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家書獨特的史學研究價值

高文革 趙海軍

摘 要：在史學視野下，家書和家書文化具有多重研究價值：家書屬于第一手原始史料，可以作為史學研究的一種實證和補充； 家書的家庭家教家風主題，構(gòu)成中國家學的歷史優(yōu)秀傳統(tǒng)； 家書展現(xiàn)的家國情懷，鑄就民族精神的歷史豐碑；搶救民間家書項目，是在打撈人民群眾的歷史記憶。

關(guān)鍵詞：家書；家書文化；史學；研究價值

中圖分類號：K25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8）05-0142-03

家書具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家書特指寫給家人或親友的文字，廣義家書則泛指寫給家人、親屬、戀人、朋友、老師、同學、同事、同志以及其他一切個人的文字，本文所論述的家書屬于廣義家書。家書在中國已經(jīng)綿延了2 000多年，但自從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電話、手機和網(wǎng)絡(luò)等現(xiàn)代通信工具的普及，人們就越來越很少手寫家書了，時至今日家書幾乎接近于終結(jié)，于是人們往往給家書打上歷史的印記，本文也只是從這個角度上來論述家書獨特的史學研究價值。實際上，小小的一封家書，往往集史學、文學、美學、倫理學、禮儀、書法、筆墨、紙張、包裝、郵政等多種文化元素于一體，在史學視野下，家書和家書文化具有多重研究價值。

一、家書屬于第一手原始史料，可以作為史學研究的一種實證和補充

無論是狹義家書和還是廣義家書，都屬于私人之間的通信，具有私密性、真實性、情感性和家國情懷等明顯的特點，尤其是古往今來的萬千家書匯集成了絢麗多姿的中國家書文化，是中華民族的寶貴遺產(chǎn)。家書的上述特點，決定了家書屬于第一手原始史料，具有獨特的史學研究價值。如1975年12月，在湖北云夢縣城關(guān)西郊睡虎地4號墓出土了兩封“木牘家書”，是寫在兩件木牘上的，兩面均為秦隸體墨筆書寫。從信中可以看出，是在淮陽一帶從軍的秦軍士卒兄弟“黑夫”和“驚”，寫給在秦南郡安陸（今湖北云夢縣）的兄長“衷”的兩封家書，后來成為“衷”的殉葬品。家書中敘述了在軍中的征戰(zhàn)和生活情況，并要母親速寄夏季衣服和錢，其中寫道：

“黑夫等直佐淮，攻反城久，未可智（知）也，母黑夫用勿少。到皆，必言相家爵未，告黑夫其未。王得茍得…毋恙也？相家爵不也？衣之南毋……不也？”“母幸遣五、六百，布善者毋下二丈五尺?！迷匾樱腋?，即死矣。急急急。”（注：省略號處為文字殘缺）

其意為：“黑夫就要跟大軍去攻打反叛的淮陽了，可能要打很久，會不會受傷還不知道，希望媽媽多給他點錢啊。收到信就要給我個回信，告訴我一下我們兄弟給家里掙的爵位發(fā)到?jīng)]有，還要告訴我是發(fā)什么樣的。聽說大王只要一得到（我們立功證書）就能發(fā)……沒有問題吧？辭謝沒有？書信、衣服和錢一定要送到南軍，一定不要搞錯啦……注意了吧？”“希望母親給五六百文錢，好布至少要二丈五尺?！乙呀?jīng)借了一個叫垣柏人的錢，都用光啦，家里再不送錢過來，我就要死啦！”據(jù)考證，這兩封“木牘家書”是迄今為止我國發(fā)現(xiàn)的最早家書，家書反映了秦始皇24年（公元223年）秦國統(tǒng)一中國戰(zhàn)爭期間吞并楚國的淮陽之戰(zhàn)，“黑夫”和“驚”作為秦軍中的兩名普通士卒，從向家中急切索要夏季衣服和錢的情況來看，秦國士卒要么沒有軍餉，要么軍餉很少，連日?；ㄤN和衣服都要家中負擔；那么秦國憑什么來招募軍隊和激勵軍心呢？從秦軍兩名普通士卒向家中詢問爵位發(fā)放的情況來看，“軍功換取爵位”是當時秦國一種行之有效的手段，以至于“黑夫”和“驚”雖然冒死征戰(zhàn)、艱苦生活卻并無怨言。如此看來，“黑夫”和“驚”的兩封“木牘家書”，無疑屬于非常難得的第一手原始史料，對研究秦國統(tǒng)一中國戰(zhàn)爭中的細節(jié)問題大有幫助，也是歷史教學的生動材料。

