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20世紀80年代中期,崔健創(chuàng)作并演唱的歌曲《一無所有》的出現(xiàn),標志著中國大陸搖滾樂的誕生。大陸搖滾樂的誕生是社會各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其充分突顯出當時社會亞文化的文化表征。歌曲《一無所有》屬于中西融合的創(chuàng)作方式,崔健的呼喊式演唱也體現(xiàn)了搖滾樂的表現(xiàn)特點。另外,搖滾樂的出現(xiàn)與廣泛傳播,引起了社會很大反響。
[關(guān)鍵詞] 搖滾樂;崔??;《一無所有》;亞文化
[中圖分類號]J60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2233(2018)01-0008-04
20世紀80年代,伴隨著改革開放,中國大陸的流行音樂開始復蘇。有記載稱,“對于中國流行音樂來講,尤其在改革開放后,中國流行音樂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發(fā)展高潮?!盵1]中國大陸搖滾樂誕生于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崔健創(chuàng)作、演唱的歌曲《一無所有》的出現(xiàn)為標志。此時搖滾樂在中國大陸的產(chǎn)生是由多種社會因素促成的。同時,搖滾樂的出現(xiàn)對當時的中國社會產(chǎn)生了一定的沖擊,也因此引起了各界的爭論。
一、大陸搖滾樂的誕生
改革開放后,人們的思想更加開放和多元。同時,與西方社會的接觸也日益頻繁,此時一些西方自由化思想以及亞文化的價值觀念、生存方式也跟著涌入。這些理念往往充滿新奇、刺激等特點,正好符合了叛逆期青少年的心理需要。因此,具有亞文化特征的搖滾樂在此時出現(xiàn)了。為此,有記載稱:“流行音樂是有廣泛的大眾基礎(chǔ),也就是受眾人群很廣,而且是一種能引起受眾人群心理共鳴的音樂文化形式?!?[2]中國搖滾樂的誕生與亞文化的形成有很大的關(guān)系。“‘亞文化’術(shù)語正式出現(xiàn)于20世紀40年代中期,由芝加哥學派最早使用。在文化研究的視野中,亞文化(subculture,又譯作‘次文化’)是通過風格化的和另類的符號對諸多文化進行挑戰(zhàn)從而建立認同的附屬性文化?!盵3]亞文化中體現(xiàn)一種反叛意識、非主流意識,強調(diào)自由、個性、獨立精神,常常帶有叛逆性特點,與社會主流文化相對,但是還不至于達到反社會或者犯罪的程度。同性戀是亞文化的典型代表。對于音樂來講,流行音樂中的搖滾樂往往帶有亞文化特點。亞文化主要有三個特點。第一,抵抗性。往往與社會的主流文化呈直接或間接的抵抗性,有異端、越軌甚至極端的傾向,但并不觸及法律的底線,往往打著法律的“擦邊球”。第二,個性化。為了突出自己,展現(xiàn)自己的與眾不同,往往個性十足,富有創(chuàng)意。在很多方面都有冒進、超前意識。第三,邊緣性。它的從屬人群和受眾人群屬于少數(shù),并且這些人大多屬于社會中的弱勢、邊緣化或者特殊人群,例如:叛逆期的青少年、草根階層、少數(shù)民族人群、失足女性、同性戀等。
其實,早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中國大陸就有了搖滾樂的雛形,但在當時還沒有形成規(guī)模且產(chǎn)生重要的影響,并且主要以翻唱模仿西方搖滾樂隊的作品為主,還沒有自己的原創(chuàng)作品。中國大陸的第一支搖滾樂隊——“萬李馬王”樂隊于1980年在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成立。有記載指出,“1980年中國大陸第一支演繹西方老搖滾的樂隊‘萬李馬王’,在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成立。1981年李力、王勇等人組成了以演唱日本歌曲為主的阿里斯(A1ice)樂隊。1982年丁武、王迪等組成‘蝮蛇’樂隊。艾迪和幾個外國人成立‘大陸’樂隊。1984年崔健、劉元、楊樂強、周曉明、文博、安邵華、李秀力成立‘七合板’樂隊。臧天朔、丁武、王迪、王勇、孫國慶、秦齊、李季、嚴鋼、李力等成立‘不倒翁’樂隊”。[4]
