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場所學習認定：新興的e-RPL與e-PR

□ 文/羅斯林·卡梅倫 □ 譯/朱 虹

工作場所(正規(guī)的、非正規(guī)的和非正式的)先前學習認定(RPL，The Recognition of Prior Learning)是鑒別技能發(fā)展狀況的重要過程。專業(yè)認定(PR，Professional recognition)是工作場所學習的另一個重要方面，其重要組成部分便是持續(xù)專業(yè)發(fā)展(CPD，continuing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它根據專業(yè)機構所制定的專業(yè)標準進行評估。通過對技能的認定，先前學習認定被視為一種創(chuàng)造公平競爭環(huán)境的手段，它使人們獲得進一步學習和改善職業(yè)前景的機會，有利于增強員工的自尊和動機；對于企業(yè)而言，更好地認定員工的技能是克服技能短缺的一種方式，并能滿足供需之間的平衡，提高行業(yè)整體的技能水平和業(yè)績。[1]

一、概念界定

1.先前學習認定模式(Models of RPL)

RPL有多種模式[2]，這些模式經卡梅倫和米勒共同整理[3]，并由卡梅倫做了進一步完善(表1)[4]。許多研究者認為這些模式位于連續(xù)的兩個極點之間，一端是文憑(學分轉換)模式，另一端是發(fā)展(賦權)模式。其中，澳大利亞RPL的主導模式是文憑模式。[5]卡梅倫指出了這一模式的局限性[4]：該模式雖具有價值和可行性，但被“狹義”的應用所限制。這種模式適用于特定課程、特定機構和特定時間，并且只針對個別申請者。各類方法和模式并不直接受到評估和學分轉換的限制，而只專注于學習者和學習過程。表2展示了RPL的可能用途和實踐，并被用于開發(fā)本研究的e-RPL和e-PR框架。

表1 不同先前學習認定模式定義

表2 RPL模式——連續(xù)的兩個極點

2.電子檔案袋(ePortfolios)

本文關注的重點是在RPL和PR中電子檔案袋的使用。電子檔案袋是紙質檔案的電子版，它是由“計算機創(chuàng)建，不僅包含文本，還包括圖形、音頻和視頻材料”[6]。聯合信息系統委員會(JISC，The Joint Information Systems Committee)提出，電子檔案袋是由學習者創(chuàng)建的作品，它由數據組成，呈現學習者的經驗、成就與學習情況。任何作品或表現背后都有豐富而復雜的計劃、合成、分享、討論、反思、反饋和對反饋的接收與回應過程。這一過程被稱為“基于電子檔案袋的學習”——因為學習的過程與最終的結果同等重要，所以這一過程引起了越來越多的關注。[7]

巴特勒(Butler)提到了從紙質檔案袋到電子檔案袋的發(fā)展過程，并描述了電子檔案袋是如何提供可替代的評價方式，使其能夠從總結性評價轉移到更“真實”的評價中，從而能夠在一段時間內記錄學生的發(fā)展過程。[6]檔案袋并不只提供證明，它還可以展示學生更廣泛的能力。JISC確定了一系列的目標，這些目標可以在個人的終身學習中發(fā)揮作用：就業(yè)申請或進修申請、新環(huán)境的過渡、教與學、總結性和形成性評價、個人發(fā)展規(guī)劃和持續(xù)專業(yè)發(fā)展。[8]此外，JISC還新增了學習儀式和準入課程的概念。[7]

一些研究者研究了檔案袋的各種類型。艾布拉姆(Abrami)和巴瑞特(Barrett)提出檔案袋的三種類型[9]：過程型檔案袋、展示型檔案袋、評價型檔案袋。史密斯(Smith)和蒂勒瑪(Tillema)對不同類型的檔案袋做了區(qū)分，并提出了檔案袋的四種類型[10]：卷宗型檔案袋、培訓型檔案袋、反思型檔案袋、個人發(fā)展型檔案袋。這些檔案袋類型又可以分為兩方面[10]：(1)檔案袋的目的——以選擇或促進為導向，或者以學習或發(fā)展為導向；(2)使用的情境——外部需求或自我指導的要求。

表3 檔案袋類型

表3展示了史密斯和蒂勒瑪對檔案袋類型的完整描述。史密斯和蒂勒瑪指出：盡管所有類型的檔案袋都是證明的資料來源，但檔案袋的準確類型可以區(qū)分證明到底是什么。[10]因此，如果不能正確區(qū)分檔案袋類型可能會導致與實踐的不匹配及造成評價的混亂，從而使得發(fā)展過程失真。