二、家書的家庭家教、家風主題，構(gòu)成中國家學的歷史優(yōu)秀傳統(tǒng)

習近平多次強調(diào)：“希望大家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

家書具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家書特指寫給家人或親友的文字，廣義家書則泛指寫給家人、親屬、戀人、朋友、老師、同學、同事、同志以及其他一切個人的文字，本文所論述的家書屬于廣義家書。家書在中國已經(jīng)綿延了2 000多年，但自從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電話、手機和網(wǎng)絡(luò)等現(xiàn)代通信工具的普及，人們就越來越很少手寫家書了，時至今日家書幾乎接近于終結(jié)，于是人們往往給家書打上歷史的印記，本文也只是從這個角度上來論述家書獨特的史學研究價值。實際上，小小的一封家書，往往集史學、文學、美學、倫理學、禮儀、書法、筆墨、紙張、包裝、郵政等多種文化元素于一體，在史學視野下，家書和家書文化具有多重研究價值。

一、家書屬于第一手原始史料，可以作為史學研究的一種實證和補充

無論是狹義家書和還是廣義家書，都屬于私人之間的通信，具有私密性、真實性、情感性和家國情懷等明顯的特點，尤其是古往今來的萬千家書匯集成了絢麗多姿的中國家書文化，是中華民族的寶貴遺產(chǎn)。家書的上述特點，決定了家書屬于第一手原始史料，具有獨特的史學研究價值。如1975年12月，在湖北云夢縣城關(guān)西郊睡虎地4號墓出土了兩封“木牘家書”，是寫在兩件木牘上的，兩面均為秦隸體墨筆書寫。從信中可以看出，是在淮陽一帶從軍的秦軍士卒兄弟“黑夫”和“驚”，寫給在秦南郡安陸（今湖北云夢縣）的兄長“衷”的兩封家書，后來成為“衷”的殉葬品。家書中敘述了在軍中的征戰(zhàn)和生活情況，并要母親速寄夏季衣服和錢，其中寫道：

“黑夫等直佐淮，攻反城久，未可智（知）也，母黑夫用勿少。到皆，必言相家爵未，告黑夫其未。王得茍得…毋恙也？相家爵不也？衣之南毋……不也？”“母幸遣五、六百，布善者毋下二丈五尺?！迷匾?，室弗，即死矣。急急急?！保ㄗⅲ菏÷蕴柼帪槲淖謿埲保?/p>

其意為：“黑夫就要跟大軍去攻打反叛的淮陽了，可能要打很久，會不會受傷還不知道，希望媽媽多給他點錢啊。收到信就要給我個回信，告訴我一下我們兄弟給家里掙的爵位發(fā)到?jīng)]有，還要告訴我是發(fā)什么樣的。聽說大王只要一得到（我們立功證書）就能發(fā)……沒有問題吧？辭謝沒有？書信、衣服和錢一定要送到南軍，一定不要搞錯啦……注意了吧？”“希望母親給五六百文錢，好布至少要二丈五尺。……我已經(jīng)借了一個叫垣柏人的錢，都用光啦，家里再不送錢過來，我就要死啦！”據(jù)考證，這兩封“木牘家書”是迄今為止我國發(fā)現(xiàn)的最早家書，家書反映了秦始皇24年（公元223年）秦國統(tǒng)一中國戰(zhàn)爭期間吞并楚國的淮陽之戰(zhàn)，“黑夫”和“驚”作為秦軍中的兩名普通士卒，從向家中急切索要夏季衣服和錢的情況來看，秦國士卒要么沒有軍餉，要么軍餉很少，連日?；ㄤN和衣服都要家中負擔；那么秦國憑什么來招募軍隊和激勵軍心呢？從秦軍兩名普通士卒向家中詢問爵位發(fā)放的情況來看，“軍功換取爵位”是當時秦國一種行之有效的手段，以至于“黑夫”和“驚”雖然冒死征戰(zhàn)、艱苦生活卻并無怨言。如此看來，“黑夫”和“驚”的兩封“木牘家書”，無疑屬于非常難得的第一手原始史料，對研究秦國統(tǒng)一中國戰(zhàn)爭中的細節(jié)問題大有幫助，也是歷史教學的生動材料。

