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仲裁案”裁決前后《紐約時報》對中美雙方話語轉(zhuǎn)述的比較分析

辛斌 時佳

(南京師范大學， 江蘇 南京 210097)

1.0 引言

轉(zhuǎn)述言語是人類語言運用的一種普遍形式，當人們想要表達過去、現(xiàn)在、甚至是未來可能要發(fā)生的事情,以自己之口，或借助他人之口，都經(jīng)常需要使用轉(zhuǎn)述言語來表達，轉(zhuǎn)述言語是人類語言的必要組成部分(Bakhtin,1981；Bamgbose,1986；辛斌，2014, 2016)。由菲律賓單方面發(fā)起的“南海仲裁案”備受關注，在這個過程中，中國和美國無疑是“南海角力”的主角，歐美主流媒體對于南海爭端是如何報道的呢？本研究擬基于語料庫，對比分析2016年7月12日“南海仲裁案”裁決前后《紐約時報》對中美兩國官方話語的轉(zhuǎn)述，我們將主要關注轉(zhuǎn)述形式、消息來源和高頻轉(zhuǎn)述動詞。

2.0 轉(zhuǎn)述形式

直接轉(zhuǎn)述和間接轉(zhuǎn)述是最主要的兩種轉(zhuǎn)述形式，直接轉(zhuǎn)述最能準確地保留口語風格，轉(zhuǎn)述各種人物的原始聲音，敘述者的介入也最低。關于轉(zhuǎn)述形式的分類通常會依據(jù)Leech & Short (2001)按照敘事者介入人物話語程度的不同進行分類：言語行為的敘述性轉(zhuǎn)述(narrative report of speech act,NRSA)，間接轉(zhuǎn)述(indirect reporting，IR)，自由間接轉(zhuǎn)述(free indirect reporting，F(xiàn)IR)，直接轉(zhuǎn)述(direct reporting, DR)，自由直接轉(zhuǎn)述(free direct reporting，F(xiàn)DR)。“言語行為的敘述性轉(zhuǎn)述”表現(xiàn)了轉(zhuǎn)述者對被轉(zhuǎn)述言語的最大程度介入和控制，“直接轉(zhuǎn)述”則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了被轉(zhuǎn)述言語的獨立性，力圖傳遞被轉(zhuǎn)述者的真實聲音。由于上面五種轉(zhuǎn)述形式中FDR和FIR在我們所分析的語料中出現(xiàn)頻率極低，可忽略不計，我們的統(tǒng)計分析只關注其余三種及其一些變種。

2.1 直接轉(zhuǎn)述和警示引語

直接轉(zhuǎn)述是從被轉(zhuǎn)述者視角和原始話語情景來表征被轉(zhuǎn)述的言語事件，轉(zhuǎn)述者試圖在再現(xiàn)原話內(nèi)容的同時凸顯原話的一些形式特征。例如，有些話語現(xiàn)象(如不完整的句子、祈使句、感嘆句、稱呼語、屬于不同語言的成分等等)在間接言語里是難以想象的，但卻可以通過直接言語來呈現(xiàn)給當下話語的接受者。直接轉(zhuǎn)述由轉(zhuǎn)述話語(reporting speech)和被轉(zhuǎn)述話語(reported speech)兩部分構成，兩者往往界限分明，被轉(zhuǎn)述話語在形式和內(nèi)容上享有高度的獨立性。例如：

(1) “I’m hesitant to make the Olympics a site of political protest,” he said at the time, “because I think it’s partly about bringing the world together.”

(NewYorkTimes, 2016年3月30日)

并非所有的直接言語都享有像例(1)這樣的獨立性，請看下例：

(2) The United States “simply cannot afford to neglect or avoid”the South China Sea issue, the deputy national security advisor said on Tuesday.

