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偉 張亦工 李志輝 歐榮福
廈門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骨傷科,福建 廈門 363000
骨質(zhì)疏松癥(osteoporosis,OP)是一種全球性的健康問題,特別是在老年女性中,增加脆性骨折發(fā)病的風險,因此,骨折預(yù)防是OP患者的主要治療目標。通過抑制破骨細胞活性增加骨密度(bone mineral density,BMD)的雙膦酸鹽(bisphosphonates,BP)是最常用于預(yù)防骨折并控制OP的一線藥物[1]。第3代含氮BP在破骨細胞中抑制甲羥戊酸途徑中的焦磷酸合成酶,抑制破骨細胞的功能并誘導其凋亡,由此抑制破骨細胞活性[2]。在北美和歐洲的口服伊班膦酸鹽骨質(zhì)疏松癥椎體骨折試驗研究中,口服抗吸收骨質(zhì)疏松藥伊班膦酸鹽(ibandronate,IBN)每天2.5 mg,顯示出較好預(yù)防新發(fā)椎體骨折的療效[3]。在BP中,IBN是骨吸收最強的抑制劑之一。然而,口服BP治療的缺點之一是患者需要在醒來后立即服用藥物,之后30~60 min不應(yīng)攝入食物,這會降低患者的依從性。允許每季度靜脈注射3 mg進行OP治療的可注射IBN制劑已經(jīng)在美國和其他國家出現(xiàn)。靜脈給藥時,IBN的生物利用度增加至100%,患者在治療前后不再需要管理食物攝入量[4]。IBN降低絕經(jīng)后OP患者椎骨骨折的發(fā)生率,且IBN增加腰部和全身BMD的程度比阿侖膦酸鹽(alendronate,ALN)或利塞膦酸鹽(risedronate,RIS)更大[5]。因此,與其他BP相比,IBN在減少不良反應(yīng)方面代表了一個很好的治療選擇。活性維生素D具有調(diào)節(jié)骨骼和鈣代謝的重要作用,作為維生素D類似物,阿法骨化醇(alfacalcidol,ALF)已被批準用于治療骨質(zhì)疏松癥[6]。通常認為在BP治療期間維生素D充足是重要的,因此維生素D補充通常與BP療法一起提供。但是,接受BP治療的患者中的額外維生素D在日常實踐中并未得到正式認可。由于ALF已被批準為骨質(zhì)疏松藥物,且使用BP和ALF聯(lián)合治療的報道很少,而且ALF對BP治療OP的確切影響是有爭議的[7]。此外,對于OP患者IBN治療期間ALF的作用知之甚少,因此,本研究驗證ALF在IBN治療絕經(jīng)后骨質(zhì)疏松癥期間的作用。
本研究納入2015年7月至2017年6月在我院就診的56例絕經(jīng)后骨質(zhì)疏松癥患者。本研究的納入標準是初治OP的絕經(jīng)后未治療年齡大于50歲,絕經(jīng)超過5年的漢族女性,且年齡小于65歲。按中華醫(yī)學會骨質(zhì)疏松和骨礦鹽疾病分會 2011年制定的《原發(fā)性骨質(zhì)疏松癥診治指南》推薦的 OP 診斷標準:雙能 X 線骨密度降低程度≥2.5個標準差。排除標準:患有慢性內(nèi)分泌系統(tǒng)疾病如甲狀腺疾病或糖尿?。患毙曰蚵詢?nèi)科疾病如心臟、肝臟和腎臟疾病;和使用甾體藥物(潑尼松龍、地塞米松和倍他米松);在過去6個月內(nèi)使用激素療法;或在過去2年中使用抗骨質(zhì)疏松藥物(雷洛昔芬和雙膦酸鹽);有吸煙史或飲酒史的女性也被排除在外;以及在一年以內(nèi)出現(xiàn)骨折的患者;男性患者被排除在外以避免與性別有關(guān)的偏見。
通過分析IBN單獨組(IBN組)中的28例受試者[(58.3±7.9)歲]和IBN和ALF組(IBN/ALF組)中的28例受試者[(57.9±8.5)歲]進行治療效果的分析。所有患者給予伊班膦酸鈉注射液(商品名:艾本)首劑量 2 mg,此后均給予 3 mg,靜脈注射,每隔3個月注射1 次[8]。在IBN/ALF組中,患者在早餐后每天接受1.0μg口服ALF。