在1986年“第一屆百名歌星演唱會”上,崔健演唱了自己的原創(chuàng)搖滾作品《一無所有》,這是中國大陸搖滾樂在社會上的首次公開亮相。自此,中國搖滾樂正式登上了歷史的舞臺,與其他的流行音樂風格并行發(fā)展。另外,1987年,竇唯、李彤、王文杰、欒樹、趙明義等人組建了黑豹樂隊,崔健、巴拉什、艾迪、劉元、劉效松等人組建了ADO樂隊。1988年,丁武、劉義君、張炬、郭怡廣等人組建了唐朝樂隊。1989年,高旗、曹鈞、劉效松、吳運濤等人組建了呼吸樂隊,臧天朔等人組建了1989樂隊,王迪等人組建了狀態(tài)樂隊,王曉芳、肖楠、虞進等人組建了中國大陸第一支女子搖滾樂隊——眼鏡蛇樂隊。1989年3月,崔健的《新長征路上的搖滾》專輯出版發(fā)行,其中專輯中收錄了歌曲《一無所有》。崔健還遠赴英國的倫敦參加亞洲流行音樂節(jié),并獲得大獎。同年的4月與5月該專輯分別在香港與臺灣地區(qū)發(fā)行。
二、歌曲《一無所有》的音樂形態(tài)與崔健的演唱風格分析
(一)歌曲《一無所有》的音樂形態(tài)分析
《一無所有》是由崔健作詞、作曲并演唱的中國大陸第一首原創(chuàng)搖滾歌曲。歌曲描寫了男主人公生活上較為窘迫,其女友嫌棄他一無所有,但主人公有精神上的追求和不畏艱辛的毅力。歌詞富有哲理和詩意,有一種不妥協(xié)的精神蘊含其中。崔健的這首歌詞甚至被文學著作所收入,例如:“20世紀90年代中期,北京大學中文系的謝冕教授將《一無所有》和《這兒的空間》收入《百年中國文學經(jīng)典》(第七卷,北京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盵5]“搖滾中的個性意識:《一無所有》”一題,寫入《中國當代文學史教程》[6]中。
歌曲《一無所有》為四二拍、A徵六聲民族調(diào)式(加清角),速度多變、音域為十一度(e1—a2)、并列單二部曲式。歌曲主要由A、B段兩個主體組成,B段始終是重復性演唱,A段進行了四次變化,形成了是A1、A2、A3、A4、A5段,這其中的變化主要是節(jié)奏、時值、個別音符等方面的變化,音樂的基本骨架保持穩(wěn)定。A段的第一句與第三句相同,加強反問語氣。各段中的四句緊緊相扣,目的也是保持反問的語氣。引子部分利用電子合成器模擬的弦樂作為鋪墊,與架子鼓吊镲的演奏相呼應,以此來營造虛無、空曠的意境。引子的這種編配方式在當時較為流行且普遍,歌曲《黃土高坡》也是這樣的編配方式。歌曲進入A段后,為了突出人聲的成分,音樂部分只有弦樂、電貝司、吊镲進行演奏。進入A1段后,為了展現(xiàn)悠遠、空靈、無奈、略帶傷感的意境加入了塤的演奏。進入B段后,獨唱與男聲伴唱進行卡農(nóng)式的輪唱,增強了氣勢。此方式在搖滾演唱中非常普遍,包括后來的黑豹樂隊、零點樂隊在歌曲中都使用過這種方式。進入A2、A3、B段以后架子鼓的演奏技法開始豐富起來,音樂比之前要厚重、狂烈很多。段落的間奏部分采用嗩吶獨奏的方式進行,其中還加入了大量的顫音演奏,帶有濃重的西北風味兒。同時,電吉他進行失真音色演奏,還有一處電貝司進行擊鉤技巧的演奏,歌曲散發(fā)出一種狂野、放蕩不羈的味道。進入A4、A5段后音樂突然安靜下來,速度加快,只有镲片與電貝司進行演奏。再次進入B段后之前的多種樂器又加入進來,音樂重新豐富起來。后面在進行B段的多次重復時,架子鼓的強弱擊打分明,產(chǎn)生出緊打慢唱的效果,同時,電吉他還變化了多種音色,尋求一種音樂上的變化。
