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驚奇

小說介紹

“洪律師探案集”偵探推理小說系列共五本：冤獄懸疑小說《血之罪》、情愛懸疑小說《性之罪》、驚悚懸疑小說《龍眼石之謎》、反腐懸疑小說《古畫之謎》、旅游懸疑小說《黑蝙蝠之謎》，強調(diào)推理和演繹法，結構嚴謹，邏輯性強，環(huán)環(huán)相接、懸疑叢生。

“洪律師探案集”系列已被翻譯成英文、法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出版，并在臺灣地區(qū)出版中文繁體字本；被英國《衛(wèi)報》推薦為“亞洲十大犯罪小說”；榮獲第五屆全國偵探推理小說大賽“最佳推理獎”；何家弘教授于2016年11月榮獲第六屆全國偵探推理小說大賽特別貢獻獎。

“在圣國嗎?”南國風看著佟琳，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地握住佟琳的手，聲音誠懇地說，“琳琳，真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爸爸原來就在這里工作。我不該帶你到這里來，讓你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琳琳，你生我的氣嗎?”

“這也不能怪你，你又不知道。”佟琳這樣說也是在寬慰自己，“也許，我應該去看看老爸以前工作的地方。這也可以算是我這次出來的一個意外收獲?！?/p>

“他在什么單位工作?”

“在達圣公司?！?/p>

“達圣公司?那可是圣國市最有名氣的大公司啦!你老爸在公司做什么工作?”

“他是總工程師?！?/p>

“哇!你老爸很厲害呀!那他就是達圣健腦液的發(fā)明人啦?他很了不起呀!”

“他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你去達圣公司是沒有問題的啦。你是佟總工程師的女兒嘛！他們公司一定會非常歡迎你的。我們今天下午就可以去那里看看啦?！?/p>

汽車停在圣國賓館的門口。下車后，佟琳跟著南國風辦理好住宿手續(xù)，來到房間。她看著兩張相隔不遠的單人床，想到今天晚上就要和南國風同住在這個房間里，心中不禁有些惶然。雖然她在離家時就已經(jīng)決定把自己的生命都獻給所愛的人，但是她對那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仍然懷有難以名狀的憂慮。

南國風看出她的心思，坦然地說：“琳琳，我愛你。我絕不會做你不愿意我做的事情。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另外去開一個房間啦。”

佟琳的臉頰緋紅了。她深情地看著南國風，輕聲說了一句：“我相信你!”

佟琳把隨身帶的衣物放到柜子里，然后拿出一個漂亮的“芭比”娃娃放到電視機旁的寫字臺上。這是爸爸和媽媽在她18歲生日時送給她的禮物。爸爸當時說，這將是他們給女兒買的最后一個洋娃娃。收拾行裝時，她幾番淘汰物品，但是保留了這個洋娃娃。她認為這是最珍貴的東西，必須擺在房間中最為重要的位置。然而，她變換了幾次洋娃娃的姿勢，都覺得不太滿意，因為她很難處理好洋娃娃和那個瓷瓶式臺燈的位置關系。最后，她讓洋娃娃站到電視機上，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南國風一直在打電話。他說的是粵語，而且很快，佟琳聽不懂?？粗娨暀C上的洋娃娃，聽著南國風那陌生的語言，一種人在他鄉(xiāng)的感覺攫獲了她的心。她覺得鼻子一酸，淚水潤濕了她的眼睛。

南國風終于放下了話筒。他興高采烈地對佟琳說：“沒有問題啦!我已經(jīng)給朋友打了電話。明天早上他開車來送我們回老家。我的老家離這里還有好幾十里地哪。啊，很漂亮的洋娃娃!你喜歡洋娃娃?沒有問題啦!以后咱們有了家，我一定給你買一個像真人那么大的洋娃娃。對了，你不是想去看看你爸爸工作的地方嗎?咱們現(xiàn)在到達圣公司去看看，回來吃晚飯，正合適啦!”

佟琳和南國風走出圣國賓館的大門，坐出租汽車來到達圣公司的門口。南國風對門口的警衛(wèi)說，這位小姐是佟總工程師的女兒，想來看看她父親工作過的地方。警衛(wèi)用對講機通報之后，一位女子快步走了出來。見面后，她笑容可掬地拉住佟琳的手，熱情地說：“你就是琳琳吧?哇!這么漂亮的大姑娘啦!佟總經(jīng)常跟我們講他的寶貝女兒，我還以為是個小姑娘呢！歡迎你到咱們公司來啊!”