(NewYorkTimes, 2016年7月12日)

例(2)的直接言語無論是在語法上還是語義上都被嵌入了敘述者自己的話語中，Voloshinov(1978)稱之為“預調(diào)的直接話語”(preset direct discourse，以下簡稱PDS)。PDS這種“半敘述半轉(zhuǎn)述”實際上干擾了讀者對直接言語的感知。

“警示引語”(scare quotes,簡稱SQ)是指在敘述話語或者各種形式的間接轉(zhuǎn)述中被置于引號之內(nèi)的個別詞語，Waugh(1995:146-149)把這種轉(zhuǎn)述方式叫做“合并的直接/間接言語”(combined direct/indirect speech)。雖然警示引語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IS(indirect speech)和NRSA中，但它不一定就是引用某個具體消息來源的話語，所謂“警示引語”其實主要是就其功能而言的。Semino & Short (2004:55)認為，警示引語能夠突出原話中的某些詞語，避免冗長的引用，因而使新聞報道既言簡意賅又生動準確。Saka(2005：192-193)關注警示引語的“疏遠”效果，認為說話者使用警示引語將受話者的注意力引向所選用的詞語本身，表達諸如“這是個術語，別忘記了”、“我意識到了，這里的語言不嚴謹”或者“這是俚語，我不認同”等意思。Bell(1991：208)將警示引語視為直接引語的一種，其功能在于清楚表明報道者欲與引語保持距離，暗含不贊成、懷疑或反對的態(tài)度，引號的作用相當于“所謂的”(so-called)。Geis(1987:89)持與Bell相似的看法，把這種形式叫做“嘲諷引用”(snigger quotes)，即以此嘲諷某人所說的話。

2.2 間接轉(zhuǎn)述和言語行為的敘述性轉(zhuǎn)述

與直接言語不同，間接轉(zhuǎn)述采用的是當前話語事件的情景視角框架，被轉(zhuǎn)述話語與當前的言語事件產(chǎn)生了關聯(lián)，因此間接言語凸顯的是原話語內(nèi)容，而在形式上與原話語的相似度則可大可小。例如：

(3) He urged the Chinese to stop military activities there and endorsed a process of arbitration to settle differences between Beijing and its Southeast Asian neighbors.

(NewYorkTimes, 2015年11月18日)

報道者在引用他人話語時經(jīng)常會在直接言語和間接言語之間轉(zhuǎn)換，F(xiàn)airclough(1995)把這種轉(zhuǎn)述方式稱為“滑轉(zhuǎn)” (slipping) 型轉(zhuǎn)述言語。我們前文已提到，Volosinov(1978)將從間接言語滑轉(zhuǎn)來的直接言語稱為“預調(diào)的直接話語”，本文則將把從直接言語滑轉(zhuǎn)來的間接言語歸于間接言語，不做單獨的統(tǒng)計分析。例如：

(4) “We do not claim an inch of land that does not belong to us, but we won’t give up any patch that is ours,”said a front-page editorial inThePeople’sDaily, which ridiculed the tribunal as a “l(fā)ackey of some outside forces” that would be remembered as a “l(fā)aughingstock in human history.”

(NewYorkTimes, 2016年7月12日)

在例(4)中，直接轉(zhuǎn)述、間接轉(zhuǎn)述和警示引語三種形式交替出現(xiàn)。

言語行為的敘述性轉(zhuǎn)述是轉(zhuǎn)述者介入最強的一種轉(zhuǎn)述形式，它側重于描述他人的言語行為，但不一定提及內(nèi)容；它只是強調(diào)“說了”，而不關心“說了什么”。例如：

(5) On Friday, Chinese diplomats spoke to reporters in Hong Kong.

(NewYorkTimes, 2016年5月13號)

在上面這個例子中轉(zhuǎn)述者沒有提及任何其他信息，只是簡單地用一個言語行為動詞表明發(fā)生了言語行為。

3.0 消息來源

消息來源是指被轉(zhuǎn)述話語的原始來源，本文主要關注《紐約時報》對中美官方話語的轉(zhuǎn)述，語料中轉(zhuǎn)述言語的來源主要有四種：(1)國家領導人，包括國家首腦、總理、國務卿、外交部長等代表國家形象的高級官員，以及代表國務院或外交部的發(fā)言人等； (2)一般高官，包括軍隊高級將領、議員、地方官員等；(3)政府智囊，包括政府的智囊和顧問，以及研究機構和教授、學者等等；他們在表達自己的觀點時經(jīng)常使用第一人稱；(4)官方媒體，例如：Xinhua, the official Chinese news agency等。

