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玲 趙海萍
摘 要:兒童作為一個獨特的社會群體越來越受到重視,兒童本位觀也越來越受到關注。兒童文學翻譯工作者已經(jīng)開始注意到兒童本位原則的重要性。本文以美國作家E·B·懷特小說《精靈鼠小弟》任溶溶譯本為例,從歸化、擬聲詞及“小”字結構的運用三個方面,分析兒童本位原則在這位兒童文學翻譯家筆下的應用,并分析該原則對譯本的指導作用,從而對“為什么要以兒童本位原則為指導”和“怎樣在兒童文學翻譯中應用兒童本位原則”這兩個問題作出解釋。
關鍵詞:翻譯 兒童文學 兒童本位 《精靈鼠小弟》 任溶溶
一、引言
近年來,兒童文學越來越受到社會各界的重視,不但有一批優(yōu)秀的國內(nèi)兒童文學作品廣受歡迎,還有一批優(yōu)秀的國外兒童文學讀物引進國內(nèi),成為家長培養(yǎng)少兒心智的首選。同時,兒童文學的翻譯引起了許多學者的關注。
兒童文學翻譯的研究主要分為三類。第一類是探討兒童文學翻譯的歸化與異化策略,主張在翻譯兒童文學時,要采用歸化的翻譯方法。王娟(2012)認為,在兒童文學翻譯中,譯者應遵循歸化為主、異化為輔的翻譯策略,使兒童文學的翻譯文本更易于為兒童讀者所接受。第二類是研究兒童文學翻譯批評的指導理論,主張兒童文學翻譯批評應該在有效的理論指導下進行。如徐德榮、江建利(2014)提出兒童文學翻譯批評的標準——兒童本位的等效翻譯。第三類,研究兒童文學翻譯的前景及展望,主要觀點是,通過對翻譯理論的研究來填補兒童文學翻譯的空白。如李宏順(2014)通過翻譯理論、社會學理論、文學理論等方面的研究,為國內(nèi)兒童文學翻譯指出一條道路。以上這些研究幾乎涵蓋了翻譯研究的各個方面,對兒童文學翻譯的特殊性和重要性都做出了較深刻的闡釋。然而,國內(nèi)關于“兒童文學只是兒童本位的”(周作人,1923)這一點的理解似乎還有待深化。筆者認為,深入研究兒童本位原則在兒童文學翻譯中的重要作用,對兒童文學翻譯事業(yè)的發(fā)展一定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兒童文學是指“切合兒童年齡特點、適合兒童閱讀欣賞、有利于兒童身心健康發(fā)展的各種形式的文學作品”(陳子典,2003:2)。兒童在語言、認知、情感、審美及表達等層面與成人存在顯著不同,兒童文學在語言的可讀性方面有很高的要求。兒童文學的基本語言要求有:詞匯淺顯易懂、遣詞生動形象、造句簡單流暢、節(jié)奏明快活潑。因此,兒童文學翻譯也需要滿足這些要求,也就是需要“兒童本位”原則的指導。
由于兒童文學翻譯出現(xiàn)的時間較短,并且是較為薄弱的研究領域(李文娜、朱健平,2015),譯本的質(zhì)量參差不齊,優(yōu)秀的譯本并不多見。這其中有很多因素,其中一些譯本在翻譯實踐中忽視了兒童文學的特點,可能是缺少優(yōu)秀譯本的主要原因。兒童文學是一種特殊的文學形式,它的特殊性對譯者提出了特殊的要求,即必須以“兒童本位”原則為指導。
二、兒童本位原則
兒童本位原則始于現(xiàn)代教育代表人物美國約翰·杜威提出的“兒童中心主義”?!皟和侵行?,教育的措施便圍繞他們而組織起來?!倍磐倪@一思想傳入中國以后,在周作人、魯迅、鄭振鐸、郭沫若等人的推動下,逐漸演變成了“兒童本位論”(徐鵬,2010)。“兒童本位論”與“兒童中心主義”雖然名稱不同,其本質(zhì)都是將兒童置于中心地位,特別是在兒童文學中,兒童的中心地位顯得至關重要。
兒童本位論強調(diào),兒童文學必須以兒童為中心、重心,必須符合兒童的認知能力和接受能力,必須滿足兒童的情感需求和審美需求,同時兼有教育引導的作用。兒童文學的翻譯也應是如此,須貼近兒童的能力,選擇兒童的語言,走進兒童的內(nèi)心。具體來說,就是兒童文學翻譯的用詞要淺顯易懂,避免生僻詞匯帶來的閱讀困難;句型、句式要簡短利落,避免冗雜長句帶來的理解困難;語句要生動活潑,避免平鋪直敘帶來的吸引力降低。同時,通過對文化因素的本國化處理、用詞和描述的生動化處理、以及通過添加一些詞使譯文更為符合兒童心理特征,翻譯出適合目的語兒童讀者閱讀的兒童文學作品。
在兒童本位原則的指導下,兒童文學的翻譯能夠真正做到符合兒童的閱讀心理和閱讀興趣,將作品中的內(nèi)涵真正傳達給兒童,并且為兒童所接受和吸收。
三、兒童本位原則在《精靈鼠小弟》任溶溶譯本中的應用
