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文學中的共同情感塑造探究

肖智立

（湘潭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湘潭 411105；湘潭大學 文學與新聞學院，湖南·湘潭 411105）

民族文學的建構(gòu)與跨語境傳承基本以獨特民族文化為視角而縱橫動態(tài)延伸[1]，民族傳統(tǒng)習俗文化的廣博為民族文學的發(fā)展提供了天然的溫床；所謂民族文學是相對漢族文學，多由少數(shù)民族創(chuàng)作或反映民族習俗文化形態(tài)的書面文學與民間口頭文學的總稱。同世界文學時間線性文化承載所不同的是民族文學與民族社會縱橫發(fā)展的交織，即以時間為軸，映射歲月變遷中的社會主題。如土族民間敘事性文學《拉仁布與且門索》等以時間為軸，通過對民族群體不同時期生活的描述，歌頌時代變遷。同時又以靜態(tài)橫向為依托，以口頭民間神話傳說等題材為依據(jù)，以根源追索為切入點，進行合乎群體情感認同的文學創(chuàng)作。其中藏族《格薩爾王傳》等文學作品以婦孺皆知的民族英雄情懷為契機，以平穩(wěn)的筆鋒譜寫著藏族、裕固族同胞激昂澎湃的斗士精神，史詩的人文取向中凝聚著文學中的群體人文情懷。當然，民族文學不同于漢族現(xiàn)代文學的跨越，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始終以民族元素凝聚民族情感，構(gòu)筑民族文學賴以延續(xù)的生命機制——共同情感塑造；進而使得民族文學幾乎都是史詩化民俗紀實、百科全書式民情囊括。因此，以民族文學的基本形態(tài)為立足點，探析民族文學群體情感塑造的基礎(chǔ)，在解析民族共同情感的同時，以文學的脈絡(luò)來審視共同情感塑造的基本方式，便成為了深化民族文學價值的基本訴求。

一、民族文學中共同情感塑造的社會基礎(chǔ)

（一）歲月變遷——民族文學的共同歷史鑄就

歲月變遷是民族文學始終秉持的社會機理，在群體情感啟迪和群體認同的社會變革中，共同的歷史鑄就折射著少數(shù)民族群體同一的社會道德認同，在同一是非曲直的準繩鞭策中文學作品必然會著重歷史準繩的道德取舍，一方面民族歲月變遷在文學藝術(shù)中毫無保留地成為天然的文學背景；如沈從文文學藝術(shù)始終以湘西苗族的歲月變遷為線索，在《從文自傳》與《苗民問題》中多次暗指封建時期不同王朝將湘西苗族視為蠻夷，持續(xù)歧視且殘酷打壓，在進行自我苗族身份認同的同時，將湘西苗族的歲月變遷以合乎苗族群體勇敢、坦然的情感認同交織于族群歷史鑄就中。另一方面民族文學中不同民族領(lǐng)域的歲月變遷，見證著民族社會的發(fā)展，特別是合乎民族歷史準繩的文學構(gòu)建必然掀起群體共同道德情感的接納與認同，從而以民族社會的歷史變遷為基礎(chǔ)，鑄就成民族群體共同的社會心理與文化心理[2]。沈從文在《神巫之愛》等作品中將巫師祭祀活動的變遷植于文學表達中，勾勒出一種基于社會變遷中永恒的同根同源的文化心理，類似的文學表達塑造著群體共同情感的社會基礎(chǔ)。此外，民族民間文學中多以神話、寓言故事串聯(lián)著民族文學的歲月變遷，通過富含神秘色彩的民間傳說，以婦孺皆知的文化縮影，凝聚著群體共同情感。

