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用體系建設視角下共享經濟發(fā)展的瓶頸與突破路徑

文／杜麗群

信用體系建設視角下共享經濟發(fā)展的瓶頸與突破路徑

文／杜麗群

共享經濟通過網絡共享平臺來匹配供求雙方，從而降低交易成本、實現資源的最佳配置。信任是共享經濟的核心，如果沒有信任關系，供需雙方就無法通過網絡共享平臺完成商品或服務的交易活動。而單純依靠道德手段難以規(guī)避和化解“信任”風險，健全的信用體系是促進我國共享經濟健康有序發(fā)展的關鍵。信用體系建設視角下推進共享經濟健康有序發(fā)展的基本路徑：一是強化市場主體的信用意識，加快培育現代市場經濟的契約精神和道德自律；二是加強政府信用監(jiān)管，加快建立新的征信體系；三是健全法律法規(guī)體系，形成信用獎懲聯動機制。

共享經濟；交易成本；信用體系；健康有序發(fā)展

近幾年來，我國共享經濟發(fā)展規(guī)模呈快速增長態(tài)勢，其作為我國一個新的經濟引擎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的作用日益顯著。據相關統(tǒng)計數據，2016年我國共享經濟市場交易額達到3.45萬億元，比上年增長103%；參與共享經濟活動的人數超過6億人，比上年增加1億人左右；提供服務者人數約為6000萬人，比上年增加1000萬；分享經濟平臺的就業(yè)人數約為585萬人，比上年增加85萬人。[1]那么，共享經濟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經濟形式？它的本質及其得以發(fā)展的理論基礎是什么？信用體系對共享經濟的發(fā)展和壯大有何意義和作用？信用體系建設視角下共享經濟發(fā)展的瓶頸又在哪里？該如何完善信用體系以推動共享經濟發(fā)展？本文試圖探討這些問題。

一 信用體系建設在共享經濟發(fā)展中的意義與作用

（一）共享經濟的特點與理論依據

所謂“共享經濟”，是在“所有權”沒有發(fā)生變化的情況下，將“使用權”臨時讓渡給他人，以獲取一定的報酬或經濟利益，又稱“分享經濟”。共享經濟將閑置的資源與技術特別是現代先進的互聯網技術嫁接，不僅可以解決由于供求雙方之間信息的不對稱所導致的市場失靈問題，而且可以減少資源的浪費，從而實現閑置資源的有效再利用和進一步優(yōu)化配置，進而通過實現規(guī)模經濟或范圍經濟最終提高經濟效率。共享經濟的主要特點，是通過一個由商業(yè)機構、組織或政府基于信息技術創(chuàng)建的市場平臺，人們既可以將自己多余的東西轉讓給別人使用，也可以與他人分享自己的知識、經驗，還可以向企業(yè)、某個創(chuàng)新項目籌集資金。[2]

早在人類社會起源之初，共享就是基本的分工形態(tài)，共享模式在20世紀也已出現，但人們近些年才開始將共享現象與協同消費看作是一種普遍的經濟形態(tài)。[3]共享經濟在經濟學中究竟屬于哪一類呢？可以說共享經濟涉及到了經濟學中的諸多研究領域，如“信息經濟學”“消費經濟學”“知識經濟學”和屬于“新制度經濟學”范疇的“產權理論”與“交易費用理論”。那么，如何從經濟學理論視角來理解共享經濟形成和發(fā)展的機理呢？

首先，可以基于交易成本理論對共享經濟的思想淵源進行分析。根據該理論，某項資源的所有者與需要這種資源的消費者對某一時間以可接受的交易成本創(chuàng)建一個匹配，從而實現共享經濟的價值，如airbnb對于住宿供需雙方、uber對于交通服務的提供方和購買方而言，數字化平臺幫助他們降低了交易成本，包括搜尋成本、聯系成本和簽約成本等，因為在共享平臺產生之前，這些交易因為交易成本過高而根本無法發(fā)生。[4]從經濟史角度分析，無論是哪一種新的經濟形態(tài)，其能夠產生并最終得以推廣普及的關鍵，就在于它能否通過制度安排或組織創(chuàng)新使交易成本最小化。[5]按照科斯交易成本理論的解釋，企業(yè)的出現是為了降低交易成本，市場上的交易成本太高，這是企業(yè)這種組織之所以能替代市場的原因所在。