史密斯和蒂勒瑪的檔案袋類型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框架，為進一步探索RPL和PR中的電子檔案袋提供了可能。圖1展示了史密斯和蒂勒瑪檔案袋類型的可視化描述。

圖1 檔案袋的四種類型

沃伊特(Voigt)和桑德森(Sanderson)開發(fā)出了電子檔案袋的原型(prototypes)、框架(frames)和隱喻(metaphors)，并提出了電子檔案袋的三種類型[11]：具有總結性反饋的認證型電子檔案袋、具有形成性反饋的反思型電子檔案袋、網絡電子檔案袋。圖2對這一框架做了描述。在學習和技能認可中使用電子檔案袋的有趣之處在于學習者自我控制的重要性及技術所有權的掌握。[7]

圖2 電子檔案袋的原型、框架和隱喻

電子檔案袋作為一種工具，應該不引人注意并需具有支持性和靈活性，以適應學習者的不同需求和偏好……正如反思型電子檔案袋所確立的指導原則：應適用于學習者使用。雖然史密斯和蒂勒瑪在情境方面(強制性的或自愿性)明確指出這一點，但在檔案袋中并沒有此類型(框架)的顯示。[10]

二、已有的實踐應用

1.電子檔案袋在RPL中的使用

在1990年到2010年期間，卡梅倫對澳大利亞RPL文獻進行了梳理，確定了幾個主要議題，分類如下[12]：(1)實施：RPL的驅動因素和優(yōu)點；(2)實施：RPL的障礙；(3)使用權和社會包容性；(4)目標群體；(5)工作場所中的RPL；(6)用于RPL的ICT和Web 2.0技術；(7)建立RPL從業(yè)人員的能力標準。

其中兩個議題與本文的研究直接相關：即工作場所中的RPL，以及用于RPL的ICT和Web 2.0技術。第一個主題強調了RPL在工作場所學習和技能認定中的重要性；第二個主題表明澳大利亞RPL從業(yè)者和研究團體對這一領域很感興趣。

卡倫(Callan)和弗格森(Fergusson)調查了職業(yè)教育與培訓領域(特別是技能短缺領域)在線學習的使用情況。他們指出，盡管在RPL中對新技術的使用有限，但確實發(fā)現采用電子檔案袋的趨勢日漸增長。[13]在澳大利亞西部、昆士蘭州、維多利亞州和新南威爾士州等地，都在使用在線評價工具。米勒認為用電子檔案袋對現有技能進行評價，是為了獲得職業(yè)教育與培訓領域的正規(guī)資格的認可或學分。[14]可用于RPL證明收集的設備包括：可訪問的移動設備(數字和視頻攝像機)、MP3記錄器、智能手機和視圖設備。她認為電子檔案袋可以幫助管理“具有豐富數據的材料和文本”，以作為技能認定的證明。結論指出：盡管電子檔案袋對RPL具有總結性和前瞻性，但目前在澳大利亞和國際上都鮮有使用的案例。

佩里(Perry)探索了如何使用電子檔案袋來支持RPL，并研究了許多不同情境下的案例：新南威爾士州職業(yè)技術與繼續(xù)教育西部研究所對農村婦女的商業(yè)和管理的技能認定；對制造和焊接技能的評估(重點是圖像證據)；澳大利亞南部的繼續(xù)教育、就業(yè)、科學和技術部正在開發(fā)一種RPL專業(yè)發(fā)展工具，其中包括電子檔案袋如何對RPL進行支持。[15]接著，佩里又介紹了三個研究案例(詳見表4)，博伊爾(Boyle)也報道了相關案例研究。[16]

表4 先前學習認定和電子檔案袋的案例研究

這三項案例研究指出了學習者在當前工作場所情境下，電子檔案袋在RPL中的使用和職業(yè)教育與培訓的關系。在澳大利亞，基于電子檔案袋的RPL實踐的文獻以描述性和缺乏對實踐的批判性參與為特征，將學習者的信息技術技能視為潛在壁壘。部分原因可能是在全面實施之前需要克服實踐的突發(fā)性以及實際的障礙和挑戰(zhàn)。也許一旦實踐變得更加成熟，實踐者和研究者便會將注意力轉向深層次的理論中去。

