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麗紅 張夢苑 朱凱蕊
摘 要:伴隨著直播平臺影響力的擴大,游戲直播的著作權專屬問題也漸漸顯現?;谥鳈喾ūWo對象是作品,網絡戲直播畫面能否著作權保護對象成為亟待解決的重要問題之一;而游戲玩家、直播平臺與游戲版權商作為其相關權利主體的各自權利分配與法律地位則因為游戲種類的不同而不同;另外,侵權行為中對于合理使用規(guī)則的適用也取決于游戲的性質。
關鍵詞:網絡游戲直播畫面;獨創(chuàng)性;作品;著作權
一、網絡游戲直播畫面的法律性質
(一)網絡游戲直播畫面內涵及特征
1.網絡游戲直播畫面的內涵
網絡游戲畫面是指游戲過程中由諸多游戲人物角色形象、游戲場景、游戲中非由玩家控制的角色、游戲內怪物美術形象、游戲內界面設計、音樂等內容有機構成的畫面,不僅包含游戲比賽的畫面內容,還包括游戲直播過程中的解說等內容。
2.網絡游戲直播畫面的特征
網絡游戲直播是指以玩家游戲操作畫面加上一定主播自己的解說等方式通過網絡實時傳送給觀眾,觀眾能同步觀看別人操作的一種新型節(jié)目方式。對比網絡游戲畫面,網絡游戲直播畫面更注重與觀眾的互動交流。對比網絡游戲畫面,網絡游戲直播畫面更具有多樣性,不同游戲主播風格會有不同的畫面內容。同時網絡游戲直播畫面也具有娛樂性。
(二)網絡游戲直絡游戲直播畫面著作權保護的可行性分析
對于網絡游戲直播畫面的定性問題,理論界爭論不一。有觀點認為其不構成著作權法上的作品,本文持相反觀點,主要從獨創(chuàng)性與復制性兩方面分析。
1.獨創(chuàng)性
獨創(chuàng)性是作品獲得著作權保護的必要條件。在司法實踐中,對于網絡游戲直播畫面是否擁有著作權存在爭議。在“耀宇訴斗魚案”中,法院將游戲競技比賽畫面簡單地類比于體育賽事節(jié)目畫面,進而認定其不構成受著作權保護的作品,這一點是不合理的。網絡游戲直播畫面不同于體育競技,第一,它需要原游戲中的場景、道具等通過玩家的游戲技巧將其展示出來,整個直播畫面包括了人物、事件等;第二,玩家在網絡游戲直播中投入了大量智力成果,游戲玩家可發(fā)揮空間大,游戲玩家所涉及的游戲戰(zhàn)術和操作水平完全可超出游戲開發(fā)商的設計思想。因此,筆者認為網絡游戲直播畫面完全符合構成作品的獨創(chuàng)性要求。
2.可復制性
著作權保護“表達”而不保護“思想”,作品不僅需要存在于人大腦中,還必須是能被五官所感知的外在表達。關于“固定”要件的規(guī)定,《伯爾尼公約》第二條第二款做了相關規(guī)定:“本同盟各成員國得通過國內立法規(guī)定所有作品或任何特定種類的作品如果未以某種物質形式固定下來便不受保護?!睆脑摋l款中,我們可得知,其一,“固定”要件是作品受保護的前提,而非構成作品的要件;其二,“固定”要件并不是強制性要求,而是成員國可以選擇。從我國現行立法中,“有形形式復制”并不能直接推論為“固定”要件。此外,網絡游戲直播畫面完全能夠通過技術手段將游戲過程以直播形式固定下來,形成網絡游戲視頻,并在此基礎上進行無限復制。因此,筆者認為網絡游戲直播畫面完全符合構成作品獨創(chuàng)性要求。
二、我國網絡游戲直播畫面存在的相關著作權問題
(一)網絡游戲直播畫面產生的作品屬性不清
區(qū)別于網絡游戲直接產生的畫面,網絡游戲由于本身研發(fā)集合了設計團隊智力活動,最終呈現出可被計算機執(zhí)行的代碼化指令系列。而直播游戲過程中產生的畫面來源于玩家對于游戲的操作行為,而玩家作為活動個體,玩家直接操作畫面都不具有可復制性。
設計者在設計游戲的運行過程中會設置不同觸發(fā)機制,玩家的不同操作就產生不同結果,但這些結果始終包含在設計之中,因此結果的產生并不是玩家的創(chuàng)作行為。玩家僅僅以既定的游戲規(guī)則展開行動實現程序代碼中的一種可能性。玩家在選擇操作則是來源于玩家自身智力活動,但其操作究竟哪一部分屬于表達,哪一部分屬于思想很難區(qū)分,硬要分開保護則可能導致化整為零的結果,使網絡游戲直播在著作權法保護層面喪失整體意義,從而造成了其屬性難以確定。
(二)主播直播拍攝而形成的影視畫面的著作權歸屬不明
