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拿》：模糊與清晰

侍渝杰

【摘 要】電影《推拿》改編自畢飛宇的同名小說，主要講述了盲人這一特殊社會群體的愛恨情欲以及生活狀態(tài)，出自于國內(nèi)知名“第六代”導演婁燁之手，影片具有真實和自然的特點，同時有著鮮明的導演個人化特征。婁燁的電影風格中最突出的是手持攝影技術(shù)，影片畫面晃動模糊，給人一種眩暈的感覺，但正是因為這種晃動的鏡頭和紀實風格才使得婁燁的電影作品別具一格，自成一派。

【關(guān)鍵詞】婁燁;《推拿》;手持影像

中圖分類號：J905?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20-0100-02

一、婁燁電影創(chuàng)作背景及主題探析

婁燁屬于第六代導演，第六代導演是指出生于20世紀60年代，80年代至90年代初期從電影學院畢業(yè)后從事電影創(chuàng)作的電影人。他們個性鮮明，善于表達自我，喜歡挑戰(zhàn)正統(tǒng)和主流，擅長用小角度切開社會的大層面，用小人物的生活場景展示現(xiàn)代生活的某一個方面，用最直觀的方式——眼鏡和耳朵來呈現(xiàn)社會的現(xiàn)實，使得觀眾有個真真切切的體驗。第六代導演經(jīng)常以“邊緣”和“另類”作為自己影片最大的看點，盡管他們的電影在國際電影節(jié)很受歡迎，屢屢獲獎，但是在國內(nèi)的電影市場上卻激不起多大的水花，國內(nèi)和國際兩種境遇形成了很大的落差。[1]

第六代導演重視“自我”的情感表達，他們個性張揚，喜歡用“我”來表達電影主題，用“我”來塑造影片中的人物形象。他們專注于個人的思想及情感的注入，帶有明顯的時代痕跡和感情色彩。

婁燁出身于上海，父母都是藝術(shù)工作者，他早先在上海美術(shù)學院學習動畫片制作，1985年他考上了北京電影學院，從而開始了導演生涯。在北京電影學院專業(yè)的學習環(huán)境下，婁燁接觸到了很多優(yōu)秀的電影作品，國外的很多優(yōu)秀作品也讓他受益匪淺，這一段專業(yè)學習讓婁燁積累了早期的技術(shù)基礎(chǔ)，為日后的電影創(chuàng)作打下了扎實的基礎(chǔ)。

1990年，婁燁從學校畢業(yè)后開始嘗試拍攝電影，他的第一部影片《周末情人》就這樣誕生了，他憑借這部影片在國內(nèi)開始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他喜歡寫實，以現(xiàn)實生活為原型，用自己獨特的視角和表達方式。婁燁電影的題材在外界會引發(fā)爭議，但是看完影片可以發(fā)現(xiàn)，有些敏感話題并不是博人眼球，而是真實地將社會現(xiàn)實還原出來，將關(guān)注點放在小人物身上，不是為了夸大，而是釋放真實的人性。[2]

二、婁燁電影故事內(nèi)容解讀

電影《推拿》講述了由于一次意外而導致失明的小馬長大以后在盲校學習推拿，畢業(yè)以后進入“沙宗明盲人按摩中心”為背景展開的故事。在這個盲人按摩中心，有情感經(jīng)歷頗多的老板沙復明，漂亮的盲人女推拿師都紅，還有喜歡出入洗頭房還會樂器的技師張一光。雖然他們眼睛看不見，但是他們和其他人一樣，有著生活的煩惱和快樂，也有著正常的愛情和欲望。影片從沙復明的老友老王帶著女朋友小孔來投奔他，在按摩中心謀生活開始的。小孔的到來催化了小馬的情感沖動，他憑著嗅覺去找對象，對小孔產(chǎn)生了好奇，最后卻遭到了小孔的拒絕。都紅是按摩室的美女，顧客經(jīng)常贊美她，因此沙復明漸漸對都紅的“美”產(chǎn)生了好奇，希望能得到關(guān)于“美”的答案，但是都紅喜歡小馬。后來，張一光帶著小馬去了洗頭房，在那里，小馬和一名叫小蠻的發(fā)廊小姐產(chǎn)生了感情，影片的最后，小馬重獲光明，他帶著小蠻離開了，重新開始生活。最后按摩中心因為房地產(chǎn)開發(fā)而不得不關(guān)閉，都紅的手受傷以后為了不拖累大家，選擇離開，留下沙復明繼續(xù)陷入單戀之中，其他人開始找尋新的生活和歸宿。

