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曉霞
論葉廣芩小說中理想人格的當代意義
薛曉霞
通觀葉廣芩小說作品,有種平靜、淡薄中的厚重與力量,相較同時代的女性作家作品,她顯得孤獨而別具特質,是文壇一道獨特的文學風景。早在九十年代就有評論家將葉廣芩的文學創(chuàng)作稱為一種“精神家園的尋找”,一種“安置靈魂的寫作”。在之后幾十年的文學創(chuàng)作中,葉廣芩始終堅定自如、我行我素,以一種孤獨的文學方式踐行著自己的精神信仰。這里我們便會疑惑,面對社會此起彼伏的更迭,面對文學姿態(tài)的包羅萬象,作者何以如此篤定與虔誠地堅守自己心中的信仰?何以甘愿走在文學的邊緣?答案就在她的小說里,在她對一個個理想人格的不懈追求中。
人格理論認為,“理想人格是時代精神的凝聚”,它以“雖不能至,心向往之,的特殊功能提升著實有人格和貧乏的現(xiàn)實?!倍谖幕?文學中對理想人格的設計與追求主要指一種人生哲學或倫理學對于最健康的人格,或是最值得追求和向往的人格的一種看法,體現(xiàn)著某種文化的文化精神。理想人格是與實有人格(或實際普通人格)相對而言的。葉廣芩是一個將自我、社會與寫作深度融合的作家,“她的寫作可謂穩(wěn)實質樸,她身處于文學的熱鬧之外,真正沉到了自己人生經驗的底子上,去娓娓講述哪些與她自己有關,更與普遍的歷史記憶和人性思索有關的故事?!彼P下的歷史與記憶,客觀上展示了一幅幅時代的風俗畫和個人命運的沉浮史,但縱觀她的小說世界,我們會不期然地發(fā)現(xiàn)其實作者更加關注的是一種彌漫在時代氛圍中的精神特質。從她文學世界走出來的人物,大部分都具有某種共同的精神特質:淡然超脫、靈魂純潔、信仰執(zhí)著、歷經磨難、剛正不阿、勇于承擔,如家族系列小說中那個溫文爾雅、畢生堅守傳統(tǒng)文化精神的七哥金舜銓;《誰翻樂府凄涼曲》中沖破一切阻力,破釜沉舟實現(xiàn)自我的大格格;《狀元媒》、《大登殿》中堅守自我身份,不惜在新婚夜喊叫哭鬧大打出手的母親;《豆汁記》中歷盡磨難卻淡定以對,努力保持體面生活姿態(tài)的莫姜;《小放牛》中備受歧視卻努力生活的張文順;《秦木川》中危難時刻被丈夫拋棄,被土匪抓獲后終身致力于山村教育的知識女性程立雪。將青春與美麗獻給革命事業(yè)的共產黨戰(zhàn)士林嵐。敢于追求幸福、充滿愛心的戲子朱美人等;《老虎大?!分刑煺鏌o邪的小孩二福與老虎大福、《猴子村長》中的歷經滄桑的老人村長父親與秦嶺山區(qū)的猴子們、《熊貓碎貨》中對熊貓充滿愛心的四女與熊貓碎貨,所有這些無不是作者的最愛。它們從現(xiàn)實經驗中來,卻又超出了原本的意義范圍,作者用關愛的筆觸,給予他們無限的情感和精神認同。它們是對現(xiàn)有人格強有力的對照,是作為知識分子的作者對現(xiàn)實社會最強勁的剝離、反省與期望。
葉廣芩的創(chuàng)作起步于新潮迭起的八十年代初期,成熟于九十年代。早在1998年就有評論家認為葉廣芩“關注人的精神世界,是她創(chuàng)作的軸心,……她總是滿腔熱情地去注視生活,在現(xiàn)實生活中捕捉人類精神的精華,從而實現(xiàn)對人類精神的終極關懷。”事實上,近十多年來,葉廣芩追求的依舊是對人生命、精神、文化的沉思與升華。
