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官報》視角下的清末貴州禁煙政策研究

（貴州師范大學 歷史與政治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清朝末年，鴉片在貴州泛濫成災，究其原因，歸根結底是由于鴉片的販賣能夠給處于深山，幾乎沒有經濟來源的農民帶來巨大的經濟利益。對于他們來說，和種植其他農作物相比，罌粟的利潤更大。據(jù)統(tǒng)計，一畝鴉片的產值能比小麥高4-6倍，這對于當?shù)剞r民來說，可謂吸引力巨大；而當他們販賣鴉片時，除了前期投資需要集資外，后期幾乎不需要消耗多少資產，就可以賺取幾倍的利益。所以一些農民會轉變身份成為專銷鴉片的商人。如此一來貴州的罌粟遍地，人民染毒頗深，禁煙迫在眉睫。

1907-1911年擔任貴州督撫的主要是巡撫龐鴻書，云貴總督李經羲，除此之外，還有護理云貴總督沈秉堃等官員，但是《政治官報》上黔省上書皇帝的奏折主要是巡撫龐鴻書會同云貴總督李經羲商議奏報。龐鴻書，字劬庵，號鵬亭，常熟人，光緒進士，后為庶吉士，在翰林院編修史書，先后擔任過天津道按察使、湖南按察使、湖南布政使，后被提升為湖南巡撫，光緒三十三年（1907）任貴州巡撫，1911年5月因病被免職。在他到任貴州后，開始在該地區(qū)采取禁煙措施，是貴州禁煙史上的先鋒人物，對貴州的禁煙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李經羲（1860-1925年），字仲仙，又字仲宣、仲軒，安徽合肥人，李鴻章弟李鶴章次子，優(yōu)貢出身，歷任四川永寧道、湖南鹽糧道、湖南按察使和福建、云南布政使、廣西巡撫、云南巡撫，安徽鐵路礦物總理，國會請愿運動期間任云貴總督?！盵1]87，他們任職的這幾年，也正是《政治官報》發(fā)行的時間，這篇文章把龐鴻書任貴州巡撫以及李經羲任云貴總督期間在《政治官報》上的奏折整理出來，總結出他們的禁煙政策，以便對后世禁煙有所啟發(fā)。

一、《政治官報》簡介

《政治官報》是清政府派考察西洋各國的五大臣回國后在北京創(chuàng)立的日報，于1907年7月創(chuàng)刊，1911年8月24日因皇族內閣成立，改名為《內閣官報》繼續(xù)出版。1912年《內閣官報》被《臨時公報》所取代。它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份由中央政府創(chuàng)辦的報紙，被譽為“大清第一報”。其創(chuàng)刊的宗旨是“庶政公之國人，使官民傳觀研究，皆能曉然于政令條教之本，無不與民休戚相關，自然智慮開通，共識負擔國家之義，忠愛激發(fā)，咸有服從法律之心”，但實際發(fā)行量很小，只有六品以上的文官、五品以上的武官才可以“訂閱”。該報紙的欄目主要分為宮門鈔、諭旨、電報奏咨、折奏五大類，另外還涉及廣告、法律章程、條約合同等其他欄目。從其欄目可以看出它主要是讓政府的各項決策更加透明化，另外，通過此報我們還可以從中了解到當時官方政府對某一事件的態(tài)度。