2.e-APEL在UJ中的使用

英國有幾個基于電子檔案袋的APEL(先前學習評價)項目(e-APEL)。2009年，JISC資助了一個項目，對持續(xù)專業(yè)發(fā)展中電子檔案袋使用情況做了報告，內容如下：專業(yè)機構越來越多地求助于專門的電子檔案袋系統，以使成員能夠持續(xù)參與專業(yè)發(fā)展。[7]例如，學習研究所(IFL，the Institute for Learning)準備引入可選擇性的電子檔案袋，以記錄目前英國參與繼續(xù)教育的30萬學員所需的30個法定學時的持續(xù)專業(yè)發(fā)展；特許物理治療協會也為持續(xù)專業(yè)發(fā)展做了一個可選擇性的電子檔案袋系統；在英國執(zhí)業(yè)的物理治療師，需在衛(wèi)生專業(yè)委員會注冊，以記錄他們具有支撐性的反思與學習。

JISC也提到坎布里亞大學的蓬勃發(fā)展項目(the Flourish project)，該項目探討了電子檔案袋在員工績效評估中的應用。[7]切斯尼(Chesney)在報告中說，英國以下專業(yè)機構現正在接受專業(yè)認證的電子檔案袋意見書[17]：英國皇家藥學會、特許物理治療協會、護理和助產委員會、學習技術協會認證會員、英國特許圖書館和信息專業(yè)協會、高等教育學院、教職員及教育發(fā)展協會。

與工作場所相關的e-APEL的文獻量與澳大利亞在RPL中使用電子檔案袋的文獻量較少的情況類似，且基本為對實施的敘述，而沒有對實踐做任何批判性解釋。因此，可以毫不質疑地看出這種技術決定論傾向。

三、研究模式

在上述背景下，本項探索性研究的目的是在電子先前學習認定(e-RPL)和電子專業(yè)認定(e-PR)的范圍內，采用內容分析法，對電子檔案袋使用的現有文獻進行梳理。由于該現象具有新穎性，所以樣本相對較小，專業(yè)性也較強。表5列出了相關數據源。我們分析了論文和AFLF資助的試行是否在RPL和PR中運用了電子檔案袋方法。必須指明的是，當教育提供者和專業(yè)機構之間形成了正規(guī)和非正規(guī)的伙伴關系時，兩者是可以結合起來的。

表5 相關數據源

四、研究結果與討論

澳大利亞彈性學習框架(AFLF)在2009年和2010年分別資助了3個電子檔案袋的試行試驗。經分析發(fā)現，6項試行試驗都在RPL中使用了電子檔案袋，其中兩項包含PR的內容。這兩項為2009年在維多利亞州的試驗——澳大利亞消防技能協會和2010年在南澳的試驗——皇家地區(qū)護理服務的電子檔案袋。表6提供了2009年和2010年AFLF資助的電子檔案袋試行的摘要。表7總結了2009年的6份會議論文，這些均是使用電子檔案袋進行先前學習認定(RPL)和專業(yè)認定(PR)的論文。

表6 2009至2010年AFLF所投資的電子檔案袋試行試驗

續(xù)表

表7 2009年職業(yè)教育與培訓電子檔案袋展示會

表8根據2010年會議主題——使用電子檔案袋進行先前學習認定(RPL)和專業(yè)認可(PR)，對會議論文進行了總結。在所分析的40份會議論文中，有10篇論文對使用電子檔案袋專業(yè)認可(PR)進行了探討，5篇論文報告了使用電子檔案袋進行先前學習認證(RPL)情況?？梢?，有必要探索其他國家的發(fā)展狀況，并通過比較的視角來進一步探討其實踐對學習者賦權和轉化的意義。這些實踐對正式學習知識體系帶來的挑戰(zhàn)，以及信息技術技能的獲取和參與障礙等，都是潛在的研究選題。

1.以電子檔案袋為基礎的先前學習認定(e-RPL)和專業(yè)認定(e-PR)框架

本研究開發(fā)出以電子檔案袋為基礎的先前學習認定和專業(yè)認定框架。下面是以電子檔案袋為基礎的先前學習認定和專業(yè)認定的定義：

e-RPL被定義為一種使用電子、數字和移動網絡連接技術的獨特實踐，用于收集和記錄在先前學習中所獲得的正式的、非正式的和非正規(guī)的或其組合形式的成果。

表8 2010年澳大利亞電子檔案袋會議

e-PR被定義為使用電子、數字和移動網絡連接技術的獨特實踐，根據專業(yè)認定機構確定的專業(yè)標準，收集和記錄先前學習和持續(xù)專業(yè)發(fā)展的證明。

“先前學習認定過程”和“先前學習產品”來源于先前學習認定模式，該模式是在史密斯和蒂勒瑪的電子檔案類型[18]中加入了卡梅倫和米勒的模式[3]，增加了學習者的水平控制(高和低)和學習的持續(xù)性(從正式到非正式)。這些增加的內容已經產生了三種類型的基于電子檔案袋的先前學習認定(e-RPL)：用于訪問的e-RPL(e-RPL for Access)、用于自我認定的e-RPL(e-RPL for Self Recognition)和用于工作場所認定的e-RPL(e-RPL for Workplace Recognition)。

