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錢鐘書先生提出以風格論唐宋詩,開啟了以風格論詩的說法。詩可以按照風格論,那么,藝術是否也可依風格而論?自蘇軾評價王維“詩中有畫,畫中有詩”以后,詩畫相通的理論在國內(nèi)學界已有眾多成果。西方詩學最早也認為詩畫相通,至18世紀《拉孔奧》出現(xiàn)之后,才將詩畫分論,并開始強調(diào)兩者的獨立性和差異性。藝術之間具有相通性,跨越國界,不同的文化背景下的中國詩歌藝術和國外繪畫藝術,是否在一定的條件下也具有可比性?在本文中,作者把中國魏晉時期的山水詩和西方印象派繪畫進行比較研究,就兩者在題材、創(chuàng)作風格和作者群體等方面具有的相近表征探究,繼而深入理解這種表現(xiàn)背后的原因。
關鍵詞:魏晉時期 山水詩 印象派油畫 藝術共通性
中國魏晉時期的山水詩和法國19世紀印象派油畫,這兩種藝術看似毫無關聯(lián),不能放在一起比較研究。但是,“無論是藝術流派的更迭,還是個人藝術風格的創(chuàng)新,都離不開藝術的跨界和融合。特別是進入20世紀,藝術無論在創(chuàng)作實踐還是理論批評方面,都是一個跨界和融合的時代”[1]。先驅(qū)者已經(jīng)在理論研究中進行跨界研究,本文將從魏晉時期“山水詩”和法國“印象派油畫”兩者的相似之處入手,探討這種相似之處背后的深刻原因。
一.藝術家與自然的關系
藝術家靈感的來源都是大自然,印象派的畫家主張從畫室走向自然,從廣袤的大自然中取材,一切的自然風光都可以入畫。著名的“印象派之父”畢沙羅曾經(jīng)與塞尚、莫奈一起去塞納河旁、楓丹白露森林對景寫生。不管是嚴寒還是酷暑,都不能阻擋他們在室外盡情繪畫。他們的靈感源于自然,注重自然界的微妙變化,并試圖通過畫筆表現(xiàn)自然,再現(xiàn)那一刻的自然,并同自己的主觀感受取得平衡。在畢沙羅的《躺在山坡上的姑娘》[2]中,遠山成了背景,茫茫的草地帶著山風清爽的味道,在姑娘的沉睡中,一切成了澄凈的風景。這讓人聯(lián)想起《紅樓夢》中“湘云醉臥”的美好畫面,和謝靈運的五言古詩《石壁精舍還湖中作》有某種相通之處:“昏旦變氣候,山水含清暉,清暉能娛人,游子憺忘歸”[3]。早晚晦明變化,山水蘊含清暉,含情脈脈,使得瀏覽之人不知今夕何夕,忘記歸程。畢沙羅的畫作和謝靈運詩歌所呈現(xiàn)的意境,都是暢游山野、屬意自然之作,前者沉睡在山風草地之上,后者心靈沉靜,不知歸程。前者看畫成詩,只敢遠觀,不宜近看;后者是詩中有畫,不敢高聲語,恐驚畫中人。詩畫給人的主觀快感,已經(jīng)沒有藝術形式之間的巨大鴻溝,相通之處顯而易見。
由此可見,在對待自然的態(tài)度上,印象派畫家在尊重自我的基礎上發(fā)現(xiàn)自然,描繪自然,力圖真實再現(xiàn)主觀印象中的那一刻自然的風貌。自然與人的關系是和諧的,自然是畫家精神的棲息地。寫作山水詩的魏晉文人寄情于山水,對待山水的態(tài)度同印象派畫家接近,他們從山水中取材,獲得靈感,描摹眼見的山水,展現(xiàn)自己主觀的感受?!爱斣娙撕彤嫾也辉賵?zhí)著于追尋生命之外的意義,也不再以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審視自然,而是主動以欣賞者唯美的眼光去發(fā)現(xiàn)自然之美,這無疑是真正的藝術產(chǎn)生的前提”[4]。
二.創(chuàng)作主體的特點
(一)藝術創(chuàng)作的起點都是自我意識的彰顯
“印象派繪畫強調(diào)創(chuàng)新,從根本精神上和之前古典畫派相對立。他們的繪畫作品大都不采用傳統(tǒng)的宗教和文學題材,而是去描繪大自然的美景,或者在現(xiàn)實生活中尋找靈感,用自己的作品表達主觀感受,迎合了那個時代人們的審美要求”[5]?!坝∠笈僧嫾谊P注自己的主觀感受,例如文森特·梵高的造型和鮮明色彩是他的個性和審美理想的自然流露”[6]?!皬奈鞣嚼L畫發(fā)展看,色彩擺脫對形的從屬地位而成為具有獨立審美價值的語言的過程,也正是畫家在創(chuàng)作工作中越來越強調(diào)自我感情和思想的過程”[7]。而畫家注重自我的意識和價值的覺醒,體現(xiàn)在繪畫上則是更加注重個人的主張和感受。
