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高?！八男Ｂ摽肌闭邔嵤罕尘?、內容與影響

佘永璇 馬早明

摘 要：2017年3月，澳門大學、澳門理工學院、澳門旅游學院及澳門科技大學首次順利實施澳門四高校聯合入學考試（語言科及數學科）。“四校聯考”政策是在澳門高等教育質量提高的內在需求下，尋求高等教育入學試多元性與統(tǒng)一性的平衡點以及關注各方訴求而探索形成的入學試新嘗試。它遵循了各校原有的報考流程，整合了四高?？己说墓餐颇?，保留了各校的多元入學方式，并為身心障礙學生提供特殊幫助?！八男Ｂ摽肌闭咴谥W生成長路向、完善入學試機制、促進人才流動與澳門教育的整體發(fā)展等方面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關鍵詞：澳門;高等教育;“四校聯考”;入學試;多樣性與統(tǒng)一性

在高等教育質量的不斷提升與經濟適度多元發(fā)展等各方面需求的驅動下，澳門特區(qū)政府及各高校不遺余力地探索著教育改革的新嘗試。2012年，由澳門大學、澳門理工學院、澳門旅游學院及澳門科技大學四所高校聯合規(guī)劃及統(tǒng)籌“澳門四高校聯合入學考試（語言科及數學科）”（以下簡稱“四校聯考”），并于2017年3月首次順利實施?！八男Ｂ摽肌泵嫦驅ο鬄樵诎拈T完成中學六年級或相等程度的學習并取得畢業(yè)資格的學生，聯考的主體為澳門大學、澳門理工學院、澳門旅游學院及澳門科技大學，這四所大學覆蓋了澳門特區(qū)參加大學入學試的大部分考生。

一、澳門高?！八男Ｂ摽肌闭邔嵤┑谋尘?/p>

公共政策的制定本質上是制定主體對政策事物的一種價值選擇。這種價值選擇的過程往往不是單一因素作用的線性結果，而是多因素相互作用的綜合結果。[1]澳門高校“四校聯考”政策的形成亦是多種動力因素匯聚后發(fā)生耦合作用后的最終呈現。

（一）歷史背景：回歸后澳門高等教育發(fā)展的必然需求

回歸后澳門的高等教育在教育改革推進中實現了跨越式發(fā)展。[2]澳門特區(qū)政府通過頒布高等教育法令等方式支持高等教育的發(fā)展，與高等教育相關的法律草案的擬定與修訂為各高等院校的發(fā)展提供了切實的保障。

澳門特區(qū)政府秉承高等教育多元發(fā)展的方針，支持各院校按各自辦學宗旨和定位發(fā)展。2011年特區(qū)政府在施政報告中提出：“特區(qū)政府會繼續(xù)支持本澳院校按各自的宗旨和特點發(fā)展，預計各校會因新高教法內容有較大的變革，特區(qū)政府支持院校革新;鼓勵院校加強與各地高等教育機構的聯系?！盵3]澳門高等教育在改革進程中實現發(fā)展的同時，不可避免地面臨著挑戰(zhàn)。各院校作為高等教育的實施主體，若只關注本校內部的發(fā)展，切斷與其他院校的聯系，必然不利于該校教育的發(fā)展甚至是澳門高等教育的長遠發(fā)展。高等教育長足發(fā)展的實現離不開其實施主體，即高等院校之間的交流與合作。然而在得到特區(qū)政府充分支持的背景下，如何根據新需要、新要求作出相應的變革是各高等院校應有的共同思考。從高等教育整體發(fā)展的角度出發(fā)，2012年澳門四高校聯合規(guī)劃及統(tǒng)籌的“四校聯考”是澳門特區(qū)高等教育發(fā)展的必然需求。

（二）現實需要：教育質量的保障與多元化入學試的統(tǒng)一趨向

第一，高等教育普及化背景下教育質量的保障。

在教育改革的推進進程中，澳門特區(qū)的高等教育在確定教育主體下實現了規(guī)模的戰(zhàn)略性擴張，高等院校數量逐漸增加，澳門本地學生的數量與高校學生總量的比重逐漸上升。[4]按照國際高等教育發(fā)展階段劃分標準，澳門高等教育毛入學率約七成，已進入高等教育普及化階段。[5]高等教育進入普及化階段對各院校整體的辦學質量及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為了配合澳門發(fā)展定位和產業(yè)適度多元化發(fā)展的需要，各院校開辦的課程類別已日趨多元化，并在持續(xù)、穩(wěn)健發(fā)展過程中逐步調整人才選拔方式與人才培養(yǎng)方案，爭取為社會發(fā)展提供更優(yōu)質的專門人才。因此，如何從源頭處掌控生源質量、保障高等教育質量以及配合經濟適度多元發(fā)展對人才素質的新要求，是各高校探索新入學試的不懈動力。

