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賓虹繪畫美學思想中的“內美”觀研究

于長威

摘 要：黃賓虹作為中國近現(xiàn)代國畫中的杰出人物，他為國畫現(xiàn)代發(fā)展做出了巨大貢獻。黃賓虹的作品融合了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和個人革新精神，他的作品展現(xiàn)出了其對國畫筆墨表現(xiàn)的獨特見解和研究，并通過實踐總結了“五筆七墨”的繪畫技法理論，極大地豐富了筆墨的表現(xiàn)和運用，開闊了中國山水畫的多元化發(fā)展道路。

關鍵詞：繪畫創(chuàng)作；美學思想；筆墨技法

[課題項目：本文系黑龍江省藝術科學規(guī)劃項目《黃賓虹美學理論與中國山水畫創(chuàng)作研究》（項目編號：2016 D 082）的成果之一。]

為了增進對現(xiàn)代國畫的了解，更好地展現(xiàn)中華文化精神和中國繪畫精神，進行深入地繪畫美學研究，筆者就黃賓虹“內美”理論展開一系列分析討論，希望能夠真正了解到繪畫的思想價值與現(xiàn)實意義，進一步推動中國藝術精神的傳承和創(chuàng)新。

一、黃賓虹繪畫美學研究現(xiàn)狀

黃賓虹晚年山水作品神氣十足、筆力圓潤、意境深遠，他的作品充分展示出了中國繪畫的精神本質和文化精神的內在張力。同時，“內美”理論也是黃賓虹繪畫美學思想的核心所在，它已經逐漸成為了有機的理論整體，極大地推動了中國藝術的創(chuàng)新，實現(xiàn)了國畫藝術的精神傳承。因此，我們有必要進行黃賓虹繪畫美學思想的深入研究，以便于更好地彰顯“內美”理論在國畫思想中的現(xiàn)實意義和價值。

二、黃賓虹繪畫美學思想研究現(xiàn)狀

黃賓虹繪畫研究現(xiàn)狀主要集中在國內，第一階段是在上個世紀60年代，它的好友和弟子是他在這一時期的主要研究者，他們進行了黃賓虹繪畫理論資料的搜集、整理，做好了基礎資料的完善；第二階段是在上個世紀80年代，該階段屬于黃賓虹繪畫研究的繁盛期，并推出了《墨海波濤》《墨海青山》等。隨著黃賓虹繪畫美學研究的逐漸深入，出版了大量相關研究專著，黃賓虹認為國畫展現(xiàn)了民族精神和學術的意義、價值，他強調了繪畫創(chuàng)作要遵循藝術美、自然美，充分體現(xiàn)繪畫的超物質精神價值。研究人員進行了深入總結了解，掌握了當代繪畫的創(chuàng)作技巧和理論。

三、黃賓虹繪畫美學思想論文創(chuàng)新點

黃賓虹繪畫美學論文研究方法主要包括比較分析法、范例法和文獻分析法，文中對黃賓虹“內美”思想和理論進行了系統(tǒng)地闡釋和挖掘。中國傳統(tǒng)畫論中重視的“形神”“意境”“氣韻”等方面都體現(xiàn)出了內在思想之美和內在生命之美?？梢哉f，畫家自身的人品修養(yǎng)和內在性情都決定了繪畫不應停留在簡單的繪畫表層技術和形貌描摹，而是要重視畫家的藝術境界、內在胸懷和畫作的思想性上來，中國繪畫筆墨精神強調的是畫家內在生命精神的運用。雖然受西方文化的影響，但黃賓虹堅信國畫有著超越當前精神和內在的影響，能夠與西方現(xiàn)代繪畫相媲美的一面。黃賓虹認為我們應當在充分發(fā)揮繪畫靈活性、拓展性和時代性特征的基礎上，不斷加深中西方繪畫之間的交流溝通，這也是黃賓虹繪畫“內美”思想的核心價值和重要體現(xiàn)。

四、黃賓虹“內美”理念

中國繪畫充分體現(xiàn)出了“天人合一”的美學思想靈魂，是長期以來影響中國繪畫的重要表達方式和審美取向，中國是一個崇尚自然、熱愛自然的國家，它深信著世間萬物是息息相關的，中國繪畫更加重視自然萬物的神韻和內在生命，中國傳統(tǒng)繪畫體現(xiàn)的也是這種體悟世間萬物的美，不斷追求生命的價值。黃賓虹的作品并不局限于事物的外在形象，而是重在展現(xiàn)其內在生命，不斷追求萬物合一的境界，他要求藝術作品要有氣勢、骨力。中國藝術家進行創(chuàng)作時，應將自身思想、情感等都寄托其中，并將各種高潔情操相互融合。中國畫家一定要不斷進行自身情操的深化，追求事物的內在生命價值，更好地完成繪畫創(chuàng)作和理論的升華。黃賓虹繪畫思想博大精深重點放在了個性氣質和內在精神上，更好地展現(xiàn)了內在神韻與意境，使作品的表達不僅僅是形貌描繪，而是用形神概念來描述山水、花鳥的內在精神特質，也不僅僅是讓作品有形無神，而是要突出體現(xiàn)中國繪畫的寫意和“內美”特點，結合西方繪畫優(yōu)點，擴大繪畫美學的影響力，做好生命精神的傳達。繪畫作品要神形兼具，“氣韻生動”最早是由南齊畫家謝赫提出的，謝赫認為六法主要由“氣韻生動、骨法用筆、應物象形、隨類賦彩、經營位置、傳移摹寫”構成。

