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英語表達教學的意義探究
——基于“講好中國故事”視角

趙應吉

一、“講好中國故事”與中國文化英語教學

（一）緣起

“講好中國故事”作為習近平總書記的外交思想和我國外宣工作的重要方針，發(fā)端于習近平總書記2013年8月19日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的講話精神。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精心做好對外宣傳工作，創(chuàng)新構建聯(lián)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1]。習近平總書記在《人民日報·海外版》創(chuàng)刊30周年、新聞輿論工作座談會等多個場合強調，要“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習近平總書記在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再次強調，要“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講好中國故事，展現(xiàn)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2]?！爸v好中國故事”已經(jīng)成為我國對外宣傳的重要方針，旨在運用海外受眾容易理解、接受的語言和方式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文化，說清中國道理，深化中國夢的對外宣傳，樹立中國良好的國際形象。

隨著我國綜合國力的進一步增強，我國在世界上的影響力迅速提升。在“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背景下，伴隨著“中國文化走出去”戰(zhàn)略和“一帶一路”建設的深入推進，我國與世界各國的聯(lián)系日益緊密，“我們不僅要學習和借鑒世界上優(yōu)秀的異國文化，還需要讓世界了解中國優(yōu)秀的文化傳統(tǒng)”[3]。

（二）現(xiàn)狀

多年來，我國的英語教學文化生態(tài)一直不平衡。中國英語教學，尤其是大學英語教學，過分倚重英語國家社會文化的輸入，忽視了“應當把中國文化的英語表達教育貫穿到各層次英語教學之中”[4]，忽視了“母語和母語文化在外語學習和外語交際能力培養(yǎng)中的正遷移作用”[5-6]，同時也割裂了“傳承”和“學習”的生態(tài)關系，出現(xiàn)了“中國文化失語癥”[4]。截止到 2019 年5月，中國知網(wǎng)（CNKI）計量可視化分析結果顯示，目前國內學界主要圍繞“調查研究、現(xiàn)狀反思、解決策略、研究新視角”等不同維度、不同層次、不同類別公開發(fā)表了“中國文化英語”研究期刊文獻900余篇。這些豐碩的研究成果，讓我們了解到目前高等學?！爸袊幕⒄Z表達”教學現(xiàn)狀。但本研究發(fā)現(xiàn)，現(xiàn)有研究成果主要圍繞“中國文化失語”現(xiàn)象開展“現(xiàn)狀與成因分析”“對策措施與應對策略”研究，提出的“對策措施與應對策略”主要是理論思考與探索，雖有涉及實證研究和實踐教學研究[7-10]，但與從事“中國文化英語表達”研究的總體相比，比例尚不高，這與國內學者邵麗君、孫秋月[3]和王振英、蔡宛靈[11]的研究發(fā)現(xiàn)是基本吻合的。有文獻報道：“國內外語界已經(jīng)意識到外語教學中文化教學的重要性，且也增加了相當比例的文化教學內容，但僅僅是增加了有關英語國家社會與文化的內容，中國文化教學基本上仍然處于被忽視狀態(tài)。”[10]

為此，我們課題組開展了“中國文化英語表達教學現(xiàn)狀調查”，旨在更好地、更有效地探索適應新時代“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背景下中國文化英語表達教學的可操作性的對策措施。本文為該調查研究的系列研究成果之一，旨在探究“講好中國故事”視域下的中國文化英語表達教學的理論意義、實踐意義、現(xiàn)實意義和戰(zhàn)略意義。

二、中國文化英語表達教學的意義探究

（一）提升大學生對大學英語教學的目的與意義的認識

教育部高等教育司2017年最新修訂的《大學英語教學指南》明確提出：“大學英語的教學目標是培養(yǎng)學生的英語應用能力，增強跨文化交際意識和交際能力，同時發(fā)展自主學習能力，提高綜合文化素養(yǎng)，使他們在學習、生活、社會交往和未來工作中能夠有效地使用英語，滿足國家、社會、學校和個人發(fā)展的需要?！盵12]河北科技大學劉君栓、李占輝認為：“在全球范圍內，以英國英語為中心的一體化格局被英語的國際化打破，逐步形成了諸如中國英語、新加坡英語、印度英語、南非英語等各具文化特色，且?guī)в械鼐壵?、?jīng)濟和民族特色的多種英語變體。”[13]這些英語變體，一方面可以促進平等的跨文化溝通與交流的實現(xiàn)；另一方面也可以促進英語全球化步伐的加快。為此，在我國，各層次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必須重視“中國英語”這種英語變體的作用，并充分發(fā)揮外語學科在中國文化英語教學和跨文化傳播中的作用，努力培養(yǎng)學生用英語講好中國故事，加強中外人文交流，弘揚和傳播優(yōu)秀中華文化，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加強人類文明互學互鑒，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二）增強大學生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認同感

