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采用對《全唐詩》[1]進行電子文獻檢索的研究方法,搜索與芍藥相關(guān)的詩歌作品,對唐詩中的芍藥意象進行評析,認為詩人將芍藥之香與其本身象征相配,清淡而恬靜,給人以舒適宜人之感;紅艷的芍藥春意盎然,有著生機勃勃的活力,詩人多用來描寫春景與愛情;芍藥呈現(xiàn)風韻上的感知而多于實態(tài),詩人多將其與女子聯(lián)系在一起;芍藥花期短,詩人常將它的盛放與生命力的旺盛聯(lián)系起來,贊美其在暮春之時所呈現(xiàn)的生機。唐詩中對芍藥的負面描寫大多是為襯托其他花朵之美,是具有象征意味的,并不真正代表詩人對某種花的態(tài)度。
關(guān)鍵詞:唐詩;芍藥;意象;審美
中圖分類號:I207.22? ?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CN61-1487-(2019)12-0118-04
芍藥,又名別離草,有“花仙”“花相”之稱,其花朵繁復艷麗,花色豐富,香味淡雅宜人。從文學角度看,芍藥向來為文人青睞,作為文學作品中的意象也由來已久。在我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jīng)》中,就有作品提及芍藥,其中最為人熟知的就是《國風·鄭風·溱洧》:“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這首詩描寫的是上巳節(jié)少男少女踏青春游的場景,而“蘭”和“芍藥”的出現(xiàn),讓這首詩歌多了一層愛情的意味。在此,“芍藥”是作為“愛情花”出現(xiàn)的,詩歌賦予了芍藥美好的愛情意義。在此之后,芍藥在我國文學作品中出現(xiàn)的頻次和其所代表的意義逐漸增加,成為一個不可或缺的意象。
這一點在唐代文學尤其是唐詩中體現(xiàn)得尤其明顯。由于在文學作品中“芍藥”還常被稱為“紅藥”等,因此在檢索《全唐詩》時,筆者集中搜索了以上兩個關(guān)鍵詞,發(fā)現(xiàn)共有72首詩涉及芍藥,其中有19首詩是專門描寫芍藥的。從時間來看,這些詩歌多作于中唐時期,韓愈、柳宗元、元稹等著名詩人都寫下了關(guān)于芍藥的名作,如韓愈的《芍藥歌》①就十分典型。
從目前關(guān)于古代文學中研究芍藥意象的現(xiàn)有成果看,大多都只停留在芍藥意象的別離、感春、愛情意蘊等方面。本文從芍藥的植物特性入手,著眼于芍藥的文學意蘊,主要從芍藥之香、芍藥之紅、芍藥之態(tài)、芍藥花期四個方面分析唐詩中的芍藥意象,并以此為依據(jù)分析有關(guān)芍藥的唐詩。
一、芍藥之香
香味一直是人們欣賞花草的重要審美內(nèi)容之一,芍藥的香味是清新淡雅、若有若無的,如謙謙君子一般,不少詩人就用這一特點表達他們對芍藥的喜愛或者對春天的喜愛。劉禹錫在《酬鄭州權(quán)舍人見寄二十韻》②中就這樣描寫芍藥的香味:“汝海崆峒秀,溱流芍藥芳?!痹陴ㄈ坏摹洞喝諘n武康章后亭聯(lián)句》③中韓章亦對過聯(lián)句云:“砌香翻芍藥,檐靜倚梧桐?!?/p>
同樣的,張九齡在其《蘇侍郎紫薇庭各賦一物得芍藥》④中寫道:
仙禁生紅藥,微芳不自持。幸因清切地,還遇艷陽時。
名見桐君箓,香聞鄭國詩。孤根若可用,非直愛華滋。
這首五言律詩首先用一個“仙”字描述芍藥,又不直說“芍藥”,而是為它加上了紅色這一色彩,首句“仙禁生紅藥”就足以把芍藥那種冷艷美麗而不可褻玩的獨特韻味寫了出來,而它又天然地散發(fā)“微芳”,甚至“香聞鄭國詩”。在此,詩人想起了《詩經(jīng)》中的《國風·鄭風·溱洧》,詩中的芍藥就被用作男女互贈之物,更加凸顯了芍藥美好的愛情意味。
芍藥在詩歌中也常以群體出現(xiàn),一朵芍藥花的香味是淡雅宜人的,而一叢芍藥花的香味想必就比較濃烈了。韓愈在《芍藥》⑤中就描寫了一叢芍藥花的香氣:
浩態(tài)狂香昔未逢,紅燈爍爍綠盤籠。
覺來獨對情驚恐,身在仙宮第幾重。
