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艷
(河北省文物研究所,河北 石家莊 050031)
麋鹿,因其臉似馬、蹄似牛、尾似驢、角似鹿而俗稱“四不像”,是產于我國的一種珍稀動物。我國最早的麋鹿化石發(fā)現于中更新世地層中[1],此后一直到商周時期,我國北方和長江中下游地區(qū)野生麋鹿種群都十分興旺。從周代開始的較長歷史時期,由于自然環(huán)境的變遷,麋鹿自身的變化,以及先民捕獵、農田耕作、原始巫術等人為方面的原因,野生麋鹿數量急劇減少,從馳騁大江南北,到偏居江淮一隅。清代康乾時期,皇家將殘余麇鹿圈養(yǎng)于北京南苑的南海子內,專供皇家騎射狩獵之用。八國聯(lián)軍入侵北京以后,最后一批圈養(yǎng)麋鹿被運至歐洲。此后,麋鹿便成為“海外游子”,消失于故土,直至1985年,在中英雙方政府的支持下,麋鹿被成功引進中國,重返家園[2]。本文以已發(fā)表的動物考古鑒定報告為基礎,試圖對新石器時代以來被認定的麋鹿骨骼遺存進行初步的梳理分析,以了解麋鹿與古代人類的關系。
麋鹿在生物學分類上屬哺乳綱偶蹄目鹿科麋鹿屬,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廣義上的麋鹿,我國境內到目前為止已發(fā)現五個種,包括雙叉種、晉南種、藍田種、臺灣種和達氏種,其中前四個種早已絕滅,分布在河北、山西、陜西、臺灣的更新世早期的地層中。狹義上的麋鹿特指達氏麋鹿,即我們通常意義上所言的麋鹿。新石器時期以來考古遺址中出土的麋鹿均為達氏麋鹿,也是本文所討論的麋鹿[1]。
1.麋鹿的骨骼鑒定依據
目前,動物考古對于鹿類動物種屬的認定多是以鹿角角形、頭骨與牙齒形態(tài)特征為基礎,通過比較遺址出土的不同鹿類骨骼的測量數據,區(qū)分不同的鹿類遺存。麋鹿角形特殊,角枝表面上有特有的瘤狀突起,也有人稱之為隆凸、羽狀勾叉、小刺等,這也是鑒定麋鹿的重要依據。另有學者在鑒定麋鹿遺存時對除鹿角以外的其余骨骼形態(tài)特征提出自己的觀點。例如,韓立剛認為:“麋鹿掌骨比梅花鹿大,前面圓凸,后面扁平,前面血管溝比梅花鹿小……麋鹿跟骨比梅花鹿跟骨大,跟骨附著肌表面比梅花鹿粗糙?!盵3]于丹認為:“麋鹿距骨髁間窩非常淺平且外展,耳狀關節(jié)面和內髁面也很淺平,整體圓滑,不似其它一些鹿類距骨上多出的棱脊?!盵4]曹克清認為:“麋鹿的頭骨輪廓似與其他鹿類不太一樣,比較狹長,吻部狹窄,口蓋骨和鼻骨也較狹窄,不如別的鹿面部壯實?!盵1]這些鑒定標準還需要今后動物考古形態(tài)學鑒定的進一步確定和驗證。
2.遺址概況與年代、地域分布
上海自然博物館的曹克清認為,我國目前已知擁有第四紀麋鹿的地點可達298處,分布范圍西至陜西臨潼零口,北至遼寧康平,南至臺灣中部,東至上海崇明[1]。筆者通過對已做過動物遺存鑒定的遺址資料進行統(tǒng)計整理后發(fā)現,截至目前,有51處遺址明確出土有麋鹿骨骼遺存。
