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 李 昆
(中廣核集團有限公司,廣東 深圳 518000)
案例研究的方法作為一種定性研究方法,可以把現象或實例和整個工業(yè)和組織環(huán)境結合在一起進行研究分析,并回答“是什么”、“怎么做”和“為什么”的問題。文章在案列分析中結合定性研究和定量調查兩種手段:(1)通過定性研究,分析對外直接投資中來自公司/組織內部的風險。(2)通過定量調查測試這些主要風險以及主要風險背后影響因素的重要性和關聯(lián)性。文章在第二階段主要通過對問卷調查收集的數據進行多元回歸和相關性分析,從而論證文章提出的風險模型的有效性,并找出中國核電企業(yè)對外直接投資活動中企業(yè)內部主要風險與主要風險背后影響因素的關系[1]。
(1)國際人才不足不是中國核電企業(yè)獨有的問題,其廣泛存在于所有中國企業(yè)中。但因為中國核電行業(yè)的特殊性,國際人才不足在中國核電企業(yè)尤為明顯。
(2)外部招聘國際人才與中國核電企業(yè)的企業(yè)文化存在文化差距使外部招聘的國際人才無法發(fā)揮預期的效應。中國核電企業(yè)由于其國有體制特點,其企業(yè)文化總體上應是獨有的國企文化與核安全文化相結合的一種企業(yè)文化。外部國際人才通常不能有效或需要更多時間才能融入團隊和適用這種企業(yè)文化,從而難以達到所期望的效果。
(3)由于核電的復雜程度和特殊性,核電企業(yè)內部培訓國際人才的時間成本的比其他行業(yè)大。核電站在選址、建設、運營和維護有一系列更嚴格的標準和程序;核燃料的運輸和核廢料處理也需要非常專業(yè)的知識和技能。從一個合格的核電員工到進一步發(fā)展的成為合格核電國際人才,則需要在最初3或5年的基礎上再加上2到3年。
(1)相對于其他主流第三代核電技術(如EPR歐洲先進壓水堆技術和AP1000非能動先進壓水反應堆技術),華龍一號技術(HPR1000)作為中國擁有獨立自主知識產權第三代核電技術在國際核電市場缺乏客戶認知度。相比AP1000和EPR技術,華龍一號缺乏自己的上一代核電技術和明顯的歷史發(fā)展傳承[2]。與其他三代核電技術(如EPR和AP1000)的擁有者西屋電氣公司(WEC)和法國電力公司(EDF)和阿?,m公司相比,中國核電企業(yè)起步晚、缺乏國際核電開發(fā)經驗,國際知名度和客戶認知度很低。
(2)華龍一號技術暫無建成的示范項目削弱了作為新核電技術的說服力,也是該技術對外輸出的一個重要障礙。相比于EPR技術和AP1000技術的中國首堆機組均開始于2009年,華龍一號技術首堆直到2014年才開始建設。這種核電技術路線選擇上的游離不定,導致華龍一號技術在國內的建設滯后于EPR和AP1000技術事實,對華龍一號的技術出口也造成了不利影響。
(3)東道國的核電技術評估是華龍一號技術不可回避的風險,如英國的通用技術審查、歐洲核電用戶要求文件(EUR)和美國核電用戶要求文件(URD)等技術認證。評估過程是一個雙方往復的過程——評估機構識別和提出問題,受評審者回答和解決問題,通常至少需要4年,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有很多不確定性。華龍一號技術在評審過程肯定存在不確定性,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來進行保障。
根據多元回歸計算結果,國際人才缺乏風險與具體3個風險因素的相關系數別為0.463,0.723和0.542,都具備有正相關性。其中顯著性統(tǒng)計量p值<0.05,意味著此模型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各獨立變量與因變量之間存在顯著的線性關系。此外,R方(R square)和調整后的R方(Adjusted R Square)分別為0.686和0.652,這意味著這個模型可以解釋問卷調查數據中65.2%的因變量。因此從p值,R方值以及調整后的R方值證明了該模型的有效性。