“宮門鈔”又可寫為“宮門抄”，因由內閣從宮門口抄寫出來而得名，內容主要包括宮廷動態(tài)和官員官職的升降等?！爸I旨”，包括“諭”和“旨”兩部分，“諭”又稱上諭，是皇帝主動頒發(fā)的命令，“旨”又稱圣旨，是皇帝針對大臣奏事而下達的指示。清代的諭旨主要有兩種形式，明發(fā)和寄信，《樞垣記略》有關清代諭旨記載：“軍機處繕寫諭旨之式，凡特降者，曰內閣奉上諭；因所奏請而降者，曰奉旨。其或因所奏請而即以宣示中外者，亦曰內閣奉上諭。各載其所奉之年月日于前。述旨發(fā)下后，即交內閣傳鈔，謂之明發(fā)。其諭令軍機大臣行不由內閣傳鈔者，謂之寄信，外間謂之廷寄?！盵2]根據(jù)記載，可看出《政治官報》里的“諭旨”為“明發(fā)”。電報奏咨類和折奏類主要包括兩方面，一方面是地方督撫上奏給皇帝的，另一方面是清廷中央機構比如吏部、度支部議覆地方督撫的。因為當時處于清末新政時期，地方督撫主要就新政事宜上奏皇帝，中央方面主要是資政院的籌設、憲法大綱的頒布、法律的修訂，地方上主要包括各省辦理農工商、鐵路交通、學堂教育、編練新軍、薦舉人才與處置民變、剿罪等奏報，這些都以奏折、電報等形式刊登在報紙上，供大臣閱覽。

二、具體措施

(一)“禁種”方面

1.印發(fā)告示

貴州在禁煙方面，首先把禁種作為切入口。據(jù)《政治官報》記載，宣統(tǒng)元年五月十五日，貴州巡撫龐鴻書上奏：“竊查貴州素號貧瘠，民間以種煙獲利較易，相率仿效，又以自種自吸取之甚，便流毒遂日甚一日，將欲實行禁止，必先從禁種下手自奉。”[4]要實行禁種，主張首先印發(fā)一些告示。但是，貴州本處深山，民眾教育水平較低，于是他建議印刷一些淺顯易懂的白話告示，曉諭民間種煙的危害。在后來禁種取得一定成效，勸導民眾開辦實業(yè)時又主張印刷白話告示，把“一切文告及白話淺說印刷發(fā)給集有成編，又復設學堂以資講求立工廠以為試驗，凡可以裕民生足日用者多方誘掖，不遺余力。”[3]第6版可見，貴州在禁煙方面比較重視對底層民眾的禁煙宣傳，雖然當時參與鴉片販賣與吸食等活動的人群有很多，包括政府官員、豪門子弟等，但是底層民眾自種自吸，占絕大多數(shù)，注重對底層民眾的宣傳作用一方面體現(xiàn)了政府對民眾的重視，另一方面抓住了種煙、賣煙、吸煙的主要群體。

2.勸諭改種其他作物

首先，對于那些因為放棄種植罌粟的農民，政府開倉賑濟，動員地方官員和民眾仔細研究本地的土壤，看適宜種植什么糧食作物。其次，除了改種糧食以外，當?shù)囟綋徇€讓人們將種罌粟改為種樹。鴉片傳入貴州以后，到光緒初年，種植遍于十三府，“上游（貴陽、安順、興義、大定、遵義）鴉片彌山滿谷，下游（思南、平越、松二府一廳）與上游無異。此外，鎮(zhèn)遠、思州、石阡、都勻四府，近來亦漸此風，習氣尚淺。惟黎平一府悉是苗疆，栽種量最少?！盵5]雖說貴州大部分地區(qū)都是以種煙為生，但是這些“下游地區(qū)”因森林資源比較豐富，所以罌粟的種植與“上游”相比，還是相對較少的。由此看來，開發(fā)貴州的森林資源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因為貴州山地眾多，土壤、氣候條件適合樹的種植，種植樹一方面可以美化環(huán)境、防止水土流失，另一方面可以給貴州帶來經濟效益，彌補因棄種罌粟給貴州經濟帶來的損失。至于貴州和云南兩省的交界地帶，龐鴻書建議由兩省的委員一同查辦，防止各個地方官相互推卸責任事情的發(fā)生。