“浩態(tài)”二字將芍藥之多生動形象地體現(xiàn)出來;“紅燈爍爍綠盤籠”一句很妙,我們很容易聯(lián)想到一片面積可觀的芍藥花圃鮮花怒放,鮮紅色的花朵隨風搖曳,纖細的綠葉頻頻擺動,散發(fā)出濃濃花香,詩人稱之為“狂香”,聞之恍若身在仙宮。詩人運用比喻、夸張的修辭手法,虛實結(jié)合、形象生動地描繪出芍藥盛開這一春日美景。通過詩人的筆觸,我們仿佛身臨其境,春日的盎然生機也撲面而來。
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詩句在書寫芍藥香味的同時都表達了欣喜愉快的情感,或是感嘆春日美景,或是愜意享受生活。這說明詩人將芍藥之香與其本身象征相配,清淡而恬靜,給人以舒適宜人之感。
二、芍藥之紅
芍藥的原種花色是白色,也有紅、粉、紫等顏色。根據(jù)檢索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中國古典文學中出現(xiàn)的芍藥若涉及顏色,則多為紅色。紅色芍藥色澤艷麗,吸引眼球,很受文人的喜愛,因此在詩歌中詩人常用“紅藥”之稱代表芍藥,這就比單純的“芍藥”二字添了些許生氣和色彩。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詩歌當屬元稹的《紅芍藥》⑥,詩人稱贊芍藥的顏色“艷艷錦不如,夭夭桃未可。晴霞畏欲散,晚日愁將墮?!彼f芍藥的紅是無可比擬的,華美的錦帛、鮮艷的桃花都不能與之媲美,就連絢麗的彩霞、瑰麗的落日也因紅芍藥的美慚愧不已。芍藥的紅,艷而不俗,無可替代,給人帶來生命的活力和心靈的豐富色彩。芍藥盛開在百花殆盡的暮春時節(jié),不與群芳爭艷,獨自開放,惹人愛憐,更顯得孤高自賞,這也是它格外為文人墨客青睞的一個重要原因。
白居易在《春盡日》⑦中寫道:“醉對數(shù)叢紅芍藥,渴嘗一碗綠昌明”,芍藥肆意綻放,令人愛憐的同時也情不自禁地讓人想到春天已經(jīng)接近尾聲,時光易逝之感讓多愁善感的文人舉杯自飲。而元稹在《紅芍藥》中卻用“芍藥綻紅綃,巴籬織青瑣”表達對美好愛情的向往??梢哉f“紅藥”與“芍藥”相比,因規(guī)定了芍藥艷麗的顏色,多了一層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活力,更加活潑靈動,詩人多用來描寫春景與愛情。
三、芍藥之態(tài)
根據(jù)李時珍《本草綱目》的記載:“芍藥猶綽約也,美好貌。此草花容綽約,故以為名?!盵2]這種說法認為芍藥是“綽約”二字的音轉(zhuǎn),而“綽約”二字專指女性體態(tài)柔美、婀娜多姿。芍藥花徑細嫩、花朵碩大,又稱“沒骨花”,這種反差很容易形成一種搖曳生姿的樣態(tài),與女子的體態(tài)如出一轍。因而,芍藥呈現(xiàn)給人們的也常是一種風韻上的感知而多于實態(tài)。
唐詩中很多優(yōu)秀的作品將芍藥與女子聯(lián)系在一起,或把芍藥作為一女子來描摹。如唐代牛嶠的詞作《女冠子》⑧云:
綠云高髻,點翠勻紅時世。
月如眉,淺笑含雙靨,低聲唱小詞。
眼看惟恐化,魂蕩欲相隨。玉趾回嬌步,約佳期。
錦江煙水,卓女燒春濃美。
小檀霞,繡帶芙蓉帳,金釵芍藥花。
額黃侵膩發(fā),臂釧透紅紗。柳暗鶯啼處,認郎家。
這首詞首先用很多筆墨描摹女子樣貌之美,詞人感嘆此女子“卓女燒春濃美”,而如此美麗的女子所佩戴的發(fā)釵是芍藥花。再聯(lián)系之前談到的芍藥花朵艷美、香味襲人的獨特植物屬性,可見芍藥花不但在古代文人筆下十分受寵,在美女的梳妝臺上也深受喜愛,芍藥花與女子的密切聯(lián)系在這里得到了充分的體現(xiàn)。
不僅如此,由于芍藥本身的自然屬性,呈現(xiàn)一種飄渺、出塵脫俗的神韻。唐代著名詩人孟郊在《看花》⑨中寫道:
家家有芍藥,不妨至溫柔。溫柔一同女,紅笑笑不休。
月娥雙雙下,楚艷枝枝浮。洞里逢仙人,綽約青宵游。
芍藥誰為婿,人人不敢來。唯應待詩老,日日殷勤開。
