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平,唐艷華,許麗慧,王衛(wèi)忠,李建民,謝立虎
結締組織病(CTD)是一類可累及全身多系統(tǒng)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包括類風濕關節(jié)炎、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及多肌炎/皮肌炎等疾病,臨床上常累及肺間質,稱為結締組織病相關間質性肺疾?。–TD-ILD),全球患病率為3%~5%[1],嚴重影響患者預后。因此,早期診斷、早期治療,對于CTD-ILD患者至關重要。人Ⅱ型肺泡上皮細胞表面抗原6(KL-6)屬于黏蛋白1(MUC1)家族的黏蛋白樣糖蛋白[2]。KL-6對纖維母細胞有著很強的趨化作用,在纖維化的發(fā)生過程中起重要作用。近年來研究提示,血清KL-6是間質性肺炎(ILD)的敏感生物學標志物,其可用于特發(fā)性肺纖維化(IPF)、結節(jié)病和囊性纖維化的疾病診斷、病情嚴重程度判斷及預后評估[3-4]。但目前尚未見KL-6在CTD-ILD中作用的相關報道。前期研究表明,ILD患者血清和支氣管肺泡灌洗液(BALF)中和血清KL-6水平較健康對照組明顯升高[5]。MUC1基因單核苷酸rs4072037多態(tài)性與血清KL-6水平的個體差異有關[2],血清KL-6水平是肺泡蛋白沉積癥患者疾病進展和全肺灌洗治療的強預測因子[6]。然而,沒有關于CTD-ILD患者MUC1 rs4072037基因相關數據,MUC1 rs4072037基因多態(tài)性是否會影響血清KL-6水平尚不明確。本研究通過回顧性收集CTD-ILD患者的資料,探討CTD-ILD患者MUC1 rs4072037基因多態(tài)性和血清KL-6水平、肺功能之間的相關性,明確其是否可作為評價CTD-ILD疾病嚴重程度及預后的指標。
1.1 研究對象 選取2015年1月—2018年12月南華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風濕免疫科住院診治的CTD-ILD患者48例(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16例、類風濕關節(jié)炎10例、系統(tǒng)性硬化癥10例、多肌炎/皮肌炎6例、干燥綜合征6例,肺部緩解期29例、進展期19例),其中男28例,女20例;年齡21~71歲,平均年齡(46.1±12.2)歲;吸煙18例,不吸煙30例;體質指數(BMI)19~35 kg/m2,平均(26.2±5.4)kg/m2。單純CTD患者13例(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3例、多肌炎/皮肌炎3例、干燥綜合征3例、類風濕關節(jié)炎2例、系統(tǒng)性硬化癥2例),其中男7例,女6例;年齡29~70歲,平均年齡(45.9±11.3)歲;吸煙11例,不吸煙2例;BMI 19~35 kg/m2,平均(25.1±5.1)kg/m2。另外選取同期本院門診自愿參與本研究的健康體檢者30例作為對照組,其中男11例,女19例;年齡 20~60歲,平均年齡(41.3±11.3)歲;吸煙者4例,不吸煙者26例;BMI 18~35 kg/m2,平均(24.4±1.5)kg/m2。3 組患者性別、年齡、吸煙史、BMI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χ2=3.757,P=0.153;F=1.750,P=0.180;F=1.610,P=0.207;χ2=20.006,P<0.001)。本研究經過南華大學醫(y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編號:14-5863-BO),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ILD診斷標準(至少符合3項):(1)主要癥狀及體征,如發(fā)熱、咳嗽、漸進性勞力性胸悶及呼吸困難,體格檢查以雙肺velcro音為主;(2)肺功能檢查均提示,限制性通氣功能障礙,且彌散功能障礙;(3)肺部高分辨率CT(HRCT)提示毛玻璃樣改變,且未提示網格狀、蜂窩樣改變;(4)病理結果提示:尋常型間質性肺炎(UIP)者;(5)多為無痰或少量白痰,且連續(xù)3次痰病原學檢查及培養(yǎng)為陰性;(6)經呼吸科-放射科-病理科專家會診認同,且除外其他病因所致繼發(fā)性ILD。排除標準:其他ILD(IPF、過敏性肺炎、放射性肺炎、結節(jié)?。?、結核病及惡性腫瘤的患者。
1.2 疾病進展定義 患者自訴癥狀惡化(呼吸困難惡化、咳嗽、胸痛和體質量減輕)和/或肺功能〔用力肺活量占預計值百分比(FVC% pred)減少>10%和/或一氧化碳彌散量占預計值百分比(DLCO% pred)減少>15%〕和/或肺部HRCT出現新的滲出病灶。反之,患者被認為病情穩(wěn)定或緩解。