總的來講,搖滾樂在音樂上節(jié)拍以四四居多,但突出第二、第四兩個弱拍,以架子鼓的重奏為標志。和聲上主要以三和弦的配置為主,適當加入一些七和弦。演奏中的樂器,電吉他最具特點,往往配有效果器來修飾、改變音色,例如:失真、回聲、哇音、延遲、混響等。電吉他在搖滾樂中常常會使用顫音、制音、推弦、滑音等技巧。電貝司時常使用擊鉤技巧來演奏,尤其是在歌曲的高潮部分,以此來營造狂躁的氣氛。在演奏架子鼓時,鼓手對镲片的敲擊、底鼓的踩擊也都非常有力。另外,搖滾樂中的歌詞往往都有很深的寓意,社會性較強,例如:揭露社會黑暗面、反思人生等方面。
(二)崔健的演唱風格分析
“黎明暉是中國的第一位流行歌手,其在歌曲《毛毛雨》中的演唱方式,開創(chuàng)了中國流行唱法的先河?!?[7]那么,崔健則是中國大陸的第一位搖滾歌手,其開創(chuàng)了中國大陸的搖滾唱法。崔健的演唱屬于呼喊式的搖滾演唱風格,在聲音上音質(zhì)粗糙、蒼勁,不追求細節(jié)性的修飾,情感宣泄大于技術(shù)表現(xiàn)。在傳統(tǒng)聲樂演唱中不提倡使用的聲音形態(tài)在這里可以,例如:喊聲、喉音、擠壓聲等。另外,一般搖滾歌手都有較好的自然生理條件,聲帶有韌性,能夠駕馭音域較寬的歌曲,并且有良好的氣息支撐,在演唱時聲音的爆發(fā)力較強且充滿激情。
崔健的聲線屬于直線型,較寬、較粗、略虛,音色較暗,聲音中的剛性十足,屬于男高音聲部。此首歌曲的聲音多集中在高音區(qū),開口的第一句就達到了全曲的最高音a2處,崔健利用聲帶壓縮、變薄的方式,使音高迅速拉動上去。他在演唱中的起音較重,喉位也較高,總是提著喉嚨在歌唱。提喉的演唱對聲帶的損傷比較大,在傳統(tǒng)唱法中是絕對不允許的。崔健在演唱中的氣息較深、氣息量較大、喉嚨的也非常打開,因此,他的演唱能夠相對自然、順利地進行下來。在演唱中,他的聲道也會隨著歌曲的音高進行不斷調(diào)節(jié),沒有出現(xiàn)隨著音高的提升而卡住喉嚨,產(chǎn)生破音或似破非破的聲態(tài)。A3段的第二句“為何我總要追求”、A5段的第二句“這時我的淚在流”,都是提著喉嚨在演唱。這種提喉的演唱方式需要歌手有高度的嗓音調(diào)節(jié)能力,這種能力大多都不是聲樂教師教出來的,而是歌手在自己多年的演唱實踐積累中體會出來的。崔健的高、中、低音區(qū)較為統(tǒng)一,沒有明顯的換聲痕跡,因為搖滾演唱中的真聲成分比較多,即便是到高音區(qū)往往歌手的真聲還占據(jù)很大成分,所以搖滾歌手的聲音統(tǒng)一性比其他演唱風格的歌手要更強一些。崔健的聲音比較發(fā)散,似乎沒有集中到眉心的“點”處,其實不然。他在演唱中并不是不去集中,只是集中的不是一個“點”狀,而是一個相對區(qū)域更大的“圓”狀。聲音就像一根“圓柱體”一般發(fā)出來,而不是一條線,這樣發(fā)出的聲音張力十足,很有沖勁兒。崔健在演唱中咬字十分用力,而且較“狠”, 感覺像是咬緊牙關(guān)在唱歌,尤其在情緒激動處。例如:A4段“你這就跟我走”以及整個A5段。
崔健的氣息使用也很有特點,像是憋著一口氣在演唱,并不像美聲唱法那樣通暢,這種憋氣的感覺也是搖滾演唱中的一個特點。這種憋氣演唱的聲態(tài)就像一個用繩子扎住的面袋子,里面充滿著氣體,繩子慢慢解開后露出一個小洞,憋足的氣息從這個小孔釋放出來時的狀態(tài)。同時,在演唱中他刻意讓自己的聲帶不完全閉合,使聲音變啞、變虛,以此來符合搖滾演唱的審美要求。這樣發(fā)出來的聲音往往給人一種毛毛糙糙的聽覺感受,這就是流行聲樂界所說的“毛邊音”?!坝煤眍^外部肌肉將喉頭往下拉來控制音高和音量,使聲帶產(chǎn)生的拉緊壓力,即是聲帶拉緊后的緊張力,我們常說的‘毛邊音’,這也是流行聲樂,尤其是搖滾唱法常用的方法?!盵8]崔健在演唱中還使用了大量下滑音,例如:A段第一句“我曾經(jīng)問個不休”的“休”, A1段第一句“我要給你我的追求”的“求”等。下滑音的使用也是搖滾演唱的一大特色,搖滾歌手往往在演唱歌曲每句的結(jié)束音時,不使用通常的顫音等處理方式,而是使用滑音。另外,崔健歌唱中的語氣感較強,尤其是反問的語氣,使用了嘆氣技巧,例如:“可你卻總是笑我”的“我”。崔健在演唱中主要采用喊聲唱法,所謂喊聲唱法不是隨便的大喊大叫,而是根據(jù)歌曲內(nèi)容和情境的需要,往往在歌曲高潮處進行的一種有控制的吶喊。喊聲中的真聲成分較多,同時還伴隨著嘶啞聲,聲音高亢、有力,充滿激情,突出一種陽剛之氣。