任溶溶是我國著名的兒童文學作家,創(chuàng)作了許多優(yōu)秀的童話故事。同時,他又是著名的兒童文學翻譯家,長期從事翻譯工作,為國內(nèi)兒童提供了大量小讀者所喜聞樂見的兒童文學譯本。兒童文學作家的身份,使任溶溶在翻譯兒童文學時,把兒童放在中心位置,使用符合兒童接受能力的語言,最大限度地還原原作的語言和思想。本文將通過對他的《精靈鼠小弟》譯本的研究,探究兒童本位原則在兒童文學翻譯中的應用。在《精靈鼠小弟》譯本中,任溶溶采用歸化策略,使語言簡單易懂,符合漢語的閱讀習慣。同時,他的譯本恰當?shù)靥砑恿藬M聲詞,使語言生動形象,符合兒童的閱讀興趣,并靈活運用“小”字結構,使語言活潑可愛,符合兒童的心理特征。
(一)歸化
歸化是指“將原文中出現(xiàn)的譯語文化概念用譯語的表達方式還原出來”(周晶、何元建,2010:58),即以目的語讀者為中心,通過將源語轉(zhuǎn)換成目的語讀者所熟悉的表達方式、語言習慣和文化內(nèi)涵的方式,以此來傳達原文的內(nèi)容。歸化翻譯有助于兒童讀者更好地理解譯文,同時也增強了譯文的可讀性和欣賞性。
在進行兒童文學翻譯中的語言處理時,盡管適當?shù)漠惢兄趦和闹R與智力發(fā)展(邱勝軍,2015),但是,考慮到兒童知識面和接受能力都有限的特征,更為重要的翻譯策略應該是歸化。任溶溶在《精靈鼠小弟》譯本中大量采用歸化的方法,使剛習慣母語的兒童讀者能夠迅速理解文本。
語言上,譯者在譯文中使用某些中文特有的表達方式,使得譯文不僅能夠生動形象地描述場景,還能夠傳達特殊的情感。比如,在描寫利特爾太太的戒指掉到下水道的時候,原文有這樣的描述:
(1)a.…but it was dark down the drain and the book always seemed to catch on something before she could get it down to where the ring was.(White,2016:126)
b.但是下面排水管里黑咕隆咚的,她還沒有把鉤子放到下面戒指的地方,鉤子老像是被什么東西掛住了。(White,2016:3)
“黑咕隆咚”是漢語特有的狀態(tài)詞,表示漆黑一片的環(huán)境。這一“形容詞的生動形式”(呂叔湘,1980:18)能夠表達生動的形象色彩,在兒童語言中使用,能使小讀者產(chǎn)生親切感,喚起他們對漆黑下水道的想象。
又如,作者在寫到斯圖爾特被困在冰箱里的時候,用了這樣一個句子:
(2)a.Stuart shivered,and his teeth chattered together.(White,2016:172)
b.斯圖爾特直打哆嗦,他的上下牙齒捉對兒打架。(White,2016:42)
“捉對兒”中的兒化音是漢語特有的語言現(xiàn)象,不僅能夠表達一定的感情,還能使語言變得俏皮?!癱hatter together”指的是牙齒因寒冷而打戰(zhàn),如果這句話譯成“他的牙齒因寒冷而打戰(zhàn)”,則顯得過于平淡,像是僅僅在闡述一個事實。而“捉對兒打架”則表現(xiàn)出了上齒和下齒成對激烈碰撞的狀態(tài),更加生動形象地展現(xiàn)了斯圖爾特寒冷的狀態(tài),讓小讀者切實體會到斯圖爾特的感受。同時,這種擬人的手法的使用,使得語言更加活潑,更能激發(fā)小讀者的興趣。
再如,任溶溶在斯圖爾特敘述景色時所增譯的語氣助詞:
(3)a.So Stuart and Margalo told all about the ocean,and the gray waves curling with white crests,and the gulls in the sky,and the channel buoys and the ships and the tugs and the wind making a sound in your ears.(White,2016:190)
b.于是斯圖爾特和瑪加洛把大洋的事全告訴了他,什么灰色大浪涌起來啦,浪峰上是白泡沫啦,天上飛著海鷗啦,還有航道浮標、輪船和拖船啦,耳朵里都是風聲啦。(White,2016:57)
語氣助詞是漢語特有的一個詞類,它可以表達說話人的感情或態(tài)度,并且可以表達說話人借此去影響聽話人的感情、態(tài)度甚至行為的意愿(易娟,2014)。在上例中,語氣助詞“啦”的運用不僅表達了斯圖爾特描述這些場景的愉快心情,還將這種感情傳達給了小讀者們,讓他們和斯圖爾特先生一樣,產(chǎn)生對這些場景的想象以及想親眼看一看這些美景的沖動?!袄病钡倪\用給這句話的翻譯增添了許多生氣和靈氣,讓整個句子有一種動態(tài)美和音韻美,符合兒童閱讀以及家長給孩子講述故事時的節(jié)奏感。如果沒有“啦”,整句話就會顯得呆板無趣,降低兒童對文本中景色的興趣。
