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HIV陽性男性同性性行為者的抑郁癥狀及其影響因素

潘 蓉 陳 坤 鄭 煌 劉春馨 姚 媛 李玲玲 寧 鎮(zhèn) 張 晶 陶 靜 何 納△

(1 復旦大學公共衛(wèi)生學院流行病學教研室-公共衛(wèi)生安全教育部重點實驗室 上海 200032; 2 上海市虹口區(qū)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慢性傳染病防治科 上海 200082; 3上海飄雪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上海 200023; 4上海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性病艾滋病防治科 上海 200336)

上海市HIV陽性男性同性性行為者的抑郁癥狀及其影響因素

潘 蓉1,2陳 坤2鄭 煌3劉春馨1姚 媛1李玲玲1寧 鎮(zhèn)4張 晶2陶 靜2何 納1△

(1復旦大學公共衛(wèi)生學院流行病學教研室-公共衛(wèi)生安全教育部重點實驗室 上海 200032;2上海市虹口區(qū)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慢性傳染病防治科 上海 200082;3上海飄雪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上海 200023;4上海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性病艾滋病防治科 上海 200336)

目的 了解上海市艾滋病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陽性的男性同性性行為人群(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MSM)抑郁癥狀發(fā)生情況及其影響因素。方法 采用橫斷面研究設計,于2014年11月至2015年11月期間對招募到的HIV陽性的MSM進行問卷調(diào)查,抑郁癥狀評估運用12個條目的流調(diào)中心抑郁量表(Center for Epidemiologic Studies Depression Scale,CES-D),得分≥9分則認為有抑郁癥狀。結(jié)果 共調(diào)查505名HIV陽性的MSM,中位年齡30歲,21～44歲年齡段為主(77.2%),非本市戶籍占64.6%,73.1%未婚,大學及以上學歷占62.1%。235人有抑郁癥狀,檢出率為46.5%。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jié)果顯示:非本市戶籍較本市戶籍人群(OR=1.66,95% CI:1.01～2.49)、過去一年性伴數(shù)>1個較性伴數(shù)≤1個的調(diào)查對象(OR=2.21,95% CI:1.43～3.41)更易出現(xiàn)抑郁癥狀;而高中或中專學歷較初中及以下學歷人群(OR=0.39,95% CI:0.21～0.74)、曾和主要性伴發(fā)生過不使用安全套性行為較沒有主要性伴(OR=0.38,95% CI:0.17～0.85)的調(diào)查對象抑郁的風險降低。結(jié)論 HIV陽性的MSM人群抑郁癥狀檢出率高,戶籍、學歷、是否曾和主要男性伴侶發(fā)生過性行為以及過去一年男性性伴數(shù)與抑郁的發(fā)生有關聯(lián),提示需進一步探討針對該人群的心理干預措施。

抑郁癥狀; 男性同性性行為人群; 艾滋病病毒;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男性同性性行為人群(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MSM)是感染艾滋病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的高危人群,其生存狀態(tài)也逐漸受到人們關注。由于社會接受度低、自身有道德罪惡感和患性傳播疾病風險高等原因,該人群常遭受巨大的心理壓力,導致出現(xiàn)焦慮、抑郁等情緒問題[1]。國外Berg等[2]的研究結(jié)果顯示,MSM人群抑郁癥狀發(fā)生率可高達58.1%。國內(nèi)研究也表明,MSM人群較一般人群有更為明顯的抑郁癥狀,2010年以來相關調(diào)查報道,在我國不同地區(qū)MSM人群抑郁癥狀發(fā)生率可達37.8%～57.9%[3-6],其中以上海地區(qū)為最高。抑郁癥狀不僅反映MSM人群心理失衡的程度,還可導致產(chǎn)生自殺意念和實施自殺行為等嚴重后果。張北川等[7]研究發(fā)現(xiàn)34.5%的MSM人群有過自殺念頭,10.6%有過自殺行為。湖北省武漢市開展的一項針對MSM人群自殺行為的調(diào)查[8]顯示,18.6%的調(diào)查對象曾有過強烈的自殺意愿,10.7%的人曾實施過自殺行為。除此之外,心理失衡可促使MSM人群更加隱匿自己的身份,不進行HIV檢測或不告知性伴自己的檢測結(jié)果,而HIV陽性的MSM人群因為對艾滋病的恐懼和生理上的痛苦更易加重心理負擔,拒絕接受或不能堅持進行抗病毒治療(anti-retroviral therapy,ART),不尋求社會支持,從而引發(fā)更為嚴重的公共衛(wèi)生問題[9-11]。