她的家族系列小說演繹了一曲曲家族命運變遷的歷史與人性悲歌,《本是同根生》《祖墳》《采桑子·曲罷一聲長嘆》中的七哥舜銓一生失意落魄,卻淡然超脫,始終堅守著滿族文化精神的精髓,堅守著自己心中的一方圣土?!侗臼峭分薪鹚淬屌既辉趬Ρ谥邪l(fā)現(xiàn)了疑似父親留下的楠木匣子,他沒有據(jù)為己有,而是精心收藏,只待眾兄妹都在場時打開;《祖墳》中他身患重病無力救治,卻主動將收藏多年的珍貴文物“綠菊鐵足鳳罐”捐給國家。面對商人李成志提出贊助三萬元支票時寧死也不愿為其產品違心題寫“宮廷駐顏口服液”字樣。作為畫家,文革時不斷請求紅衛(wèi)兵是否可將張大千、徐悲鴻、溥心畬等朋友的畫作留下,只把自己的畫燒了。作為頗有名氣的畫家,在生活拮據(jù)、無錢治病之時,也不愿意迎合商業(yè)化炒作改變自己一絲不茍的工筆花鳥的畫風;《采桑子·曲罷一聲長嘆》中七哥舜銓面對大哥舜铻和柳四咪的背叛主動退出,在文革中受盡折磨卻淡然處之,多年后面對曾經舍棄親情孝悌的大哥,未曾有過半點的言語抱怨,談話中始終照顧著大哥的情緒,他拒絕了大嫂贈與的兩萬美元。當面對已是一抔黃土的柳四咪時只能將積郁了幾十年的苦悶與思念,化作濤濤春水,一瀉而出。小說中看似平淡的文字敘述難以掩蓋作者對金舜銓這個審美對象的珍視,那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處事方式昭示著一種難能可貴的現(xiàn)實人格,一種超越一切的精神維度:無論人生遭遇的悲喜和優(yōu)劣,人物都用一種超然的態(tài)度平淡度日,他們拒絕用那種不堪的、粗糙的、落魄的方式生活,當面對屈辱和傷痛時,那種不動聲色的態(tài)度更顯出一種人格的光華,一種困頓中的華麗,這同樣也是作家葉廣芩所追求的一種理想人格。在時代經濟千變萬化的九十年代,文字工作者或多或少都會受到經濟時代的干擾和誘惑,面對不斷分化的作家隊伍,葉廣芩始終葆有著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的初衷,把文學作為一種拯救社會的手段,用創(chuàng)作踐行著自己的文學信仰和人生信仰,成為這個時代的孤獨者,也正是這份孤獨成就了她獨特的文學魅力。
《采桑子·誰翻樂府凄涼曲》中的大格格金舜錦將戲曲與人生融為一體,追求著一種藝術的、唯美的、詩化了的人生。她與董戈拉琴練唱是一種超越了生活的藝術享受,一種不滿現(xiàn)實生活的反抗,一種神話般烏托邦式的理想追求。然而接下來的種種變故:婆家的破壞、社會的質疑、董戈的失蹤最終使這位金家大小姐被丈夫拋棄、精神奔潰、喪失兒子、終歸落魄而亡。但正如作者在小說中說到的“她無兒無女,沒有后人;她有過短暫的輝煌,有過屬于她自己的充實;她追求過,奮斗過,也失望過?!蹦欠N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毅力、那種不惜一切代價實現(xiàn)自我的勇氣,讓讀者無不對其動容,我們在感嘆其天真、虛無的同時,又不能不被她所感動與震撼。《狀元媒》《大登殿》中生于南營房的母親,從小肩負著養(yǎng)活父親和弟弟的重擔,直到三十歲才出閣,由中國最后一個狀元做媒,嫁給了當時還享有皇親福澤、襲鎮(zhèn)國將軍銜的金四爺,然而出嫁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夫婿竟然比自己大整整18歲,家里還有一個給他生過七個孩子的夫人,母親因此而大鬧新婚之夜。為了找一個說法,不識一個字的母親拿出做姑娘時的全部積蓄與弟弟遠赴天津找狀元媒人討要說法,直到聽到媒人說“媒妁之言……明媒正娶”等話后方才罷休,這種對名分的在意其實是母親那個時代女子的氣節(jié),一種對人格和尊嚴的堅守,母親做為民國初年的一介弱女子,為了找到自己做人的尊嚴不惜大費周折。