第二，教育改革背景下入學試多元性與統(tǒng)一性的平衡趨向。

·比較教育·澳門高?！八男Ｂ摽肌闭邔嵤罕尘啊热菖c影響

縱觀全球，大學的統(tǒng)一入學考試制度曾在多個國家或地區(qū)實現。各個國家或地區(qū)根據經濟的發(fā)展、社會的需求以及教育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積極推動著本國或本地區(qū)的教育改革。如與澳門特區(qū)地理位置相鄰的香港特別行政區(qū)，其根據高等教育的發(fā)展與人才培養(yǎng)的需要，于2013年啟動了新一輪考試招生制度的改革。新的考試制度——香港中學文憑考試（Hong Kong Diploma of Secondary Education，HKDSE）對部分科目進行合并，并設有必考部分與選考部分?？忌趨⒓又形摹⒂⑽?、數學和通識教育這四個核心科目的考試之余，須從甲類（新高中科目）、乙類（應用學習科目）、丙類（其他語言科目）3個學科類別中選考2～4個選修科目。

香港高等教育的蓬勃教育與其在世界高等教育中占據的領先地位，證明其教育改革是成功且有效的。作為“兄弟特區(qū)”的澳門，其高等教育在各界力量的積極推動下也實現了較大程度的發(fā)展，但較之香港則顯得遜色。澳門各高校自行制定不同的入學標準和招生程序，學生進入高校學習主要通過兩個渠道。一是參加高等院校獨立自主的招生考試（包括筆試和面試），考試結果達到擬報考院校及專業(yè)的相應標準，方可取得入學資格;二是取得免試資格，并接受各高等院校的免試入學綜合選拔，選拔通過即可進入高校學習。迄今為止，澳門特區(qū)尚未形成統(tǒng)一的高中畢業(yè)會考制度或大學入學考試制度。因此，借鑒香港高等教育改革的成功經驗、尋求高等教育入學試多元性與統(tǒng)一性的平衡點，是澳門特區(qū)進一步提高高等教育質量的現實選擇。

（三）輿情回應：減輕考試負擔，關注各方訴求

受殖民地時期教育傳統(tǒng)的影響，澳門特區(qū)政府對高校奉行有限的監(jiān)督策略，澳門各高校呈現多元多樣的辦學特點。[6]多元化的大學入學試在給考生提供更多選擇機會的同時，也增加了高中畢業(yè)生的學業(yè)壓力。鑒于澳門每所高校入學試要求不一，高中畢業(yè)生除應付本校畢業(yè)試外，亦參加中國內地或臺灣地區(qū)的聯考以及澳門本地不同院校的入學考試，以爭取更多選擇的機會。各高校招生是相互獨立的，不同的考試時間與各異的考核內容使學生的考試次數與備考范圍也相應地增加與擴大。

繁重的學業(yè)負擔與備考壓力使得學生身心俱疲，許多老師、家長與學生希望特區(qū)政府或各高?？梢圆扇∠嚓P措施改善此番困境。學生沉重的考試負擔與家長們的殷切期盼共同傳遞出一個聲音——澳門特區(qū)政府與各高校應就大學入學試問題作出適當的回應與調整。為減輕學生奔波于多場不同的入學考試的負擔，并回應教育界、家長及學生多年來的訴求，澳門大學、澳門理工學院、澳門科技大學與澳門旅游學院四所高校于2012年下半年開始組成“四校聯考”籌辦小組，規(guī)劃及統(tǒng)籌“四校聯考”的相關事宜，并邀請高等教育局（原名“高等教育輔助辦公室”）提供行政支援。