國內(nèi)迄今為止對HIV陽性的MSM人群抑郁狀況的研究還非常有限,現(xiàn)有的研究也多以報道抑郁癥狀檢出率為主,較少涉及性行為等行為因素的調(diào)查,而上海作為MSM人群聚集程度較高的地區(qū)之一,目前尚無針對HIV陽性的MSM人群抑郁狀況及其影響因素的報道。本文描述了上海市感染HIV的MSM人群抑郁癥狀檢出情況,探討抑郁癥狀的影響因素,特別分析了性行為特征與該人群抑郁的關系,為評估上海市HIV陽性的MSM人群心理狀況、促進該人群心理健康、改善生存質(zhì)量提供參考依據(jù)。

材 料 和 方 法

研究對象 在2014年11月至2015年11月期間,采取方便抽樣和滾雪球抽樣的方法,通過上海市主要從事MSM動員檢測和行為干預的社會組織之一——“上海心生小組”對研究對象進行招募。研究對象需滿足以下納入標準:(1)男性;(2)年滿18 周歲;(3)能夠以普通話形式給予口頭和書面的知情同意參與本研究;(4)在過去12個月內(nèi)與男性有過性行為(口交、肛交或兩者都有);(5)經(jīng)Western blot確認為HIV抗體陽性。本研究共調(diào)查511人,回收有效問卷505份,調(diào)查有效率98.8%。

研究方法 本研究為橫斷面調(diào)查,采用自編調(diào)查問卷,由經(jīng)過統(tǒng)一和嚴格培訓的調(diào)查員進行匿名保密制一對一面對面調(diào)查,在調(diào)查開始前告知每位調(diào)查對象本研究的目的、內(nèi)容、敏感問題、保密措施、可能的收益和風險等,調(diào)查對象表示完全明白上述問題后簽署知情同意書方可進入調(diào)查。調(diào)查內(nèi)容包括社會人口學特征(年齡、職業(yè)、戶籍、學歷、民族、婚姻狀況等)、性行為特征(同性固定性行為、同性商業(yè)性行為、同性非商業(yè)偶遇性行為、口交性行為、肛交性行為、酒后性行為、使用毒品后性行為、性伴人數(shù)等)和艾滋病進程(CD4+ T淋巴細胞計數(shù)、ART等)。

抑郁癥狀調(diào)查 運用12個條目的流調(diào)中心抑郁量表(Center for Epidemiologic Studies Depression Scale,CES-D)[12]對研究對象進行過去1周的抑郁情況調(diào)查,12個條目分別為:(1)您因為一些通常不會煩惱的小事而煩惱;(2)您不太想吃東西,您的胃口不好;(3)即使家人和朋友幫助您,您仍然無法擺脫心中苦悶;(4)您在做事時,無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5)您感到情緒低落;(6)您感到做任何事情都很費力;(7)您感到害怕;(8)您的睡眠狀況不好;(9)您說話比平時少;(10)您感到孤單;(11)您感到傷心;(12)您覺得無法繼續(xù)您的日常生活。使用0～3分的4級評分方式來評估最近1周內(nèi)抑郁癥狀出現(xiàn)的頻度,回答“沒有或基本沒有(每周不超過1天)”得0分,回答“少有(每周1～2天)”得1分,回答“常有(每周3～4天)”得2分,回答“幾乎一直都有(每周5～7天)”得3分,12道題目得分相加,滿分為36分,得分≥9分則認為有抑郁癥狀。對該量表進行內(nèi)在一致性評價,Cronbachα系數(shù)為0.917。

統(tǒng)計學分析 用EpiData 3.2軟件建立數(shù)據(jù)庫,雙人錄入后進行邏輯校驗,使用SPSS 19.0進行統(tǒng)計分析。用頻數(shù)分布描述調(diào)查對象社會人口學特征,用t檢驗和方差分析比較各因素CES-D12均數(shù)統(tǒng)計學差異,用單因素和多因素的二元Logistic 回歸模型分析抑郁癥狀的影響因素,將社會人口學因素和單因素分析結(jié)果P<0.1的變量納入多因素模型,統(tǒng)計推斷采用雙側(cè)檢驗,檢驗水準α=0.05。

結(jié) 果

社會人口學特征 505名HIV陽性的MSM中,最小年齡18歲,最大年齡72歲,中位年齡30歲,以21～44歲年齡段(77.2%)、本市戶籍(35.4%)、漢族(96.4%)、大學及以上學歷(62.1%)、未婚(73.1%)者為主(表1)。