從地理分布看,這51處遺址,北至吉林白城(雙塔遺址),南至浙江余姚(河姆渡遺址),西至陜西寶雞(關桃園遺址),東至上海(馬橋遺址),分布于我國北京、河北、吉林、上海、江蘇、浙江、安徽、山東、河南、湖北、重慶和陜西多個省份,集中分布于黃淮地區(qū)和長江中下游地區(qū),并刷新了曹克清所整理的我國已知麋鹿地點的西界和北界。從年代上看,包括新石器時代遺址38個,商周時期遺址14個(山東西吳寺遺址、河南新密新砦遺址在新石器時代及商周時期均有麋鹿骨骼遺存出土),商周之后的遺址僅陜西漢陽陵外藏坑一處[5](表一)。其中年代最早的是距今1萬年左右的河北徐水南莊頭遺址[6]。
值得注意的是,吉林白城雙塔遺址是東北地區(qū)目前發(fā)現年代最早的新石器時代文化,該遺址一期地層中出土有麋鹿骨骼(圖二)[8],這是繼遼寧康平晚更新世地層中發(fā)現麋鹿角枝后[1]麋鹿骨骼遺存在我國東北平原的又一次出土記錄,也是目前為止麋鹿骨骼在我國分布的最北界。雙塔遺址一期出土鹿類骨骼16件,可確定的種屬有狍、馬鹿和麋鹿。遺址中未見水牛、揚子鱷等常與麋鹿共生的其它喜濕喜熱的野生動物。白城雙塔和遼寧康平皆游離于麋鹿主體分布區(qū)以外,且兩個地點都是僅出土1件麋鹿角枝殘段,標本量較少,說服力不強。且根據孢粉分析和動物考古研究結果,雙塔遺址一期孢粉分析和動物考古研究結果表明,約1萬年前左右,該遺址周圍雖然曾有林地和一定規(guī)模的湖泊,但整體環(huán)境較干旱,氣候較冷[8],并非麋鹿棲息的理想環(huán)境。因此,這兩件角枝是屬于當地野生麋鹿還是與古代居民的文化交流有關,還寄望于今后的田野考古發(fā)掘工作來收集更多的動物遺存,獲取更多認識。
表一 出土麋鹿骨骼遺址一覽表
圖二 雙塔遺址出土麋鹿角枝
圖三 帶有刻劃紋、錐點紋的麋鹿角枝
3.骨骼保存狀況及數量
考古遺址中出土的麋鹿骨骼一般較為破碎,以角枝殘段為主,很難見到完整的骨骼。如河姆渡遺址發(fā)現的麋鹿鹿角多達550余件。此外,河北唐縣南放水遺址,上海馬橋遺址,江蘇沭陽萬北遺址和龍虬莊遺址,安徽石山子遺址和尉遲寺遺址,山東即墨北阡遺址、長清月莊遺址和陽信李屋遺址,河南西山遺址等十余處遺址,除鹿角殘段外,還發(fā)現有鹿的上下頜骨、殘碎頭骨、寰椎、肩胛骨、四肢骨或肋骨。
在51處遺址中,出土的骨角上多半發(fā)現有人工痕跡,痕跡類型多樣,包括砍痕、切割痕、砸痕、鋸痕等。此外,在龍虬莊遺址和青墩遺址還發(fā)現帶有刻劃紋、錐點紋的麋鹿角枝(圖三),對于青墩遺址麋鹿角上的刻劃紋,目前有文字、數字、易卦等多種說法[29]。
從麋鹿骨骼出土數量來說,51處遺址中,有8處在報告中未涉及最小個體數(Nisp)、可鑒定標本數(Mni)或語言性描述。余下的43處遺址中,麋鹿骨骼可鑒定標本數1000件以上的有青墩遺址、殷墟遺址,500件以上的有馬橋遺址和河姆渡遺址,100件以上的有萬北遺址和尉遲寺遺址。此外,龍虬莊遺址出土的動物骨骼中麋鹿數量最多,最小個體數高達63例[27];圩墩遺址報告中則稱出土的麋鹿數量相當多[31]。由此可以看出,麋鹿骨骼出土數量較多的遺址主要為兩類:其一是長江中下游地區(qū)的新石器時代遺址,除尉遲寺遺址外,其余遺址皆分布在長江三角洲地區(qū)和錢塘江流域;其二是商代遺址。筆者認為,新石器時代長江中下游地區(qū)出土麋鹿骨骼遺存較多,應與附近野生麋鹿種群興旺有關;商代遺址出土麋鹿骨骼較多,除了與商周時期野生麋鹿種群規(guī)??捎^有關外,也可能與統(tǒng)治者喜好圍獵麋鹿有關[49]。