佟琳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聲：“阿姨，您好！”

“不要叫我阿姨啦！讓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是個老太婆了，讓我很難過的啦!”

“我不是那個意思!”佟琳連忙說。

“沒有關系的啦，我跟你開個玩笑嘛！我叫賀茗芬，是總經(jīng)理助理。我跟你爸爸很熟。琳琳，這位一定是你的男朋友吧?”

佟琳點了點頭，“他叫南國風?！?/p>

“哇!是那個蠻有名氣的青年畫家吧 ?”

南國風頗有風度地和賀茗芬握了握手。然后，賀茗芬?guī)е×蘸湍蠂L走進達圣公司的大樓。賀茗芬簡單地向他們介紹了達圣公司的情況后，帶他們?nèi)タ促∥拈w的辦公室。

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父親曾經(jīng)工作過的地方，佟琳情不自禁地有些傷感，也有些羞愧。她慢慢地走進去，用手輕輕撫摸父親坐過的椅子，父親的音容笑貌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她仔細看著屋里的一件件物品，仿佛是在參觀歷史名人的故居。

南國風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佟琳。大概是不想驚動沉浸在回憶之中的佟琳，他聲音很輕地問賀茗芬洗手間在何處，后者便帶他向走廊的另一邊走去。

過了一會兒，賀茗芬?guī)е晃簧泶┤辄S色套裙的小姐走回來，那位小姐的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放著水果和飲料。她把托盤放在佟琳旁邊的寫字臺上。佟琳點頭表示感謝。

賀茗芬說：“佟總病得太突然了!嗨，這都是命運的安排啦!”

佟琳覺得該走了，但是南國風還沒回來。她又等了一會兒，仍然不見南國風回來，便問賀茗芬：“他怎么還沒有回來?”

“誰呀?”

“南國風啊。”

“噢，那個大胡子的年輕人。他走了?！?/p>

“走了?去哪兒了？”佟琳迷惑不解地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啦。不過，他有一封信留給你的。”賀茗芬不慌不忙地說，臉上仍然掛著迷人的微笑。

“信?”佟琳愣了一下，接過賀茗芬手中折疊的信紙，打了開來——

佟琳小姐：

我不是南國風，我也不會畫畫，我是一名演員，一名很難拿到好的角色的三流演員。作為一名演員，我的工作就是演戲，因此在過去這段時間里，我一直在和你演戲。無須諱言，我演戲就是為了掙錢，而且達圣公司給我的報酬不薄，所以我就接下了這個工作。我想你是可以理解的，對我這樣一名三流演員來說，這種機會并不是經(jīng)常能夠遇到的。我得說，你真是一個好姑娘。這次能與你同臺演戲，我感到非常愉快也非常幸運。雖然我們以后不會再見面了，但是這段美好的時光將會永遠留在我的記憶之中。我知道，你看了我的這封信之后會感到非常憤怒。你可以罵我，可以用任何惡毒的語言詛咒我。你確實有這樣的權利。不過，我只想提醒你一句：生活本身就是演戲!盡管如此，我仍然真誠地請求你的原諒。一個為生活所迫的演員

佟琳的手顫抖了，信紙發(fā)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她眼前的字跡變得模糊不清了。她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搖晃幾下，坐到椅子上。

賀茗芬看著面色蒼白的佟琳，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她并不喜歡自己心中的這種感覺，因為她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孩子是無辜的犧牲品。她竭力想喚起內(nèi)心的同情感，但是做不到。那種邪惡的想笑的感覺頑固地占據(jù)她的心。她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而，她的笑聲奇怪地停住了，因為這笑聲在她那遙遠的記憶中引起了強烈的共鳴……