詩人先以芍藥起興,與前人不同的是,前代詩人多用艷麗或嬌美等字眼修飾芍藥花,而孟郊眼光獨到地看到芍藥“溫柔”的特性,并以此聯(lián)想到女性的溫柔特性。孟郊能將芍藥與溫柔聯(lián)系起來是有原因的,正是因為芍藥莖細花大,隨風輕輕搖曳時,就如弱柳扶風,別有一種嬌弱柔美的氣質(zhì)。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首詩出現(xiàn)了“綽約”二字,這里的“綽約”顯然是用來修飾宛若“仙人”的溫柔女子的,而讀者會不由自主地將它與此詩的“主人公”——芍藥聯(lián)系起來,因而在這里芍藥與女子難分彼此,共享“溫柔”與“綽約”的審美意蘊。
說到芍藥與女子的關(guān)系,就不得不提到芍藥的藥用價值了。芍藥不光有色、態(tài)、香等外在特征,還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赤芍藥散邪”,可清熱解毒,活血散瘀?!鞍咨炙幰嫫ⅰ保勺虧檭?nèi)臟,養(yǎng)氣止痛?!侗静菥V目》對芍藥的藥用價值進行了詳細的說明,提到有12種疾病的醫(yī)治都離不開芍藥,值得注意的是,芍藥對于治療女子月經(jīng)不調(diào)、經(jīng)期疼痛等婦科疾病有奇效,因此被稱為“女子藥”。芍藥的實用價值讓不少文人雅士注意到它的獨特之處,他們將芍藥的藥用價值寫進了詩歌當中。如前文提到過的張九齡的《蘇侍郎紫薇庭各賦一物得芍藥》,其中寫道:“孤根若可用,非直愛華滋。”說明芍藥不僅具有觀賞價值,更是一種實用的藥材。
女子向來與多情連結(jié),芍藥作為“女子藥”,自然與“情”有著不解之緣。關(guān)于愛情,有喬知之的《下山逢故夫》⑩:
妾身本薄命,輕棄城南隅。庭前厭芍藥,山上采蘼蕪。
春風罥紈袖,零露濕羅襦。羞將憔悴日,提籠逢故夫。
這首詩描寫了一個女子在下山途中遇到自己的前夫的故事?!巴デ皡捝炙?,山上采蘼蕪”一句中的“芍藥”比喻自己當初被丈夫狠心拋棄,也代指自己與前夫之間一去不回的愛情;“蘼蕪”比喻前夫的新歡。這位女子想到自己在憔悴之時遇到忘恩負義的前夫,心中又羞又惱、憤憤不平,這里的“芍藥”依然比喻自己當年的年輕貌美和愛情最初的美好。
關(guān)于離情,元稹在《憶楊十二》?其一中寫到:
去時芍藥才堪贈,看卻殘花已度春。
只為情深偏愴別,等閑相見莫相親。
詩人在這里借用芍藥離別的意象,寄托自己對友人楊十二的思念之情。詩歌寫到友人離開時芍藥才開放,贈與友人,現(xiàn)在芍藥花已經(jīng)凋零,代表春天的流逝,將對友人的思念之情寫得淋漓盡致。
除此之外,芍藥還用于書寫女子的怨情。許景先的《陽春怨》?就寫到:
紅樹曉鶯蹄,春風暖翠閨。雕籠熏繡被,珠履踏金堤。
芍藥花初吐,菖蒲葉正齊。藁砧當此日,行役向遼西。
前四句描寫閨中之景,并未直接寫“怨”,而從“芍藥花初吐”可判斷出此時是暮春時節(jié),是行役的時間。在最后才點到了“怨”這一主題上,而芍藥也就成為了表現(xiàn)閨怨的客體。
四、芍藥花期
芍藥多開于5月到6月,但芍藥的花期很短,一般是8-10天,且芍藥開放時常是呈盛放之姿。因此有很多文人在暮春時節(jié)看到芍藥盛放時大為贊嘆,驚嘆于其花朵的美麗之態(tài),常常將芍藥的盛放與生命力的旺盛聯(lián)系起來,贊美其在暮春之時所呈現(xiàn)的勃勃生機。
錢起在王維故居前懷念王維所作的《故王維右丞堂前芍藥花開,凄然感懷》?吟詠芍藥,其詩云:
芍藥花開出舊欄,春衫掩淚再來看。
主人不在花長在,更勝青松守歲寒。
王右丞雖已不在,而其堂前的芍藥花依舊綻放,體現(xiàn)出一種蓬勃而出的生命力。不僅如此,詩人還用青松與芍藥作對比,說芍藥“更勝青松”,比青松更有生命力。在此詩中,詩人對芍藥盛開生命力的贊美甚于一般人所認為的青松。
雖然芍藥花期短暫且開在暮春,但相關(guān)詩句中,詩人大多抱有積極的心態(tài),以芍藥寫春景,珍惜春日最后的一道風景。溫庭筠《春日野行》?云:“雨漲西塘金堤斜,碧草芊芊晴吐芽。野岸明媚山芍藥,水田叫噪官蝦蟆?!痹谶@里,詩人描寫了生長在野外的山芍藥,贊揚其生命力頑強,極富春日氣息。而最具典型性的當屬王貞白的《芍藥》?,詩云:
芍藥承春寵,何曾羨牡丹。麥秋能幾日,谷雨只微寒。
妒態(tài)風頻起,嬌妝露欲殘。芙蓉浣紗伴,長恨隔波瀾。
