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明清學校教育對人才及社會的影響
——以正定府縣為例

張澤寧

（河北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24）

從《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乾隆正定府志》（以下簡稱《乾隆正定府志》）中可以看出地方學校分為縣學、義學、書院等，其中大部分學校由官方舉辦，輔之以私人資助辦學。“以文治為先務實于行部……夫強仁慕義之效斯鼓舞樂于為善而不知倦此其極操于學校而書院之設、義學之建……勸我行仁義而即效矣?！盵1]46學校、書院之設及義學之建是為了培養(yǎng)人才，提高教育質量，讓民間自覺向善，行仁義之事，有利于當?shù)亓己玫娘L尚的形成。

一、明清時期正定府縣學的數(shù)量統(tǒng)計及建修

明清時期，學校教育盛行?！敖袒?學校為本……而天下學校未興,宜令郡縣皆立學。”[2]56據(jù)此可知，明代在朱元璋的政策引導下，地方官辦縣學不斷發(fā)展。在清前期，政府亦是重視當?shù)氐目h學教育。

從《乾隆正定府志》中我們可以進行簡單統(tǒng)計及分析，如表1：

表1 明清時期正定府各縣學校場所建設

續(xù)表1 明清時期正定府各縣學校場所建設

續(xù)表1 明清時期正定府各縣學校場所建設

續(xù)表1 明清時期正定府各縣學校場所建設

續(xù)表1 明清時期正定府各縣學校場所建設

續(xù)表1 明清時期正定府各縣學校場所建設

續(xù)表1 明清時期正定府各縣學校場所建設

由表1可以看出，正定府及轄縣的學習場所在明清時期主要是官府修繕，并且建筑名稱基本相似，很多以崇圣祠、名宦祠、鄉(xiāng)賢祠、忠義祠、節(jié)孝祠、儒學明倫堂、文昌閣、魁星閣命名。從命名可以看出學校教育的主要目的是教化民眾和培養(yǎng)人才。在官府的支持下，學校場所不斷完善，使明清地方學校的發(fā)展出現(xiàn)了繁榮的局面。

二、明清時期正定府縣書院、義學、學田的數(shù)量統(tǒng)計及建修

正定府各縣學發(fā)展過程中，書院和義學也不斷發(fā)展，是縣學的補充。正是這些不同類型學校的不斷創(chuàng)立，對當?shù)氐慕逃鸬搅朔e極作用。而相對應學田也在完善，是各地縣學財政的補充，對當?shù)亟逃腿瞬排囵B(yǎng)奠定了物質基礎。

（一）書院

明清正定府各縣書院及建造者見表2。由表2可知，書院在明清時期修建較多，且多由官方修建，大部分縣修建書院，這從一個側面反映出政府對于教育和人才的重視，也有利于當?shù)刈x書風尚的養(yǎng)成及促進當?shù)亟逃聵I(yè)的發(fā)展。

（二）義學

《征設鄉(xiāng)義學序》記載：“義學者，即以補官學之所不及。”[3]61簡單來講，義學是各縣用公款或私籌舉辦作為官學補充的學校。在《乾隆正定府志》中可以了解到明清各縣創(chuàng)辦義學的情況，見表3。

由表3可知，義學在各縣均有分布，且不斷發(fā)展。清朝時期，義學數(shù)量不斷增多，明清時期共建立83所義學。當然，正定府縣各地方義學在不同時期和不同地區(qū)發(fā)展不平衡，以晉州和樂城最多。這與當?shù)氐墓俑?、民間重視程度及地區(qū)經(jīng)濟、文化等方面存在差異有關。

（三）學田

《乾隆正定府志》中記載，“縣學學田加上新增土地共83頃57畝5分7厘1毫，順治二年巡按御史衙周印書除其稅今僅兩頃余畝，今昔共形舊地不可考矣”[1]181。學田對于學校的開支有重要作用，可以用于教師的工資、資助貧困學生、修繕學校建筑等。

表2 明清正定府各縣書院及建造者

圖3 明清正定府各縣義學數(shù)量

以上各種學校的不斷發(fā)展，促進了當?shù)氐慕逃幕聵I(yè)進步，也使得更多人有機會進入學校，通過學習知識提升自身的學識水平，對于當時的社會有積極的引導作用。

三、明清時期正定府縣科舉的發(fā)展

明清時期，正定府所轄的地區(qū)科舉人數(shù)眾多，這與當?shù)氐膶W校教育發(fā)展關系重大。在正定府下轄的縣基本上都有縣學，并且經(jīng)過當?shù)毓賳T的不斷創(chuàng)建及修繕，尤其在明清以后修繕比較多，說明當?shù)貙τ诮逃聵I(yè)的注重。