在主播個人直播拍攝形成的影視畫面通常是包括網絡游戲運行時所形成的網絡畫面和游戲主播在直播過程中的講解以及其他的主播與觀眾互動的行為。在依靠著主播自己的設備錄制產生的網絡游戲主播直播拍攝而形成的影視畫面中,而這種錄制一般不會涉及其他的專業(yè)人員。到底主播直播畫面所產生的影視畫面是否落于著作權保護范圍,若屬于,其著作權又是屬于誰的,沒有一個明確的界定。
(三)游戲過程中由于玩家操作而形成的動態(tài)畫面的著作權歸屬不明
在主播進行直播的過程中,直播畫面的產生主要由于主播的游戲操作,而操作雖然屬于游戲設計方眾多設定而產生的一種結果,但是游戲設計方無法控制操作行為成為一種創(chuàng)作活動,由此形成的成果的著作權應當屬于主播所有。但是,也有觀點認為,觀眾所觀看的是游戲通過操作而產生的一系列畫面所集合形成的成果,那么其屬于游戲開發(fā)商的作品的衍生物,著作權應當歸屬于游戲開發(fā)商本身。主播在進行直播時,必然涉及多個主題復雜且不確定,而導致了著作權歸屬不清,并且難以確定。
三、網絡游戲直播畫面著作權保護的建議
(一)網絡游戲直播畫面的統(tǒng)一歸類
網絡游戲直播畫面所形成的成果本身固定了游戲過程中呈現的內容,在保護游戲作品時,應當在著作權法上將其歸類入統(tǒng)一作品類別,對其進行保護。筆者認為,網絡游戲直播畫面,尤其是劇情類游戲直播與電影等影視作品有類似之處。游戲設計開發(fā)者對于游戲初始設計與布局相當于電影制作中的布景、編劇,通過各主體配合,最后呈現在觀眾眼前的也相當于一部“電影”。
正如“電影作品和以類似攝制電影方法創(chuàng)作的作品”包含了諸多構成作品的要素,類電作品是作為一個獨立類型的作品受到著作權保護的,但我國現行著作權法并沒有規(guī)定專門的游戲作品類別,在類電作品規(guī)定中也沒有明確其是否可以納入其范疇。但是如筆者上述所述,網絡游戲直播畫面其與電影攝制方式有著異曲同工之處,筆者認為,將其納入類電作品進行著作權保護不失為一個方便且高效的方法。
(二)明確規(guī)定主播游戲直播拍攝形成的影視畫面著作權
在主播網絡游戲直播拍攝形成影視畫面中不僅是對于網絡游戲畫面內容的拍攝,更重要的是在網絡游戲直播過程中網絡游戲主播對其進行的講解內容以及其他的娛樂性互動方式中。在游戲直播拍攝形成的畫面會因為網絡游戲主播的講解風格出現不一樣的風格。對于只是網絡游戲主播單純的對網絡游戲進行輸出游戲直播內容,這種顯然沒有任何創(chuàng)造性的,就不在著作權保護范圍內。
筆者認為應當根據主播在游戲直播拍攝形成的影視畫面中的講解內容等是否達到了法律規(guī)定的創(chuàng)造性的要求來判斷著作權。有觀點認為主播的講解等技巧如果達到了要求,可以將其認定為“口述作品”,筆者也是贊成這種觀點。網絡游戲主播的幽默等講解技巧以及自己理解而形成的口述作品,理應當成為該影視畫面的著作權人。筆者建議應當對于主播游戲直播拍攝形成的影視畫面應當明確規(guī)定,這樣才能保護各方人的利益。
(三)明確玩家操作形成的動態(tài)畫面的著作權歸屬
在網絡游戲中,玩家玩游戲展現畫面是不同。網絡游戲直播畫面需要利用攝像機等設備對玩游戲的過程進行現場直播,網絡游戲直播畫面就是這種現場直播的產物。
直播畫面錄制編輯成為錄像制品后,筆者認為其鄰接權歸錄制者即網絡游戲直播平臺所有。因為在進行直播的過程中,不僅僅是直播平臺,包括游戲玩家等眾多主體對整個畫面構成都是有貢獻值,依據上述筆者分析,若將游戲直播畫面歸入類電作品,根據我國著作權法第十五條規(guī)定,類電作品著作權應當歸屬于編劇等其他創(chuàng)作主體享有署名權與獲得報酬權。
游戲直播平臺為游戲直播提供了相應平臺,相當于在電影拍攝中制作人為電影提供了拍攝場地及投資的一方,其游戲直播畫面的著作權應當歸屬于網絡游戲直播平臺。而玩家則是操控游戲進程一方當事人,通過其智力活動,充當著“導演”掌控整個游戲走向的作用。游戲開發(fā)商,相當于電影拍攝中“編劇”與“后期”的位置,因此,玩家與游戲開發(fā)商對于游戲直播畫面筆者認為并不享有著作權,但是享有相應的署名權與獲得報酬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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