賀茗芬也曾經(jīng)有過初戀，一種很特別的初戀。一般的女孩都是先有愛后有性，而她卻是在有了許多次性體驗之后才產(chǎn)生了愛。她本以為男女之間只有性愛，不會有情愛，不會有超脫于做愛之外的愛情，但是她的認知后來發(fā)生了變化。誠然，她的初戀并不純潔，因為它帶有“婚后戀”的性質(zhì)，但它畢竟是一種超過了性與金錢之外的情感上的依戀和追求。她的那個男友就是創(chuàng)建達圣公司的三兄弟之一，人稱“良仔”的蘇志良。他們是在做香煙生意中認識的，而且很快就在一起睡覺了。開始的時候，她對良仔并沒有特殊的感情，就像和她睡過覺的其他男人一樣，只有性愛，沒有情愛。然而，良仔對她產(chǎn)生了熱烈的愛情。他以各種方式關心她，保護她，甚至粗暴地禁止她與其他男人之間的私下接觸。她最初對此還有些反感，但是漸漸地，她的心被良仔那近乎狂熱的愛感化了。她接受了，感受著性愛到情愛的升華，甚至開始憧憬自己與良仔的未來。在那段時間里，她覺得生活很美。然而，生活并沒有朝著那個方向發(fā)展。她沒想到這初戀的結果竟然是一場令她每次回想起來都會感到毛骨悚然的血案!

那是一個月色朦朧的夜晚，良仔押車到廣州送貨去了。賀茗芬一人在公司的辦公室里值班。那時的達圣公司還只有一棟小樓。在她百無聊賴的時候，公司的二佬阿雄帶著一身酒氣走了進來。她以前也跟阿雄睡過覺，但是自從與良仔相好之后，她就謹慎地疏遠了阿雄。大概阿雄也深知良仔的火爆脾氣，所以沒有再來認真地糾纏她，只是在沒有外人時對她動手動腳。當然，她也不想得罪阿雄，因為其畢竟是公司的副經(jīng)理。

阿雄進屋后轉了一圈就開始跟她說些很“咸濕”的話。她正覺得寂寞，也就半真半假地跟阿雄打情罵俏。但是阿雄后來要跟她來真格的，她就不愿意了。這倒不是為良仔保持貞潔，而是害怕讓良仔知道。然而，阿雄借著酒勁不管不顧地把她抱到辦公室里屋的行軍床上。她本來對性關系就很隨便，心想良仔不會回來，就半推半就地讓阿雄脫去了她的衣服。

然而，就在他們完事后并肩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良仔突然闖了進來。良仔見到赤身裸體的阿雄和賀茗芬后，愣了一下，然后就發(fā)瘋般沖過來，拔刀猛刺阿雄的身體。阿雄幾乎沒有喊出良仔的名字就倒在血泊之中。雖然賀茗芬是個見過世面的女人，但也被這場景嚇壞了?？粗⑿勰茄饽：氖w，良仔也害怕了，他連話都沒說便倉皇地逃走了。

孟濟黎把良仔藏了起來。后來，公安局追緝得很緊，良仔只好乘船外逃，結果遭遇風浪落海身亡。當時，賀茗芬和別人一樣，都只聽說良仔死了，沒有見到良仔的尸體。良仔便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后來她才得知，良仔并沒有死，但只能在香港茍且偷生。她猜想，這一切都是黎哥安排的——是黎哥慫恿阿雄借著酒勁去公司找她，也是黎哥暗中叫回本應押車到廣州送貨的良仔，因為這樣一來，黎哥既獨占了達圣公司的資產(chǎn)，也隱瞞了那段不光彩的發(fā)家史。

這次去香港，賀茗芬在獅子山下的小屋見到了良仔。雖然她非常驚訝，但是她不再認為那個人和她之間存有任何關系。實際上，她對那個骯臟的殘廢人甚至沒有一絲憐憫，只有厭惡——與恐怖的夢魘纏繞在一起的厭惡!

賀茗芬的心靈是被磨難扭曲的。然而，她的生命力異常頑強。每次磨難過后，她都會振作起來，重新調(diào)整生活的目標和路徑，堅強地向前走去。漸漸地，她認為情感在生活中是多余的。當然，在必要時，她仍然可以向任何人表現(xiàn)出各種各樣的情感。她就是這樣闖進了佟文閣的生活。

那是一個中秋節(jié)的晚上，她拿著一瓶桂花陳酒敲開了佟文閣那十分冷清的家門。她說，今天是親人們團聚的日子，但是她已沒有任何親人。她平時還可以忍受孤單和寂寞，但是在這樣的日子，她實在不敢一人待在自己的小窩里。然而，她又不愿意去打擾那些成雙成對的人，所以就來找同樣是單身一人的佟總了。她的聲音很誠懇，而且?guī)е鴰追謧?。佟文閣猶豫片刻，請她進了屋子。