筆者根據(jù)《乾隆正定府志》記載，對明清（至乾隆年間）的進士、武進士、舉人、武舉人進行了統(tǒng)計，如表4。

據(jù)《乾隆正定府志》統(tǒng)計，明進士126人、清進士50人，明舉人384人、清舉人178人，明武進士13人、清武進士64人，明武舉人32人、清武舉人234人。其中明朝進士最多的是正定縣45人，其次藁城16人；明武進士最多的是正定縣12人；舉人最多的是正定縣65人，其次晉州52人；武舉人最多的是晉州7人。清朝進士最多的是正定縣12人，其次獲鹿8人；武進士最多的是晉州24人；舉人最多的是正定42人，其次晉州20人；武舉人最多的是晉州74人，其次藁城31人。正定縣、藁城、晉州、獲鹿在明清進士、舉人、武進士、武舉人中，人數(shù)占明顯優(yōu)勢，這與學校的修建密不可分，正是當?shù)貙W校教育的重視，所以科舉人數(shù)也較其他地方多。

從數(shù)據(jù)的分析也可看出，明朝進士和舉人數(shù)量明顯多于清朝，這與當時明朝的政策密切相關。《學官考課法》記載：“教授、教諭和學正九年任中，教授的生員考中舉人數(shù)量為九名、六名、三名，并且這些教授者需考試通經(jīng)合格……如果生員沒有考中舉人且自身不通經(jīng)者勸退?！盵4]115-118從中我們可以知道考中科舉人數(shù)與教授老師之間的關系。并且學校教師在“舉人數(shù)量”的壓力下，教學內容以科舉考試為主。明清以后地方學校教育與科舉人才緊密聯(lián)系，相互促進發(fā)展。

四、明清時期正定府縣教育對社會的積極作用

根據(jù)《乾隆正定府志》中的記載，受當時學校教育的影響，考取功名或為官的人士在當?shù)胤鋈跻謴姡栀浳镔Y，對社會起到良好的帶頭作用，對當?shù)厣鐣绊懮钸h。

表4 明清正定府各縣科舉人數(shù)

教育完善使當?shù)孛耧L淳樸，捐金捐物。靈壽人白璽“嘉靖八年蝗饑公儲不給……璽曰惟我公命歸括其家得來米二千馀石半以散之”[1]225，他在饑荒下慷慨解囊，幫助周邊百姓。元氏人李彬在荒年拿糧賑災“嘉靖間歲荒出粟三百石賑錢事聞雨院旌曰善人”[1]225。貢生馬廷臣克己奉公且不辭辛苦捐錢打造軍器，修文廟“監(jiān)修城積內廟工潔已奉公工堅料實如龍典寺五佛殿城隍廟趙將軍廟節(jié)孝祠等處皆宏整完固典朱岎翟榮佐同心協(xié)力不憚勤勞……盡勇糧打造軍器捐制錢一萬馀千而修理文廟城垣尤為出力”[1]427。這些人才用捐錢捐糧等實際行動回報社會，促進當?shù)亓己蔑L尚的形成。

教育完善對于當?shù)赜薪袒饔谩Ｔ先粟w映斗，天啟進士?！凹匆岳韺W雅重于先連舉孝廉后遂遠里……所著有易經(jīng)解意四書理說舉業(yè)正印?！盵1]180通過學識及品質舉孝廉且聞名鄉(xiāng)里。元氏人周桓，雍正時任州義學，建筑學校，教化鄉(xiāng)里?！叭瘟x州學正詳請建立學宮以造士及補授宣化謹立條教多士向風宣化舊有學田賦額漸增也?！盵1]220

除此之外，有學之士還捐資文廟，潔己奉公。行唐庠生陳奇福捐資文廟，為后人傳頌，“性好施予，買七里峯地，十三畝捐入學田……文廟修葺守道邵某匾以旌之”[1]229。藁城人庠生趙省愚亦是捐資修建文廟等建筑，“與人謙和，誠敬諸生推為孔林會長數(shù)十年，積五十馀金送修文廟，明淪堂文昌祠眾視之封識宛然其義利不茍如此”[1]230。

此類有識之士非常多，他們大部分有功名在身，學識不淺，受學校教育影響，對待鄉(xiāng)里捐物救災，對于當時的社會起到示范作用，也有利于培養(yǎng)向學風尚的流行，促進當?shù)亟逃聵I(yè)的發(fā)展。

五、小結

明清統(tǒng)治者把恢復和重建地方學校作為重視文化教育的重要措施，尤其是對地方官學文廟等建筑的修繕。地方學校教育在培養(yǎng)人才、教化民眾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根據(jù)《乾隆正定府志》等資料分析，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地方學校教育是政府推行教化及選拔人才的途徑，而在發(fā)展中,由于官府資金的不足，也依賴本地士紳的捐資。此外，學校教育有助于不斷提高人的文化素質，使學生擴充學識，且部分改變家境或者寬裕的人才，在一定情況下回報當?shù)?，捐款捐物，引領社會互助互惠的良好風尚，也有助于整個中國的發(fā)展及進步，這對于我們今天的學校教育建設、人才培養(yǎng)、社會風尚的形成有重要的借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