這些e-RPL類型的定義如下：

用于訪問的e-RPL被定義為一種使用電子、數字和移動網絡連接技術的獨特實踐，以收集和記錄先前學習(所獲得的正式的、非正式的和非正規(guī)的或其組合形式)的證明，目的是為了進入正式學習的課程或計劃，獲得認可資格。這一過程是由認可資格提供者(通常是正規(guī)的學習機構)所確定的正式授權過程。

用于自我認定的e-RPL被定義為利用電子、數字和移動網絡技術的獨特和自愿的實踐，以收集和記錄在先前學習中獲得正式、非正式或非正規(guī)或其組合形式的證明。這一類型的e-RPL的目的由控制全部過程的學習者所決定。

用于工作場所認定的e-RPL被定義為利用電子、數字和移動網絡連接技術的獨特實踐，收集和記錄組織(雇主)所需要的先前學習和現有能力的證明。該類型的e-RPL與人力資源管理(工作設計要求、職業(yè)和行業(yè)標準、與工作有關的能力、知識和技能)或人力資源開發(fā)(技能審計、技能差距分析、績效評估、晉升和招聘)有關。

圖3展示了e-RPL和e-PR新擴展的電子檔案袋的類型，該類型可用于識別不同目的且具獨特性的RPL實踐。它可以協助將這些不同的實踐進行分類，并將RPL作為評估的一種形式。該框架通過觀察RPL的發(fā)展模式與更廣泛的終身學習目標相關的可能性，幫助探索RPL的潛力。[5]該類型的獨特之處在于它包含了專業(yè)認定(PR)的過程和實踐，從而為工作場所認定系統提供了一個非常全面的框架。

圖3 e-PR和e-PRL檔案袋的擴展類型

2.結論

由于使用電子檔案袋的先前學習認定(RPL)在工作場所和專業(yè)實踐的情境中初現，所以其文獻較少引起人們的關注。本研究探討了基于電子檔案袋的先前學習認定(e-RPL)和專業(yè)認定(PR)的日益增長的關注度，及其對工作場所認定的影響。在澳大利亞職業(yè)教育與培訓部門中利用電子檔案袋的項目只有一小部分，且主要是通過澳大利亞資歷框架資助項目實施。在其他行業(yè)中，使用電子檔案袋的專業(yè)認定(PR)更為普遍。研究發(fā)現，使用電子檔案袋的RPL和APEL中有一小部分文獻以敘述性實施為主導。這可能反映了這些實踐的新興性和突發(fā)性，一旦這些實踐變得更加前沿并且嵌入到工作場所和教育情境中時，教育工作者和研究者將可以用更深入和更嚴謹的態(tài)度探索理論與情境的本質與意義。

史密斯和蒂勒瑪的檔案類型[18]與卡梅倫和米勒開發(fā)的RPL模型[3]為e-RPL和e-PR提供了新分析框架的理論基礎。本研究提出的框架：(1)將RPL視為比評估和學分過程范圍更為寬廣，該框架允許學習者擁有更高層次的控制權，包括他們收集證明的類型和形式(用于自我認定的e-RPL)；(2)提供一種用于工作場所認定的e-RPL，使其在與人力資源管理和開發(fā)相關的工作情境中具有多種用途；(3)承認e-RPL在獲得正式學習方面的重要作用；(4)提供與專業(yè)化、專業(yè)認可和持續(xù)專業(yè)發(fā)展相關的獨特而又重要的實踐。

因此，該框架為在工作場所中進行認定提供了一種新的、令人欣喜的實踐。本研究的數據僅源于澳大利亞，范圍還可以擴展至國際背景，以增加關于e-RPL和e-PR過程和實踐的數據，及其對工作場所學習的影響。除了這些實際應用外，還提供了概念性框架，為以后的研究提供方向，從而可以探索正式學習系統的潛在教學法和知識范式?？衫^續(xù)研究的問題如下：(1)在高等教育情境中運作的RPL實踐和教學法如何為e-RPL和e-PR的批判性教學提供啟示？(2)學習者在控制的維度如何影響e-RPL和e-PR的機構和轉化潛力？(3)e-RPL和e-PR的實踐是否會影響和挑戰(zhàn)傳統的知識范式和與之相關的價值體系？(4)e-RPL和e-PR在多大程度上有助于更廣泛的學習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