封建社會的政治高壓,壓抑了人的自然本性,人們正當?shù)淖匀灰蠛蜕鐣蟮貌坏綕M足,就萌生出追求自由和個性解放的理想,于是就出現(xiàn)了心靈自然本性與社會強制力量的對抗。在這對抗的過程中,人的自我意識開始覺醒,人在其中察覺到了自己的自然本性和主體精神,善感自我與社會的不可調(diào)和與尖銳對立,就讓人產(chǎn)生了逃避現(xiàn)實、回歸自然的愿望。[8]魏晉時期,山水詩人的詩句:“晨策尋絕壁,夕息在山棲。疏峰抗高館,對嶺臨回溪。長林羅戶穴,積石擁基階。連巖覺路塞,密竹使徑迷”[9]。本是平淡的山林、巖石、小溪、石階,在詩人的眼中都看出了別樣的驚喜,傍晚的山林,疏密有致的山峰,擁擠的石階,都成了詩人心靈的棲息之所,面對此時此刻的美景,人們又怎能不投身于自然造化之美妙?這是詩人確立獨特的山水詩的審美范式,體現(xiàn)這種精神覺醒后對自我價值與獨立自由的追求。
(二)藝術領袖引領了藝術實踐
提及印象派,我們腦海中第一個顯現(xiàn)的就是莫奈和《日出印象》這幅名畫,但稱莫奈為印象派之領袖則有待商榷,更具代表性的,是被稱為“印象派繪畫之父”的畢沙羅,他是與梵高相熟的第一代印象派大師,而且終身堅持印象派的繪畫理念,從未動搖。他善于提攜后輩,后輩眾多的印象派大師,例如塞尚、莫奈、馬奈、雷諾阿、西斯萊(1839年—1899年),西涅克(1863年—1935年),卡薩特(1845年—1926年)等人,都受到過畢沙羅的提攜和指導。畢沙羅對印象派畫家以及印象派繪畫的影響已被公認。
魏晉時期山水詩人以謝靈運為代表,謝靈運在大力創(chuàng)作山水詩的過程中,為了適應表現(xiàn)新的題材內(nèi)容和審美情趣,呈現(xiàn)出“情必極貌以寫物,辭必窮力而追新”和“性情漸隱,聲色大開”的新特征。這一新的特征,乃是伴隨著山水詩的發(fā)展而出現(xiàn)的創(chuàng)新現(xiàn)象。這新的特征成為“詩運轉(zhuǎn)關”的關鍵因素,深深影響著南朝一代詩風,成為南朝詩風的主流。
較早受到謝靈運影響的是其弟謝惠連,他與顏延之并稱為“顏謝”,對后世山水詩的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不可估量的影響。后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謝眺,清新流麗的詩歌風格,也是繼承了謝靈運山水詩細致、清新的特點。而與“二謝”同時期的沈約,山水詩也有清新的特點。
(三)困頓的環(huán)境激發(fā)了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
印象派開始出現(xiàn)在繪畫舞臺之時,并非如同現(xiàn)在我們看的風光一片,而是被繪畫界拒之門外,被眾人所詬病,即使已經(jīng)開了幾次大型繪畫展,但是依舊不被傳統(tǒng)的繪畫界所認可。雖然,也有一部分印象派畫家被藝術家和鑒賞界認可,成為了潮流的引領者,例如塞尚、莫奈這些人,但總體看,這些印象派藝術家是處于一個被社會輿論包圍孤立的狀態(tài)。
魏晉時期戰(zhàn)亂紛紛,在戰(zhàn)火之中文人四處流落,再多的詩情畫意也解決不了溫飽問題,我們可以看見“竹林七賢”的生活,并不富裕,而陶淵明則更是困頓潦倒,而其他的士族大家的詩人,例如謝靈運,家世優(yōu)越,但是生平亦是不平順??偟膩碚f,士族和非士族的詩人,處在政治黑暗的環(huán)境中,都感受著仕途失意,生活上的動蕩都讓他們更多地在藝術中尋求自我實現(xiàn)。
三.藝術作品對藝術傳統(tǒng)的突破
因為莫奈的《日出印象》過于出名,我們很多人對“印象派”的印象只是模糊的一片色彩,其實,印象派油畫的特色并非中文表面的含義,一片模模糊糊的印象,而是非常注重色彩的運用,客觀精細的描摹,以及畫家主觀的感受。而在中國的魏晉時期,山水詩歌也以鮮明的特色,打破了以往種種文學傳統(tǒng)。這可以分以下幾方面論述:
首先,印象派畫作和中國魏晉時期“山水詩”,都具有豐富的色彩層次。
印象派的繪畫色彩豐富,整體看來,色彩十分具有層次感,描摹細膩而專注,把畫家的主觀世界真實而藝術地再現(xiàn)出來。例如,在《拿樹枝的農(nóng)家女》[10]中的小女孩手中拿著樹枝,身處伊甸園般的風景中,讓人忘記身處何處。相對于魏晉時期山水詩,以謝靈運為代表的詩人,注重對客觀景物的描繪,注意對色彩語言的運用。其中,“白云抱幽石,綠筱媚清漣”(《過始寧墅》),運用的色彩豐富而鮮明,描寫細膩帶主觀色彩,一個“抱 ”一個“媚”字,讓本是天然的景物,著自我之色彩?!伴L枝萌紫葉,清源泛綠苔。山光浮水至,春色犯寒來”(沈約《泛永康江》)這幅畫面,這讓人聯(lián)想到印象派大師莫奈的《塞納河畔,韋特伊附近》。主畫面上雖然只用了藍綠兩種顏色進行繪畫,但是層次感鮮明,澄凈的水面,白云藍天呼應,繁盛的枝條倒影在水中,光影交替,水面一片波光粼粼。而藍綠色營造了清冷的感官印象,這不正是莫奈畫作的文學寫照么?
再次,印象派畫作和中國魏晉時期“山水詩”,都突破了以往的藝術結(jié)構。
“古典主義關注宏大場面,有戲劇化效果,構圖方式富有文學性;印象派畫家獨辟蹊徑,根據(jù)自己的喜好和審美要求,對畫面進行隨意剪裁,這種似乎漫不經(jīng)心的構圖與傳統(tǒng)的構圖相比,肯定要自然生動很多”[11]。魏晉山水詩人為了更加精細地體現(xiàn)山水風物之美,十分注重對描寫對象細節(jié)的展現(xiàn),如在謝靈運《于南山往北山經(jīng)湖中瞻眺》中,茂密的松林,蜿蜒的蹊徑,淙淙的流水,鮮紫的新浦,自娛的群鳥,像是把景物分解成一個又一個的鏡頭,向讀者展示眼前的一切。[12]這樣的一首詩,由遠及近地拉伸了景物的層次,帶給讀者深入其境的畫面感。這與印象派畫作給人的生動繪畫感是多么相近。
最后,印象派畫作和中國魏晉時期“山水詩”,都注重創(chuàng)作者主觀的感受。印象派畫家的作品十分注重畫家的主觀感受,他們在作品中,極力描繪的是作者初見風光時對風景的印象和捕捉,力圖真實地再現(xiàn)那一刻的自然。而魏晉時期山水詩人對自然景物的刻畫很是細致入微,如沈約的《登玄暢樓》寫景清新而又自然流暢,尤其是對景物變化的捕捉與描摹,使得詩歌境界有一種動態(tài)之勢。[13]在描繪清新的景物的同時,詩人透過描寫自己所見之物,展現(xiàn)自己的“離群客”、“慕歸心”的微妙心理。
四.印象派畫家和魏晉山水詩人的創(chuàng)作風格相近的原因
(一)躁動不安的時代背景
印象派產(chǎn)生于第二次工業(yè)革命時期,前后兩次工業(yè)革命極大地豐富了物質(zhì)生活,可是隨之而來的生活動蕩、階級分化、城市環(huán)境污染等問題,時刻充斥著周圍的生活。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需要安靜的環(huán)境,印象派畫家正是從此刻開始尋求室外,即從自然中取材創(chuàng)作。自然是安寧的,美麗的塞納河畔,安靜的丹楓白露森林,光影交錯的山坡和小河,都成為了藝術家畫架上的珍貴畫作。正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困境,使得這些畫家將視角轉(zhuǎn)向安靜的大自然,在躁動不安的時代里,尋找一片靈魂暫時性寧靜之地。
而在中國的魏晉時期,黑暗的政治環(huán)境,動蕩不安的社會,沒有給詩人內(nèi)心的安定,帶來的是一種不確定的離愁和政治上的敏感?;靵y的時代里,充滿著政治斗爭的現(xiàn)實生活,最受煎熬的莫過于那些堅守心靈的詩人。魏晉時期山水詩人為了尋找內(nèi)心的安靜,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了戶外山水之間——寄情于山水,在山水之間放浪形骸、超然物外。而自然山水以靜靜安詳?shù)淖藨B(tài),安慰著詩人們傷痕累累的赤子之心。