二、家書的家庭家教、家風主題，構(gòu)成中國家學的歷史優(yōu)秀傳統(tǒng)

習近平多次強調(diào)：“希望大家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風?！奔視募彝ゼ医?、家風主題，可以為發(fā)揚光大中華民族傳統(tǒng)家庭美德提供豐富的養(yǎng)料。我國既是史學大國，也是家學大國。所謂家學就是關(guān)于家庭家教、家風方面的倫理道德學說，這是家書的永恒主題。我國古代許多明君賢臣和文人學士在文集中都收有家書，留下了眾多千古流傳的名篇佳作，如劉邦《手敕太子文》、東方朔《東方誡子》、固班《與弟超書》、司馬徽《誡子書》、曹操《誡子植》、劉備《誡劉禪》、諸葛亮《誡子書》、姜維《報母書》、陶淵明《與子儼等疏》、李世民《誡吳王恪書》、駱賓王《與情親書》、歐陽修《與十二侄》、司馬光《訓儉示康》、蘇軾《與侄千之書》、朱熹《與長子受之》、張居正《示季子懋》、王夫之《示侄孫生蕃》、文天祥《獄中家書》、張之洞《復子書》，曾國藩《致諸子書》等等。在這些歷史名人家書中，匯集了家庭家教家風方面的倫理道德學說，反映了中國家學的歷史傳統(tǒng)。其中難免有些是屬于封建糟粕，如有關(guān)效忠君王、子為父隱、男尊女卑、墨守成規(guī)、封建禮教的內(nèi)容，但其主調(diào)卻為后人提供了豐富的優(yōu)良道德資源，如有關(guān)義以為上、先義后利、仁者愛人、親仁善鄰、謙敬禮讓、克驕防矜、言行一致、恪守誠信、學以成德、學以成性、見賢思齊、以身戴行、尊老愛幼、夫妻和睦、任勞任怨、勤儉持家等家庭家教家風方面的規(guī)范，都成為中華民族生命機體中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至今也仍然在進行著時代傳承。

中國家學的歷史優(yōu)秀傳統(tǒng)，有著其深厚的社會基礎(chǔ)和作用。恩格斯指出：“根據(jù)唯物主義觀點，歷史中的決定因素，歸根結(jié)底是直接生活的生產(chǎn)和再生產(chǎn)。但是，生產(chǎn)本身又有兩種。一方面是生活資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產(chǎn)；另一方面是人類自身的生產(chǎn)，即種的繁衍。一定歷史時代和一定地區(qū)的人們生活于其下的社會制度，受著兩種生產(chǎn)的制約：一方面受勞動的發(fā)展階段的制約，另一方面受家庭的發(fā)展階段的制約。勞動愈不發(fā)展，勞動產(chǎn)品的數(shù)量、從而社會財富愈受限制，社會制度就愈在較大程度上受血族關(guān)系的支配。”由此可見，以血族關(guān)系為基礎(chǔ)的中國家學不但在我國文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而且對社會制度也曾發(fā)揮著一定的維系作用，甚至是“支配”作用。從這個歷史視角再來看家書，就可以從細微之處觀察歷史的發(fā)展脈絡(luò)，尤其是歷史名人家書所勾勒的萬千溝壑，再現(xiàn)了他們所處時代的歷史風云，使得歷史畫卷愈加變得多姿多彩。有些歷史名人的家書一直成為暢銷書，如清末重臣曾國藩留下了千余萬言的著述，其精華部分首推家書，竟有1500多封。在清末民初時期，曾氏家書不但是舊式士大夫的必讀之書，被奉為治家圭臬?，F(xiàn)在曾氏家書被編成多種版本，在全國各地書店持續(xù)熱銷，這也說明了古代家書和中國家學具有永久的文化魅力，可以進行時代傳承。著名的個人家書集《傅雷家書》《謝覺哉家書》等，體現(xiàn)了對中國家學歷史傳統(tǒng)的繼承與發(fā)展。