總之,搖滾演唱風格的出現(xiàn)對當時人們的聲樂審美觀念有了很大的沖擊。搖滾演唱中相對自由、放蕩不羈的聲音形態(tài)與傳統(tǒng)聲樂那樣唯美的聲態(tài)產(chǎn)生了巨大的對比和反差。另外,需要指出的是,搖滾演唱風格應該有其自己的審美標準,不能完全拿傳統(tǒng)聲樂的審美觀念來審視它、評價它。
三、大陸搖滾樂演唱產(chǎn)生的社會影響
由于搖滾樂是一種亞文化音樂形態(tài),那么它的演唱中往往會透視出一種對社會、文化的反叛。搖滾演唱風格的出現(xiàn)在當時社會也引起了爭議,有持全面否定態(tài)度的,也有持批判性支持態(tài)度的,當時在業(yè)界和學界產(chǎn)生了一系列的爭論。持理性、批判性支持態(tài)度的有金兆鈞等人。金兆鈞撰文指出,“北京今年的搖滾熱不是一種簡單的時髦,它是青少年亞文化發(fā)展的必然結(jié)果。中國出現(xiàn)搖滾問題有來自外邊的影響,但它的實現(xiàn)無疑是因為大體上的條件已成熟,具體說就是青少年亞文化群已出現(xiàn)。因此,再談允不允許搖滾出現(xiàn)恐怕同當年談通俗音樂一樣,恐怕只能剩下純‘理論’的意義”。[9]持否定態(tài)度的有音樂學家趙沨等人,針對金兆鈞以上的文字,趙沨反駁指出,“金文說,‘青少年亞文化的存在具有客觀的必然性,只要工業(yè)化、商業(yè)化和都市化的條件構(gòu)成……搖滾樂也就成為可能?!鶕?jù)這種‘理論’,搖滾樂自然而且必須在中國泛濫,既是‘必然’,便是‘命中注定’,那可能就是‘上帝的旨意’了。請問,我們實行的改革開放政策等同于資本主義的工業(yè)化、商業(yè)化和都市化嗎?如果不等同,搖滾是否也要‘必然’地在社會主義的大地上發(fā)展呢?在中國用‘新長征路上的搖滾’(用調(diào)侃不恭的歌詞來演唱世界革命史上的偉大中國工農(nóng)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的類似東西為亞運會募捐,則是值得考慮的‘欠妥’決定了”。[10]
筆者認為,在當時出現(xiàn)以上的爭論是正常的。搖滾演唱中出現(xiàn)的反叛性特點在當時的確對傳統(tǒng)文化有較大的沖擊,甚至有時會有負面效果。但搖滾樂的出現(xiàn)與存在有一定的必然性、社會性,這是中國社會開放與進步的標志,也是一種對社會現(xiàn)象間接表達的文化方式,應該從歷史觀的角度來看待它、審視它。另外,當時的社會對搖滾樂有如此的認知也屬正常,畢竟剛剛改革開放不久,意識形態(tài)對音樂文化還有較強的干預作用。因此,有記載指出,“在20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初期的中國大陸地區(qū),由于當時社會的極左思潮還相對較重,此時的中國大陸社會對流行音樂演唱有一定的干預程度”。[11]
總之,20世紀80年代中期中國大陸搖滾樂演唱的誕生,既是歷史發(fā)展的必然,更是社會文化進步的結(jié)果,其對中國流行音樂文化產(chǎn)生了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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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趙 沨.我也不懂裝懂地談?wù)創(chuàng)u滾[N].音樂周報,1990-07-06.
[11]王 韡.中國流行音樂演唱的社會學宏觀考察——基于社會干預、社會效應與社會生產(chǎn)的視角[J].現(xiàn)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16(06):162.
(責任編輯:崔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