使用化學發(fā)光酶免疫測定法測定1型前膠原氨基末端肽(N-propeptide of type 1 collagen,P1NP)和骨堿性磷酸酶(bone alkaline phosphatase,BAP)作為骨形成標志物,其中批內(nèi)和批內(nèi)變異系數(shù)(coefficient of variation,CV)P1NP分別為3.0%和2.5%,BAP分別為2.6%和3.9%。評估血清抗酒石酸酸性磷酸酶5b(tartrate-resistant acid phosphatase-5b,TRACP-5b)和尿I型膠原N末端交聯(lián)(urinary type I collagen crosslinked amino terminal peptide,NTX)作為骨吸收的標記。使用酶聯(lián)免疫吸附測定(ELISA)測量TRACP-5b水平,測定間CV分別為2.2%和3.2%。使用ELISA測量尿NTX,測定間的CV分別為11.5%和12.7%。全部甲狀旁腺素(parathyroid hormone,PTH)通過免疫放射測定法測定,測定的CV分別為2.3%和2.2%。維生素D的1,25(OH)2D3的活性形式通過免疫放射測定法測定,測定的CV分別為6.0%和9.5%。在IBN治療之前和IBN治療3、6、12個月后測量每個標志物。整個PTH和1,25(OH)2D3濃度表示為測量值。血清樣品儲存在-80℃直到研究評估結(jié)束。
使用雙能X射線吸收骨密度儀器(Lunar Prodigy;GE Healthcare Bio-Sciences Corp.,Pis cataway,NJ,USA)在腰椎1~4前后水平和雙側(cè)髖部測量BMD。治療前和治療6、12個月后檢查BMD。在每個時間點測定骨轉(zhuǎn)換指標(bone turnover markers,BTM)和BMD的百分比變化,并且使用統(tǒng)計分析在各組之間進行比較。腰椎、雙側(cè)總髖和雙側(cè)股骨頸BMD測量的CV分別為1.0%、0.6%和1.1%,在評估BMD期間避免了骨折部位。H-BMD(髖部骨密度)計算為右臀部和左臀部的平均BMD。
結(jié)果表示為平均值±標準差。對于兩組使用Bonferroni校正方法進行多重比較,比較各時間點的標記,腰椎骨密度(L-BMD)和H-BMD的變化。使用Welch’st檢驗進行各個測量點處測試組之間的標志物,L-BMD和H-BMD的比較。P<0.05時被認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研究顯示,兩組間未發(fā)現(xiàn)年齡、BTM、1,25(OH)2D3、全部PTH或BMD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治療前的特征比較
與預(yù)處理值相比,在任何時間點,兩組的血清Ca和P百分比沒有顯著變化(圖1A、B)。在各組之間的任何時間點,Ca或P濃度的百分比變化差異沒有統(tǒng)計學意義。血清Ca在IBN組中有下降趨勢,但在IBN/ALF組中增加。在不同的時間點比較中,IBN/ALF組治療期間BAP和P1NP的水平均逐漸降低,3~12個月時有顯著降低(圖1C、D)。盡管組間BAP百分比變化沒有統(tǒng)計學意義(圖1C),但P1NP在12個月時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圖1D)。IBN/ALF組中的TRACP-5b和尿NTX在3~12個月時均出現(xiàn)顯著降低(圖2A、B)。TRACP-5b和尿NTX在12個月時的百分比變化有統(tǒng)計學意義(圖2A、B)。血清全部PTH和1,25(OH)2D3,與任一組的預(yù)處理值相比,在任何時間點整個PTH或1,25(OH)2D3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圖2C、D)。PTH在IBN組中趨于增加,但在IBN/ALF組中減少(圖2C)。
圖1 兩組不同時間點校正的Ca、P、BAP和P1NP的百分比變化(實心圓圈表示IBN組,實心三角形表示IBN/ALF組;**P<0.01,*P<0.05)
圖2 兩組不同時間點TRACP-5b、尿NTX、全PTH和1,25(OH)2D3的百分比變化(實心圓圈表示IBN組,實心三角形表示IBN/ALF組;**P<0.01,*P<0.05)