經過貴州政府下發(fā)誥令以及禁煙宣傳，大部分民眾已經停止種煙，但是據(jù)宣統(tǒng)三年六月初五日貴州巡撫龐鴻書因督查安順府禁煙事宜，電請軍機處代為上奏的奏折發(fā)現(xiàn)，苗夷地區(qū)卻難以按照此令行事。雖然在貴州漢夷大部分都靠種煙為生，但是苗夷地處深山，匪徒多盤踞在此，這些苗夷受匪徒的誘惑而和政府的命令相違抗。比如“鎮(zhèn)甯州之丁旗、木崗，郎岱廳之扁擔山，普定縣之定南鄉(xiāng)”[6]這些地方均有反抗、傷害官員事件的發(fā)生，于是在這些苗夷之地，要禁煙必須先緝匪。該省委派新軍標統(tǒng)袁義保會同地方官剿滅匪首，但是，當?shù)孛癖娛艿椒耸捉趟簦肮痪郾姅?shù)千人列陣開槍撲犯軍隊”[6]，為此黔省政府拼死頑抗，將匪首白坤培等數(shù)十人就地正法，之后標統(tǒng)袁義保親自到各地安撫苗夷，經過此次嚴格懲辦以后，該地紛紛鏟除掉本地的煙苗，鄰省以及插花地的民眾相互觀望，也紛紛鏟除地里的煙苗，嚴格遵守禁種命令。

3.發(fā)展實業(yè)

鏟除煙苗后，由于待其他作物成熟還需要一定時日，為了彌補因棄種罌粟帶來的經濟損失，貴州督撫主張該省發(fā)展實業(yè)。一方面公布文告，印刷淺顯易懂的白話文分發(fā)給當?shù)孛癖姡?guī)勸當?shù)厝藗儭案谛Q?！?，發(fā)展手工藝，振興家庭經濟。另一方面，主張設立實業(yè)學堂。貴州礦產豐富，煤鐵資源甚繁，“但是，由于資金和技術人才缺乏，開采規(guī)模均不大。要使這些豐富的礦產資源得到開發(fā)，除了籌集資金，購置設備以外，同時必須培養(yǎng)相當數(shù)量的技術人才?！盵7]30于是在宣統(tǒng)元年（1909）貴州提學使陳驤創(chuàng)辦了礦業(yè)中學堂。另外貴州山地較多，鐵路未修運輸不便，因此限制了貴州礦產資源的外運，貴州督撫建議修建鐵路。除此之外，還勸諭紳商設立礦物總公司，負責開采朱砂水銀和下游松思等地的銻礦，并且用官本負責開辦銻礦出砂。黔省督撫還督促地方實業(yè)家講授創(chuàng)立工廠事宜，讓他們分析該地最適宜辦理什么副業(yè)，號召人們開辦工廠，并且給予他們資金上的幫助，振興因過分依靠鴉片而造成的畸形經濟。

古人云：“其身正，不令而行?！敝挥性诎嗉壒芾碇凶龊眯撵`的引導，才能夠讓班級管理發(fā)揮永久的作用，影響學生后半生。因此，作為班主任，言傳身教都很重要。高中生正處于人生的轉折期，他們面對著非常大的高考壓力和青春期各個方面的發(fā)育，正是三觀形成的重要時期。這一階段，班主任就如同一面鏡子，他們一言一行都會印在學生的眼睛里，并影響學生今后的發(fā)展。因此，在平時，班主任要做好示范作用，用言行去影響學生，用心去關愛學生，認真負責對待班級的學生。這將會形成一種強大的力量，轉變成為學生學習的動力。

（二）“禁吸”方面

1.設立戒煙機構

在禁吸方面，設立禁煙總局，并且在各州縣設立分局，尋覓經驗良方，配置戒煙藥丸，分期發(fā)給戒煙人員并且逐量遞減，等到他們戒煙戒到差不多的時候，再分發(fā)給他們一些滋補品，這樣才能“痼疾除矣”。對于本省官員吸食鴉片者，“督同司道，選委各省同鄉(xiāng)官一二人責令確查該同鄉(xiāng)各員實在吸煙與否，及向曾吸煙已否戒斷分別出具切結，據(jù)實詳報?！盵8]除了讓他們寫保證書以外，還派人密切監(jiān)督查辦禁煙的官員，一旦發(fā)現(xiàn)他們吸食鴉片，一定對其進行嚴厲懲處。除此之外，把以前的厘金局當作戒毒調驗所，規(guī)定官員無論“在任在差，分起調省查驗，果系戒煙不力，即予分別懲處”。[3]6經過一系列的戒煙措施之后，該省取得一定效果——“大約官員禁斷十之九，人民禁斷十之四”[3]6。

