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歡樂頌》再探語言的性別差異

侯靖

摘要：語言是人們用來表情達意，進行交流的工具，也是一個民族的思維方式的展現。語言性別差異一直是社會語言學的重要研究問題，從這種差異性可反映出當代的社會情況。本文從熱播劇《歡樂頌 2》劇中的人物對話及用語的具體實例來再探語言性別差異的表現形式以及造成這種差異的原因。

關鍵詞：語言性別差異 社會語言學 話語

中圖分類號：HO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8）13-0072-02

隨著20世紀60年代，特別是社會語言學的發(fā)展壯大和女權運動的興起，以前一直處于零散狀態(tài)的語言性別差異研究進入了快速發(fā)展的鼎盛時期。Robin Lakoff是第一位使用語言學術語對語言性別差異問題提出了一系列內省式假設的學者，他指出，在語言所反映的世界圖景中，男性居于中心地位，而女性形象卻殘缺不全，男女在語言使用上所反映的性別差異是男女社會地位不平等的體現（史耕山，2009）。國內對語言性別差異的研究起步較晚，始于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

語言是人類交際最重要的工具。從語言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甚至是社會地位。自古以來，中國人都根深蒂固有男尊女卑的思想。但現在已經步入21世紀新時代，是否這種思想依舊存在，本文將從熱播的電視劇《歡樂頌2》去分析語言性別差異現象，結合話語分析的方法，轉錄為文字形式作具體分析。

一、語言性別差異的表現

（一）語音

語音是由人的發(fā)音器官的振動和調節(jié)而產生的聲音現象。兩性在發(fā)音器官上具有天然的差別：與男子相比，女子的聲帶短且薄，松弛度較小，肺活量也?。ㄚw學德，2008），從生理上說男女就已經有差異存在。

另一方面表現在音高上，音調高會使人覺得煩躁，容易引起爭吵，給人一種啰啰嗦嗦的印象，顯然女性的音調高于男性；而男性音域低，常給人一種威嚴感，話語更有權威性，如劇中的曲筱綃與包奕凡是典型的兩個代表。筆者將結合具體語境與話語進行分析。

（二）詞匯

（1）構詞。漢字中的性別差異還體現在構詞形態(tài)上，主要表現在稱謂語和標記的貶女現象上（趙學德，2008）。傳統(tǒng)中國社會中男性對自己妻子的稱呼用語，如：“賤內、賤人、糟糠”等，而妻子在丈夫面前稱呼自己“奴家、賤妾、卑妾”等，從這些稱呼語當中，可明顯看出男女地位的不平等。但隨著經濟迅速發(fā)展，女性地位有所提升，社會已經在逐步改善這種不平等現象。

如包奕凡開車去上海見安迪打電話的一段對話。

包奕凡：主人，起得有點早，馬上就要到上海了，一起吃個早飯。

安迪：你別過來了，小曲還在睡覺呢。這樣吧，我請你吃一家特別好吃的早餐，你到我辦公室樓下等我。吃完飯，我還跟你開個會呢！

包奕凡：呵呵，這要不是我通訊錄里存的是主人的話，我還以為跟我通話的是客戶呢。

劇中包奕凡一直稱呼安迪為主人，包括手機通訊錄里的設置。該稱呼證明包奕凡自愿降低地位來提高對方，也是對安迪的一種愛慕之情。與傳統(tǒng)不同，更多男性自愿降低身份使用委婉的語氣。

（2）諺語俗語。諺語和俗語是人們對生活經驗的觀察或對社會現象的一種概括。性別歧視現象也在其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趙學德，2008）。但有時男性使用這些諺語俗語并非是歧視，而是一種表達愛意的方法。

如在曲筱綃帶趙啟平去見商業(yè)客戶之前的對話。

趙啟平：不準穿這件衣服出去，你看看你這腰全露了。你是去談生意，又不是去……

曲筱綃：不要，人家平時沒你在的時候談生意，才要穿得像死老太婆一樣，今天難得你在，有主的女人可以隨便穿。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穿這條裙子，你不能阻止。

趙啟平：有個詞呢，叫貨腰，等有時間我慢慢告訴你

“貨腰”大意為風塵女子，貶低女性靠賣身生活，趙啟平用這個詞并不是貶低自己的女朋友，而是情侶間打情罵俏的話語，一種吃醋的表現。所以不同語境有不同的含義，也起到不同的作用。

