地都會將英語形容詞性表達譯為“ 的 ”，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象頻現(xiàn)。誠然，“譯文要像中文”這一理念確實在我個人“口譯實踐”中有所深刻體悟，經(jīng)常自認為說得“不像人話”。為此，資深譯者便推薦“長念誦優(yōu)美文章、輔以背誦來增益譯語”。我曾口譯過這樣一個句子，“50% of the population are now living in cities and towns”。當時口譯為，“該城鎮(zhèn)、農(nóng)村居住率為50%”，譯后回味，總感覺哪里“火候欠妥、意義倥傯”。后來，知曉“宏觀化處理”，即盡可能跳出英語思維或結(jié)構(gòu)的束縛。故可譯為，“城鎮(zhèn)化率達50%”，頓感“凝練簡潔，符合漢語特色”，也即“譯得像中文”。遂得其要旨。

適逢“抗疫”，中國為全球抗疫注入蓬勃力量，每一個國人深受鼓舞！為此，我們想到，特別是不同種族、民族、地域、膚色的人如何能更為高保真地傳達彼此之意？（包括對源語的理解和目標語的構(gòu)建）基于此，“翻譯”之思之義、之地位赫然彰顯[2]。

提及“品牌翻譯問題”，筆者想在繼續(xù)討論之前，先說說這一年以來學習翻譯的感受，先談“翻譯”，再論“品牌翻譯”，旨在回應理性、學歷闡釋。

中國臺灣詩人余光中先生在《翻譯的藝術(shù)》中寫到，“大翻譯家都是高明的‘文字的媒婆’，她得具有一種能力，將兩種并非一見鐘情甚至是冤家的文字，配成情投意合的一對佳偶?！蹦恰捌放茲h譯或英譯”如何“情投意合”？我們知道，產(chǎn)品是做為商品向市場提供的，引起注意、獲取、使用或者消費，以滿足欲望或需要的任何東西。而品牌是指消費者對產(chǎn)品系列的認知程度，是商品標志，由名稱、名詞、符號、象征、設計或它們的組合構(gòu)成。這樣，產(chǎn)品就是個“結(jié)果”。“品牌漢譯”，是譯“意念”，讓消費者“腦中有印象”；還是譯“結(jié)果”，令消費者熟稔其“功效”？我們不禁想，這里，誰是“情”，誰是“意”？據(jù)此，深度剖析：

首先，歐美品牌在譯入中國的過程中一般采用意譯或音譯，且這兩種翻譯方法都有相對固定的翻譯策略，意譯主要可分為“半意譯半改譯法”“完全意譯法”“完全改譯法”“半音譯半意譯法”，而音譯則可分為“全音譯法”與“省音譯法”。此外，譯者在漢譯化妝品牌時會有固定的英語單詞音節(jié)處理策略、英語音標-漢語拼音的對應策略以及漢字選擇策略[3]。

經(jīng)調(diào)查得知，“在太平洋時尚網(wǎng)登載的397 個歐美化妝品牌及其漢語譯名中，僅有86 個采用意譯的翻譯方法（約占總品牌數(shù)的21.66%），這些采用意譯翻譯的品牌名一般具有兩個特點：（1）品牌名中存在具有實際意義的單詞；（2）單詞在漢語中同樣存在與商品相關的指代物。在86 個品牌中，5 個為‘半意譯半改譯’，29 個為‘完全意譯’，23 個為“完全改譯”，29 個為‘半音譯半意譯’”。同時，在該網(wǎng)站上登載的397 個歐美化妝品牌及其漢語譯名中有311 個采用了音譯的翻譯方法（約占總品牌數(shù)的78.34%），說明音譯法應該是歐美化妝品牌翻譯方法的主流。結(jié)合前面談到的“情投意合”，說明“漢語譯名需要在語音上與原品牌名相同或相似，且漢語譯名需要在意義上與產(chǎn)品功效相關”，由是，得解。

其次，接著來說說“音節(jié)處理”。

我們知道“英語中的音節(jié)有五種組合方式：（1）元音，如obesity 的o；（2）元音+輔音，artificial 中的ar；（3）輔音+元音，obesity 中的be；（4）輔音+元音+輔音，dictation 中的dic；（5）輔音+輔音，beauty 中的ty。而漢語拼音的組合方式只有兩種：（1）元音：蛾（é）；（2）輔音+元音：飛（fēi）。所以，我們在對于英文進行音節(jié)處理時，需要適當“補元”，即對于輔音結(jié)尾的音節(jié)組合補充或更改元音（韻母），使其滿足漢語拼音組合的規(guī)則。例如，Coach 需要補元為Coa[=kou]ch(i)，即kou chi，所以Coach 可以音譯為“蔻馳”；再如Cober可以補元為Co[=ke]be[=be(i)](e)r，即ke bei er，所以Cober 可以音譯為“可貝爾”[4]。

1 漢字的選擇

品牌名在被翻譯成中文時，不論譯者對其意譯還是音譯，都會選擇一些較為常用的漢字， 或者某一類漢字。如在音譯時，品牌名中一些音節(jié)對應的拼音會有比較規(guī)律漢字選取的方式[5]。