二、澳門高?！八男Ｂ摽肌闭叩闹饕獌热?/p>

（一）報考流程：自主參加，程序不變

“四校聯考”的報考程序與四?，F行的入學考試報名程序相同。有意向參加“四校聯考”的考生可依照現時各高校報名填報志愿的方法，在意向院校的網報系統(tǒng)進行報名，報名成功后于指定時間參加“四校聯考”的四科考試，如有需要，按院校要求進行四科以外的考試，最后等院校公布錄取結果。若考生對聯考成績有疑惑，可在聯考成績發(fā)出3個工作日內申請覆核成績。

（二）聯考內容：兩類四科，三文一數

澳門四高校聯合入學考試（語言科及數學科）方案對“四校聯考”的考試科目作出了明確的要求?！八男Ｂ摽肌卑藘纱箢惪荚嚳颇浚凑Z言科（中文、英文、葡文）和數學科（數學）?？忌凑諗M報考院校及學科要求，選擇所需報考科目，即毋需報考全部四科。四科以外的考試科目，由考生擬報考的院校各自安排。

中文科目主要考查考生漢語言的基礎知識、漢語言閱讀及寫作的能力，設正卷及附加卷。正卷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為語文基礎知識和閱讀能力考核（語文基礎知識40%、語體文閱讀10%、文言文閱讀10%），題型為單項選擇題;第二部分為作文，出題方式為“命題作文”、“材料作文”及“話題作文”三種，每年度入學考試作文將從上述三種出題方式中擇一出兩道作文題，學生任選其一作答。附加卷是依據澳門高中（中四至中六）所學的課文而編制的兩道主觀題，考生任選一題作答。附加卷主要考查考生對問題的理解和分析能力、回答問題的邏輯思維及組織和表達能力，從而了解學生對相關課文的掌握程度與情感認知。一般來說，考生只須考正卷，但報考澳門大學中文系課程或教育學院中文專業(yè)的考生須另考附加卷。

英文科目考試遵循歐洲語言通用參考框架（the Common European Framework of Reference，CEFR），考題內容依據不同水平設置，包括初級（CEFR A2）、中級（CEFR B1）、中級（CEFR B2）和中級/高級（CEFR C1）?？荚噧热莅ㄕZ言應用（Language use）、閱讀理解（Reading Comprehension）和寫作（Writing），英文科目考試不分卷。

葡文科目考試主要考查考生的葡語基礎知識、閱讀理解能力、語言表達能力及寫作能力，設有A卷和B卷。A卷供有意修讀葡語專業(yè)的考生應考，主要考查學生的閱讀理解能力、語言表達能力及寫作能力。B卷面向報讀非葡語專業(yè)的考生，主要考查考生是否具備一定的葡語能力，即相當于“境外葡語教學參考框架”（QuaREPF）的A2水平。值得注意的是，報考澳門大學法律專業(yè)課程、澳門理工學院公共行政、中葡/葡中翻譯學士學位課程的考生根據其所報考課程的要求而參加A卷或B卷的考試。

數學科目考試主要考查學生對代數與幾何知識的掌握與運用，設有正卷與附加卷。正卷面向普通考生，考試內容依據正卷考試大綱制定，包括單項選擇題和解答題兩部分;附加卷適用對象為報考理工科的考生，考試內容依據正卷考試大綱與附加卷考試內容制定，考試題型為選做題，考生可從5道解答題中任選3道作答。

（三）錄取準則：不設標準，擇優(yōu)錄取

澳門四高校聯合入學考試（語言科及數學科）方案對“四校聯考”的錄取準則亦作出了相應的說明?！八男Ｂ摽肌辈辉O置考試分數線，聯考結果只用于四高校入學考試筆試部分的成績參考，只供四校進行甄選和錄取之用，不存在合格或不合格成績的標準。除審視考生的聯考成績外，各院校亦會根據自身特色和學生所報讀課程的要求，加入其他考慮因素（如考生中學成績、參與國際考試的成績、特長、獲得的獎項和社會服務等）以作綜合考量，擇優(yōu)錄取。

此外，“四校聯考”既不影響四?，F行保送生、豁免入學考試等招生政策，也不影響四校既定的入學考試要求及獨立的招生、錄取準則。需要引起注意的是，參加“四校聯考”的考生同樣可以參加四高校以外本地其他高校的入學考試，當然也可以選擇到外地升學。