任溶溶在翻譯兒童文學時,還注意了漢語中一些固有的表達方式,比如在描寫鴿子偷聽野茉莉和他女友談話時:
(4)a.It was a gray pigeon,who had been asleep there and who had awakened at the sound of cats and begun to listen.(White,2016:193)
b.這是一只灰色鴿子,它在那里本來睡著了,卻被兩只貓的說話聲吵醒了,于是開始豎起耳朵聽。(White, 2016:61)
一般情況下,“l(fā)isten”只需要翻譯成“聽”即可,任溶溶在這里卻將它譯成“豎起耳朵聽”。雖然不符合事實(因為鴿子不能豎起耳朵),但是在漢語中,這是對“仔細傾聽”的一種生動描述,表示就像兔子一樣聽得很認真?!柏Q起耳朵聽”這種表達方式比起“傾聽”或“聆聽”,對兒童而言更加熟悉,也更容易被理解,這樣翻譯更貼合兒童的接受能力和心理。
作者在描寫斯圖爾特抽泣時,也用了這種方法。
(5)a.“She has not!”sobbed Stuart,bitterly.“Thats just a lot of nonsense.”(White,2016:197)
b.“它沒有丈夫,”斯圖爾特難過地哭鼻子說?!斑@完全是瞎說?!保╓hite,2016:65)
“sob”的意思是“抽噎”“啜泣”,但這兩個詞對兒童來說有一定的難度。因此,譯者將它譯成“哭鼻子”,降低了兒童的閱讀困難?!翱薇亲印币彩菨h語特有的一種用法,是對“哭”的戲謔稱法,表現(xiàn)了因為哭泣而流鼻水的樣子,多用于形容孩子。成人經(jīng)常使用“哭鼻子”來形容兒童哭泣。因此,“哭鼻子”這個詞既將斯圖爾特哭泣的孩子形象展現(xiàn)在小讀者面前,又貼合兒童的知識面和詞匯量,使小讀者暢通無阻地閱讀。
在兒童文學的翻譯中,中英之間的文化也需要采用歸化的翻譯策略。作者在描寫西方特有的服裝時,就將其歸化成兒童讀者能理解的服裝。
(6)a.…wearing a pepper-and-salt jacket,old striped trousers,a Windsor tie…(White,2016:212)
b.……已經(jīng)是上穿一件芝麻呢上裝,下著一條條子西褲,脖子上蓬蓬松松地打了一條蝴蝶結式絲綢領帶……(White,2016:77)
“Windsor tie”指的是溫莎領帶結,一種由形狀對稱、尺寸較大的絲質(zhì)領帶打成的寬松領帶結。在中國,這種領帶的打法并不為人所熟知,如果直譯成“溫莎領帶結”,中國小讀者則可能不理解。因此,譯者在這里將這個詞具體化,詳細描述了這種領結的特征,使小讀者不會產(chǎn)生困惑,從而保證閱讀的順暢。
在描述中英相同的文化時,任溶溶也采用了歸化的手法,將譯文融入到中國的文化語境當中。比如:
(7)a.“Thats because whenever they come out,somebody socks them.”(White,2016:220)
b.“那是因為它們一出來就要挨打,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嘛。”(White,2016:85)
根據(jù)原文,只要翻譯成“那是因為它們一出來就要挨打”就可以清楚表達原文的意思。然而,任溶溶增譯的“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為前一句話提供了更加清楚的解釋,利于小讀者理解其中的緣由?!袄鲜筮^街,人人喊打”是中國人皆知的一句諺語,在這里引用這句話既可以使兒童讀者迅速理解句子的含義,又可以鞏固他們本民族的知識。
又如,在名字的翻譯上,任溶溶通過歸化,將中文的表達習慣融入到譯文中。
(8)a.“…Coca Cola,Pepsi Cola,Dipsi Cola,Pipsi Cola,Popsi Cola…”(White,2016:229)
b.“……可口可樂,百事可樂,千事可樂,萬事可樂,事事可樂……”(White,2016:92)