表1 HIV陽性的MSM人群社會人口學特征

性行為特征及艾滋病進程 473名(93.7%)調(diào)查對象曾和1個主要的男性伴侶發(fā)生過性行為,448人(88.7%)未用安全套;93名(18.4%)調(diào)查對象曾和男性性工作者發(fā)生過性行為,68人(13.5%)未用安全套;431名(85.3%)調(diào)查對象曾和除了男性伴侶或男性性工作者外的其他偶遇性伴發(fā)生過性行為,386人(76.4%)未用安全套。發(fā)生過口交性行為和肛交性行為的人數(shù)分別為493人(97.6%)和500人(99.0%),無保護口交和肛交的比例分別為96.2%和94.7%。發(fā)生過酒后性行為和使用毒品后性行為的比例分別為175人(34.7%)和165人(32.7%),當時未用安全套的比例分別為27.3%和25.5%。過去1年男性性伴數(shù)≤1的有143人(28.3%),性伴數(shù)>1的有362人(71.7%)。CD4+ T淋巴細胞計數(shù)<200/μL 91人(18.0%),≥200/μL 414人(82.0%);298人(59.0%)正在接受ART。

抑郁癥狀檢出率及其影響因素 505名HIV陽性的MSM的CES-D12平均得分為(8.967.67)分,235人有抑郁癥狀(得分≥9分),占46.5%。以檢出抑郁癥狀為應變量,以社會人口學特征、性行為特征和艾滋病進程相關因素為自變量進行單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然后將人口學因素強制納入多因素Logistic回歸模型,再將其他單因素分析結(jié)果P<0.1的變量也納入模型,統(tǒng)計推斷采用雙側(cè)檢驗。多因素回歸分析結(jié)果顯示:非本市戶籍較本市戶籍(OR=1.66,95% CI:1.01～2.49)、過去1年性伴數(shù)>1個較性伴數(shù)≤1個更易出現(xiàn)抑郁癥狀(OR=2.21,95% CI:1.43～3.41);而與初中及以下學歷、沒有主要性伴的調(diào)查對象相比,高中或中專學歷(OR=0.39,95%CI:0.21～0.74)、曾和主要性伴發(fā)生過不使用安全套的性行為者(OR=0.38,95% CI:0.17～0.85)抑郁的風險降低。年齡、民族、婚姻狀況、是否曾和男性性工作者發(fā)生過性行為、是否曾和除了男性伴侶或男性性工作者外的其他偶遇性伴發(fā)生過性行為、是否曾發(fā)生過口交性行為、是否曾發(fā)生過肛交性行為、是否曾發(fā)生過酒后性行為、是否曾發(fā)生過使用毒品后性行為、CD4+ T淋巴細胞計數(shù)和是否接受ART與抑郁癥狀無關(表2)。

表2 HIV陽性的MSM抑郁癥狀影響因素的單因素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aP-value of CES-D12score <0.05 tested byt-test or one-way ANOVA;bCrude OR obtained from un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cAdjust OR obtained from multipl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by adjusting for other potential confounding variables listed in the table.

討 論

MSM人群由于其性行為的特殊性和近年來對中國艾滋病疫情流行趨勢的影響而受到的關注程度越來越高。本研究首次報道了上海市HIV陽性的MSM人群抑郁癥狀檢出率及其影響因素,研究表明該人群抑郁癥狀檢出率為46.5%,略高于陳芳等[13]報道的重慶、成都、廣州三地HIV陽性的MSM人群的總體抑郁癥狀檢出率44.7%,說明該人群抑郁癥狀較為普遍,值得關注。

本研究中的MSM年齡跨度較大(18～72歲),以21～40歲年齡組為主,該年齡段是性活躍度較高的年齡,容易通過不安全的性行為引起疾病的傳播,同時也有3.8%的20歲及以下人群和16.0%的40歲以上人群,說明男性同性性行為已逐步從性行為活躍年齡段向低年齡段和高年齡段擴散。非本市戶籍人員占64.6%,基于現(xiàn)行的管理政策,非本市戶籍或無上海市長期居住證的HIV/AIDS無法在上海享受抗病毒減免治療,也無法享受常住居民同等的社會福利[14]。更為重要的是,非本市戶籍MSM人群多為獨自來滬上學或工作,缺乏來自家庭成員情感上的關懷,生活中的不安定感會加重心理負擔,也很難短時間內(nèi)在上海建立密切的社交網(wǎng)絡,在經(jīng)歷了感染HIV的負性生活事件后較難獲得心理疏導和社會支持,甚至遭遇更嚴重的侮辱和歧視[15],這可能與他們相較于本市戶籍人員更容易出現(xiàn)抑郁癥狀有關。文化程度是抑郁的另一影響因素,這與吳明等[16]的研究結(jié)果相似,初中及以下學歷的調(diào)查對象抑郁癥狀檢出率高于高中或中專學歷,可能由于該人群在獲取艾滋病相關防治知識和政策、尋求專業(yè)機構(gòu)幫助以及處理負性應激事件等方面能力較差。