其次，可以從協同消費理論角度認識共享經濟的理論根源。自從協同消費的概念被費爾遜和斯潘思定義為多人在共同參與活動中消費商品或服務的事件后，極少有研究運用協同消費理論解釋共享行為。[6]直到貝爾克分別在2007年、2010年、2014年發(fā)表了一系列論文，基于該理論對共享概念進行深入解釋。貝爾克認為，共享指的是“將我們的東西分配給他人使用，或者從他人處獲得物品或服務為我所用的行為和過程”。[7]協同消費包括捐助、轉售、交易、借貸、租賃、贈予和交換等廣泛內容，并通過協調資源的獲取和分配來收取費用及其他形式的報酬。[8]博茨曼和羅杰斯提出了互聯網時代協同消費的理念和發(fā)展模式，并將其分為代碼共享、生活共享或內容共享和離線資源共享等三個階段。[9]

再次，可以用多邊平臺理論來解釋共享經濟的理論基礎。根據該理論，多邊平臺指的是不同消費群體之間進行直接交易的系統(tǒng)或場所共享經濟平臺公司作為服務提供方和使用者之間直接交易的組織者或管理者，形成了最初的雙邊市場，幫助更有效地使用從前未被充分利用的資源、增加市場競爭，同時為消費者提供更多的選擇。隨著第三方支付機構、廣告商等其他利益相關者的加入而逐漸形成多邊市場平臺。交易雙方通過這個平臺轉讓或交換個人物品的使用權，不僅提高了閑置資源的利用效率而且改善了雙方的福利狀況。

（二）信用體系建設助力共享經濟的發(fā)展和壯大

共享經濟作為一種新的經濟形式，其出現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盡管在共享經濟發(fā)展初期可能會面臨挑戰(zhàn)或遭遇挫折，但中國龐大的市場規(guī)模必將為其良好發(fā)展前景提供有力支撐

首先，信用是共享經濟的基礎，服務的兩端沒有信用就難以成交。在共享經濟發(fā)展中如果沒有信用作保障，其安全性和穩(wěn)定性就無法實現。時代在進步、技術在發(fā)展、社會在變化每一項新事物的出現都是從原來的不信任甚至抵觸，到接受、享受、普遍認可，就像互聯網的出現。在共享經濟模式下，交易雙方的不確定性和信息不對稱程度可能會更大，信任和信用是其發(fā)展的最大基礎。作為一種全新的經濟模式，共享經濟存在安全、信用、稅收等方面的問題和隱患，存在法律法規(guī)政策方面的諸多空白。我國近些年來加快建設社會信用體系其目的也就是為了解決這些不良影響。國務院頒布的《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規(guī)劃綱要（2014 2020年）》，就是要通過社會信用體系建設，通過守信聯合激勵和失信聯合懲戒機制的設計來規(guī)避經濟發(fā)展中交易雙方由于信息不對稱可能產生的損失和消極影響。這是因為，在推進共享經濟發(fā)展的過程中，一方面，通過信用評價機制，并基于大數據下的信用記錄可以加強市場主體的信用約束，擴大共享經濟帶來的規(guī)模效應；另一方面，通過對信用的管理和承諾，處罰那些不履約、不守信的人，為合作行為提供激勵機制，促進市場實現更多潛在交易。[10]