（四）特別安排：時間延長，設備輔助

考慮到身心障礙學生在智能、學習、溝通及社會適應等方面的能力各有不同，需要不同程度的調試，澳門特區(qū)政府根據學生不同的教育需要實施相應的教育安置。[7]為了向身心障礙學生提供平等的入學機會，“四校聯考”統(tǒng)籌小組根據該類學生的基本特性，為其提供了特別考試安排。身心障礙學生的特殊考試安排主要包括延長作答時間、優(yōu)先安排考室、提供必要輔助設備等。

三、澳門高?！八男Ｂ摽肌闭邔嵤┑挠绊懛治?/p>

“四校聯考”政策具有開創(chuàng)性，打破了澳門開埠400多年以來尚未形成統(tǒng)一考試制度、各高校招生各自為政的局面。聯考的根本目的是完善澳門高等教育的多元入學試機制，本質是為了提高人才培養(yǎng)的質量。分析“四校聯考”政策實施的影響及相應的作用機理，能夠更為清晰地認識其政策價值。

（一）減輕學生負擔，助力選擇前路

秉承多元化辦學的原則，澳門各高校的招生考試制度都是相互獨立的?？忌粢暾埗鄠€高校，就必須參加多次考試。“四校聯考”政策的推行，減輕了學生的壓力與負擔，給學生留下了更多思考專業(yè)選擇及未來發(fā)展路向的時間與空間。

第一，“四校聯考”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學生的學業(yè)壓力。一方面，“四校聯考”將四高校入學試的共同考核內容進行整合，申請此四所高校的學生只需參加一次考試?？荚嚧螖档臏p少，節(jié)約了學生用于考試的時間，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學生的考試壓力，緩和了學生在畢業(yè)學年長時間處于備考的緊張狀態(tài)。另一方面，“四校聯考”中各科目的考試大綱、考試簡章與規(guī)則等均公布于四高校的官方網站或高等教育局官方網站中“四校聯考”的專頁上。公開化、透明化的考試信息對學生進行針對性的溫習、提高復習效率無疑起著較大作用。

第二，“四校聯考”政策減輕了家長的經濟壓力。澳門各高校入學試收費標準不一，為獲得多重保障，不少學生傾向于同時報考多間學校，而報名費用隨之增加。與此同時，由于不同院校公布成績的時間不一致，部分學生會向意向院校繳交留位費，以保留選擇的余地。各式各樣的支出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學生家長的經濟壓力?！八男Ｂ摽肌苯y(tǒng)一了四高校四次考試的報名、考試資源等，既減輕了學生家長的經濟壓力，也節(jié)約了各項資源。

第三，“四校聯考”給予學生更多規(guī)劃職業(yè)生涯發(fā)展的時間與空間。大學生涯是人生中的重要階段，學生自身的專業(yè)從大學時代開始建立，對其未來的職業(yè)發(fā)展路向以至生涯規(guī)劃有著極其深遠的影響。與此前各院校的入學試相比，“四校聯考”為考生省下了不少備考時間與考試時間。在畢業(yè)學年，充裕的時間對學生來說尤為重要，而畢業(yè)班的學生剛好可以抓住這一契機，了解更多的升學資訊，思考未來專業(yè)的選擇，明晰職業(yè)生涯發(fā)展路線。澳門特區(qū)政府也在2018年的施政報告中明確指出將進一步優(yōu)化“四校聯考”的各項安排，并從發(fā)放資源、提供咨詢及協(xié)辦考試等方面為學生的升學和就學提供服務。[8]“四校聯考”在學生的學業(yè)及職業(yè)生涯規(guī)劃上發(fā)揮的積極作用可見一斑。

（二）整合高校資源，完善入學試機制

各院校內部及院校之間資源的整合是教育本身動態(tài)性發(fā)展的內在需要。“四校聯考”政策的實施，整合了四高校共同的考試資源，避免了行政資源的浪費。與此同時，“四校聯考”是大學入學試的一種新嘗試，這種新嘗試對完善澳門高校的入學試機制起著重要的導向作用。