1.麋鹿是先民用于肉食、加工骨角器的主要狩獵對象
鹿是新石器時代和商周時期先民主要的野生肉食對象。筆者對我國新石器時代以來出土有鹿類遺存的遺址資料進行了統(tǒng)計,發(fā)現較常見的鹿類動物依次是梅花鹿、獐、麋鹿、狍和馬鹿。
出土有麋鹿骨骼的新石器時代遺址較多。按出土麋鹿可鑒定標本數和最小個體數來說,動物群中只有梅花鹿和豬可與其媲美。如在青墩遺址出土的20余種動物的4000余件動物骨骼中,麋鹿骨骼多達1200余件,遠高于家豬的239件,在遺址動物群中占絕對優(yōu)勢[29]。青墩遺址屬古海陵故地,西晉張華在《博物志》中提到:“海陵縣多麋,千萬成群,掘食草根,其處成泥,名曰麋,民隨而種,不耕而獲,其利所收百倍。”[50]張華記載的是農耕已經很發(fā)達的西晉,海陵仍“多麋”,那更早時期的青墩及其周圍地區(qū)麋鹿種群恐怕更多,青墩遺址中大量麋鹿遺骸的發(fā)現,從實物上確認了古海陵麋鹿之鄉(xiāng)的地位,也印證了《博物志》記載的真實性。在河姆渡遺址出土的1400余件鹿角標本中,麋鹿角有550余件,占了近三分之一[33]。在龍虬莊遺址,出土的麋鹿數量最多,其最小個體數在該遺址出土野生動物種群中所占比例高達80%,盡管出土家豬骨骼數量、年齡比例和豬形陶罐形態(tài)幾方面均表明該遺址的家豬飼養(yǎng)已經初具規(guī)模,但家豬骨骼數量仍少于麋鹿[27]。那么,在原始農耕、家畜飼養(yǎng)已形成的前提下,作為野生動物的麋鹿,為何仍是該遺址居民主要的肉食資源呢?筆者認為,距今五六千年前,受到全新世海面變化的影響,長江三角洲地區(qū)為沼澤濕地環(huán)境,較適合麋鹿生存,因此龍虬莊遺址周圍甚至整個長江三角洲地區(qū)野生麋鹿種群較為興旺,如果通過付出短暫時間成本的狩獵就可以保障居民的肉食資源,又何必付出長期辛勤努力去飼養(yǎng)大量的家畜。
到了有文字記載的商周時期就能找到許多與麋鹿有關的記載了。甲骨文中有許多關于獵麋的占卜,甚至有一次獲麋3000余只和一次追麋40天的記錄[51]?!兑葜軙な婪份d,周武王在伐紂后經常圍獵,其中一次大規(guī)模的圍獵,獲獸達10235頭,鹿類8839頭,而麋鹿占鹿類總數的59%[52]。從考古角度,商周時期野生麋鹿種群的繁盛一方面體現在遺址數量上,被認定出土有麋鹿骨骼遺存的51處遺址中,商周時期遺址就有14處;另一方面更體現在出土麋鹿骨骼數量在整個遺址出土動物遺存中所占的比例,如殷墟遺址動物遺存鑒定報告中將出土的各種動物標本量劃分為千以上、百以上和十以上三類,在近30種動物中,僅麋鹿、圣水牛和腫面豬三種動物的標本量達到千以上[45],足見麋鹿在商周時期居民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商周時期麋鹿的肢解工藝已經十分精良,山東陽信李屋遺址出土的麋鹿骨骼較多,除鹿角外,還有較多的四肢骨、上下頜骨殘段,在其關節(jié)處、肋骨上都發(fā)現人工切割痕跡,可能與割除筋腱、剔肉有關[44]。先秦古籍中更有關于麋鹿吃法的記載,如周代《禮記·內則》[53]就載有麋膚(連皮切塊的熟肉)、麋腥(生肉)、麋脯(干肉)和麋臘(臘肉),說明當時的人們已經將麋鹿的肉按不同部位分檔,并熟練添加各種香辛調料。