“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作為知名的可樂品牌,其中文譯名本身就是音譯結合歸化的結果。而后面幾個在英文中與百事可樂讀音相近的可樂名,則沒有根據(jù)音譯,而是將其歸化,翻譯成了“千事可樂”“萬事可樂”和“事事可樂”,同前文的“百事可樂”對應。這樣翻譯不僅滿足漢語中美好祝愿的表達,也使兒童能接受和理解這些都是和百事可樂相似的可樂這個事實。如果按照音譯翻譯成諸如“第事可樂”“披事可樂”“潑事可樂”之類的譯名,則會讓兒童不知所云,文字的美感也會大大下降。
(二)擬聲詞的運用
兒童語言里擬聲詞特別豐富,兒童的語言與大人的語言使用的詞匯上有區(qū)別,他們使用的詞匯量不大,不像大人那樣成熟或者詞匯量多(李鏡兒,2006)。擬聲詞的使用,不但可以生動地傳達語言的含義,還可以真實地再現(xiàn)文本的情景,利于兒童的接受和理解。
任溶溶在翻譯《精靈鼠小弟》時,將擬聲詞完美地融入到譯文當中,活靈活現(xiàn)地還原了原文中的場景。例如,在描寫喬治做撐腳架子的場景時,原文這樣描寫:
(9)a:…and started to make a terrific fuss in the bathroom,building what he said was going to be a brace for Stuart.(White,2016:137)
b:接著他在浴室里乒乒乓乓弄得震天價響,做他所謂給斯圖爾特做的撐腳架子。(White,2016:13)
“terrific fuss”指的是,喬治為給斯圖爾特做撐腳架子而大動干戈。譯文中巧妙地運用了擬聲詞,生動形象地展現(xiàn)了喬治心血來潮,在浴室里搞出大動靜的場景,讓小讀者直接感受到書中孩子的活力,也使他們能夠感同身受。與此相比,如果僅僅直譯成“在浴室里大動干戈”,則顯得直白無趣。
任溶溶在場景描寫中運用擬聲詞,還賦予了譯文立體感。
(10)a.…while the seagulls wheeled and cried over-head and the taxicabs tooted and honked from Seventy-second Street and the west wind(which had come halfway across America to get to Central Park) sang and whistled in the rigging and blew spray across the decks…(White,2016:161)
b.……這時海鷗在頭頂上盤旋著嘎嘎叫,第七十二街的出租車嘟嘟按喇叭,西風(它橫跨美國,半路上來到了這中央公園)在帆索之間又唱又呼嘯……(White,2016:34)
(11)a.…Towering above the Wasp like a mountain,the wave came crashing and piling along the deck…(White,2016:163)
b.……巨浪像座山一樣在黃蜂號上面壓下來,嘩啦啦洶涌地沖過甲板……(White,2016:35)
擬聲詞常常能起到渲染環(huán)境的作用,同時,也可以增強語言表現(xiàn)力,達到聲情并茂的效果(李鏡兒,2006)。以上例句都使用擬聲詞,模擬了各自描述對象產(chǎn)生的聲音,繪聲繪色地展現(xiàn)了海鷗歡叫、汽車鳴笛、海水翻滾的場景,讓小讀者產(chǎn)生身臨其境的感覺。
擬聲詞的使用,還使得譯文具有擬人的效果。如:
(12)a.…whispered the pigeon to himself,and he flew away quickly…(White,2016:195)
b.……鴿子對自己咕咕一聲,很快地飛走……(White,2016:62)
“whisper”本意是私語、耳語,如果直譯這句話就是“鴿子嘀咕一聲,很快地飛走”,但與譯文相比,則少了很多趣味。譯者將“whisper”擬聲處理,譯作鴿子的叫聲“咕咕”,使得文字間充滿了小動物的可愛之感,符合兒童讀者對小動物的美好想象。
(三)“小”字結構的運用
在描寫事物特點時,“小”字的恰當使用有時會引起人們無限的遐想,使事物富有詩意。因為前后文(語境)的影響,“小”可以激發(fā)人們愛護、憐惜的心理(陳世祥,2003)。因為天真浪漫的性格,孩子常常用“小”來形容動物、植物或某些無生命物體,以此來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因此“小”字結構可以激發(fā)兒童內(nèi)心對所描寫之物的喜愛之情,從而產(chǎn)生對文本的親切感。