（二）習俗點綴——民族文學的群體信仰聚焦

習俗民情是最樸素的情感載體，習俗民情對民族群體共同情感的凝聚作用上至習俗宗教信仰、下至家長里短。在習俗點綴的文學勾勒中，以群體信仰為基調(diào)的情感認同是民族群體共同情感塑造的重要社會基礎(chǔ)。首先，在民族生產(chǎn)生活中群體共同情感在社會生活習俗中儼然成為身份、族群認同的基本符號。如赫哲族口頭文學體裁“伊瑪堪”通過對赫哲族民間狩獵、馴鹿生活場景的記實勾勒了文學作品中群體身份認同的基本符號。其次，在群體傳統(tǒng)節(jié)慶、婚喪嫁娶習俗的文學建構(gòu)中群體社會活動必然凝聚著不言而喻的情感認同，就如沈從文《邊城》中對端午節(jié)的描述，牽引著群體習以為常的地域認同以及情感認同。再者，在群體祭祀、圖騰崇拜、宗教信仰等社會活動中，群體行為認同背后的精神認同才是文學作品中群體共同情感塑造的靈魂[3]。獨龍族民間口頭文學作品《創(chuàng)世紀》將獨龍族萬物有靈的宗教信仰譜寫得淋漓盡致，白族文學作品《白王的出生》潛移默化地將本主崇拜融入文學創(chuàng)作中，成為群體情感認同的基礎(chǔ)，并且原始宗教觀念成為最為樸實的精神認同符號?？傊?，在群體習俗風情的社會參與中群體功能共同情感成為潛移默化的共識，文學作品中精心勾勒的習俗點綴，成為民族文學作品中群體情感認同的最終歸宿。

（三）歌頌人性——民族文學的群體情感認同

歌頌人性是民族文學群體情感認同的核心，是民族文學中共同情感塑造中社會基礎(chǔ)的催化劑。人性是多數(shù)民族文學作品共同著重筆墨的部分，少數(shù)民族群體普遍注重自我個性張揚，特別是在情愛表露中基本人性的釋放，在提升民族文學作品理性高度的同時塑造了最為樸素的共同情感基調(diào)。一是通過譴責與群體人性相背離的習俗，歌頌大眾趨于追索認同的人性，比如沈從文以苗族男女情愛為基礎(chǔ)的作品《月下小景》對苗族婚嫁習俗遏制真愛的反映，旨在歌頌湘西苗族男女對歌生情、自由戀愛的自然人性，從而塑造群體共同情感。二是通過對真善美等人性本能的文學性陳列，潛移默化地凝聚民族群體共同情感。比如佤族民間文學《司崗里》以超脫自然的神秘色彩，歌頌著群體性本善的人性。此外，沈從文在《從文小說習作選·代序》中明確將湘西苗族自由的生命存在視為“人性美”的重要維度[4]。在民族文學共同情感塑造的社會基礎(chǔ)中，人性成為引起大眾情感共鳴的必然歸宿。換言之，民族文學作品對人性的跨民族、跨地區(qū)的歌頌，是民族文學中共同情感塑造的文化精髓和社會基礎(chǔ)。特別是民族文學對人類社會永存的仁義禮智善和社會倫理綱常的人性謳歌，既是民族文學發(fā)展中始終追求的價值維度，又是民族文學作品進行群體共同情感塑造的基礎(chǔ)。孝悌觀念、情愛表述等凝聚人性的文學表達題材，不僅是民族群體共同情感塑造的基礎(chǔ)，還是世界各民族文學發(fā)展的重要情感脈絡(luò)。

（四）文化詮釋——民族文學群體認同的紐帶

文學與文化始終是相形得益的交織體，文化對文學內(nèi)涵的充盈，是文學超脫自我范疇的文化再呈現(xiàn)。民族文學史詩化的藝術(shù)表達自覺地席卷著民族群體對其文化的脈絡(luò)性認同、是非性評定、道德性取舍及價值性弘揚構(gòu)建著群體共同的文化心理和一致的文化情結(jié)，這是民族文學中共同情感塑造的文化基礎(chǔ)。換言之，文化詮釋是民族文學中群體認同的紐帶。一方面民族文學都通過不同時代的民族符號無形地凝聚著大眾共同的文化情愫。在保安族民間文學《神馬》《阿舅與外甥》中藏語襯詞和保安花兒表達的重疊成為其文學作品中大眾共同文化情愫的縮影和共同情感塑造的基礎(chǔ)。另一方面民族文學對社會文化碎片式的涉獵，成為民族文學凸顯民族性的方式之一。如畬族作家山哈的文學作品《追捕》，雖然以司法為主體，但畬族歷代奉行的傳統(tǒng)孝道文化卻貫穿始末，畬族群體婦孺皆知的孝悌文化觀念成為其超乎畬族文學地域情感、強化大眾情感認同的紐帶。毋庸置疑，共同文化基石是匯聚共同情感的主要驅(qū)動力。