另一方面,母親卻又表現(xiàn)了一種作為女性的善良與溫情,當看到老五“光腳穿著毛窩,棉褲短了一截子,露著腳脖,一張皴臉,兩個凍得爛了邊的耳朵,棉袍上的紐扣全都豁了,索性不扣,用根帶子攔腰一系。再看捧家雀兒的手,手上全是口子,指甲大約很久沒剪了,縫里全是黑泥。”的時候母親的心又軟了;當?shù)弥飶埵|芳臥病在床時親自去看這位已經行將就木的女人;當看到張蕓芳那蒼老的面孔和被病痛折磨不堪的身體時又對父親金四爺生出了無限的同情。母親那種對人格與尊嚴的決絕捍衛(wèi)和對世態(tài)人情的關懷與體恤無不顯示了一種堅貞、崇高的人格精神。相比較小說中講到的母親的重外孫女博美,大學畢業(yè),不好好工作,最后給一個比自己大二十八歲的商人做“妾”,且享樂其中,認為這是“社會進步了”;《采桑子·曲罷一聲長嘆》中的舜銓之女青青和母親、舅舅們背著父親收受那個自稱是親戚的富商的錢,強迫父親違心題寫廣告詞,以致舜銓盛怒難抑,重病入院,種種這些,我們都會不禁嘆息這個社會怎么了!皇親國戚金家的晚輩們遺棄了世家子弟的儒學門風,優(yōu)良的傳統(tǒng)文化在現(xiàn)代文明社會已經消退的幾乎看不見蹤影。在這里作家那種強烈的批判意識和內心深處的文化憂慮一覽無余。在物質極其充實、精神極度匱乏的現(xiàn)代社會,葉廣芩通過塑造類似于金舜銓、大格格、母親等等精神與人格的強健者,來實現(xiàn)自己喚醒時代、拯救時代的文學夢,這些理想人格所具有的特質無疑是這個時代珍貴的精神資源,也是我們這個時代唯一的生機與曙光。
如果說葉廣芩的家族系列小說直接的構成性的淵源是作家擁有的家世背景和青少年時期北京的生活體驗的話,那么2000年到陜西周至縣掛職,深入秦嶺山區(qū),對陜西人文地理和自然環(huán)境的潛心研究與實地感受便是她后來小說創(chuàng)作的新的思想源泉。這時,她幾十年的陜西地緣文化被激發(fā)了出來,作家以一種廣博的生命關懷投入到秦嶺大地的動物、自然、民眾間,這也就是評論界說到的生態(tài)系列小說:如《老虎大?!贰逗镒哟彘L》《熊貓碎貨》《山鬼木客》《黑魚千歲》等,作家將她的藝術視點與審美對象移向了這些生存于天地間的生靈,考察其生命形式的存在狀況?!独匣⒋蟾!分械亩T谏搅种袩o意遇到了大福(老虎),大福只是在不遠處注視了他很久,從此之后二福便感覺到他與大福的相遇“是命運的驅使,是一種推不開的必然機緣。慢慢的,二福心里對大福有了一種手足般的掛念,有了一種不便言說的牽腸掛肚”。而同村人包括自己的父親卻對大福趕盡殺絕,最后大福被人們一槍擊中額頭而死,被村人開膛破肚、剝皮取血、沾光分肉,而大福臨死前那雙清純的,不解的,滿是迷茫的眼睛永遠留在了人們的心里。《猴子村長》中的歷經滄桑的老人、村長的父親候自成與奉山老漢是候家坪一帶遠近聞名的好獵手,在一次對猴群的圍獵中卻放下屠刀,從此再也沒有獵殺過動物。當知道自己的兒子候長社要為市動物園逮六只猴子時便極力反對,在遭到邀功心切的兒子的拒絕之后便穿上那件視為珍寶的猴皮大衣,企圖破壞兒子制定的逮猴計劃,使自己渾身受傷,最后在兒子和村委會不同意放掉奄奄一息的猴子時,他依然決然將兒子告到了縣里,致使兒子坐牢。