一方面，“四校聯考”政策的實施，整合了四高校的共同考試資源，避免了行政資源的浪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四校聯考”是澳門特區(qū)政府立足于教育全局，從教育資源的整體性出發(fā)，指向性吸取公共資源的結果。這種指向性的涵義有二：一是聯考的學校主體是覆蓋了澳門特區(qū)大部分考生的四高校，而不是從澳門十所高校中隨機選擇;二是聯考的科目是四高校共同考核的科目，是反映考生升入大學的基礎知識與能力的語言科與數學科，而不是從各校入學試考核科目中隨意選取的幾科。四校通過聯合公共科目的考核，統(tǒng)籌考試資源，實現公共資源的合理取用;同時，四校也毋需再各自開設語言科與數學科的評核考試，減少了部分行政事務與行政支出，避免了考試資源與高校行政資源的浪費。

另一方面，“四校聯考”是大學入學試的一種新嘗試，這種新嘗試對完善澳門各高校的入學試機制起著重要的導向作用。澳門共有十所高校，現時參加聯考的為澳門大學、澳門理工學院、澳門科技大學及澳門旅游學院這四所學校，其他六所高校暫時還未加入到聯考中。學生、家長、高校及特區(qū)政府將進一步審視“四校聯考”政策的實施影響并在此過程中權衡利弊，尤其是各高校。這種對“四校聯考”實施影響的利弊的權衡實質上也是院校在其導引下進行思考與選擇的過程。澳門當局表示日后也會因情況考慮接受其他院校加入聯考。這種“雙向”的意愿是將“四校聯考”擴展至澳門各院校的強大推動力，從而長遠地完善澳門高等教育的入學試機制。

（三）拓寬教育聯系通道，促進人才流動

近些年來，澳門積極推進教育的發(fā)展，通過建立澳門大學橫琴校區(qū)等舉措加強與粵港教育的互動，通過實施“姐妹學校交流計劃”支持校際開展多元互訪交流活動，加強與泛珠三角地區(qū)的教育交流與合作，通過簽署協(xié)議等擴大與葡語系國家的教育合作。[9]自2017年實施以來，“四校聯考”政策逐漸受到各界認可，聯考成績逐漸被其他國家或地區(qū)采認，體現澳門高等教育在國際上的認受性逐漸提高。

“四校聯考”政策拓寬了澳門與內地高等教育的聯系通道。獲教育部批準，內地部分高校自2018年開始采認澳門“四校聯考”的成績來錄取澳門學生。首批獲準高校有復旦大學、浙江大學、廈門大學、華僑大學、武漢大學、華中科技大學、華中師范大學、中山大學、暨南大學、華南師范大學10所高校，各高校根據“四校聯考”成績自行訂定最低錄取分數線或面試等要求。

在拓寬澳門與內地高等教育聯系通道的同時，“四校聯考”在促進澳門特區(qū)與葡萄牙的人才流動上也發(fā)揮著積極的作用。高等教育局（原名“高等教育輔助辦公室”）于2017年9月分別與“葡萄牙大學校長委員會”（CRUP）和“葡萄牙理工高等院校協(xié)調委員會”（CCISP）簽署合作協(xié)議。根據協(xié)議，兩會轄下的葡萄牙公立大學和理工學院自協(xié)議簽署日起采認“四校聯考”成績作為有意報讀兩會轄下成員院校澳門學生的甄選標準。

（四）拓展院校合作，推動澳門教育發(fā)展

“四校聯考”作為一個四高校聯合舉行的入學試，天然地具備著促進交流與合作的功能。這個交流與合作的功能具體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四高校之間的交流與合作，二是基礎教育與高等教育之間的銜接，三是在外求學的澳門學子與他國或他區(qū)學子的相互交流與學習。

第一，“四校聯考”政策的實施增拓了澳門四高校之間的合作，推動澳門高等教育整體水平的提高。一方面，澳門四高校因“四校聯考”而進行廣泛咨詢與深入討論，促進了各院校之間的交流與合作。另一方面，澳門四高校繼續(xù)推行“四校聯考”，并積極推動參與聯考的院校數量由“四”到“多”的進程。在此進程中，各院?？梢跃凸餐P心的議題交換意見，尋找更多的合作機會，相應地拓寬院校之間交流與合作的深度與廣度。

