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俊
摘 要:艾麗斯·沃克是美國著名的黑人作家和詩人,其代表作《日常家用》講述了母親與兩個女兒之間關(guān)于“被子”這一家族文化遺產(chǎn)的不同態(tài)度,折射出美國黑人對于文化傳承的不同看法。本文通過薩特的存在主義理論來解讀該作品,從而進一步挖掘作品深層次的意義。
關(guān)鍵詞:《日常家用》;存在主義;荒誕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12--01
美國黑人女作家艾麗斯·沃克出身于1944年,其主要代表作品是《紫色》、《在我父親微笑的光芒下》、《愛與煩惱》等。1968年,艾麗斯·沃克出版詩集《一度》。1983年她榮獲普利策獎和美國國家圖書獎。《日常家用》是艾麗斯·沃克發(fā)表在短篇小說集《愛與煩惱》中的一篇經(jīng)典小說,篇幅雖然很短,但是主要三位人物形象躍然紙上。小說主要圍繞黑人母親與大女兒迪伊和小女兒麥姬對待非洲傳統(tǒng)文化——“被子”而展開,通過細節(jié)描寫和對話等寫作手法展現(xiàn)了母親與兩位女兒對文化的不同態(tài)度。國內(nèi)外有不少學(xué)者對該小說進行了研究和分析。從中國知網(wǎng)的有關(guān)數(shù)據(jù)來看,國內(nèi)最早研究該作品的是1999年發(fā)表在《常熟高專學(xué)報》上的艾麗絲·沃克的感嘆──試析《奶奶的日用家當(dāng)》的思想內(nèi)涵,揭示作家對美國黑人文化的情感以及對其前景的擔(dān)憂。此外,還有一些論文分別從被子與“遺產(chǎn)”、民族文化記憶、文化沖突與身份認同、象征、女性主義、敘述視角、人物形象等角度進行分析。以上這些視角都對理解該小說非常有益。本文將從薩特的存在主義理論的角度對該小說進行解讀,具體分析小說中體現(xiàn)的“他人即地獄”和“世界是荒誕的”、“自由選擇”這三個主要觀點,揭示作品中蘊含的存在主義元素。
“他人即地獄”是讓·保羅·薩特提出的存在主義理論的核心概念,這句話出自薩特的《禁閉》這本劇作中。這本書講述了地獄里三個不同的靈魂,每個靈魂都有不同的罪,但是三個人都想從對方身上看到自己、證明自己,結(jié)果是無止境的對抗與折磨。艾麗斯·沃克的《日常家用》里,也描寫了三個主要人物,而且都是黑人女性形象,且三者之間均有沖突。首先,小說中的母親與大女兒迪伊之間的沖突最為明顯。在母親看來,迪伊是個愛打扮的女孩,對衣服的搭配特別注重,而且她想要的東西她一定會要到,甚至可以“一連好幾分鐘不眨眼地死瞪著你”,這些做法恰恰是母親所反對的。二者的矛盾在爭奪被子的過程中體現(xiàn)得最為強烈。在大女兒看來,被子只有掛在墻上,才能發(fā)揮其審美的作用;在母親看來,被子只有留給小女兒麥姬,并且日常使用,才能得以繼承。最終,母親一把奪過被子,扔給了小女兒,大女兒爭被子而不得,只好掃興離去。從以上兩個事例可以看出,母親相對于大女兒,是地獄一般;反義,也是如此。此外,大女兒與小女兒之間的沖突也有很多。迪伊讀過大學(xué),受過良好的教育,而麥姬則不是這樣。在小說中,迪伊?xí)岩恍┪淖帧⒅e言、習(xí)慣等強加給母親和小女兒麥姬,灌輸給她們很多沒用的東西。因此,小女兒與大女兒也是互相對立的。
存在主義的另一個核心觀點是“世界是荒誕的”,這一點在小說中也有大量的體現(xiàn)。比方說,母親這個形象就顛覆了傳統(tǒng)意義上的“母親”的概念。文中的母親是一個非常強壯的人,塊頭很大,雙手十分粗糙,力氣也很大。冬天的時候,可以敲碎河面的冰塊,取出水來洗衣服。更令人驚訝的是,母親可以用鐵錘砸向公牛的腦部;宰豬也不在話下。所有這些描述似乎都為了說明一點:這位母親已經(jīng)超越了常人的想象,反而帶有某種男性化的色彩,從而展現(xiàn)出一個荒誕的世界。小說中另一處對于迪伊帶回家的男朋友的描寫也體現(xiàn)了“荒誕的世界”這一主題。迪伊比妹妹麥姬長得好看,受的教育程度也高,讀過大學(xué),可小說中對于她的男朋友的描寫與迪伊似乎格格不入?!邦^發(fā)垂至肚臍眼”、“矮胖”、“頭發(fā)有一英尺長”、“像一只卷毛的騾子尾巴”等,所有這些描寫與迪伊?xí)r尚光鮮的外表形成鮮明對照和反差。
存在主義者認為,世界是荒誕的、雜亂無章的,他人即地獄,但是同時也認為人擁有自由選擇的權(quán)利,人的自由是絕對的。小說中很多地方也正好體現(xiàn)了這一點。比如,在文章前半部分描寫母親自己的想象的時候,作者寫道:“麥姬結(jié)婚后,我將閑坐在家里,也許只對自己唱唱教堂歌曲”。從這句話可以看出母親自由的人生態(tài)度,把自己從繁重的體力活中解放出來,唱唱自己喜歡的歌曲,盡管唱不好,但是依然悠然自得。這正體現(xiàn)了母親這一形象對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選擇。另外,迪伊對自己名字的修改也體現(xiàn)了她的自由觀。從小說中讀者可以了解到,迪伊的名字一直可以追溯到南北戰(zhàn)爭以前,而且迪伊也明確表示“我無法忍受那些壓迫我的人給我取的名字”。正因為迪伊對自己名字的不滿,從而她自己改名為“萬杰羅”。一般來講,名字是一個人身份的象征,一個人的名字可能暗含著其家族的歷史與過去,是不太會改變的。但是迪伊卻自由地改變了自己的名字。最后,在小說結(jié)尾,迪伊沒有得到她想要的被子,選擇了離開;母親和小女兒選擇重新回歸平靜祥和的生活,看著迪伊遠去。三位黑人女性做出了適合自己的選擇。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日常家用》中的三位女性的對話和人物細節(jié)描寫體現(xiàn)了薩特存在主義理論中“他人即地獄”、“世界是荒誕的”和“自由選擇”這三種主要觀點。然而,雖然面臨著雜亂無章的世界和錯綜復(fù)雜家族歷史和文化,三位女性依然能夠做出自由選擇,并嘗試探尋出生活與人生的真諦。艾麗斯·沃克的這篇小說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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