消息來源按其明確度可分為三類(見張健，1994；辛斌，2006，2010)：(1) 具體明確的消息來源(specific source,簡稱SS)，即轉(zhuǎn)述者指名道姓地說出轉(zhuǎn)述言語的來源。另外，我們的語料中也出現(xiàn)了大量的“Beijing”,“Washington”,“China” “the United States”等代表國家官方聲音的消息來源，我們也將其歸于具體明確的消息來源；(2)非具體的消息來源 (unspecified source，簡稱UNS)，即轉(zhuǎn)述者不直接點明轉(zhuǎn)述言語的具體來源，而是用一些含糊不清的詞語加以暗示，例如China experts said...， the sources said...；(3)無法辨別的消息來源 (indistinguishable source，簡稱INS)，即報道者或者不清楚消息來源，或者覺得不重要，又或者故意隱瞞，卻又故作姿態(tài)，使用一些似是而非的慣用語來交代消息來源，以顯示其報道的客觀性和準確性，例如It is said/reported/learned...,Reports say...,There were reports...等。

4.0 語料統(tǒng)計與分析

本文旨在分析南海仲裁案裁決(以下簡稱“裁決”)前后《紐約時報》在轉(zhuǎn)述中美官方話語時語言風格和語氣態(tài)度的變化，以及其對轉(zhuǎn)述言語的介入程度，因此我們僅標注語料中被轉(zhuǎn)述的中美雙方有關南海危機的話語，標注方式如下：

轉(zhuǎn)述形式：DS(直接引語)，PDS(預調(diào)的直接引語)，SQ(警示引語)，IS(間接言語)，NRSA(言語行為的敘述性轉(zhuǎn)述)。

消息來源：具體來源：NI(國家領導人)，OO(一般高官)，GA(政府智囊)，OM(官方媒體)；國別：US(美國)，CHN(中國)。

消息來源準確度：SS(具體明確消息來源)，UNS(非具體消息來源)，INS(無法辨別的消息來源)。

標注方式按<轉(zhuǎn)述形式><國家><具體來源><消息來源準確度>依次排列，例如：

(6) China's Foreign Minister Wang Yi had asked Kerry to lend his support for bilateral talks to restart between Manila and Beijing in a meeting between the two in the Laos capital of Vientiane on Monday.

(NewYorkTimes，2016年7月26日)

從菲律賓2013年提起南海仲裁開始，《紐約時報》便有一些零星報道，到2016年7月12日裁決前后，開始密集報道，到裁決后的一個月內(nèi)，報道達到高峰。本研究選取的語料全部來自于《紐約時報》的官方網(wǎng)站(nytimes.com)，分別選取了裁決前(2013年12月17日至2016年7月11日)和裁決后(2016年7月12日至2016年8月13日)各81篇中美雙方有關南海爭端的報道，自建兩個小型語料庫，根據(jù)標注，利用語料庫軟件Antconc3.4.3進行了分析。裁決前報道中的轉(zhuǎn)述言語總共有1000處(轉(zhuǎn)述中方話語478處，美方話語522處)，裁決后共有724處(轉(zhuǎn)述中方話語452處，美方話語272處)。

首先讓我們看一下各種轉(zhuǎn)述形式的使用頻率與分布：

表1 (裁決前)

表2 (裁決后)

總體來看，《紐約時報》使用的DS、SQ、IS的頻率在仲裁前后變化不大，PDS的使用頻率在裁決后有較為明顯的上升，而NRSA的使用頻率則明顯下降，這表明《紐約時報》在轉(zhuǎn)述中美官方話語時的介入程度在裁決后有所下降。進一步看，轉(zhuǎn)述中方話語時PDS的使用頻率在裁決前后基本沒有變化，而在轉(zhuǎn)述美方話語時PDS的使用頻率裁決后(14%)明顯高于裁決前(8%)；中方話語轉(zhuǎn)述的IS出現(xiàn)頻率裁決后明顯高于裁決前，而美方話語轉(zhuǎn)述則相反,表明《紐約時報》在裁決后轉(zhuǎn)述美方話時似乎加強了其中介作用。NRSA無論是在轉(zhuǎn)述中方話語還是在轉(zhuǎn)述美方話語時其在裁決后的出現(xiàn)頻率均明顯低于裁決前,這表明《紐約時報》在裁決前更加關注中美雙方具體說了什么，而不僅僅是其言語行為的性質(zhì)。從DS-PDS-SQ-IS-NRSA順序反映轉(zhuǎn)述者介入程度看，《紐約時報》對中美雙方話語的轉(zhuǎn)述按各種轉(zhuǎn)述形式出現(xiàn)的頻率，其介入程度裁決后比裁決前也有總體減弱的趨勢。例如，《紐約時報》在報道美國對于南海仲裁案既不持立場但也不會對該水域的航行自由坐視不管的觀點時，裁決前多使用介入程度較高的間接轉(zhuǎn)述形式：