具體而言，首先，民族文學作品通過對民族文化的詮釋，喚起民族群體共同的文化心理，并通過民族文化的發(fā)展脈絡(luò)，激發(fā)群體情感的共鳴。如裕固族善惡神話故事由傳說向諺語乃至社會倫理轉(zhuǎn)變的過程生動地體現(xiàn)了原生態(tài)文化激發(fā)群體共同情感共鳴的強大效應。其次，民族文學作品中對群體世代遵循的文化觀念的標尺性移植，鑄就著群體共同文化心理的權(quán)威性，特別是傳統(tǒng)民族文化是非曲直的裁量，精準地迎合著群體普遍的情感嗜好。如門巴族戲劇文學《阿拉卡教父子》等通過民族傳說、圖騰崇拜和宗教教義約定俗成地凝聚著合乎大眾是非曲直的共同文化心理，將正義與戰(zhàn)爭、是與非的價值標尺轉(zhuǎn)化為大眾習以為常的價值尺度。再者，民族文學中道德性取舍及價值性弘揚構(gòu)建著群體共同的文化心理和一致的文化情結(jié)，這是民族文學作品群體共同情感表露的文化基礎(chǔ)。侗族民間文學作品中“法律款詞”“禮儀款詞”等作品以侗族獨特的文化形態(tài)構(gòu)筑群體功能共同的文化心理、塑造著群體共同的情感框架?？傊褡逦膶W與民族文化內(nèi)涵與外延的相織相交、共存共生的關(guān)系為群體共同情感的塑造奠定了必要的文化基礎(chǔ)。

此外，民族文學作品對時代主題的藝術(shù)表達，也是民族群體共同情感表露的藝術(shù)載體，文學作品對時代主題的承載必然凝聚著群體共同的情感價值。佤族文學作品《馬桑部落的三代女人》通過對三代女性的命運描述，巧妙地表達了時代變遷中尊重女性的時代主題。而反映民族地區(qū)精準扶貧、助推民族地區(qū)精準扶貧的民族影視作品，以《十八洞村》為代表，以中國夢為契機，通過精準扶貧的時代主題，塑造出民族群體樸素的共同情感。

二、民族文學中共同情感塑造的方式剖析

從民族文學的傳承和文學情感賴以維持的社會基礎(chǔ)審視，民族文學中群體共同情感的塑造，基本回歸至文學背景、主題的要素當中，以民族群體司空見慣的生活環(huán)境、民俗風情為共同情感塑造的牽引，以獨特文化典范的審美取向為共同情感塑造的動機，在永恒的民族情懷的洗禮中打造民族情感認同的主線，在民族文學時代舞臺上，書寫最純真的情感，凝聚民族文化認同，塑造群體共同情感認同[5]，從而以民族文學為基石，在民族文化公民共同體的構(gòu)筑中塑造民族文學群體的共同情感。

（一）依托地域環(huán)境，搭建群體情感認同載體

民族地域環(huán)境是民族文學起源、發(fā)展的藝術(shù)背景，是民族文學作品中群體共同情感認同的基本保障。地域環(huán)境作為一種潛移默化的符號承載著群體身份認同與族群認同，在中國傳統(tǒng)鄉(xiāng)土社會中以地域環(huán)境為出發(fā)點的身份認同超出了“老鄉(xiāng)”字眼的情感認同。在民族文學的建構(gòu)中不論書面文學的藝術(shù)性描繪還是口頭文學中的自我塑造，民族地域環(huán)境始終是搭建群體情感認同的載體，是民族文學群體共同情感塑造的基本方式。在民族文學中地域環(huán)境對群體共同情感的塑造源于地域環(huán)境的符號與精神承載。