從性行為特征看,來自上海[17]、北京[18]和深圳[19]的多項調(diào)查都提示,男性同性商業(yè)性行為或“一夜情”等偶遇性行為在經(jīng)濟發(fā)達、社會寬容度較高的大型城市已越來越普遍,形成多性伴并存、性伴來源廣泛、性行為網(wǎng)絡關系復雜的特點。本研究中18.4%和85.3%的調(diào)查對象都發(fā)生過商業(yè)性行為和偶遇性行為,71.7%過去1年性伴數(shù)>1個,而性伴數(shù)超過1個的MSM發(fā)生抑郁的風險更高,這與國內(nèi)外研究結(jié)果一致[3,20],性伴關系的不穩(wěn)定造成該人群缺乏安全感,需要不斷適應新的性伴和性交環(huán)境,多性伴的性交方式也會增加感染HIV等病毒的風險,在感染HIV后容易將后果歸結(jié)于不穩(wěn)定的性關系,由此產(chǎn)生的悔恨、憤怒、悲傷、絕望情緒都可引發(fā)抑郁癥狀。沒有主要性伴的MSM相比曾與主要性伴發(fā)生過不用安全套性行為的MSM抑郁癥狀發(fā)生風險更高,說明后者處于較為穩(wěn)定的感情狀態(tài)中,對性伴有較高的信任度,可能在感染HIV后更易選擇告知性伴,通過與性伴的交流緩解心理壓力[21],可見有無固定性關系對MSM人群的心理起到重要的影響。

本研究為橫斷面調(diào)查,采取非概率抽樣的方式,在結(jié)果的代表性上有一定的局限性。另外,CES-D12是自評癥狀量表,可能出現(xiàn)信息偏倚。今后有必要進一步探討有針對性的心理支持措施,加強高危人群心理干預在艾滋病防控工作中的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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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pressive symptoms and related factors among HIV-positive 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 in Shanghai

PAN Rong1,2, CHEN Kun2, ZHENG Huang3, LIU Chun-xin1, YAO Yuan1,LI Ling-ling1, NING Zhen4, ZHANG Jing2, TAO Jing2, HE Na1△

(1DepartmentofEpidemiology,SchoolofPublicHealth,FudanUniversity-TheKeyLaboratoryofPublicHealthSafetyofMinistryofEducation,Shanghai200032,China;2DepartmentofChronicInfectiousDiseaseControlandPrevention,HongkouDistrictCenterforDiseaseControlandPrevention,Shanghai200082,China;3ShanghaiPiaoxueCulturalMediaLimited,Shanghai200023,China;4DepartmentofSTI/AIDSPreventionandControl,ShanghaiMunicipalCenterforDiseaseControlandPrevention,Shanghai200336,China)

Objective To examine the prevalence of depressive symptoms and related factors among HIV-positive 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 (MSM) in Shanghai. Methods All of the HIV-positive MSM were enrolled to participate in a cross-sectional study with questionnaire-based interview during Nov.,2014 to Nov.,2015.Depression was measured with a 12-item version of the Center for Epidemiological Studies Depression Scale (CES-D),where a score of 9 had been recommended as the cutoff score to indicate possible depressive symptoms. Results A total of 505 participants were recruited with a median age of 30.Among them,the majority were aged 21-44 (77.2%),non-local resident (64.6%),unmarried (73.1%) and university graduate or above (62.1%).Depressive symptoms were detected from 235 MSM and the prevalence of depression was 46.5%.Multipl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MSM who were non-local residents (OR=1.66,95% CI:1.01-2.49) and had more than one male sex partner in the past year (OR=2.21,95% CI:1.43-3.41) were more likely to have depressive symptoms compared with local residents and had only one male sex partner or less.On the contrary,compared with the education level of junior middle school or below and having no long-term partners,those who were senior high school educated (OR=0.39,95% CI:0.21-0.74) and had homosexual behavior with main long-term partners without condoms (OR=0.38,95% CI:0.17-0.85) had lower risk to be depressive. Conclusions The prevalence of depressive symptoms among HIV-infected MSM is high.Residence,education level,homosexual behavior with main long-term partner and number of male sex partner are significantly associated with depressive symptoms,suggesting psychological interventions should be further explored and studied.

depressive symptoms; 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 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multipl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上海市衛(wèi)計委科研課題(201440328);上海市虹口區(qū)衛(wèi)計委科研課題(虹衛(wèi)1402-15)

R181

A

10.3969/j.issn.1672-8467.2017.04.006

2016-10-12;編輯:張秀峰)

△Corresponding author E-mail:nhe@shum.edu.cn

*This work was supported by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Project of Shanghai Municipal Commission of Health and Family Planning (201440328) and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Project of Hongkou District Commission of Health and Family Planning,Shanghai (140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