小馬對于小孔的好奇是源于小孔身上的味道，盲人世界里的愛情很簡單，味道、聲音、氣息都可能成為彼此之間情感的紐帶。他們不需要外表，也不需要更多更復雜的東西。他們的世界不看臉。小孔第一次出現(xiàn)在小馬面前的時候，小馬正在接水，但是他聞到了小孔的味道，急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去尋覓她的方位。他并不知道小孔長什么樣子，但是小孔身上的味道令他魂牽夢縈，躁動不安?？墒切】鬃⒍ㄊ呛屠贤踉谝黄鸬?，而小馬的未來注定是有小蠻的，這一切都是定數(shù)。就像都紅離開按摩中心一樣，她可能將來會成為一個按摩店的老板，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這一生，但是直接導致她離開的原因是小馬離開了，她的生活再也沒有自己以前期望的盼頭了。而沙老板最終要拖著病體終老的原因則是都紅離開了他。沙老板最終病發(fā)并以養(yǎng)病終老的根本原因，也是都紅離開了他。這里的盲人男男女女愛恨糾纏在一起，處在錯亂的關(guān)系中，他們相互維系著彼此之間的和平。

婁燁的電影《推拿》帶給觀眾不一樣的觀影體驗和情感體驗，這部影片的主角是盲人，盡管他們的世界看不見，有一定的殘缺性，但是影片通過另外一種方式表達出了盲人在情感體驗和感受方面與常人無異的一面，影片既有令人揪心難過的地方，也有讓人覺得很治愈的地方。婁燁在電影《推拿》中加入了妓女這一特殊社會群體的元素，而且在影片中對洗頭房這一空間進行了色彩強調(diào)。在這個工作空間中，雖然窄小、擁擠，但是導演用紅色調(diào)填充了整個空間。一方面確實是真實還原了工作環(huán)境，另一方面是使得整個發(fā)廊充斥著魅惑的感覺，符合這一工作環(huán)境的特點，然而還有一層是紅色也是溫暖的表現(xiàn)，即使在盲人這一特殊群體中有局限，但這些小人物心中依舊是暖和的。[3]

三、婁燁手持鏡像的內(nèi)涵

一個好的電影是由很多方面組成的，劇本、臺詞、畫面等都是關(guān)鍵的環(huán)節(jié)。不論電影當下所要表達的氛圍是什么樣的，是歡快還是緊張，是危險還是輕松，除了臺詞可以表演出來以外，更重要的還是依靠畫面來講故事。不是說故事緊張、節(jié)奏快就是好電影，而是要有好看的畫面，這樣的電影才是好的。婁燁電影具有鮮明的個人特色，以紀實風格最為突出，因此采用手持攝像，真實地體現(xiàn)這些盲人的生活場景。

影片使用了大量晃動、模糊、顏色昏暗甚至是虛焦的鏡頭，以此來表現(xiàn)盲人接觸這個世界時的心理狀態(tài)：害怕恐懼、無助孤單。而在電影中的音效方面，通過特殊的處理方式，突出了盲人對于聲音的敏感以及獨特的體驗。[4]

婁燁的電影還有一大特點，即采用大量的手持跟拍鏡頭，很少有畫面是穩(wěn)定清晰的，有些電影鏡頭晃動到會影響觀影效果。但是這就是婁燁的個性化之處，他喜歡用動態(tài)的畫面來體現(xiàn)小人物的現(xiàn)實生活，追求自然和真實，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能夠引發(fā)觀眾更多的情感。不得不說，婁燁作為一個導演是大膽的，他敢于突破常規(guī)，采用手持跟拍的方式，有些鏡頭會讓觀眾極不適應(yīng)，甚至存在爭議，但是用晃動的鏡頭表現(xiàn)影片中人物情感的釋放會更加真實自然。這樣的方式能夠更好地引導觀眾進入影片，真真切切地感受盲人面對這個世界時的孤單、無助、恐懼，感受著影片中主人公的命運變化以及情感波動。

影片《推拿》還采用了非專業(yè)演員的旁白廣播，這無疑是反常規(guī)的，對于電影來說，廣播式的畫外音是不可取的。但是婁燁認為這是關(guān)于盲人的故事，因此要通過盲人聲軌來展示盲人的世界，可以讓更多的盲人看到這部電影。這也是電影《推拿》沒有字幕的原因，為了更加全面地展示盲人的生活，畫外音對于影片的有些情節(jié)加以補充說明，讓觀眾對于影片中的人物性格有更好的了解。[5]

四、結(jié)語

盲人的世界是看不見的，但是他們對這個世界的感受更加真實。他們渴望愛情，他們收獲愛情的方式和常人不一樣，他們不是用美丑來衡量，而是用味道、聲音，甚至是氣息這些相當簡單的元素來選擇，這是用心體會才能做到的愛情。

參考文獻：

[1]趙琦.論婁燁文藝電影邊緣題材書寫的溫情回歸——以《推拿》為例[J].傳播力研究，2018，2（10）：71+84.

[2]張子煜.暗夜漂流的人性尊嚴 相顧無視的愛與哀愁——淺析影片《推拿》婁燁式主題與盲視覺藝術(shù)突破[J].傳播與版權(quán)，2017，（02）：96-97+100.

[3]溫佳.在邊緣游走的婁燁和他的《推拿》[J].新聞研究導刊，2016，7（19）：200.

[4]陳茜.看不見光明，看得見愛情——淺析婁燁作品《推拿》[J].新聞研究導刊，2016，7（08）：194-195.

[5]喬小納.婁燁式鏡頭美學探析——以《推拿》為例[J].視聽，2016，（04）：56-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