(二)藝術自身規(guī)律
印象派之前的古典主義藝術,取材范圍主要是歷史、神話等。這些藝術作品已經(jīng)形成了固定的創(chuàng)作模式:戲劇化的宏大場面,具有文學性。而藝術需要創(chuàng)新,不能墨守成規(guī),所以取材成為了革新的對象,于是印象派畫家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取之不盡的自然之中。
山水詩成熟于魏晉時期,這與當時盛行的玄學有著密切的關系。當時的玄學把儒家提倡的“名教”與老莊提倡的“自然”結(jié)合在一起,引導士大夫從山水之中尋求人生的哲理與趣味。真正的玄學家,是很懂得“山水以形媚道”之理的。因此在玄學發(fā)展過程中,山水審美意識也漸增。“借山水體玄”成為當時一種普遍的風氣?!霸谛栽娎铮娙艘渤3T⑿碛谏剿?,或借山水以抒情,因而出現(xiàn)了不少描寫自然山水的佳句,可以說玄言詩本身就孕育了山水詩”[14]。山水因素擺脫玄言而獨立存在,并在山水詩中大放異彩,這是山水詩的自身藝術規(guī)律的要求,山水成為了詩人的美的尋求,詩人把目光轉(zhuǎn)向廣袤的自然山水。
(三)藝術創(chuàng)作關注被描寫對象的需求
中國魏晉時期的山水詩和法國19世紀印象派油畫,都注重色彩。和諧的畫面感,細致的描摹,與自然的千變?nèi)f化有很大關系。自然界時刻都在變化,如果不加以細致刻畫或是描摹,就不可能呈現(xiàn)出詩人畫家眼見那一刻生動的自然風物。印象派畫家利用科學的光影變化,細致的色彩層次,營造深遠的畫境等方法再現(xiàn)自然,呈現(xiàn)出主觀見到的那一刻的自然,表達自己面對那一刻的自然的微妙的感受。魏晉時期山水詩人通過細致入微的刻畫、色彩的捕捉、整體的詩歌來體現(xiàn)自然瞬間的變化,早晚氣息的變化,山間草木的疏密,林壑森森的景致……這其中帶著詩人的主觀情感,或是追求山水之樂,或是傷感徘徊,都是通過文字的組合來展現(xiàn)。
(四)前代藝術的積累
每一種藝術的變革都有著自身的藝術源流。印象派油畫登上歷史舞臺也是藝術自身的潮流變遷的結(jié)果,是前代藝術積累的結(jié)果。西方繪畫自16世紀威尼斯畫派起就關注光和色彩的描繪,尤其是提香,而后經(jīng)魯本斯、委拉斯開茲、倫勃朗、哈爾斯和維米爾,他們的作品中都閃耀著迷人的色彩,尤其是善于描繪陽光的維米爾,他曾描繪過充滿陽光的房間,可謂印象派的先驅(qū)者;英國風景畫大師透納和康斯太勃爾畫中充滿陽光和空氣,使法國的德拉克洛瓦如獲至寶,他在自己的畫中“發(fā)現(xiàn)了固有色在陰影中和在高光下的變化,以及色彩的對比關系”。
人們稱他是“打開印象主義天窗”的畫家;巴比松畫派的畫家已經(jīng)將自己的畫架移到室外大自然中去對景寫生,為印象主義畫家開了先河;庫爾貝的畫中已經(jīng)充滿了陽光,在所有這些大師們的探索成就之上,必然產(chǎn)生印象主義畫派。
而中國魏晉時期山水詩的產(chǎn)生,也是在前代無數(shù)的詩人和摸索的過程之后的一個必然的結(jié)果。從《詩經(jīng)》中對山水風光的關注,到漢賦中對山水風景的夸大的藝術描繪,再到曹操建安時期的詩人在詩中對山水和風景的描繪,山水自然已經(jīng)開始獲得詩人的重視,再到后來出現(xiàn)獨立的山水詩,這是一個必然的藝術積累和沉淀的結(jié)果。山水詩在魏晉時期的成熟,與前代的藝術積累密不可分。
綜上,印象派油畫與中國魏晉時期的山水詩雖分屬不同的藝術門類,但是卻產(chǎn)生了相近的藝術風格。這種特有的詩與油畫風格相近的現(xiàn)象,雖然跨域藝術門類與研究現(xiàn)狀,但對于為了追求藝術的創(chuàng)作規(guī)律與創(chuàng)作者的精神體驗是一種新鮮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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