1.3 研究方法
1.3.1 肺功能檢查 使用德國耶格MasterScreen PFT System肺功能儀測定肺功能,測量指標包括:FVC% pred、第1秒用力呼氣末容積占預計值百分比(FEV1% pred)、肺總容量占預計值百分比(TLC% pred)、DLco% pred、動脈血氧分壓(PaO2),采集血液樣品測定肺泡-動脈氧分壓差(A-aDO2)。
1.3.2 血清KL-6和乳酸脫氫酶(LDH)檢測方法 所有研究對象在接受第1次評估時留取靜脈血 3~5 ml,2~8 ℃ 冰箱靜置24 h 后留取上層血清樣品,-80 ℃儲存待測。按相關文獻[7],通過酶聯(lián)免疫吸附測定(ELISA)檢測血清KL-6水平,參照試劑盒(美國TSZ生物貿易有限公司)說明書中的實驗步驟測定:取100 μl血清加入到預先被抗體包被的96孔板內,37 ℃孵育90 min;棄去板內液體,加入KL-6抗體,37 ℃續(xù)續(xù)孵育60 min。棄去板內液體,用0.01 mol/L磷酸鹽緩沖液清洗3次后,加入辣根過氧化物酶標記的二抗,37 ℃繼續(xù)孵育30 min。再用0.01 mol/L磷酸鹽緩沖液清洗5次,加入3,3′,5,5′-四甲基聯(lián)苯胺(TMB)顯色液進行顯色。20 min后,加入TMB終止液,液體顏色由藍色轉為黃色。用酶標儀在450 nm處測定光密度值。檢測所有研究對象血清LDH水平。
1.3.3 MUC1 rs4072037的DNA制備和基因型分析
使用基于二氧化硅-膜的核酸純化試劑盒(Qiagen DNA Mini Kit,Qiagen,USA)從外周血白細胞中提取基因組DNA,并儲存在-80 ℃冰箱內。MUC1基因的rs4072037 G/A基因多態(tài)性檢測參考文獻[8-9]進行,采用序列特異性引物-聚合酶鏈式反應(PCR-SSPs)法進行基因分型。引物序列:Primer 1:5,-CTATGGGCAGAGAAGGAG-3′,Primer 2:5,-AGCTTGCATGACCAGAACCC-3′,Primer 3:5,-AGCTTGCATGACC -3′。PCR 擴增:每例樣品DNA一式兩份,由引物1、2的PCR反應得出的產物為G等位基因,由引物1、3的PCR反應得出的產物為A等位基因。
1.4 隨訪 主要采用電話預約,囑患者每間隔3~6個月到我院門診復查血常規(guī)、肝腎功能、血電解質、血氣分析、肺功能及肺部HRCT檢查等,以患者死亡作為研究的終點事件,隨訪截止時間為2019-07-31。
1.5 統(tǒng)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2.0進行數據分析。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以(±s)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組間兩兩比較采用SNK-q檢驗;計數資料用相對數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或Fisher′s確切概率法;Pearson的擬合優(yōu)度卡方檢驗和Fisher′s確切概率法用于檢驗Hardy-Weinberg平衡的偏差;采用Kaplan-Meier法繪制生存曲線,并通過 Log-rank檢驗評估生存曲線之間的差異;采用Cox比例風險回歸模型分析CTD-ILD的獨立影響因素,C統(tǒng)計量分析預測模型的檢驗效能。以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3組肺功能及血清學指標比較 3組FVC% pred、FEV1% pred、DLCO% pred、PaO2、A-aDO2、KL-6、LDH水平比較,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其中 CTD組與 CTD-ILD組的 FVC% pred、FEV1% pred、PaO2低于對照組,A-aDO2、KL-6、LDH水平高于對照組,CTD-ILD組的DLCO% pred低于對照組與CTD組,CTD-ILD組的A-aDO2高于CTD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3組間TLC% pred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 CTD-ILD組和對照組MUC1 rs4072037基因頻率比較 CTD-ILD組患者A/A基因型22例、A/G基因型26例;對照組A/A基因型9例、A/G基因型12例、G/G基因型9例。兩組間MUC1 rs4072037基因頻率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16.325,P<0.001)。