三、家書展現(xiàn)的家國情懷，鑄就民族精神的歷史豐碑

自1840年鴉片戰(zhàn)爭以來，中國一代又一代志士仁人，為救亡圖存和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行了艱苦卓絕的偉大斗爭，他們在革命斗爭和流血犧牲的同時，留下了許多著名的家書，如著名近代史人物林則徐《至長子林汝舟》、嚴復《與四子嚴書》、梁啟超《寫給兒子梁思成的信》等；資產(chǎn)階級革命家孫中山先生《寫給侄子孫昌的信》、林覺民《與妻書》、章炳麟《寫給妻子湯國黎的信》、蔡鍔《寫給妻子潘蕙英的信》等；文化名人魯迅《寫給母親的信》、柳亞子《寫兒子柳無忌的信》、郭沫若《寫給父母的信》、巴金《寫給妻子蕭珊的信》等。這些志士仁人的家書都有著各自的動人風采，淋漓盡致地表達了在各自境遇下的家國情懷。

共產(chǎn)黨人留下的革命家書、遺書、血書、絕筆、題詞就更多了，在中國革命的各個歷史時期，為國捐軀的革命英烈留下了為數(shù)眾多的寶貴家書，編輯成書的有《紅色家書》《革命烈士書信》《抗戰(zhàn)家書》《重讀抗戰(zhàn)家書》等。這些充滿革命精神的家書，有的飛筆于戎馬倥傯之間，有的遺墨于被病吞噬生命的彌留之際，有的揮毫于敵人的血腥黑牢，有的迸發(fā)于英勇就義前夕；有的得以成一封書信，有的指蘸鮮血寫在監(jiān)獄墻上，有的時間充裕而洋洋灑灑，有的時間緊迫而寥寥數(shù)語。革命英烈家書是生命與鮮血的結(jié)晶，凝結(jié)著革命英烈的理想信念和浩然正氣，表達了革命英烈的熱愛、憎恨與壯志豪情，業(yè)已成為共產(chǎn)黨人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集中體現(xiàn)，鑄就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的歷史豐碑，成為全黨全軍全國人民的寶貴精神財富。近年來隨著來全黨全國理想信念教育和全民閱讀活動的深入，掀起了一股革命英烈家書的出版熱、閱讀熱和評獎熱。在2016年4月23日世界讀書日這天，中央電視臺和《中國圖書評論》雜志共同主辦的“2015中國好書”年度推選正式揭曉，其中榮獲最高獎項即“年度榮譽獎”的四本書依次為中央宣傳部編《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重要講話學習讀本》、習近平著《做焦裕祿式的縣委書記》、中央宣傳部宣傳教育局編《重讀抗戰(zhàn)家書》、中國人民大學博物館、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紀念館編《抗戰(zhàn)家書：我們先輩的抗戰(zhàn)記憶》。后兩本屬于抗戰(zhàn)文獻，集納了100多封抗戰(zhàn)英烈的感人家書，展現(xiàn)了抗戰(zhàn)英雄的理想信念和家國情懷，弘揚了偉大的民族精神，提醒人們銘記歷史，開創(chuàng)和平未來，因此與領(lǐng)袖著作一起獲得殊榮，這也恰到好處地肯定了革命英烈家書的歷史和現(xiàn)實價值。從地方電視臺到中央電視臺諸如“見字如面”“信中國”等節(jié)目的走紅，更是廣泛宣揚了志士仁人和共產(chǎn)黨人在家書中所體現(xiàn)的家國情懷。