其次，健全完善的社會信用體系有利于共享經濟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在移動互聯網快速發(fā)展的今天，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共享經濟，將自己閑置的資源利用起來，實現互利共贏。在現實生活中，大家熟知的或典型的共享經濟案例就是“共享單車”“共享汽車”“共享房屋”“滴滴打車”“快的打車”等。但就我個人的認識而言，共享經濟的本質或其賴以實現的經濟學基礎，就在于新制度經濟學中的“產權理論”，其支撐則是“信用經濟”和“契約經濟”。共享經濟得以生存和發(fā)展的前提條件是產權清晰和信息對稱，因為共享經濟是在不改變資源“所有權”的前提下，通過臨時或短期出讓資源的“使用權”或“消費權”，利用新手段、新技術或新知識，達到資源共享，降低交易費用，以實現資源的“收益權”，實現“帕累托改進”，從而推動經濟增長和社會福利水平的提高。

再次，社會信用體系的建立與完善為我國共享經濟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必要條件。從經濟發(fā)展的實踐來看，社會信用體系是完善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客觀需要。在2011年我國信用體系建設進入推進完善階段后，我國在信用法律法規(guī)建設方面取得了一個大的突破，即《征信業(yè)管理條例》的頒布。這為信用中介機構的發(fā)展奠定了制度框架，為社會信用體系建設提供了重要保障。[11]隨著征信業(yè)的發(fā)展、信用制度的建立以及信用信息的開放使用，共享經濟中的違約違規(guī)等失信行為逐漸減少，誠實守信的社會氛圍和環(huán)境逐步建立，進而推動共享經濟的發(fā)展壯大。

此外，共享經濟與信用體系建設是相輔相存和相互促進的關系。一方面，信用體系建設可以有效地防范和規(guī)避共享經濟交易中的信用風險，減少失信行為和違規(guī)現象，從而降低或避免不良交易帶來的經濟損失，更有效、更合理地利用資源；另一方面，共享經濟可以為信用體系建設提供大量的交易數據，進一步補充和完善信用評價體系，從而為信用信息更好更廣泛地應用到社會經濟生活的各個方面和各個領域奠定基礎，最終推動守信聯合激勵和失信聯合懲戒機制的建立。

二 信用體系建設視角下共享經濟發(fā)展面臨的困境與瓶頸

從各國經濟發(fā)展實踐來看，健全的社會信用體系為發(fā)達國家共享經濟的發(fā)展奠定了重要基礎。共享經濟在我國發(fā)展過程中面臨的主要問題，包括相關法律法規(guī)不健全、社會信用體系建設不完善、分享的商品或服務質量難以保證等方面，其中最為突出的問題就是社會信用體系的不完善。由于我國國家層面的信用體系尚未建立，社會整體信用環(huán)境有待改善，社會誠信文化和氛圍仍需不斷培育，市場主體信用意識亟待提高，導致失信違規(guī)行為屢禁不止，這些不利因素都將會影響共享經濟的穩(wěn)定持續(xù)發(fā)展。

（一）中國社會缺乏普遍信任，因而缺乏現代市場經濟的契約精神和道德自律。共享經濟是契約經濟，也是信用經濟，它是陌生人之間點對點的交易方式。參與共享經濟活動的大多以陌生人為主，而且交易的頻次大多是短期且一次性交易。比如：在共享汽車模式下，一個人很可能不會再遇上為其提供服務的司機，如何保證司機服務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就是一個難題。雖然共享平臺上也有諸如資格審核、星級評定、信用評分、用戶投訴等機制來提高人們的信任度，但在我國共享經濟發(fā)展的過程中仍然面臨著困境與瓶頸，如信任機制未形成、信用體系不完善等。在我國當前情況下，由于失信成本太低，失信懲戒力度不大，也導致了類似共享汽車司機刷單、網店制假售假、共享單車私上車鎖、短租房屋遭到破壞等行為屢見不鮮，使得人們對共享經濟產生種種擔憂和疑慮。[12]沒有信任，共享經濟就不能正常運行，我國目前共享經濟發(fā)展面臨的最大阻礙就是信任問題。如果我們不加快建立社會信用體系，共享經濟模式的運轉成本將會繼續(xù)增加，其發(fā)展規(guī)模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最終勢必影響到我國整個國民經濟的健康有序發(fā)展。