2.3 CTD-ILD組和對照組不同基因型的血清KL-6、LDH水平比較 CTD-ILD組患者A/A基因型血清KL-6〔(8.09±1.68)U/L〕、LDH水平〔(372±40)U/L〕高于A/G基因型〔(2.40±4.64)U/L、(266±23)U/L〕,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t=3.748、2.124,P=0.007、0.030)。對照組中不同基因型血清KL-6〔A/A:(0.25±0.03)U/L,A/G:(0.27±0.02)U/L,G/G:(0.34±0.04)U/L〕、LDH水平〔A/A:(204±14)U/L,A/G:(189±11)U/L,G/G:(197±6)U/L〕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F=1.967、0.651,P=0.159、0.529)。
2.4 CTD-ILD 組不同MUC1 rs4072037基因型的A-aDO2、DLCO% pred比較 A/G基因型患者的A-aDO2〔(35±3)mm Hg〕(1 mm Hg=0.133 kPa)低于A/A基因型〔(45±4)mm Hg〕,DLCO% pred(58%±3%)高于A/A基因型(40%±6%),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t=2.377,P=0.027;t=2.778,P=0.012)。
2.5 CTD-ILD患者MUC1 rs4072037基因型與疾病預后的相關性分析 A/A基因型患者的疾病進展率(54.5%)高于A/G基因型患者(23.1%),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06)。A/A組有2例患者死亡(1例呼吸衰竭,1例膿毒血癥),A/G組亦有2例死亡(1例呼吸衰竭,1例肺曲霉病并大咯血)。A/A基因型CTD-ILD患者與A/G基因型CTD-ILD患者的累積疾病進展率不同(χ2=9.242,P=0.008,見圖1)。
2.6 疾病預后影響因素的Cox比例風險回歸模型分析以rs4072037(G)(賦值:連續(xù)變量)、年齡(賦值:連續(xù)變量)、性別(賦值:男=1,女=2)、吸煙(賦值:是=1,否=2)及A-aDO2(賦值:連續(xù)變量)為自變量,以疾病緩解情況(緩解=1,進展=2)為因變量進行單因素Cox比例風險回歸模型分析,結果顯示,MUC1 rs4072037(G)、年齡、性別、吸煙不是疾病緩解率的影響因素(P>0.05)。以rs4072037(G)(賦值:連續(xù)變量)為自變量,以CTD-ILD患者疾病緩解(緩解=1,進展=2)為因變量進行多因素Cox比例風回歸險模型分析結果顯示,MUC1 rs4072037(G)是疾病緩解率的影響因素(P<0.05,見表2)。C統(tǒng)計分析結果顯示,當rs4072037(G)在具有協(xié)變量的模型中可以預測臨床緩解率(P=0.021)。
圖1 CTD-ILD患者不同MUC1 rs4072037基因型的累積疾病進展率曲線Figure 1 Cumulative disease progression in CTD-ILD patients by MUC1 rs4072037 polymorphism
表1 三組肺功能和血清學指標比較(±s)Table 1 Comparison of lung function and serological indices among three groups
表1 三組肺功能和血清學指標比較(±s)Table 1 Comparison of lung function and serological indices among three groups
注:CTD=結締組織病,CTD-ILD=結締組織病相關間質性肺疾病,FVC% pred=用力肺活量占預計值百分比,FEV1% pred=第1秒用力呼氣末容積占預計值百分比,TLC% pred=肺總容量占預計值百分比,DLCO% pred=一氧化碳彌散量占預計值百分比,PaO2=動脈血氧分壓,A-aDO2=肺泡-動脈氧分壓差,KL-6=人Ⅱ型肺泡上皮細胞表面抗原6,LDH=乳酸脫氫酶,1 mm Hg=0.133 kPa;與對照組比較,aP<0.05;與CTD組比較,bP<0.05
LDH(U/L)對照組 30 97±8 94±6 95±8 87±12 94±4 8±4 0.28±0.02 196±6 CTD 組 13 87±11a 83±10a 92±12 81±13 75±9a 18±6a 3.21±0.43a 237±14a CTD-ILD 組 48 81±17a 75±14a 90±16 64±21ab 70±15a 40±12ab 3.06±1.88a 315±26ab F值 10.197 8.254 0.956 9.354 5.673 17.231 26.428 7.895 P值 0.004 0.008 0.087 0.006 0.014 <0.001 <0.001 0.005組別 例數 FVC% pred(%)FEV1% pred(%)TLC% pred(%)DLCO% pred(%)PaO2(mm Hg)A-aDO2(mm Hg)KL-6(U/L)