在《精靈鼠小弟》譯本中,任溶溶對“小”字結構的使用主要有兩種方式。一是針對原文中帶有“小”字的詞,任溶溶按照原文將“小”字譯出。比如:
(13)a.It was a tired little mouse that crawled into bed a few minutes later…(White,2016:180)
b.幾分鐘后爬上床的是只精疲力竭的小老鼠……(White,2016:49)
(14)a.I dont see why you have to make a pariah out of me just because that disagreeable little chippy flew the coop,”said Snowbell,irritably.(White,2016:197)
b.“我不明白,只因為這只討厭的吱吱喳喳的小東西飛走了,你們?yōu)槭裁捶前盐耶斮v民對待不可,”野茉莉生氣地說。(White,2016:66)
第二種方式是,針對原文中沒有“小”字但有“小”字意思的詞語,則添加了“小”字。
(15)a.“Very well,”said the bird.“Good night,Stuart!”(White,2016:177)
b.“好的,”小鳥說,“晚安,斯圖爾特!”(White,2016:46)
(16)a.“Goodness,”said the Angora cat,“you mean to say you live in the same house with a bird and a mouse and dont do anything about it?”(White,2016:192)
b.“天啊,”安哥拉貓說,“你是說,你跟一只小鳥和一只小老鼠住在同一座房子里,卻一點事情也不做嗎?”(White,2016:60)
“小”常用來描寫“鳥”“貓”“狗”等一些動物、寵物可愛的特點,以此來表現(xiàn)人類對其的憐愛之情。帶“小”字的動物更能讓小讀者在閱讀文本時產(chǎn)生親近之感,產(chǎn)生對文本內(nèi)容的喜愛之情。
四、結語
周邦道在《兒童的文學之研究》一文中談到:“什么叫兒童的文學呢?這可簡單地答道:所謂兒童的文學者,即用兒童本位的文字組成之文學,由兒童的感官,可以直接訴于其精神的堂奧者。換言之,即明白淺近,饒有趣味,一方面投兒童心理之所好,一方面兒童可自己欣賞的文學?!保ㄖ馨畹溃D(zhuǎn)引自孫建江,1995:93)兒童文學應以兒童為中心,以“兒童本位”原則為指導。兒童文學觀決定了兒童文學翻譯觀,因此,兒童文學的翻譯亦應以“兒童本位”原則為指導。本文通過對任溶溶《精靈鼠小弟》譯本中“兒童本位”原則應用的研究,發(fā)現(xiàn)在這個原則的指導下,譯者靈活運用多種翻譯技巧,使譯本變得淺顯易懂、形象生動、活潑可愛,符合目的語兒童讀者群體的接受能力和審美心理,從而寓教于樂,還原書中的場景,傳達原文的核心和本質(zhì)。在“兒童本位”觀逐漸受到重視的今日,更多切合這項指導原則的翻譯技巧還有待深入研究。本文僅僅分析了任溶溶《精靈鼠小弟》譯本中的一些翻譯技巧,在其他優(yōu)秀兒童文學譯本中一定還蘊含著許多其他的優(yōu)秀技巧,但無論是什么技巧,只要是運用于兒童文學作品,則一定能夠吸引兒童閱讀、符合兒童特點,也就是說,一定是以兒童為中心的。只有將“兒童本位”作為指導原則,兒童文學的翻譯才能夠達到這些要求。另外,國內(nèi)兒童文學的外譯也依然是研究的空白領域。國內(nèi)兒童文學作品要“走出去”,同樣也需要“兒童本位”原則的指導。以“兒童本位”原則為指導,才能構建起國內(nèi)外兒童文學交流的橋梁,真正讓世界共享優(yōu)秀的兒童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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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玲 趙海萍 浙江寧波 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 315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