（二）我國傳統(tǒng)的征信制度已經不能適應共享經濟迅速發(fā)展的需要。征信作為信用體系建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為分析和評價經濟主體的交易行為提供了重要依據。自2006年1月中國人民銀行牽頭建設的全國統(tǒng)一的企業(yè)和個人信用信息基礎數據庫正式投入運行以來，雖然在我國經濟發(fā)展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但由于該數據庫只收錄了與銀行類金融機構借貸有關的賬戶交易和違約信息，大部分屬于傳統(tǒng)金融交易類信息，基本上沒有與金融機構無借貸關系的企業(yè)與個人信息，而且數據維度較為單一，難以覆蓋日常生活的應用場景。因此，制約我國共享經濟發(fā)展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我國目前尚未建立起與共享經濟相適應的企業(yè)和個人征信系統(tǒng)。面對共享經濟中各種資源共享活動的不斷推陳出新，如出行共享、空間共享、知識共享、技能共享等等，傳統(tǒng)的征信系統(tǒng)顯然已無法滿足這些新興業(yè)態(tài)的信用信息需求。雖然商業(yè)征信機構及共享平臺上的點評系統(tǒng)等對相關交易主體有一定的約束作用，但仍存在較大的局限性，將不利于推動我國共享經濟的可持續(xù)發(fā)展。[13]總之，我國的征信業(yè)不發(fā)達，信用中介機構的標準不統(tǒng)一，信用產品不能很好地滿足市場的需要，政府缺乏對信用市場統(tǒng)一的規(guī)范和有效的監(jiān)管，導致了各種不正當競爭現象層出不窮。

（三）我國信用法律體系不太完整，信用立法嚴重滯后影響了我國共享經濟的健康發(fā)展。完備的信用管理法律體系是共享經濟發(fā)展的重要保障。雖然我國的《民商法》《經濟法》《民法通則》《合同法》等法律法規(guī)都涉及到了信用問題，但都沒有對信用信息的采集、公開等關鍵問題做出具體明確規(guī)定。很多地方政府以及有關部門制定的信用規(guī)章制度在一定程度上發(fā)揮了維持市場正常秩序、促進信用交易、提升政府公信力的作用，但是現有的信用法規(guī)和規(guī)章仍難擺脫自身的局限性。不論它們是由相關管理部門制定的，還是由地方政府制定的，由于部門或地域的限制，不僅約束力有限，而且很難解決“信用信息條塊分割、部門分割”的問題。與西方發(fā)達國家相比，我國的信用體系還存在較大的差距，因此需要加快信用立法的步伐。我國與信用管理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比較缺乏，特別是針對個人信用信息管理的法律法規(guī)少，由此產生的不良后果是懲罰機制的不健全，而有法不依、執(zhí)法不嚴、違法成本過低等現象也助長了失信行為。

三 完善信用體系建設、推進共享經濟發(fā)展的路徑

如前所述，我國信用體系尚不完善，相關法律制度還不健全，失信成本太低，人們對信用的認知欠成熟，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我國共享經濟的快速發(fā)展。為此，為更好地推動我國共享經濟的健康有序發(fā)展，關鍵是要完善我國信用體系建設，具體路徑如下：

（一）強化市場主體的信用意識，加快培育現代市場經濟的契約精神和道德自律

信用體系的重要基礎在很大程度上靠市場主體的信任和誠信意識來維系，誠實守信應成為現代市場經濟活動中的一種基本契約精神和道德自律。由于共享經濟是依托網絡平臺發(fā)展起來的一種新業(yè)態(tài)，雙方通過平臺在互不相識甚至互不相見的情況下就可以完成整個交易其基本前提就是交易主體的信任。那么，參與各方的信任程度直接影響著共享經濟參與者的積極性，也影響著共享平臺的活躍程度。因而在共享經濟環(huán)境下，交易雙方的行為準則首先應該是講信用，無論是企業(yè)或個人，都應增強“以講信用為榮，不講信用為恥”的社會意識。要在全社會形成這樣一個共識和理念：信用度高是一種寶貴的財富，也是一種重要資本。