（三）交際行為

（1）性別話語表達風格不同?！罢Z言學中的風格，專指人們使用語言的特點?！保ㄍ醯麓?，2001）性別話語表達風格指的是男女各自使用的言語表達不同，如語氣、表達方式等。女性多委婉，語氣多溫和；男性多強硬，說話方式比女性要霸道。

如關雎爾和謝童一同從婺源采風回來的時候，謝童的告白。

謝童：關關，我想讓你做我女朋友，你同意嗎？

關雎爾：（沉默）

謝童：你不用著急回答我，你先想想，想好了再答復，不答復也行。走了。

關雎爾：（轉身笑著回去了）

短短的幾句對白，就可看出謝童說話方式的霸道，也可以發(fā)現他說話的一種巧妙方式，無論關（下轉第71頁）（上接第72頁）雎爾回答與否，都將是一種答案，那就是成為謝童的女朋友。沒有給女方任何反應時間。語氣略比女性強硬，這也是因為男女生理特點上的差異。

（2）話題選擇不同。傳統(tǒng)上認為男性比女性更多的關注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由于社會的迅速發(fā)展，對女性的期望值有了很大的改變，男女在這方面取得了充分平等的社會地位。劇中的女性積極增強自己的經濟地位，對經濟特別關注，尤其是曲筱綃家庭背景優(yōu)越也依舊靠自己創(chuàng)立公司。劇中的女性幾乎都受過較好的教育，自強自立，張揚個性，以自身經濟獨立為榮，而不是聽從男性做一位家庭主婦。本劇中反而體現更多的是男性對女性的取悅，降低強硬的語氣，積極維護女性面子。

比如，王柏川道歉樊勝美的對話。

王柏川：小美，我錯了，我知道我那天不該多想，可是我那天根本控制不住，我也知道，你每天在公司接觸那么多的人，每一個人都那么優(yōu)秀。我，我是自己太沒自信了，我是怕自己達不到你的要求，我更怕，自己留不住你。

劇中王柏川經常主動降低身份認錯，無論是否是自己的錯都主動去承認，害怕失去樊勝美。一般男性很少使用道歉用語，一是礙于面子，二是本身男性的一種優(yōu)越感會受到損害。

二、語言性別差異的原因

（一）教育背景不同

在思想觀念和文化修養(yǎng)中，除去了傳統(tǒng)社會所留下的性別歧視，知識階層中性別角色的互化比其他階層更為明顯（陳叢耘，2006）。

安迪特立獨行，精準如公式的言談舉止和海量的知識儲備令人印象深刻。她身上充分體現了男女互化的特征，可以找到一些男性的特點，遇事頭腦冷靜、邏輯思維強。越來越多女性注重自己的教育程度，擺脫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傳統(tǒng)觀念。在人人平等的社會中，女性地位得到一定的提高，獲得越來越多的尊重。教育程度的不同是由思維體現的，而思維又支配著語言，所以教育程度也是性別差異的一個原因。

（二）生理和心理上的差異

女性生理特點決定語言的某些特點：說話語調較高，所用語體比男性委婉，是女性禮貌、溫和的一面（祖林，2012）。男性通常說話直率，音調較低；女性則比較文雅，這是由于男女生理和性格的差異造成的。

劇中曲筱綃、邱瑩瑩，典型的女性音調高，話語表情極其豐富，有學者研究說這些特征表明了女性缺乏信心，而筆者認為是生理上造成的影響，而非女性真的缺乏信心。在劇中她們都是獨立的女性，不斷提高自我，面對任何事都不低頭，努力解決，創(chuàng)造屬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不能以舊眼光、舊傳統(tǒng)去看待性別話語，而要用發(fā)展的眼光去看待。

三、結語

就像Gregory M.認為“我們的語言是在不斷發(fā)展的”。社會不斷變化，時代不斷進步，女性地位不斷提高，追求男女社會平等。有些語言或措詞已不再是地位上的男性優(yōu)越于女性，隨著女性經濟地位的獨立，筆者認為目前社會上雖還有一些不平等現象，但是透過語言這個層面，已經看到在逐漸改變。

本文通過熱播劇《歡樂頌2》分析男女性別語言，透過劇中人物的對話來證實有些現象與傳統(tǒng)不同，發(fā)現男女差異性也在逐漸縮小。當然本文只是一個選取，從一部熱播劇來反映生活，有些分析結果還需作進一步調查。

參考文獻：

[1]王德春.語言學分科和多角度研究語言[J].外國語（上海外國語大學學報），1996（6）：27-30.

[2]趙蓉暉.社會語言學的歷史與現狀[J].外語研究，2003（1）：13-19.

責任編輯：劉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