譬如，a 或ar 就會對應“雅”，如Avene（雅漾），Artdeco（雅蔻）；bi，bor，be 三個音節(jié)則傾向譯為“貝”，如 Benefit（貝妃玲），Bioderma（貝德瑪）以及 Borghese（貝佳斯）；cal，ca，car，gar 會對應“卡”，如 Calvin Klein（卡爾文·克萊恩），CAMAY（卡玫爾）；man， mar，men，mont，me 則會相應被譯為“蔓”或“曼”，如 BERGMAN（褒曼），Beauty Med（蓓緹蔓）。

查閱資料得知，綜合意譯與音譯的選字，譯者多偏向于選擇褒義詞、與自然相關、與女性相關及玉石有關的詞。例如，褒義詞有：依，曼，麗，仙，褒；與自然相關的有：蔓、蓓、蔻、薇、菲、莉、蕾、朵、柏、采、杰、森、蘭、玫、馥、香、芬（與草木相關）以及露、汀、水（與水有關）；與女性有關：姿、婷、娜、妙、婕；與玉石有關：瑪、琳、珂、玖、珍、珀[6]。

2 結(jié)論

歐美化妝品牌在譯入中國的過程中既有被意譯的，也有被音譯，且音譯在翻譯過程中占比較大。意譯主要可以分為半意譯半改譯法、完全意譯法、完全改譯法以及半音譯半意譯法；而音譯中：全音譯法適用于人名音譯、實意單詞音譯及假詞音譯，省音譯法則多用于半品牌名音譯與去音節(jié)單詞音譯中。此外，譯者在漢譯化妝品牌時會有相對固定的英語單詞音節(jié)處理策略、英語音標-漢語拼音的對應策略以及漢字選擇策略，這三者并不孤立存在，而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相輔相成，為意譯和音譯奠定了文字處理基礎。策略既非規(guī)定、亦非標準，其只是為譯者在某一領域進行翻譯的過程中提供有前例可依的參考。某一領域的翻譯策略歸納，應當反映的是該領域翻譯的特點，為這一領域翻譯的后續(xù)發(fā)展提供助力。這就從某種程度上很好地解決了筆者口譯相關“名”時的艱難和阻滯，艱體現(xiàn)在“字詞選擇”，而“滯”體現(xiàn)在“輸出困難”。

3“翻譯目的論”與“定性和定量法”

“翻譯策略和方法事實上是由靶語語篇的目的做決定的”且“復合詞的抽象性不僅影響譯文的加工效果，而且影響譯文的準確性”。對此，翻譯過程的最主要因素是整體翻譯。在“自選實踐”中，當筆者數(shù)次傾聽原音頻并扎實做好記錄再翻后，產(chǎn)生的結(jié)果就是，“在情感上離作者更近了，在文意上離作者的心不遠了，在文字表意上更加真實了”。故，對待翻譯，要以“整體為單元”，反復“咀嚼品味”，似品茗一般。這里，不得不需要指出的是“作者或講述人的意圖”和“文本”兩個概念。

接受者有自己的文化背景并且他們自身也有著對譯者譯文的期待及交際需求，若按照弗米爾先生的說法，那么“原文在目的論中的地位則明顯低于其在對等中的地位”。若從“結(jié)果決定方法”這一角度考慮，那么“譯文在譯入語社會文化語境中實則產(chǎn)生交際功能”。故，不難看出，“語境”似乎隱隱地決定著“翻譯方法”是直譯還是意譯，抑或二者兼而有之。誠然，譯出的結(jié)果須是令受眾可讀、可接受的，但譯的“忠實程度又取決于譯文目的和譯者對原文的理解”，它們可謂是“彼此相連、環(huán)環(huán)相扣”。

撰文過程中通過歸納整理北航、臺灣國立大學、廈門大學等院校的英譯名，提出了十種翻譯目的與翻譯方法?！斑B貫性原則和忠實性原則并不是普遍適用的，在翻譯過程中我們應以目的原則和忠誠原則為指導，用合適作為評價譯文的標準。與傳統(tǒng)‘等值觀’不同，德國功能目的論注重的不是譯文與原文是否對等，而是強調(diào)譯者在翻譯過程中以譯文的預期功能為出發(fā)點，根據(jù)各種語境因素，選擇最佳處理方法。也就是說，譯者的翻譯策略必須由譯文的預期目的或功能決定，即所謂的‘目的法則’。在注重譯文功能的同時，該理論同時強調(diào)譯文在譯語環(huán)境中的可讀性，即‘連貫法則’，以及譯文與原文之間的語際連貫，即‘忠實原則’，但后兩者都必須服從于目的原則。”定性與定量皆取決于文本和環(huán)境，包括譯者本身。

此次撰文，再次激發(fā)了筆者對翻譯研究的熱情，可謂感慨良多。對“翻譯”生發(fā)深度敬畏：翻譯并非只是逐字逐句地換成另一種文字，扎扎實實的翻譯遠勝于拼拼湊湊的撰稿。我們意識到，有靈性的譯文，就像破繭而出的蝴蝶，宛若煥然一新的再生。有人說，翻譯是在“戴著鐐銬跳舞”，要“跳”出精彩的舞蹈，譯者需比作者更費力、費心。愿翻譯學人繼續(xù)腳踏實地、不斷追求，“跳”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