目前，在我國有一些信用評級企業(yè)或信用中介服務機構倫理道德水平低下，本身信用程度就很差，而且缺乏行業(yè)自律，常常提供不真實信用信息和信用等級，誤導和欺騙企業(yè)和消費者。因此，我國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要加快培育和規(guī)范信用中介服務企業(yè)，構建用戶信用評級系統(tǒng)，通過跟蹤用戶點評共享平臺及供需雙方交易效果評價的數據記錄，為共享平臺及其客戶提供專業(yè)的交易信用評級服務。要在以下三個方面不斷推進：一是從制度上確保信用中介機構客觀、公正、獨立的運營，避免企業(yè)不正當的競爭行為；二是必須規(guī)范信用服務市場準入，提升信用機構的整體水平；三是要鼓勵各地開展先行先試，發(fā)揮商會、行業(yè)組織的獨特優(yōu)勢。

（二）加強政府信用監(jiān)管，加快建立新的征信體系

為了促進共享經濟的健康有序發(fā)展，政府要改變思路，正確引導，敢于打破傳統(tǒng)路徑，不斷創(chuàng)新監(jiān)管手段，將線上線下的O2O模式結合起來，通過線上與社交網絡、電商平臺等網絡公司合作，通過線下整合各個職能部門包括工商、稅務、質檢、公安、法院、海關、央行等在內的信用記錄，盡快建立起覆蓋全社會的功能完善的信用數據庫，發(fā)揮信用體系為共享經濟發(fā)展保駕護航的作用。一方面，政府要加強針對共享型企業(yè)的征信體系建設，相關職能部門應對這些企業(yè)實施信用監(jiān)管；另一方面，不斷規(guī)范和完善紅黑名單制度，建立健全退出機制。

人們出于對新生事物的不熟悉或不了解，也可能是出于它對已有經濟帶來的沖擊，又由于懷疑或擔憂政策方面的滯后性，而拒絕接受甚至排斥它。但共享經濟的出現，本身就是市場選擇的結果。因此，在政策層面上，可從以下四個方面加強信用監(jiān)管：首先，應更著重于對共享經濟發(fā)展的規(guī)制方面，使其能夠有序發(fā)展，避免出現如“P2P”跑路潮此類現象的發(fā)生。其次，減少市場對如何收稅、監(jiān)管的不確定性的擔憂，通過立法消除市場可能存在的不確定性（基于負面清單制度）。再次，重視保護消費者權益，合理應對來自傳統(tǒng)“實體經濟”競爭對手和其他團體的反對。如青島出租車行業(yè)罷工，不僅沒有達到預期效果，還成為消費者“喜聞樂見”的事情，這本身就已經說明傳統(tǒng)實體經濟已經難以滿足現代消費者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最后，還應該對消費者行為進行監(jiān)管和監(jiān)督，如對已經出現的對共享單車進行惡意鎖車、亂停亂放，甚至將共享單車扔到荒郊野外等不良現象進行合法處理，樹立消費者的法治觀念、產權觀念，培育信用意識。

與此同時，還要加快建立需求方利益保障機制，做好消費者信息保護和消費者權益保護等工作。例如，互聯網約車已經出現惡意加費現象，許多快車或專車司機沒有“打賞”就不接單，這已經違背了契約精神和誠信文化要求，同時也侵害了消費者的利益。作為消費者，應該樹立保護自身消費利益和消費權益的觀念。時代在進步，觀念也需要進步，新時代更要有新觀念。經濟學講人是理性的“經濟人”，但卻是“有限理性”的。因此，對于眼前利益和長遠發(fā)展之間的平衡，更需要個人能夠獲得足夠的信息，以更好地比較兩者之間的成本與收益，避免出現因短視而損害了長期發(fā)展的可能性或增加了未來成本。