在小說中貫穿至終的是人類的自私、冷酷與殘忍和猴子通人性的靈氣,面對母猴臨死前對小猴崽的安撫、猴子集體的絕食自殺、老猴的堅定自如,候家坪的村民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所有這些無不是作者的最愛,無論是大福還是二福、無論是候自成、奉山老漢還是秦嶺山區(qū)的猴子們、無論是四女以及她的家人還是熊貓碎貨,他們之間那種息息相通、天然的親緣關系無不讓讀者動容。在利益塵囂日上的現(xiàn)代社會,人類在大自然面前、在動物面前顯得過于渺小,動物尚且知道忠義孝,而人卻可以為了利益舍棄一切,葉廣芩將這些與動物和諧相處的邊緣人物和大自然的動物作為自己小說的理想人格追求,反觀人類社會的各種丑惡,召喚著這原始生命中、人性深處的本能與善良。九十年代以來,女作家一度都非常迷戀自我經驗世界,而葉廣芩卻堅持狀寫更為廣博的大千世界,不是她不懂得隨波濁流,而是作為文化人所承襲的厚重使命感與責任感使然。
對三秦大地的依戀與熱愛不僅成就了葉廣芩的生態(tài)小說,同時也結出了長篇巨著《青木川》這樣厚重的果實。一如既往地,葉廣芩在小說中塑造了諸多崇高、神圣的理想人格,諸如:林嵐、程立雪、朱美人等眾多人物形象,在歷史、社會、愛情的夾裹中作者給予了它們無盡的溫情與欣賞。小說中程立雪作為北平女師大西語系畢業(yè)生的學生,容貌出眾,才學超群,她在和丈夫霍大成督察陜南地區(qū)教育工作時遭遇了以李樹敏為首的土匪的襲擊,危急關頭,丈夫丟下自己乘亂獨自逃跑。面對社會的動亂、丈夫的無情,她無法逃脫。如果說是非理性的歷史改變了程立雪命運的話,那么接下來她在青木川所做的一切,將又改變著魏富堂乃至整個青木川的歷史。她選擇留在青木川,憑借土匪魏富堂的影響,致力于山區(qū)教育,將文明帶進原始、封閉、愚昧、落后的青木川。在她的影響下,人文、現(xiàn)代、知識、教育等和諧的字眼和土匪魏福堂有了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沒有她就沒有現(xiàn)在的青木川中學,沒有青木川第一批外出求學的學子,也就沒有青木川濃厚的文化氛圍,正如作者在小說中借馮小宇的口所說的:“女校長在青木川是個很重要的人物,在某種情況下是她改變了青木川?!弊鳛橹R分子的女性,面對“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丈夫,面對落入土匪口的殘酷命運,她以一種高雅而善良的姿態(tài)改變著古老的歷史模式,也以自己的方式艱難行走于歷史縫隙中,用一種獨特的方式踐行著自己人生的理想,這無不向歷史昭示著女性那種善良的、智慧的、堅強的具有韌性般精神的生存特質;作為一名共產黨文化干事的林嵐,她青春美麗,富有朝氣,她和年輕的解放軍三營教導員馮明相愛,卻沒來得急互訴衷腸,沒來的及談一場浪漫的、轟轟烈烈的戀愛,便被土匪殘忍地殺害,她年輕的生命永遠被定格在了22歲那一瞬間。她對信仰的執(zhí)著、對生活的熱愛是那樣的純粹,沒有雜質,小說中作者以一種神話般的筆觸輕輕撫摸著她,在這種似是而非的小說敘事中林嵐永遠是一個美麗的神話,作者似輕即重地將她呈現(xiàn)在歷史事件中,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朱美人戲里戲外都用心扮演著自己的角色。遭遇土匪洗劫面不改色,熱情大膽地追求自己的真愛,在跟隨魏福堂的日子里竭力勸其行善,在面對王三春的屠刀時也毫無畏懼,如果說林嵐短短的生命是神話般美麗的,那么朱美人的人生則是轟轟烈烈、踏踏實實、愛恨分明的。小說中的這些審美對象雖然有各自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人生道路,但他們卻具有著同樣的精神特質:美麗善良、歷盡磨難、勇于承擔、執(zhí)著追求者自己想要的生活,而這些卻正是我們現(xiàn)代社會所稀缺的精神資源與特質。