2.主張取消吸戶牌照捐

清末時期，鑒于鴉片問題的嚴重性，清政府采取“漸禁”政策，以十年(1908-1917)為期限斷煙，在這期間中央政府對沉溺鴉片者采取的辦法是，給每個吸食者發(fā)放吸戶牌照，吸食者憑借牌照到當?shù)仡I取定量鴉片，每日遞減，直至禁絕，并且對持吸戶牌照的人收取一定的稅費。但是宣統(tǒng)元年十月二十二日，貴州巡撫龐鴻書上奏，“貴州情形與各省迥異，鄉(xiāng)農均系自種自吸，無須赴城市購買，故各屬雖有土店而熬膏者甚覺寥寥，購買既屬無多，牌照幾同虛設”[4]，主張取消吸戶牌照捐，他還認為民眾對征收鴉片厘稅已經有所不滿，如果再增收吸戶牌照捐則更是加重了民眾負擔。但是度支部于宣統(tǒng)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對此事回復，“貴州著名產土，民人自種自吸，散漫無稽，應由該撫另行嚴定”[9]，但是并沒有同意取消吸戶牌照捐，而是命該省重新制定一套章程，“將牌照捐妥訂章程實力奉行。”[10]8之后該省巡撫龐鴻書令巡警道重新調查戶口，清查每戶吸煙人數(shù)，重新造冊登記，然后擬定章程，嚴格按照章程收取吸戶牌照捐。因此，該省并沒有取消此項捐稅。

3.設立巡警道

巡警道系官署名，是清末新官制中地方官名之一，主要管理全省的巡警、消防、戶籍、營繕、衛(wèi)生事務，巡警道下設警務公所，是全省警務的執(zhí)行機構。光緒三十三年貴州巡撫龐鴻書上奏光緒帝，主張仿照西方各國及日本警察制度建立一套管理范圍較廣的巡警制度，幫助戒煙機構一起查辦禁吸及剿匪等事宜。他認為這些國家的警察制度“范圍至廣，作用甚宏，其機關貫通于立法行政司法三部而尤根據(jù)于憲法”[11]，而貴州財政困難并且地處深山，匪患較多，設立巡警道很有必要。因為巡警不僅是治安的機構，官府也認為要實行新政設立巡警也是必不可少的。龐鴻書主張速辦巡警道，并且也沿襲前巡撫岑春蓂的做法，首先在省會辦起，他認為“若不從省會辦起，樹之標桿，恐省外各屬無所取”[11]。撤銷原來所有的保甲分局，將就貢院、明遠樓等房屋略加修葺，以此作為貴州省的巡警總局，除此之外又設立東西南北四局，每個局委托州縣一人為局長，將這四個局又劃分為二十個區(qū)段，設立佐雜一人作為區(qū)長，并且設立部長、伍長、巡警人等分班巡邏，每個區(qū)設立更番所三處，在菜市煤市一律歸地方辦理。為了培養(yǎng)此方面的人才貴州巡撫龐鴻書上奏設立巡警學堂。命令布政使松堮把保甲總局改為巡警公所，命其率領首府縣和巡警學堂，招收100名學生，讓他們“核定功課，按日加增鐘點，提前畢業(yè)，并考候補州縣及佐雜等官六十名為學員，又選募識字警兵二百名先后四堂教習”[11]。