中國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影響深遠，開展中國文化英語學習，就是要用英語構建中國文化的英語結構與表達式，以學習中國文化為基礎，其目的是在全球范圍內與世界不同文化進行對話交流。一方面更好地了解世界不同文化的內容和主要特征；另一方面也加深對中國文化本質特征的深入了解，以更好地實現(xiàn)中國文化商務傳播、傳承、弘揚。中國文化失語會造成學生對中國文化認同度降低?！拔幕且粋€國家和民族的靈魂，沒有文化的繁榮，便沒有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睂崿F(xiàn)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是一項偉大的事業(yè)和偉大的工程，面對世界多極化、經(jīng)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教育國際化、社會信息化發(fā)展步伐的進一步加快，我國各層次英語教育要充分發(fā)揮“講好中國故事”在新時代中外人文交流、國際傳播能力建設以及國家文化軟實力提升方面的重要作用，將中國文化英語表達教學有效融入現(xiàn)代英語教育教學之中，“幫助學生深入理解中國文化，增強其文化身份的構建、愛國情懷的培養(yǎng)以及對中國優(yōu)秀文化的自豪感和認同感，更好構筑中國精神、中國價值、中國力量，增強其傳播中國文化的使命感”[14]。

（三）提升大學生的中國文化英語表達能力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文化是語言的基礎。英語語言文化教學的目標是提高學生對中外文化差異的敏感性和鑒別能力。語言教學分為語言能力、交流能力與社會文化能力教學3個層次。然而，本研究通過“問卷星”（https：//www.wjx.cn/）對在校大學生開展“中國文化英語學習現(xiàn)狀調查”（編號：28533312）發(fā)現(xiàn)，僅有14.41%的大學生“能比較清晰地用英語介紹中國文化”，僅有2.62%的大學生“能流利地用地道的英語介紹中國文化”。隨著全球化和文化多樣化進程的加快，面對國家提升文化軟實力戰(zhàn)略和大學英語教學中“中國文化失語癥”現(xiàn)象，在中國語境下，必須將中國文化的教育及中外文化的對比有效融入現(xiàn)代英語語言文化教學中，培養(yǎng)學生用英語準確介紹中國元素和講好中國故事的跨文化交際意識和能力，培養(yǎng)學生正確的思維與交流能力，從而增強學生應對文化多樣性的能力，提高整個國家的文化軟實力。正如文秋芳教授2014年在全國高校大學英語教學發(fā)展學術研討會上所言：“利用內容與語言整合性教學法，通過中西文化傳統(tǒng)知識的有效輸入和有效的語言輸出訓練，可以實現(xiàn)對學生思辨性鑒別與交流能力的培養(yǎng)?！雹?/p>

（四）促進大學生的英語學習

劉正光、何素秀認為，國內二語習得研究專家、學者以及一線教師在探究母語及母語文化對外語學習的影響時對“負干擾”的研究較多、較透徹，對“負遷移”的作用也有夸大之嫌[5]；然而，大量的二語習得研究與實踐結果顯示，“母語和母語文化對外語學習和外語交際能力的培養(yǎng)具有相當大的正遷移作用”[5-6]。Kramsch指出：“語言教學中的文化融入蘊含著對目的語和母語的再認識，而且外國文化的理解應置于與本族文化的對比中進行?！盵15]學生在學習中國文化英語表達時，應著重學會如何構建中國文化英語表達與結構，以及如何準確地用英語介紹中國文化和用英語講述中國故事；通過兩種語言和文化的對比，理解并掌握相關語言知識點和具體故事的文化內涵，以發(fā)現(xiàn)其中的共性和個性，進而促進英語學習和對中西方文化的理解，為今后參與中外文化交流，用英語講好中國故事，奠定堅實的語言和文化基礎，從而為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實現(xiàn)“中國文化走出去”貢獻力量。