（三）健全法律法規(guī)體系，形成信用獎懲聯動機制

根據我國市場經濟體制條件和目前共享經濟發(fā)展需要，信用立法的工作應從以下三方面展開：一是為了規(guī)范信用信息的共享、公開、使用，以及保護個人隱私和商業(yè)機密，加快制定與信用信息公開和保護有關的法律法規(guī)；二是為了保障和監(jiān)督信用服務機構收集、加工和傳播信息的行為，加快制定與信用服務機構業(yè)務活動有關的法律法規(guī)；三是為了加大失信成本和對失信行為的懲罰力度，以全面保障社會信用體系的正常運行，加快制定對失信行為懲罰有關的法律法規(guī)。在法律體系建設過程中，一方面對信用中介機構的行為準則，出臺具體的中介機構管理法規(guī)，使信用服務行業(yè)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另一方面對失信行為，應該有具體的法律條文對各類失信行為給予明確、恰當的懲罰，甚至應當明確將失信主體淘汰出市場經濟活動的范圍，強化失信行為的經濟后果和法律責任。

守信聯合激勵和失信聯合懲戒機制的建立和完善，有利于推動我國共享經濟健康有序發(fā)展。為此，要將共享經濟的信用體系建設納入到整個國家社會信用體系建設之中，建立跨部門、跨地區(qū)、跨領域的信用獎懲聯動機制，加強信用信息共享、信用評價結果互認，對守信的交易者，要通過獎勵、補貼等方式降低他們的成本，鼓勵他們更積極地參與共享經濟活動，而對失信主體，要加大懲戒力度，建立行業(yè)限制進入制度，提高失信成本，最終在全社會形成“一處失信，處處受限”的氛圍。

此外，還應該將官方媒體介入信用體系建設，也就是對共享經濟交易中的守信者和失信者進行公開披露，發(fā)布紅黑名單信息，以失信懲戒制約交易中的失信行為發(fā)生。

注釋：

[1]數據源自國家信息中心分享經濟研究中心：《中國分享經濟發(fā)展報告2017》，2017年3月2日，http://www.sic.gov.cn/archiver/SIC/UpFile/Files/Htmleditor/201703/20170302125144221.pdf，2017年10月16日。

[2]褚國飛：《“共享經濟”或顛覆傳統(tǒng)消費模式》，《中國社會科學報》2014年8月25日，第A03版。

[3]楊帥：《共享經濟類型、要素與影響：文獻研究的視角》，《產業(yè)經濟研究》2016年第3期。

[4]劉奕、夏杰長：《共享經濟理論與政策研究動態(tài)》，《經濟學動態(tài)》2016年第4期。

[5]盧現祥：《共享經濟：交易成本最小化、制度變革與制度供給》，《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16年第9期。

[6]Marcus Felson， Joe L.Spaeth， “Community Structure and Collaborative Consumption: A Routin Activity Approach”， American Behavioral Science， vo 21， no.4 (1978)， pp.614-624.

[7]Russell Belk， “Sharing”， Journal of Consume Research， vol. 36， no.5 (2010)， pp.715-734.

[8]劉奕、夏杰長：《共享經濟理論與政策研究動態(tài)》，《經濟學動態(tài)》2016年第4期。

[9]Rachel Botsman，Roo Rogers，What's Mine I Yours: The Rise of Collaborative Consumption， New Yor 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 2010.

[10]盧現祥：《共享經濟：交易成本最小化制度變革與制度供給》，《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1年第9期。

[11]杜麗群：《誠信中國需從政府做起》，《鳳凰周刊》2014年第15期。

[12]蔡朝林：《共享經濟的興起與政府監(jiān)管創(chuàng)新》，《南方經濟》2017年第3期。

[13]張杰：《我國共享經濟發(fā)展中的信用困境與解決之策》，《經濟縱橫》2017年第8期。

F49

A

1006-0138(2018)01-0038-06

杜麗群，北京大學經濟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大學中國信用研究中心副主任，北京市，100871。

責任編輯 馬相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