（三）“禁銷”方面

1.設立專門進行煙土買賣的公行

在銷售方面，巡撫龐鴻書上奏稱：“至于土膏銷數(shù)本屬散漫無稽，現(xiàn)飭司局勸諭商民集合資本設立公行”[3]6也就是讓商民共同集資設立專門進行煙土買賣的公行來規(guī)范煙土的買賣。公行是負責煙土買賣的機構，但是這并不代表煙土為政府專賣，它只是商家性質的機構，但是靠的是官力來維持，這樣由于煙土的買賣因受政府的監(jiān)督，銷量有所下降，龐鴻書認為這對禁煙起到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查本年銷數(shù)較上年已減四五，再至明年則出產既無，此項買賣亦自然絕矣?！?。[3]6

2.對商人征收稅

貴州因鴉片產量多，販賣到外省的現(xiàn)象比較常見，“鴉片出產愈多，湘粵贛鄂諸省銷路愈廣，于是設行號漸多，且有日加一日之勢……是時一般零星小販，肩挑背負者尤絡繹不絕?！雹偕倘丝吹截溬u鴉片有利可圖，于是販賣鴉片的人數(shù)越來越多。針對這種情況，宣統(tǒng)二年（1910），龐鴻書上奏，“近日各省土藥價值昂貴，商人販賣獲利甚厚，故雖略為加征于商人并無所損”[10]9，如此一來，“民間不復種植，則土藥自無來源，存貨盡數(shù)出關，則吸戶無從購買，數(shù)十年之患害從此可廓除矣?！盵10]9征稅之余，讓商人匯報其存土的數(shù)量，命其銷售完畢后改為其他行業(yè)。宣統(tǒng)三年二月初四，商人改業(yè)的期限已到，龐鴻書又上奏，“厘稅既停，土價倍增，若聽其出關，毫無征收商販，豈不因此轉獲重利”[12]，進一步提出對商人在常稅的基礎上加征一倍的賦稅，來充當?shù)胤焦M，并且在國內一律停止煙土的買賣。

3.定期停收土藥厘稅

在清末十年禁煙期間，清政府對土煙征收很重的稅，后來發(fā)現(xiàn)“惟是利之所在”[4]，政府發(fā)現(xiàn)征收厘稅是一項不菲的收入，但是，貴州巡撫龐鴻書于宣統(tǒng)元年十月二十二日上奏定期停收土藥厘稅，他認為“民間每昧于以征為禁之意，誤會公家借此籌款，遂視禁令為具文，相率觀望”[4],也就是說民眾認為征收厘稅雖名義上是禁煙，但是實際上是為政府籌集財政收入，“為今之計，惟有拔本塞源，毫無瞻顧，將土厘一項先行停止?！盵4]仿照云南于宣統(tǒng)元年年底停止征收所有土藥厘稅，所有的存土在限期內出境，超過日期后被厘卡查獲，報明總局，一律焚毀，并且把此命令下達府州縣及各厘局，這樣的話人民就會明白官府的意圖不是在增加財政收入而實為禁煙。他認為區(qū)區(qū)土藥厘稅并不能解決貴州財政的重大問題，反而禁煙之后，政府取信于民乃是根本，萬不可因小而失大。但經度支部商議回絕了他的請求，理由如下：度支部大臣認為如果在全省種煙之地還未完全禁絕的情況下停止征收土藥厘稅則減輕了種煙者的成本，一些小民為了貪圖利益則會偷種，如此一來，煙價日益降低，吸的人會更多。他們認為云南停收土藥厘稅是在云南禁種、禁吸都取得了很大成果的基礎上才施行的，但是貴州情況則不同，貴州人民煙癮較深，必須抓緊時間禁煙，切不可一再延誤，所以，“臣等公同商酌該撫所請于禁種之先停收土藥厘稅并吸戶牌照捐難以實行”[9]7?！帮喯略摀岫斤喫鶎偃詫⑼了幚宥愓粘Ｕ魇?，并將吸戶牌照捐妥定”[9]7。后來龐鴻書針對度支部的回復又覆奏,他認為自從停止征收土藥厘稅的命令下達以后，百姓明白朝廷戒煙之心明顯，紛紛“相率改圖”，如果仍交稅的話，“則鄉(xiāng)愚無知，必謂禁煙大開，不可收拾，雖以嚴刑峻法隨其后，恐將不復信從矣。”[10]9他認為征收的厘稅和以前相比多出了一倍，可以把多出來的錢運用到新政上，中央最終同意了他的請求。