（五）維持大學英語文化教學的生態(tài)平衡

隨著全球化的進一步發(fā)展，多元文化趨勢已經(jīng)不可逆轉，各種文明和各種文化之間的互學、互鑒、互動日益頻繁，多元文化如何和諧共生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人類所創(chuàng)造的每一種文化都有其獨特的價值和特點。文化生態(tài)學認為：“從人類生存的整個自然環(huán)境和社會環(huán)境中的各種因素交互作用研究文化的產(chǎn)生、發(fā)展和變異，強調以動態(tài)、和諧的眼光看待文化，保持語言文化的多樣性并促進不同語言文化的和諧共生與融合發(fā)展。”[16]本研究在“問卷星”（https：//www.wjx.cn/）上對高等院校做的“中國文化英語學習現(xiàn)狀調查”發(fā)現(xiàn)，僅有21.87%的學校專門開設有中國文化英語類課程，有60.46%的學校在英語教學中涉及中國文化知識的內容，有27.22%的學校在英語教學中很少涉及中國文化知識的內容。目前使用的英語教材中涉及中國文化知識的內容較多的學校占58.9%，涉及中國文化知識的內容很少的占28.25%。而對“教師在英語課堂教學中補充中國文化知識的內容”回答“總是”的占6.11%、回答“經(jīng)?！钡恼?2.16%、回答“有時”的占46.2%、回答“偶爾”的占22.69%、回答“從不”的占2.83%。這與國內有關“中國文化失語與大學英語教學”“大學英語教學中的中國文化融合（導入）”的研究發(fā)現(xiàn)是吻合的?！爱斍按髮W英語教學中，專門開設有中國文化課程的少之又少；目前使用的大學英語教材中涉及的中國文化內容不多；對中國文化英語教學方法的研究不多；學生在大學英語的課堂中接觸到中國文化相關內容的機會不多?！盵3，6-7，10，16]面對當前高校大學英語教學實踐中割裂了“傳承”和“學習”的生態(tài)關系而導致的“中國文化失語”現(xiàn)象，必須創(chuàng)新外語教育教學理念，擺脫傳統(tǒng)外語教育教學把外語只作為“西學東漸”的工具，樹立外語也必須為“中學西漸”服務的教育教學理念，“將中國文化教育融入到大學英語教學之中，保持文化的多元性和語言的多樣性，維持文化生態(tài)的平衡”[17]，促進不同語言文化的和諧共生，培養(yǎng)更多熟悉中國文化英語表達、能用英語講好中國故事的新時代大學生，充分發(fā)揮他們在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實現(xiàn)“中國文化走出去”等方面的作用，為促進人類不同文明互學互鑒，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服務。

（六）助推“一帶一路”建設和“中國文化走出去”國家戰(zhàn)略的實施

加強中國文化英語表達教學是適應“一帶一路”和“中國文化走出去”戰(zhàn)略發(fā)展的迫切需要。近年來，隨著共建“一帶一路”倡議的不斷推進，需要在更高層次、更寬領域與世界各國開展對外開放和國際合作，越來越多的國家參與共建“一帶一路”，中國文化的地位和作用也越發(fā)凸顯?！爸袊幕叱鋈ァ睉?zhàn)略是2002年7月時任國家文化部部長孫家正在全國文化廳局長座談會上提出的，是在我國綜合國力不斷增強、世界影響力迅速提升和國際文化影響力趨于低迷的背景下我國政府推動的國家重大文化戰(zhàn)略，有助于促進中國文化的覺醒、復興、整合。面對世界格局的變化，隨著經(jīng)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教育國際化、社會信息化的趨勢日益加劇，在新時代，“中國文化走出去”戰(zhàn)略被賦予了全新的內涵和意義。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有助于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提升我國的國際地位和國際影響力。然而，當前中國英語教育教學中的“中國文化失語”現(xiàn)象極不利于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和“中國文化走出去”戰(zhàn)略發(fā)展。為改變這種不利局面，無論是在國內英語教學中，還是在海外漢語教學中，均應將中國文化英語表達教學納入計劃，融入英語教學內容之中，努力培養(yǎng)具有國際視野，熟悉中國文化英語表達，能用英語講好中國故事的中國文化英語學習者，充分發(fā)揮好他們在宣傳中國文化，促進中國文化走出去，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方面的重要作用，真正實現(xiàn)“讓中國走向世界，讓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國”。

三、結語

黨的十八大和十九大都強調了“文化軟實力”在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中的地位，并提出在今后的工作中，“要提升國際傳播能力，通過講好中國故事，將一個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向全世界展示，從而促進國家文化軟實力的提升?！眹椅幕泴嵙Φ奶嵘寗又覈罅嵤爸袊幕叱鋈ァ钡膰覒?zhàn)略。實現(xiàn)“中國文化走出去”是一項偉大的事業(yè)和偉大的工程，需要我們對中國文化英語表達進行創(chuàng)新研究與積極探索，從而促進中外人文交流，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巴庹Z教育理應成為傳播中國文化、講好中國故事最有效的途徑之一?！盵18]在新時代背景下，加強中國文化英語表達教學，能提升大學生對大學英語教學的目的與意義的認識，增強大學生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認同感，提升大學生的中國文化英語表達能力，促進大學生的英語學習，維持大學英語文化教學的生態(tài)平衡，助推“一帶一路”建設和“中國文化走出去”國家戰(zhàn)略的實施，是實現(xiàn)習近平總書記“講好中國故事”外交思想和我國外宣工作的重要方針的有效途徑，具有較強的理論意義、實踐意義、現(xiàn)實意義和戰(zhàn)略意義。

注釋：

⑴引自北京外國語大學中國外語教育研究中心文秋芳教授于2014年3月22日至23日在北京召開的“全國高校大學英語教學發(fā)展學術研討會”上的主旨發(fā)言《“輸出驅動—輸入促成假設”與大學英語教學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