首先，在民族文學中地域環(huán)境的創(chuàng)作背景為群體勾勒了共同的物質(zhì)家園，在任何形態(tài)的民族作品中民族地域環(huán)境的圈定是勾勒讀者情感認同的基礎(chǔ)[6]。在沈從文的苗族文學作品中湘西古城、沅水船只等地域環(huán)境符號成為升華苗族群體情感認同的基本物質(zhì)符號，而湘西也逐漸鑄就了沈從文苗族文學巔峰的文學審美認同。其次，民族文學中特定的地域環(huán)境成為作者與讀者情感釋放的集散地。基諾族文學《水?！芬脏l(xiāng)土傳說為契機，將漢族與基諾族之間團結(jié)友愛的自然符號轉(zhuǎn)化為樸素的群體認同，進而抽象為互惠互利的情感認同。再者，民族文學對鄉(xiāng)土地域環(huán)境的文學放大，實質(zhì)上是不斷采用地域文化認同的自然符號，圈定群體之間的精神棲息地；地域環(huán)境所承載的群體地理認同成為群體心理認同的橋梁。

（二）融入民俗風情，凝聚群體情感認同的脈絡(luò)

在民族文學作品群體共同情感塑造中，民族民俗風情的融入成為凝聚群體情感認同脈絡(luò)的基礎(chǔ)，在民族文學當中民俗風情始終是凝結(jié)群體情感的載體和牽動群體情感脈絡(luò)的永動機[7]。民族文學作品通過故事傳說的虛構(gòu)將民族風情融入其中，不斷升華群體之間相應的心理認同。如基諾族文學作品《窮人》以基諾族千百年來的原始平均主義習俗為基礎(chǔ)，將中華民族同根同源、漢族與基諾族唇齒相依的兄弟情感認同上升到極致。二是在民族神話傳說等文學作品中，祭祀、宗教信仰等民俗風情凝聚著群體必要的文化認同與精神認同。在白族文學作品《果子女與段白王》中，本主崇拜從起初的自然宗教的文化認同轉(zhuǎn)化為超乎宗教的精神認同，在作品中認可致力于真善美的人都可以成為本主，以本主祭祀為習俗的精神認同成為民族文學情感認同的基礎(chǔ)[8]。三是在民族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中民族風情的文化習俗承載，無不凝聚著群體必要的心理認同與情感認同。白族文學作品《神奇的鳥會》通過白族民俗風情的描寫旨在凝聚白族群體共同的心理，董秀英在《馬桑部落的三代女人》中則通過佤族民俗渲染佤族群體共同的情感訴求?？傊袼罪L情是民族文學不可規(guī)避的共同情感塑造方式，在民俗風情中情感認同以心理認同、文化認同、精神認同的形式，提煉出文化習俗的精髓，以此凝聚群體的共同情感。

（三）植入民族審美，直擊群體情感共性取向

植入民族審美，直擊群體情感共性取向是民族文學中群體共同情感塑造的關(guān)鍵；以民族群體情感共性取向為基礎(chǔ)，不斷在共性審美取向中植入民族文學中凝聚群體情感的向度，方能構(gòu)筑民族文學群體永恒的情感交織。具體而言：一是民族可視化符號的文學表述，在民族文學中服飾特色、手工藝品的符號化審美成為勾勒群體共同情感的基礎(chǔ)，在沈從文《邊城》《長河》等作品中無不刻畫著苗族服飾特色，在服飾特色中凝聚著群體特定的文化情感認同。二是民族習俗史詩化的文學白描，在民族文學的習俗化建構(gòu)中，巧妙地將民俗文化植入文學當中，習俗的內(nèi)化必然成為牽動群體情感認同的價值橋梁。蒙古族《蒙古秘史》作為史詩文學，在蒙古族文學發(fā)展中儼然成為蒙古族兒女共同情感的象征[9]。三是民族文學對時代主題的謳歌，這是民族文學中群體共同情感謳歌的關(guān)鍵，在文學作品中時代主題是不朽的生命力，以時代主題為切入點，植入民族文學跨語境的情感認同成為民族文學傳承的關(guān)鍵。如基諾族《新民歌》站在時代的頂峰，禮贊黨和新中國，激起了億萬群體共同的情感心聲。

（四）恪守民族情懷，謳歌民族情感認同的靈魂

恪守民族情懷，謳歌民族情感認同的靈魂是民族文學中共同情感塑造得以永續(xù)的必然方式，在民族文學群體情感建構(gòu)中群體跨時空恪守的民族情懷成為民族文學謳歌群體共同情感的天然屏障[10]。縱觀民族文學發(fā)展，能夠牽動民族共同情感塑造的民族情懷大體包括追根溯源的本源情懷、啟迪后生的英雄主義情懷、情真意切的情愛情懷。