由于芍藥與牡丹花形相近,因而在古代詩歌作品中,常常出現(xiàn)把芍藥和牡丹放在一起比較的詩歌,但大多是以芍藥襯牡丹,這首作品是罕見的以牡丹襯芍藥。詩人說芍藥艷壓牡丹、獨承春寵,相當于春季的“代言花”,這無疑是對芍藥的至高評價了。
五、唐詩中對芍藥的批評
前文從芍藥之香、芍藥之紅、芍藥之態(tài)、芍藥花期介紹了唐詩中的芍藥,絕大多數(shù)詩歌對芍藥都是持欣賞和喜愛的態(tài)度。然而在檢索中,筆者發(fā)現(xiàn)了一個獨特的現(xiàn)象——詩人對芍藥的批評,且此類詩歌在全部關(guān)于“芍藥”的詩歌中占有一定的數(shù)量,在72首唐詩中,就有7首是批評芍藥的。接下來我們挑出具有代表性的幾首詩歌具體分析。
唐劉禹錫《賞牡丹》?云: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
這首詩的主題是詠牡丹,詩人為了突出牡丹的“真國色”,拿芍藥與芙蕖與其對比,批評芍藥“妖無格”。在白居易的《牡丹芳·美天子憂農(nóng)也》?中也寫道:“秾姿貴彩信奇絕,雜卉亂花無比方。石竹金錢何細碎,芙蓉芍藥苦尋常?!边@里詩又批評芍藥“尋?!?。還有徐凝的《題開元寺牡丹》?,寫道:“虛生芍藥徒勞妒,羞殺玫瑰不敢開。惟有數(shù)苞紅萼在,含芳只待舍人來?!痹谛炷墓P下,芍藥嫉妒牡丹姿色,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達其境界而“徒勞妒”。此外,批評芍藥的還有方干的《牡丹》?和羅隱的《牡丹花》?。這些詩都從不同角度貶低芍藥,但它們的共同點在于同樣是為了突出牡丹的美麗。
與此相似的是溫庭筠的《三月十八日雪中作》?,詩云:“芍藥薔薇語早梅,不知誰是艷陽才。今朝領(lǐng)得春風意,不復饒君雪里開。”詩歌著意對比芍藥薔薇和早梅,通過芍藥和薔薇的目光短淺,凸顯早梅不畏苦寒、傲雪而立的精神和謙虛內(nèi)斂的品格。徐炫的《依韻和令公大王薔薇詩》?:“芍藥天教避,玫瑰眾共嗤”,也是為了突出薔薇之美刻意貶低芍藥和玫瑰。
由此可見,唐詩中對芍藥的負面描寫大多是為襯托其他花朵之美而作的,我們也可以由此推測這些詩歌為何要貶低芍藥。前文我們了解到劉禹錫在《酬鄭州權(quán)舍人見寄二十韻》也稱贊過芍藥,因此很明顯《賞牡丹》中“妖無格”的芍藥并不只是為了襯托牡丹的美,也極有可能是具有象征意味的——以芍藥比小人、權(quán)貴,以牡丹喻君子。
從社會環(huán)境角度來看,起碼在唐代,芍藥在人們心中的地位是不及牡丹的。在開元年間,關(guān)于芍藥的唐詩甚至有一段空白期,這與當時民間民眾的風俗,甚至統(tǒng)治者的喜好是有一定關(guān)系的。武則天之后,牡丹成為花中之王,文學作品中開始出現(xiàn)一個描寫牡丹、歌頌牡丹的風潮,完全蓋過了芍藥的風采,使得芍藥從“百花之中,其名最古”的地位“淪落”為牡丹的襯托。但這也無可厚非,一個朝代有一個朝代的文學,其發(fā)展各有側(cè)重、各有特色,這本身就是造成文化多樣性的原因之一。
對于這類詩歌,以甲花襯乙花也好,以乙花襯甲花也罷,這些都不能真正表達作者對某種花的態(tài)度,作者想要表達的內(nèi)容已不局限于“評花”,而是為了“以花代人”或“以花代事”,涉及更深層的思想情感。我們能夠很容易地發(fā)現(xiàn),作者在批評某種花時所用的字眼,如“妖”“妒”“亂”“眾共嗤”等,其實都是用來形容小人或者一種現(xiàn)象的。也就是說,作者不是在指責這些花兒,畢竟這些詞匯本身就與它們無干。同樣的,作者對于另一種花的贊美和欣賞,也不僅因為它們的美麗,而是作者為它們賦予了自己欣賞的一種人格魅力,無論是“真國色”的牡丹,還是“雪里開”的早梅,都蘊含著一股向上的精神氣質(zhì)和高尚品格,具有深刻內(nèi)涵。
古往今來,芍藥一直活躍在詩歌領(lǐng)域,文人墨客給芍藥賦予了文化、審美、情感等方面的意蘊,讓它不僅僅是一種自然物。它雖然不如牡丹、菊花等花卉在詩歌世界大放異彩,但它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懂它的人自會喜愛。
注 釋:
①(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345卷第010首。
②(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363卷第008首。
③(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794卷第025首。
④(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048卷第018首。
⑤(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343卷第041首。
⑥(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401卷第014首。
⑦(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459卷第070首。
⑧(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892卷第028首。
⑨(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376卷第008首。
⑩(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081卷第002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411卷第029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111卷第007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239卷第096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578卷第022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885卷第038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365卷第046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427卷第008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474卷第004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650卷第029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655卷第004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579卷第013首。
?(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第755卷第049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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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明)李時珍.本草綱目點校本[M].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1982.
[3]孫慧穎.唐宋文學中的芍藥[D].安徽:安徽大學,2013.
作者簡介:閆亦凡(1998—),女,漢族,陜西西安人,單位為西北大學文學院,主要研究方向為漢語言文學。
(責任編輯:朱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