根據多元回歸和相關性分析,在這3個因素與國際人才缺乏風險之間的關系中,外部招聘人才的企業(yè)文化不適用性在風險模型中具備最大的相關性系數0.723和Beta值0.561,因此這個因素在國際人才缺乏的風險上貢獻最大。通過與獵頭機構合作的外部招聘的確能為公司提供更廣泛的國際人才庫,同時減少對耗時較長的內部培訓的依賴,然而,特殊的中國核電企業(yè)文化對中國核電企業(yè)有效地使用外部招聘造成了障礙。
較長的國際人才內部培訓時間成為第二重要的影響因素。盡管內部培育降低了來自企業(yè)文化差異的風險,但需要更多的時間和成本投入。而中國人力資源市場的國際人才不足在模型中具有最低的相關性系數,但仍接近0.5且具備最大的平均值,因此認為這個因素似乎與中國核電企業(yè)國際人才缺乏相關性,但其仍然對這個模型有顯著影響。此外,盡管這3個因素有不同的相關性系數和不同的貝塔(Beta)值,這3個因素的平均值都>3,這意味著這3個因素作為中國核電企業(yè)國際人才缺乏的主要影響因素被大多數問卷調差者認可。
根據調整后的R方值可知上文所述的這3個因素/獨立變量不能覆蓋所有人力資源相關的可能維度。問卷調查中也收集了其他補充因素,如中國核電企業(yè)薪酬體系缺乏對國際人才的吸引力、缺乏適當的激勵機制、內部培訓項目不當,國際人才培養(yǎng)缺乏持續(xù)性、缺乏吸引力的人資政策等。這些補充因素也是造成中國核電企業(yè)國際人才原因,同時也對調整后R方值為65.2%做出了合理的解釋。
在福島核事故后,在中國核電企業(yè)的對外直接投資活動中,東道國對核電技術的考量不可避免。因此,在中國核電企業(yè)走出去的過程中中國核電的技術風險因素要來自這3個因素:(1)有限客戶認知度;(2)缺乏實際應用;(3)東道國必要的核電技術審查。通過多元回歸和相關性分析,這3個獨立變量都與中國核電技術風險都有正相關性,且p值<0.05,因此證明了該模型的有效性。此外,調整R方值為0.606表明這個模型中3個獨立變量可以解釋60.6%的因變量。
其中,東道國所要求的技術評審被認為是與中國核電技術風險最相關的因素,此項的相關性系數和Beta值都最大,分別為0.641和0.592。核電技術的評估并不是強制的,但如果要對東道國進行核電技術出口,通過必要的核電技術評估往往是核電技術出口的必要條件,而且在競爭中發(fā)揮非常重要的作用。此外,華龍一號技術(HPR1000)缺乏實際應用的相關系數為0.541、Beta值為0.481,是該模型中第二重要的因素。實際上,缺乏實際應用和示范電站是第三代核電技術的普遍問題。然而,EPR和AP1000,雖然示范項目尚未完成,但都已經開始建設項目,且實際開始建設的時間遠早于華龍一號技術的示范項目。相對于其他主流三代核電技術,華龍一號示范項目啟動的滯后性從某種程度上擴大了華龍一號技術缺乏實際應用的負面影響,削弱了華龍一號技術在國際核電市場的競爭力。此外,與前兩個因素相比,有限的客戶認知度在該模型中權重是相對薄弱的,擁有0.421相關性,3.613的平均值和最低的Beta值0.012。在調查中有11個受訪者并不認為有限的客戶認知度會影響華龍一號技術參與國際核電市場的競爭。
問卷調查中也收集了其他補充因素,如中國三代核電技術實際運行數據支撐、華龍一號技術的版本不統(tǒng)一、中國制造的認同度低等。這些補充因素的存在也對調整后R方值為60.6%做出了合理的解釋。
文章在基于實際案例的基礎上,總結了中國核電企業(yè)對外直接投資的兩個公司內部主要風險,形成了中國核電企業(yè)對外直接投資活動中國際人才缺乏的風險模型和中國核電的技術風險模型,然后通過多元回歸和相關性計算對兩個風險模型的有效性進行了論證,并對兩個主要風險背后的因素與對應風險的相關性進行了計算和評估,為中國核電企業(yè)對外直接投資活動中管理企業(yè)內部的風險提供更精確的信息,使企業(yè)的風險管理更有針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