四、搶救民間家書項目，是在打撈人民群眾的歷史記憶

家書作為傳統(tǒng)的通信工具，在2000多年的歷史中，不論是帝王將相、達官顯貴、文人墨客，還是鄉(xiāng)紳商賈、市井小民、寒門游子，都被廣泛使用。筆者翻閱了手頭的幾本古代詩詞集，就有唐代杜甫《春望》、宋代陸游《漁家傲》、明代袁凱《京師得家書》等家書題材詩詞190多首，集中地反映了人們對“家書抵萬金”的看重。直到20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傳統(tǒng)家書仍然活躍在人們的生活之中，還興起了通信交友的熱潮。在1993年春節(jié)晚會上，流行歌手李春波演唱的《一封家書》迅速風靡全國。《一封家書》的落款時間是1993年10月18日，這個日期在今天看來已經(jīng)具有歷史性的紀念意義和研究價值了，可以作為傳統(tǒng)家書鼎盛時期的紀念日；可是在2000年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上，另兩位流行歌手滿文軍、林志炫演唱的《打個電話》，反映了電話已經(jīng)普及到普通百姓家庭，過渡通信工具BP機的短暫流行也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固定電話的不足。與此同時，移動電話、互聯(lián)網(wǎng)快速進入普通百姓日常生活，以至于在短短的幾年時間里，流行2000多年的傳統(tǒng)家書就快速地被現(xiàn)代通信工具擠出人們的日常生活。因此從1993年到2000年這短短幾年，可以作為傳統(tǒng)家書的由盛轉(zhuǎn)衰時期。時至今日傳統(tǒng)家書幾乎接近于終結(jié)，就連以前最喜愛也最需要寫家書的軍人和大學生群體，也很少有人再動筆手寫家書了。

傳統(tǒng)家書是前工業(yè)時代的文化遺產(chǎn)，傳統(tǒng)家書的淡出是現(xiàn)代科技發(fā)展的必然結(jié)果，也是不可逆轉(zhuǎn)的大趨勢，但傳統(tǒng)家書作為中華民族優(yōu)秀文化遺產(chǎn)不能讓其滅失，從這個意義上來看依舊是“家書抵萬金?！秉h的十九報告提出：“深入挖掘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蘊含的思想觀念、人文精神、道德規(guī)范，結(jié)合時代要求繼承創(chuàng)新，讓中華文化展現(xiàn)出永久魅力和時代風采?！痹谫M孝通、季羨林、任繼愈、王世襄、孫鐵青、羅哲文、蘇叔陽等46位文化名人的積極倡議下，于2005年4月由中國國家博物館、中國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中國文物報等單位發(fā)起了一項公益性質(zhì)的全國規(guī)模的搶救民間家書工程，并于2009年5月正式落戶于具有這方面優(yōu)勢的中國人民大學博物館。搶救民間家書工程，就是通過征集、保管、編輯、出版、展覽、研究、交流等方式，保護家書遺產(chǎn)，展示家書藝術(shù)，弘揚親情文化，推進和諧家庭建設(shè)。所謂“民間家書”是指尚未被博物館、檔案館收藏的、還散落在個人手中的家人及親友之間的通信，其主體是普通民眾的家書，也包括一些名人的家書。據(jù)了解，中國人民大學博物館至今收藏清代以來民間家書手稿5萬多件，包括彌漫舊墨溫情的清代家書，匯集流年碎影的民國家書，凝聚國難與抗爭的抗戰(zhàn)家書，展現(xiàn)激情歲月的五十年代家書，描述青春留痕的六十年代家書，親歷偉大變革的新時期家書，表達割不斷親情的兩岸家書，記錄永不斷線風箏的海外家書，充滿感恩心語的學生家書。在這些家書中，不乏難得一見的珍品。由此可見，搶救民間家書項目，是在打撈人民群眾的歷史記憶，是在搶救中國普通百姓生活的歷史檔案。民間家書所呈現(xiàn)的世道人心，匯集了人民群眾創(chuàng)造歷史的唯物史觀，真實地記錄了當時的社會生活，可以補足正史、官史、專史、地方史以外的很多經(jīng)濟、政治、社會和文化氣息，甚至可以解開一些歷史上的難解之謎，為史學研究提供豐富多彩的人類記憶遺產(chǎn)。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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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習近平出席第一屆全國文明家庭表彰大會并發(fā)表重要講話[N].人民日報，2016-12-13.

[3]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