綜上所述,在行走文學的30年中,葉廣芩塑造了無數(shù)個不同時代不同經歷且具有相同精神特質的理想人格,他們歷經時代變遷、失敗挫折、物欲侵擾卻依舊靈魂純潔、信仰執(zhí)著、剛正不阿,甘愿以生命來維護自己心中的信仰,顯然這與現(xiàn)代社會人文精神失落、道德淪喪、價值體系缺失以及人的異化、浮躁、利益至上形成鮮明的對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葉廣芩給予現(xiàn)代人更多的是一種溫暖、厚重的精神撫慰,她試圖通過自己的文學之筆為人們找到那喪失已久的精神家園,使我們的時代、我們的民族能夠詩意地棲居在中華大地之上。而她創(chuàng)作的基點也正是源于對當下社會生存境遇的深深憂慮,她直面現(xiàn)實人生,用自己的人格理想和理想人格重塑知識分子的理想支架,為時代、為文學立德、立功、立言?!氨M管立德、立功、立言是《左傳》提出的三不朽的傳統(tǒng)理想主張,但其精神風骨,一直不斷激勵著后人以德為本,建功立業(yè),涵育思想,養(yǎng)成高尚進取、積極健康的人生觀念”。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有我之境,以我觀物,物皆著我之色彩?!比~廣芩正如是,在筆者看來,作者已經將自我與她筆下的人物融合在一起,如果說現(xiàn)實生活是一部文學作品,那么葉廣芩便是這部文學作品中讓人們敬仰、震撼的理想人格。在幾十年的文學創(chuàng)作中,她不斷行走、不斷超越,她“緊密貼近時代生活,又始終處于當代文學潮流之外”,正如她作品中的那些具有相同精神特質的理想人格一樣,始終葆有自己的信仰與追求,卻始終處于孤獨之中。面對自己顯赫的皇親貴胄的身世,不回避不炫耀,當被問及“格格熱”、“格格作家”時,卻只有淡然一句“它熱就讓它熱去,總有涼的時候”。面對當今層出不窮的社會問題,我們會不期然地發(fā)現(xiàn)她們的難能可貴,這也正是筆者所深悟到的,為人為文,亦如葉廣芩。
薛曉霞 榆林學院
注釋:
①谷倉:《尋覓精神家園——葉廣芩小說漫議》,《小說評論》,1994年第2期。
②⑥周燕芬:《葉廣芩:安置靈魂的一種寫作》,《小說評論》,1998年第4期。
③④轉引自程金城: 《二十世紀中國文學中的“理想人格設計”概觀》,《文藝研究》,1989年第6期。
⑤李翠芳,施戰(zhàn)軍:《情智共生的雅致寫作——葉廣芩小說論》,《當代作家評論》,2014年第1期。
⑦葉廣芩:《采桑子》,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2頁。
⑧葉廣芩:《大登殿》,《北京文學》(中篇小說月報),2009年第1期。
⑨葉廣芩:《山鬼木客》,西安出版社,2010年版,第222頁。
⑩葉廣芩:《青木川》,太白文藝出版社,2007年版,第41頁。
?薛梅:《用理想和遠方為“我們”的時代立言——從周慶榮的〈預言〉審視其理想人格的朝向》《文藝爭鳴》,2015年第5期。
?李春燕、周燕芬:《行走與超越——葉廣芩創(chuàng)作論》,《小說評論》,2008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