他們一起做飯、吃飯、喝酒、聊天。她談了自己不幸的童年，談了自己生活中的煩惱，還談了自己對佟總的學識和人品的敬慕。她知道那些喝下去的酒精會使她的眼睛潮潤，會使她的面頰緋紅，而這些都會使她變得更加楚楚動人。飯后，她說身上太熱，就脫去了T恤衫和牛仔褲。又說頭有些暈，便躺到了佟文閣的床上。她用乜斜的眼光瞟著佟文閣。她看得出來，佟文閣的內(nèi)心在掙扎。她變換了身體的姿勢，耐心地等待著。終于，佟文閣投降了。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人們第一次做的時候都會感覺很難，而一旦做了第一次之后，就容易多了。做好事如此，做壞事亦然。從那以后，佟文閣就無法再抗拒她的誘惑了。

后來，金亦英來到圣國，意外地在佟文閣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個女人的痕跡。佟文閣在妻子的追問下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并真心誠意地做了懺悔。金亦英帶著極大的痛苦返回北京。妻子走后，佟文閣非常悔恨。他想斷絕與賀茗芬的關系，但是賀茗芬不會輕易放過他。

平心而論，賀茗芬對佟文閣確有好感，至少是個值得她用心去勾引的男人。誠然，她這樣做并不是為了破壞佟的家庭，也不是真的想當“第三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目標……

第二十七章

宋佳走后，洪鈞一直在計算機前工作，先是熟悉利方中文軟件的功能，然后再分析解答問題的路徑。他小心翼翼地把佟文閣那封信輸入電腦，然后逐字研究，反復實驗。直到下午5點多鐘，他終于找到了答案。看著計算機屏幕上那些神奇的文字，他非常興奮。

洪鈞站起身來，活動一下四肢，開始考慮下一步的工作。現(xiàn)在，他需要佟文閣的那幅古畫了。宋佳說，她和金亦英曾經(jīng)在這里用那幅古畫做實驗，試圖喚醒佟文閣的記憶，但是沒有成功。他便給宋佳打電話，想問那幅畫放在何處，但是宋佳沒開手機。他在房間里走了一圈，想了想，打開保險柜的門，果然找到了那幅古畫。他拿出來看了看，用報紙包好，興高采烈地拿著回家了。晚上，洪鈞打了幾個電話，找到了認識中國科學院光學研究所的人。

第二天上午，洪鈞來到光學研究所，經(jīng)熟人介紹，他見到了戴華元研究員。講明來意之后，戴華元很熱情，帶他到實驗室，對那張古畫進行了分析，并且拍了一些照片。洪鈞看到了科學技術的奧妙，也領略了那副古畫的神奇。對于那幅畫上的題詩，他也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新柳有枯黃，幼蝶無永翔；今夕窈窕女，明朝白骨娘。

是啊，人總是要死的，人的軀體終究是會腐敗的。無論你多么漂亮，無論你多么健壯，最終都會變成一具骷髏，甚至是一把泥土，一縷煙塵。但是，在一個人的軀體走向腐敗的過程中，往往又會誕生出新的生命，而且那腐敗了的軀體仍然可以為其他生命提供養(yǎng)分。也許，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循環(huán)往復，這就是生命的規(guī)律。個體生命是這樣，社會群體也是這樣嗎？常言道：“國無常強，家無常盛?！痹谑澜缟?，中國唐朝的文明曾經(jīng)引領各國潮流；成吉思汗的金戈鐵馬曾經(jīng)馳騁亞歐大陸；大英帝國曾經(jīng)占有“日不落”的廣闊版圖；希特勒的飛機坦克也曾經(jīng)霸道于近乎整個歐洲；前蘇聯(lián)曾經(jīng)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軍事機器；而美國顯然是當今世界的超級大國。在中國，自從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各朝代經(jīng)歷了由興到衰，由生到滅的過程。在世襲制的封建王朝中，開國者往往勤政廉明，但后繼者卻日漸腐敗，直至喪失社稷。其實，有腐敗，就有反腐敗。例如，明朝皇帝朱元璋就痛恨腐敗，殺了不少貪官，但“奈何朝殺而暮犯”，貪官越殺越多，最終導致政權的垮臺。這些年，中國也查辦了不少貪官，但是由于相關制度的缺陷和社會環(huán)境的惡化，中國的腐敗問題卻呈現(xiàn)愈演愈烈的態(tài)勢。那么，一個民族，一個社會，一個政權，一個國家，如何才能走出從新生到腐敗的循環(huán)？人們都痛恨腐敗，但是都無法擺脫腐敗的厄運。也許，這就是人類社會發(fā)展過程中的一種怪圈！