(7) Washington says it takes no side in the disputes but wants to protect freedom of navigation in the waterway.

(NewYorkTimes, 2016年5月19日)

(8) The U.S. refuses to recognize the new features as enjoying the legal rights of naturally occurring islands, and while it takes no formal position on sovereignty claims, insists that all nations enjoy the right to freely sail and fly through the strategically vital area.

(NewYorkTimes, 2016年5月13日)

而在裁決后則多使用介入程度較低的直接轉(zhuǎn)述形式：

(9) “The United States expresses its hope and expectation that both parties will comply with their obligations,” Kirby said.

(NewYorkTimes, 2016年7月12日)

(10) “We will not turn a blind eye to this important waterway in return for cooperation elsewhere in the world,” he added.

(NewYorkTimes, 2016年7月12日)

可能的原因是，在《紐約時報》看來，裁決后美國就裁決結果向中方和世界表明立場和態(tài)度十分重要，這攸關其作為世界“老大”的信譽和威望，因此必須以直接言語的形式準確如實地報道，不能有絲毫的含混。

下面的表3和表4是裁決前后消息來源的出現(xiàn)頻率和分布：

表3 (裁決前)

表4 (裁決后)

表中顯示，裁決之后來源于中美雙方國家領導人(NI)的話語由66%增加為71%，來源于政府智囊(GA)和官方媒體(OM)的轉(zhuǎn)述話語也均有所增加，而唯獨來源于一般高官(OO)的話語從24%下降到14%；這或許表明報道者在裁決后更加關注消息來源的權威性和國家政府的官方立場，對一般官員的個人觀點或立場的報道則慎之又慎。從中美兩方分別看，《紐約時報》在轉(zhuǎn)述中方話語時無論是裁決前還是裁決后均尤其青睞來自國家領導人(NI)和官方媒體(OM)的話語，而在其轉(zhuǎn)述的美方話語中OO和GA的話語所占的比例遠遠高于中方的OO和GA。出現(xiàn)這種狀況的原因可能有很多，其中之一或許是在涉及中國的重大國際事務上我國的OO和GA通常都會謹言慎行，造成了可引用的消息來源有限。另一方面,從語料看《紐約時報》所轉(zhuǎn)述的美方OO和GA的話語往往更蠻橫,更具挑釁性，例如：

(11) “We’ve been conducting freedom of navigation operations all over the world for decades, so no one should be surprised by them,” Admiral Harris said. “The South China Sea is not, and will not, be an exception.”

(NewYorkTimes, 2015年11月3日)

《紐約時報》頻繁引用這些消息來源的話語既可向中方和世界傳遞美方的強硬態(tài)度和立場,又可以為美國政府表明官方立場留有余地,以免中美關系走入死胡同。不過這類轉(zhuǎn)述言語的數(shù)量在裁決后急劇減少，例如美國太平洋司令部司令Harris在美國OO中言辭最霸道、最具威脅性，《紐約時報》對其話語的轉(zhuǎn)述在裁決前達到57處，占所有美國OO話語的29%，但是在裁決后來自他的轉(zhuǎn)述言語數(shù)量則為零，這符合裁決后一段時間內(nèi)美國政府在言行上較為收斂不想過度刺激中國的總趨勢。

表5和表6是裁決前后消息來源準確度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

表5 (裁決前)

表6 (裁決后)