此外,許多遺址中還發(fā)現制作骨角器時在麋鹿骨角上留下的人工痕跡以及骨器廢料或半成品。例如在青墩遺址中,已收集到的987件角枝殘段中就有419件有砍削痕跡,許多掌骨近端骨干處被人們有規(guī)律地截斷[29]。龍虬莊遺址動物遺存鑒定報告中更是直言麋鹿骨、角是該遺址制作工具的主要材料:“江淮東部無山,因而石器少而骨、角器的數量和種類繁多,構成其又一地方特征。角、骨器多用麋鹿的角和肢骨加工而成,既有生產工具和生活工具,亦有裝飾品,主要器類有斧、鋤、刀、叉、匕(古人食具)、鏃、鏢、錐、針、鑿、紡輪、勺(古代禮器,又稱‘角’)、墜、笄(古代束發(fā)用的簪子)等?!盵27]此外,沭陽萬北遺址出土的87件鹿角殘段中有63件帶有明顯的人工痕跡,自然脫落和非自然脫落的主枝殘段分別占41%和59%[32]。表明先民除了會有目的地獵獲麋鹿,更時常去野外覓撿脫落的鹿角,用以加工角器。
總之,麋鹿在我國古代分布廣、數量多,考古遺址中麋鹿骨骼遺存的出土情況和先秦古籍的記載,都足以證明新石器時代至商周時期野生麋鹿在我國的繁盛。麋鹿體型大、天性溫順、容易獵取的特性,使它成為古代人類捕獵和制作骨器的主要對象。
2.古人隨葬祭祀的主要祭物
麋鹿,雄性有角,雌性無角,不同于梅花鹿、馴鹿等其他鹿類夏季脫角,雄性麋鹿冬季脫角。遠古歷法尚不成熟之時,冬盡春來守望麋鹿角的脫而復生的過程,預示著新的一年的開始,生命力的復生。因此,古人往往將其作為吉祥的象征和隨葬祭祀中的重要祭品。
安徽尉遲寺遺址祭祀坑JS8中發(fā)現有1件麋鹿下頜骨,祭祀坑JS9中除了有小型鹿科動物外,還發(fā)現有1件麋鹿趾骨[26]。山東大汶口墓群隨葬的獸骨除了家豬骨骼外,還有以麋鹿、斑鹿和獐為代表的鹿類野生動物骨骼[11]。說明新石器時代先民會出于對飲食延續(xù)問題的關注,將其作為祭祀活動的對象之一。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商周時期,古人更是將祭祀等儀式性活動作為國家社稷的重中之重?!秲x禮·既夕禮》載:“魚、臘、鮮獸皆如初”,鄭玄注:“鮮,新殺著,士臘用兔,加鮮獸而無膚者”,賈公彥疏:“必知士臘用兔者,雖無正文,案少牢禮‘大夫臘用麋’,鄭玄‘大夫用麋,士用兔與’以無正文,故云‘與’以疑之”[54]。既夕禮講的周人喪葬時的儀節(jié),死者下葬之前廟門前會放置五鼎,鼎中所盛肉食有等級之規(guī)定,麋則用于大夫。《后漢書·班彪傳下》載:“左傳鄭子太叔曰:為五牲三犧。杜預注云:五牲,麋、鹿、、狼、兔也?!盵55]可以看出春秋時期,麋鹿屬于五牲之一,是重要的祭物。從考古材料上看,在目前商周時期祭祀遺跡中,雖無明確被鑒定為麋鹿的獸骨祭物,但至少在11處遺址中隨葬或埋藏有鹿類動物骨骼。至于這些遺址中的鹿骨是否為麋鹿,商周時期使用鹿類動物作為祭物有無用牲種類、性別、年齡的選擇傾向,都需要動物考古學者更深入地參與到祭祀類遺跡的發(fā)掘、整理和研究過程中。