第二，“四校聯考”政策的實施促進了澳門高等教育與非高等教育的銜接，一定程度上為澳門基礎教育的改革提供了方向性的指引。澳門的非高等教育體系中百花齊放，其學制和課程標準都具有多樣性特征。[10]然而在多種學制和學校類型并存、各校教學內容各異和教育質量參差不齊的情況下，缺乏一個統(tǒng)一的課程大綱來統(tǒng)籌基礎教育，不利于基礎教育的發(fā)展。而“四校聯考”政策的實施在提高澳門的基礎教育的整體水平、促進澳門高等教育與基礎教育有效地銜接方面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首先，“四校聯考”統(tǒng)一四高校入學試共同的考核內容，促使澳門各中等學校開展更為頻繁的交流與學習活動，在此交流與學習過程中，“弱勢學?！敝饾u調整其教學模式與教學方法，以提高該校的教學質量，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澳門基礎教育水平的整體提高。其次，“四校聯考”統(tǒng)籌小組就聯考內容等方面展開與澳門中學教師的咨詢，并審視澳門教育暨青年局“課程改革”的落實情況，適時調整“四校聯考”的內容及大綱，有效促進了澳門基礎教育與高等教育之間的銜接。再次，從2017年參加首屆“四校聯考”的考生人數①來看，澳門大部分的應屆畢業(yè)生都會參加這次統(tǒng)一的入學考試。[11]而從某種程度上講，這大部分考生在“四校聯考”中的表現代表著澳門中學生整體的基礎知識與能力的水平，這種整體水平不僅是四高校評核學生入學能力的依據之一，也是審視高中畢業(yè)生學習水平甚至是澳門基礎教育整體水平的重要途徑。從此角度出發(fā)，“四校聯考”的實施對監(jiān)測澳門基礎教育的實施情況及特區(qū)政府依此制定有關的教育改革政策方面發(fā)揮著重要的參照作用，為澳門的基礎教育改革提供方向性的指引。

第三，“四校聯考”在宣傳和推廣澳門教育與文化方面也發(fā)揮著一定的作用。誠如前文所提到，“四校聯考”的考試結果逐步被內地以及葡萄牙部分高校采認，澳門學子可以持“四校聯考”的成績單，申請前往內地或葡萄牙的意向院校就讀。便捷的升學渠道加快了澳門的“準大學生”向中國內地與葡萄牙的高校流動的速度，而這種“準大學生”實質上也是一種“文化承載體”，在這個流動過程中也漸漸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宣傳、推廣著澳門的教育與文化。

四、小結

“四校聯考”政策是在澳門高等教育質量提高的內在需求下，尋求高等教育入學試多元性與統(tǒng)一性的平衡點以及關注各方訴求而探索形成的入學試新嘗試。它遵循了各校原有的報考流程，整合了四高校考核的共同科目（語言科與數學科），保留了各校的多元入學方式，并為身心障礙學生提供特殊幫助?！八男Ｂ摽肌闭咴谥W生成長路向、促進人才流動與澳門教育的整體發(fā)展等方面產生了重要影響。然而，各界亦存在“四校一致的考試大綱是否在某種程度上指揮著教學”、“統(tǒng)一考試大綱是否驅動了‘補習風氣的盛行”以及“統(tǒng)一的考試是否損害了澳門多元化的辦學特色”等聲音。在未來的發(fā)展過程中，四高校應與各方進行廣泛咨詢與深入探討，加強各院校之間的交流，爭取吸納更多院校加入到聯考的大本營中，逐步完善澳門高等教育的入學試機制。與此同時，澳門特區(qū)政府相關部門之間加強合作，繼續(xù)鼓勵并支持“四校聯考”政策的推行，推動澳門教育的進一步發(fā)展。

注釋：

①2017年，四校共錄得約9，000報名人次，報考人數超過4，700人，近九成應屆高中畢業(yè)生報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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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澳門特區(qū)政府.2018年社會文化領域施政報告[EB/OL].（2017-11-20）[2018-11-18].https：//www.gov.mo/zh-hans/wp-content/uploads/sites/5/2017/11/2018SASC_CN.pdf.

[9]澳門教育暨青年局.2017教育暨青年局年刊.[EB/OL].（2019-02-01）[2019-05-14].https：//www.dsej.gov.mo/～webdsej/www/magazine/dsej_book/2017/index.htm.

[10]馬早明.文化視野下的澳門高等教育變遷[J].高教探索，2010（2）：31-35.

[11]高等教育局.澳門四高校聯合入學考試順利舉行[EB/OL].（2017-04-03）[2018-11-20].https：//www.gaes.gov.mo/sc/news/3740-2017-04-03-sc.

（責任編輯 陳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