L-BMD和H-BMD:治療12個月時IBN組和IBN/ALF組L-BMD均有所增加。在IBN/ALF組中,記錄了與基線值相比在每個時間點L-BMD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在IBN組中,與治療前水平相比,12個月時L-BMD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在12個月時,各組之間L-BMD的百分比變化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圖3A)。IBN組12個月[12個月時為(2.9±0.7)%]和IBN/ALF組[12個月時為(4.7±0.9)%]的H-BMD穩(wěn)步增加。在IBN/ALF組的每個時間點,H-BMD的百分比變化顯著增加,IBN組未發(fā)現(xiàn)改變(圖3B)。根據(jù)分析,IBN/ALF組的H-BMD百分比變化(4.3%)明顯高于IBN組(2.7%) (P<0.05)(圖3B)。研究期間沒有記錄到明顯的不良反應(yīng),也沒有發(fā)生任何脊柱骨折。
圖3 兩組不同時間點腰椎和髖部骨密度的百分比變化(實心圓圈表示IBN組,實心三角形表示IBN/ALF組;**P<0.01,*P<0.05)
本研究評估了12個月單用IBN或IBN加ALF治療漢族女性絕經(jīng)后OP的結(jié)果。觀察到IBN加ALF比IBN單獨改善了BMD和BTM,因此代表了有效的骨質(zhì)疏松藥物組合。在亞洲國家的一項大型臨床試驗中,ALN和ALF聯(lián)合治療與單獨ALN相比降低了骨折風險,但僅在早期階段[9]?;谥囟裙琴|(zhì)疏松癥病例的分析發(fā)現(xiàn),各組間骨折風險存在顯著差異[9]。有研究表明,單獨使用ALN與ALN加維生素D或ALF聯(lián)合治療的結(jié)果相似,但是單獨BP組的BMD增加很小,ALN加ALF組的ALD增加明顯高于ALN加天然維生素D組[10]。在本研究中,IBN/ALF組的BMD顯著高于IBN組?;谶@些發(fā)現(xiàn),與BP和ALF的聯(lián)合治療可能在骨質(zhì)疏松癥治療中更有效。
Shiraki等[11]比較單獨使用ALF和單獨應(yīng)用ALN的治療效果,并證實ALN組血清Ca顯著下降,但ALF組傾向于增加,1,25(OH)2D3在兩組中均顯著改善。血清PTH在ALF組顯著降低,但在ALN組顯著增加[11]。筆者推測BP治療通過抑制骨代謝來降低血清鈣,從而增加血清PTH和1,25(OH)2D3的濃度。ALF可轉(zhuǎn)化為1,25(OH)2D3,這提高了血清鈣水平并降低了血清PTH[12]。本研究中IBN組血清Ca水平降低,IBN/ALF組血清Ca水平升高,但IBN組血清PTH升高,IBN/ALF組降低。推測PTH的變化是由血清Ca值引起的。
成骨細胞和骨細胞中的PTH受體信號傳導可增加RANKL/骨保護素(RANKL受體)比率,從而增強破骨細胞募集和活性并刺激骨吸收[13]。因此,ALF誘導的PTH增加的抑制作用可能在IBN/ALF組中更大程度地降低了骨轉(zhuǎn)換。最近有研究報道,在接受denosumab治療的患者中,如果不補充維生素D,可以獲得較少的骨代謝抑制和減少的BMD增加[14]。此外,非維生素D組全部PTH的百分比變化顯著高于維生素D添加組[15]。筆者推測,通過加入ALF,PTH調(diào)節(jié)促進了IBN/ALF組更大的BMD增加,所述PTH調(diào)節(jié)具有強的骨抑制作用。在本研究中,IBN/ALF組的骨代謝和BMD顯示出比IBN組更大的改善?;谶@些發(fā)現(xiàn),推薦BP加ALF用于OP的聯(lián)合治療。
總之,這是首次研究絕經(jīng)后OP患者接受單獨IBN或IBN聯(lián)合ALF治療的BMD和骨代謝的研究。聯(lián)合治療比單獨IBN更顯著改善BMD和骨代謝,因此代表OP治療的有效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