《漢書·郊祀志下》載:“后不能備,……犬當麋鹿?!盵56]在漢景帝陽陵外藏坑中,隨葬的動物除了有家畜,還有外來海洋動物和獵獲捕撈的野生動物,其中就包括麋鹿[5],說明即使到了麋鹿種群減少的漢代,它仍然是祭祀儀式活動中的重要祭物之一。此外,山東長清雙乳山漢墓、北京大葆臺漢墓和安徽阜陽雙古堆漢墓都隨葬有鹿科動物,但尚未鑒定到種屬。
3.戰(zhàn)國楚地先民與麋
麋鹿的形象和精神,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了無數記錄。由于長江中下游地區(qū)的氣候環(huán)境適合麋鹿生存,所以戰(zhàn)國時期麋鹿與楚的關系十分緊密。
《山海經·中山經》載:“荊山,……其獸多閭麋。”[57]《墨子·公輸》載:“荊有云夢,犀兕麋鹿?jié)M之?!盵58]先秦時期楚墓中常常出土一種頭插鹿角的獸形漆木器,一般稱之為楚式鎮(zhèn)墓獸,是先秦楚墓中較為典型的隨葬品,也是戰(zhàn)國時期楚國墓葬區(qū)別于中原墓葬的特征(圖四)。器形一般為頭插真鹿角的怪獸形象,榫接在底座上,頭身一般為怪獸形、動物形或者人形,大部分雕刻圖案并施以漆繪。曹克清對江陵九店鎮(zhèn)墓獸角骸鑒定后認為其屬于麋鹿角枝,并發(fā)現有麋鹿古毛樣[48]。另外,在江陵望山一號墓、天星觀一號墓、李家臺四號墓和雨臺山墓中,都有戰(zhàn)國時代制作精良的麋鹿角枝鎮(zhèn)墓獸[48]。經統(tǒng)計,目前出土楚式鎮(zhèn)墓獸的總數已逾400件[59]??脊懦鐾翆嵨锝Y合文獻記載,不僅證實了先秦時期位于江漢平原的楚地盛產麋鹿的情況,更使得楚人與麋的關系具象化,特別是麋鹿在高等級楚墓喪葬習俗中的象征意義。黃瑩認為其麋鹿角形態(tài)怪異、眉枝發(fā)達,被看成是防御敵人、降伏和驅趕惡魔的通道[60];李文龍認為楚地自古巫風濃郁,麋鹿角的形象被認為是通天地的助手[59]。
圖四 天星觀一號楚墓出土鎮(zhèn)墓獸
麋鹿被大自然給予了“四不像”的外形,自古被稱為吉祥之物,具有百萬年悠久的生命歷史,卻在長達數百年的時期內幾度瀕臨滅絕。新石器時代和商周時期,麋鹿野生種群在我國黃淮地區(qū)和長江中下游地區(qū)十分繁盛,它成為古代先民獲取肉食資源、制作工具的主要狩獵對象之一,亦是古代先民隨葬祭祀的重要祭品之一;文獻記載和高等級楚墓中帶有麋鹿角枝鎮(zhèn)墓獸的出土,更是表明楚地先民與麋鹿的緊密關系。周代之后僅漢陽陵外藏坑一處發(fā)現有麋鹿骨骼。后來,野生麋鹿種群急速衰落,到清代幾近絕滅。麋鹿與人相伴同行萬年,此情亦是彌足珍貴,欲完善麋鹿的故事,還須寄希望于田野考古發(fā)掘中更多麋鹿骨骼遺存的出土和更加細致的動物考古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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