表2 CTD-ILD患者疾病緩解率的影響因素的Cox比例風險回歸模型分析Table 2 Cox proportional hazards model analysi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remission rate in patients with CTD-ILD
目前ILD的診斷主要依據HRCT、肺功能檢查及血氣分析等,但這些檢查易受其他病因的干擾,如肺部感染、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等,多項血清學指標如紅細胞沉降率(ESR)、C反應蛋白(CRP)及LDH等雖可反應ILD病情的活動程度,其靈敏度較高、但特異度較低。KL-6是屬于黏液素MUC1家族的高分子量糖蛋白,首先被建議作為肺癌、乳腺癌和胰腺癌的血清生物學標志物,但假陽性率高、準確性低于癌胚抗原[10],此后研究發(fā)現KL-6可以作為ILD血清標志物[11],那么其在CTD-ILD中表達如何,目前相關研究較少。
本研究結果顯示,CTD-ILD組血清KL-6水平高于對照組,與既往研究報道結果類似[9],這提示KL-6可作為診斷CTD-ILD的血清學指標之一。在肺部結節(jié)病患者中,MUC1 rs4072037基因型影響血清KL-6水平,攜帶G等位基因的患者血清KL-6水平較高、G純合子水平最高、A純合子最低及雜合子中等水平表達,這可能與基因劑量效應相關[11]。那么在CTD-ILD患者中MUC1 rs4072037基因多態(tài)性對KL-6的影響又是怎么樣的呢?雖然本研究也發(fā)現MUC1 rs4072037基因型與血清KL-6水平相關,但不同的是,A/A基因型CTD-ILD患者血清KL-6水平高于A/G基因型,但在對照組中無差異。出現上述不同結果,可能是因為疾病診斷、病情嚴重程度、治療方案、存在合并癥及研究病例樣本量不同等因素所致。血清LDH水平能反應機體急性病變期細胞膜的完整性,在炎癥、腫瘤、過敏及自身免疫性疾病中LDH均可明顯升高,但其特異性較低[12]。本研究中CTD-ILD組血清LDH與KL-6水平均高于對照組,且CTD-ILD組及對照組不同基因型血清LDH水平的比較結果與KL-6類似,提示KL-6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反應機體炎癥狀況。
另外,通過進一步分析MUC1 rs4072037基因頻率,發(fā)現其基因型在對照組中的分布類似于CEU數據庫(來自歐洲居民)的分布,這些數據已在HapMap數據庫(國際HapMap項目)中報告(http://hapmap.ncbi.nlm.nih.gov/index.html.en[accessed 26.04.2012].), 而 CTDILD患者MUC1 rs4072037的基因型分布明顯不同,A/G基因型頻率最高,同時未觀察到G/G基因型,這提示rs4072037 A等位基因可能與CTD-ILD易感性之間存在相關性,且G/G基因型可用于鑒別診斷CTD-ILD。
最后,研究表明MUC1是一種細胞外蛋白,錨定在上皮表面,參與形態(tài)發(fā)生的信號轉導[2]。rs4072037 SNP破壞了MUC1的生理功能,這是由于rs4072037控制的外顯子2的59區(qū)域的可變剪接,并最終導致人體組織的生理保護失敗[13]。研究報道rs4072037中的A等位基因促進疾病進展,G等位基因對炎癥、癌癥和纖維化具有保護作用[14]。本研究發(fā)現CTD-ILD患者攜帶MUC1 A等位基因比攜帶G等位基因的血清KL-6水平高,但G等位基因與較好的肺功能相關,與既往研究結果一致[15]。同時本研究發(fā)現MUC1 rs4072037 G傾向于與緩解相關(HR=2.16),進一步通過多因素分析發(fā)現,MUC1 rs4072037 G提示疾病緩解可能性大(HR=5.43),C統(tǒng)計表示當rs4072037 G在具有協(xié)變量的模型中時,可以用于預測臨床緩解情況。基于這些結果,提示MUC1 SNP(G)可作為CTD-ILD患者臨床常規(guī)遺傳生物標志物,但本研究樣本量相對較小,因此在CTD-ILD患者中需要更大樣本的隊列研究來驗證。
綜上所述,MUC1 rs4072037基因型與血清KL-6水平、肺功能障礙的嚴重程度和疾病預后相關,可作為評價CTD-ILD疾病嚴重程度及治療效果的指標,但其與肺部纖維化改變之間的因果關系及具體的發(fā)病機制還需進一步研究。
作者貢獻:龍小平進行文章的構思與設計,結果的分析與解釋、撰寫論文;謝立虎進行研究的實施與可行性分析,對文章整體負責,監(jiān)督管理;許麗慧進行數據收集;唐艷華進行數據整理、統(tǒng)計學處理;王衛(wèi)忠進行論文的修訂;李建民負責文章的質量控制及審校。
本文無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