三、簡要評價

經過貴州督撫上奏朝廷，貴州禁煙采取一系列的政策之后，雖像停收吸戶牌照捐等并未實現(xiàn)，但是貴州經過這短短幾年的禁煙措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關于這一點，有人統(tǒng)計，到宣統(tǒng)二年（1910年），全國產煙158505擔，西南三省的四川54299擔，云南7351擔，貴州12241擔，三省共占全國產煙總量的46.62%，只及1901年的20.27%?！盵13]110貴州種植罌粟、吸煙民眾的數(shù)量也相對減少，《東方雜志》評論道：“煙毒最為猖獗省份之一的貴州，巡撫龐鴻書厲行禁煙，取得實效，鴉片產量由5萬擔減少到1萬擔。”[14]除此之外，像發(fā)展實業(yè)、開設實業(yè)學堂等除了緩解貴州財政困難以外，都促進了近代貴州職業(yè)教育和資本主義的發(fā)展，設立巡警道又是清末新政的重要舉措，這些都對近代貴州的發(fā)展實為有利。

但是，由于種種原因，完全意義上的禁煙并沒有實現(xiàn)。又因為“龐鴻書的禁煙措施是側重于禁種，從而實現(xiàn)禁吸，最后消除鴉片”[15]28。所以他忽略了一點，種植過鴉片的土地能力明顯下降，使得原有的土地不能種植糧食，如果可以種植產量也是不盡如意，導致貴州農村經濟更加困難。除此之外，身為貴州巡撫的龐鴻書竟然自己也吸食鴉片。據(jù)御史儼忠上奏，該省各個官員“煙癖素深”，朝廷命令護理云貴總督沈秉堃嚴查此事，考核大臣吸煙與否，沈秉堃稱“貴州巡撫龐鴻書先曾吸食數(shù)年，前即已戒斷，提學使陳驤實未吸食，均著毋庸置議，布政使松堮因疾致癮，疾發(fā)時仍未盡除，按察使嚴雋熙年老衰病，確未戒斷”[16]。但是關于貴州巡撫龐鴻書煙癮是否已完全戒斷還未查實，經過沈秉堃的認真查辦，稱“此案巡撫龐鴻書于布政使松堮癮疾未除于按察使嚴雋熙確未戒斷”[16]，針對該省大員吸煙的情況，吏部建議朝廷將龐鴻書等罰俸一年作為處罰。所以，清末貴州的禁煙的實效與預想差距是非常大的。

綜上所述，自鴉片在清初的貴州打開缺口以來，貴州成為鴉片的肆虐之地，雖然鴉片曾經給當時的人們提供了經濟來源，鴉片貿易也曾增強了貴州與外界的聯(lián)系，但是他的消極影響遠遠大于積極影響，吸食鴉片給人民的身心健康造成了嚴重的危害，以至于當外國侵略我國時，我們沒有力量來與他們相抗衡。從《政治官報》貴州督撫在1907-1911年上書皇帝的奏折可看出其禁煙之心的迫切性?！墩喂賵蟆穼①F州督撫的奏折以及朝廷的回復等刊登在報紙上，一方面可以擴大朝廷禁煙政策的宣傳性，雖說此報的訂閱有官員等級之限制，但是與以前朝廷政策僅限于當事者知曉相比也是有極大的進步。另一方面以報紙的形式公布于眾，讓更多的官吏了解貴州的禁煙政策事宜，還可以讓這些官員品評政策的正確與否，讓禁煙政策在陽光下運行，共同推動貴州禁煙運動的發(fā)展。

注釋：

①轉引自何一民、李朝貴《晚清貴州鴉片問題初探》，此句話來自《續(xù)修安順府志·民生志初稿》，但因未能完成編纂，迄今未能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