追根溯源的本源情懷是民族文學中群體共同情感塑造的人格化起點，在早期民族文學中以追根溯源為基礎(chǔ)的共同情感塑造占據(jù)著半壁江山，如白族文學作品《大黑天神》、苗族民間傳說36首《盤古歌》等均通過虛無的神話傳說，以神秘的族源起源和人類起源塑造群體同根同源的共同情感。

啟迪后生的英雄主義情懷是民族群體在惡劣環(huán)境中不斷延續(xù)的精神信仰，民族文學通過對英雄主義情懷的勾勒，試圖調(diào)動群體昂揚向上的斗志，時刻追隨英雄先烈的步伐，以服務(wù)大眾為主旨，在英雄主義情懷的熏陶下民族共同情感油然而生。藏族文學《格薩爾王傳》、蒙古族文學《江格爾》等作品都是通過英雄事跡的描述，傳頌著英雄主義情懷，進而無形地塑造群體共同情感。

情真意切的情愛情懷是民族文學作品中不可回避的民族情懷，情愛本是人的基本自然屬性，在民族習俗文化的渲染下情愛情懷以合乎群體審美與習俗秉性的形式予以承載，民族群體的情愛情懷在文學藝術(shù)的勾勒下不再是簡單的自然屬性，而是群體倫理道德束縛下的戀愛以及婚嫁習俗，而戀愛與婚嫁主題毫無疑問是民族文學作品集中深入描繪人性的最佳切入點之一，并且在不斷發(fā)展中形成了獨具魅力的群體情感認同[11]。

（五）融入時代媒介，擴寬民族文學傳遞平臺

在民族文學群體共同情感塑造中，民族文學的本體屬性始終要不斷茁壯發(fā)展與永恒傳播。一方面民族文學作為民族社會歷史的活化石，見證民族社會發(fā)展的變遷，是民族群體不斷吸取涵養(yǎng)的靈魂所在地；另一方面民族文學作為不同時代群體共同情感塑造的主陣地，在全球語境下民族文學藝術(shù)情感傳播中要不斷融入時代特色[12]。換言之，融入時代媒介，擴寬民族文學傳遞新平臺成為民族文學作品群體共同情感塑造方式的時代延伸。近年來隨著民族文學創(chuàng)作的不斷涌出，以時代媒介為載體的民族共同情感的文學塑造成為民族文學發(fā)展的新思路。具體而言：一是在民族文學創(chuàng)作群體不斷壯大的同時，以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學會為主的民族文學組織不斷推動著民族文學發(fā)展，在民族文學的實踐與理論研究方面推動著民族文學視覺從內(nèi)部向整個社會的轉(zhuǎn)移。如以畬族作家朝顏為代表的民族作家在《陪審員手記》等文學作品將中國夢同民族夢銜接，構(gòu)筑著民族群體共同的道路自信和時代信念認同。二是在民族文學的時代發(fā)展中以自媒體為平臺的文學載體，通過激勵機制挖掘民族作家人才的同時擴寬了民族文學群體情感認同的新平臺。少數(shù)民族文學駿馬獎、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之星等平臺的搭建，開辟了新時期民族文學發(fā)展的新紀元[13]。如以藏族作家祁翠花《天山祭》為代表的民族文學緊跟時代步伐，抒寫著民族群體新的時代認同，在扶貧攻堅克難之際激發(fā)內(nèi)生潛力的中華各民族的精神認同成為時代最強音。三是以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網(wǎng)等為主的自媒體，在挖掘和傳播民族文學之際，逐漸凝聚著民族群體的時代情感認同以及跨語境的文化認同。

民族文學中群體共同情感的塑造是文學創(chuàng)作者依托各民族生活環(huán)境的自然風光、感悟民族歷史文化的變遷、緊扣民族文化習俗、引領(lǐng)文學審美情懷的基礎(chǔ)上不斷內(nèi)化而成的認同感。在族群身份認同和文化認同的前提下，民族文學中共同情感的塑造處于一個更大的中華民族共同體當中，激起廣大讀者更強烈的共鳴，也使民族文學有更廣闊的發(fā)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