總體看，《紐約時報》在轉(zhuǎn)述他人話語時非常重視消息來源的具體明確性，尤其在轉(zhuǎn)述中方話語時，SS無論在裁決前還是裁決后均占到了90%以上，INS的出現(xiàn)頻率極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至少表面上給人一種報道客觀準確的印象。值得注意的是，《紐約時報》在轉(zhuǎn)述美方話語時使用的消息來源更為廣泛、靈活、多樣，UNS的出現(xiàn)頻率無論是在裁決前還是裁決后均遠高于中方話語的UNS。

《紐約時報》中轉(zhuǎn)述動詞的使用同樣是按照仲裁前和仲裁后對中方和美方話語的轉(zhuǎn)述進行統(tǒng)計比較：

表7 (裁決前)

表8 (裁決后)

表7和表8顯示，say和tell是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轉(zhuǎn)述動詞，它們也是英語中最中性客觀的轉(zhuǎn)述動詞。Geis(1987)把轉(zhuǎn)述動詞按其可能引起的感情色彩分為正面的(positive)和負面的(negative)，前者幫助塑造消息來源的謹慎、鎮(zhèn)定、堅強、嚴謹或成功者的形象，后者則給人一種魯莽、軟弱、不嚴謹、易沖動或失敗者的形象。在我們所分析的語料中出現(xiàn)的中性和正面轉(zhuǎn)述動詞有say,tell,ask,add,call,state,speak,announce，負面轉(zhuǎn)述動詞有claim, urge, blame, accuse, reject。從分布看，《紐約時報》在轉(zhuǎn)述中方話語時使用負面轉(zhuǎn)述動詞的頻率明顯更高(裁決前和后分別達33%和29%)，其中使用最多的是claim這個詞，總計33次，有16次是用于言語行為的敘述性轉(zhuǎn)述(NRSA)，例如：

(12) Although the South China Sea stretches some 500 miles from mainland China, Beijing has claimed most of it.

(NewYorkTimes, 2016年3月30日)

(13) Now that the court has decided the procedural question, it will examine the substantive merits of China’s sweeping claims to most of the South China Sea.

(NewYorkTimes, 2015年10月30日)

言語行為的敘述性轉(zhuǎn)述(NRSA)是轉(zhuǎn)述者介入程度最高的轉(zhuǎn)述形式，《紐約時報》以這樣的轉(zhuǎn)述方式基本掩蓋了中方聲索南海的具體內(nèi)容和理由，卻一再突出了這一聲索的不合理性和不公正性，尤其是“most”和“sweeping”等詞語的使用加深了受眾的這種印象，有效地誤導了國際輿論，對中國的國際形象造成了極大地損害。

從表7和表8可以看出，裁決后《紐約時報》在轉(zhuǎn)述中美雙方話語時使用的負面轉(zhuǎn)述動詞的比例均有明顯的降低，尤其是在轉(zhuǎn)述美方話語時這一比例從裁決前的13%降到了裁決后的3%。這與我們對消息來源的分析所反映的趨勢類似，裁決后美方各界人士包括新聞媒體似乎都比較謹言慎行，以免過度刺激中方使兩國關系陷入絕境。

5.0 結語

本文的分析表明，《紐約時報》在報道南海爭端轉(zhuǎn)述中美雙方話語時，在裁決后比裁決前更加低調(diào)、謹慎和客觀。它對美方話語的轉(zhuǎn)述，無論其轉(zhuǎn)述形式還是消息來源及其準確度，在仲裁前和仲裁后均有比較大的差異，即裁決后的轉(zhuǎn)述言語變得更加注意其權威性和準確性?？傮w上，在《紐約時報》的報道里美方轉(zhuǎn)述言語的來源比中方轉(zhuǎn)述言語更加豐富靈活，所使用的轉(zhuǎn)述動詞也更加變化多樣。另外，從轉(zhuǎn)述形式和轉(zhuǎn)述動詞的選擇看，《紐約時報》在轉(zhuǎn)述中方話語時，轉(zhuǎn)述者的介入程度更高，這在NRSA和負面轉(zhuǎn)述動詞的分布和使用頻率上表現(xiàn)的尤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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