洪鈞帶著沉重的思緒回到律師事務所。他一進門，三個等待的女人同時站了起來。

宋佳急不可待地問道：“畫兒在你那兒嗎?”

“什么?”洪鈞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問愣了。

“金老師家的那幅畫在不在你那里？”

“噢，在我這兒?！?/p>

“啊……”三個女人同時長出了一口氣，坐到沙發(fā)上。她們的動作非常整齊，就好像有人喊了口令一樣。

洪鈞被她們的動作驚呆了，茫然地問：“三位在表演什么節(jié)目哪?”

“什么表演節(jié)目!”宋佳仍然很生氣，“你拿那幅畫干什么?”

“我找人做了一項特殊的檢驗?！?/p>

“你怎么知道那幅畫在保險柜里的?”宋佳的腦子里只有自己的問題，根本沒有理會洪鈞所說的檢驗。

“你昨天早上不是對我說，你用那幅畫給佟總做了幾次催眠治療嗎?”

“可我不記得跟你說過把畫放在這里啦!”

“對，你是沒有說過?？晌乙幌?，你們不可能一次次拿著畫來回跑吧?而在咱們辦公室，保險柜當然就是存放那幅畫的最好地方啦。所以，當我想用那幅畫的時候，一下子就找到了?！焙殁x從提包里取出了那幅包很好的畫，放在茶幾上。

“你真是太聰明了!”宋佳哭笑不得。

“過獎!”洪鈞低著頭，打開包著畫的報紙。

“誰夸你了！”宋佳沒好氣地說。

“你……”洪鈞抬起頭來，看了看三位女士的神態(tài)，收起臉上的笑容，“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你忘啦？金老師的女兒不見了！”

“啊，我知道。怎么樣?找到了嗎?”

“她讓人給綁架了。”

“綁架?什么人?”洪鈞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

宋佳簡要地把佟琳認識南國風的經(jīng)過和兩人一起離家出走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后又講了在金亦英家接到的電話，并讓金亦英拿出照片給洪鈞看。

金亦英把照片遞給洪鈞，“洪律師，我想就把這幅畫給他們算了。如果琳琳再出意外，就算這幅畫再值錢，我留著還有什么用呢?”

洪鈞默默地看著照片。

宋佳在旁邊說：“背面還有兩個小字，你看看。我們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p>

洪鈞翻過照片看了看，“噢，‘肉參’就是人質(zhì)的意思。廣東和香港的人這么叫。”然后，他又看了一會兒照片，抬起頭來問金亦英：“金老師，宋佳說您給南國風家里打過電話，他家是在廣州么?”

“是，可是我打電話的時候南國風不在家?！?/p>

“金老師，如果用這幅畫能把您的女兒換回來，那當然是最安全也最簡單的辦法。但問題是能不能換回來。我認為，就算您今天晚上按照他們說的那樣把畫送去，您的女兒恐怕也回不了家，因為她已經(jīng)不在北京了?！?/p>

“您怎么知道的?”金亦英不解地問。

“您看照片上的這棵吊蘭。它不是種在花盆里，而是泡在玻璃缸里。您在北京見過這樣養(yǎng)吊蘭的嗎?恐怕沒有吧?這只能是在南方。這不僅是因為養(yǎng)花習慣上的差異，而且是因為氣候條件上的差異。只有在南方那些氣候潮濕的地方，吊蘭才能夠這樣養(yǎng)活，而且能養(yǎng)得很好。所以，我估計您的女兒已經(jīng)在廣州了。往好處想，您給他們送去這幅畫也就是當個‘陪嫁’！”

“那要往壞處想呢?”金亦英最關心的是女兒的安危。

“那就很難說了!”洪鈞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