黃賓虹不僅是一名優(yōu)秀的畫家，還是一名教育家和繪畫理論家，他極為重視繪畫創(chuàng)作的理論升華和自然生發(fā)。筆者通過對黃賓虹晚年作品進行鑒賞借，以更好地闡釋“內美”的含義。他晚年作品更好地展現(xiàn)了其藝術思想和文化底蘊，體現(xiàn)了除其畫作之外的繁復多變、氣象渾然，近看畫面濃黑，似是難以辨識；而遠看，才能看出其中蘊藏的“渾厚華滋”，感受到中華民族藝術精神的本質，讓人更好地感受到“內美”理念的生命力和實踐性。

（一）《青城坐雨圖》。黃賓虹70歲所做的《青城坐雨圖》是一幅寫生游記，并為該畫題跋“青城山中坐雨，林巒杳靄，得圖而歸”，此前他所作的畫作大都是以中國畫史、古人和畫論作畫?！肚喑亲陥D》是其入蜀后山水藝術提升的重要標志，它突破了黃賓虹從“白賓化”到“黑賓化”的轉變，是由其繪畫藝術水平的不斷提升而來的，黃賓虹游蜀后畫風急劇轉變，具有重要的藝術生命決定意義。黃賓虹對自己的山水畫作也是胸有成竹、極為欣賞。該畫作筆墨運用具有知白守黑、氣韻生動、水墨淋漓的特點，它從整體上整合了黑白、虛實、陰陽等表現(xiàn)方式和形式要素，充分展示出了黃賓虹繪畫的藝術特質，體現(xiàn)了民族文化精髓。

隨著黃賓虹筆墨運用水平的逐步提高，他的《青城坐雨圖》已經不限于技術層面的實踐了，而是文化藝術精神的弘揚，也充分展現(xiàn)了黃賓虹“內美”思想是其一直追求的筆墨精神精巧所在。

（二）《仿巨然筆意》。黃賓虹晚年藝術造詣極高，他聞名的大多畫作都是于這一時期所作，但受其自身身體因素的影響，當時他雙目白內障病癥加重，造成了畫風的驟然變化，在此時的墨色更加黑密、渾厚，筆法也更加灑脫、豪放。通過《仿巨然筆意》的題跋能夠看出黃賓虹藝術思想是圍繞“道咸中興”開展的，在其他文集中也曾多次提及，畫中標榜的“仿巨然”也更好地凸顯傳統(tǒng)繪畫的“內美”精神。他同時期所做的《設色山水》題跋中也提到了這一點，實現(xiàn)了表象追求到民族精神“內美”的升華。黃賓虹主張從藝術本體論的視角不斷感悟中國繪畫特質，進而掌握畫作的核心要點，繪畫“內美”精神、視覺形態(tài)筆墨之美，使二者更好地融合在了一起。黃賓虹在繪畫領域的成就，主要是因其對“內美”追求近乎于道，他的執(zhí)著也成就了藝術的高深。黃賓虹的藝術作品是其一生文化的沉淀和生命歷練，通過對其晚年作品的研究發(fā)現(xiàn)，該時期他已經達至自在從容、超脫透辟、大徹大悟。

中國傳統(tǒng)畫作采用的是宏觀觀察法，強調以大觀小，黃賓虹的畫作中充分展現(xiàn)了這一點，這也極大地增強了畫作的整體感，增加了畫作的意境，使其達至藝術最高精神境界。《仿巨然筆意》和《設色山水》中近景的樹與房舍融為一體，很好地體現(xiàn)了畫者豪邁的情懷，是人文精神和天人合一“內美”追求的重要體現(xiàn)。

黃賓虹畫作重神而不重形，他用濃墨積墨宿墨法進行創(chuàng)作，描繪黑山是一種對晨昏山色的體悟，這類技法的運用充分展現(xiàn)了山川大海的蒼茫渾然，也是我國渾厚淳樸民族精神的重要標志，他在該時期的作品蘊含了深厚的文化意味。

《萬松煙靄》這幅作品采用了“布白”和“亮墨”兩種構圖方式，該幅畫作整體流動性強，太陰之極生出陽氣，并于太極圖相吻合，他在造型和構圖上暗合了太極圖式，實現(xiàn)了黑白相生、虛實相伴，畫中意象似真非真、似虛非虛，形神兼具，整幅畫知白守黑、美在黑處，凸顯出了天地的廣闊、氣象渾然，層次分明。

《萬松煙靄》完美地融合了黃賓虹的心性、物境，更展現(xiàn)出了畫家深沉的內心世界，將其一直倡導的“內美”理念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三）《設色花鳥圖》。雖然黃賓虹以山水畫聞名，但其在花鳥畫上同樣有著極高的造詣，尤其是在其晚年畫風大變后，他的作品更是形成了獨特的風格。《設色花鳥圖》是其晚年所做的花鳥畫中的代表作品，他在題跋中寫道：點染寫畫，含剛健于婀娜。癸巳賓化年九十，黃賓虹較為推崇“道法自然”“柔勝剛”和“復歸于樸”等，他的作品很好地展現(xiàn)了道家的陰柔之美和自己的大氣磅礴。

黃賓虹晚年所作的山水畫具有渾厚華滋、氣息飄逸的特點，《設色花鳥圖》筆墨濃厚，花鳥畫作氣象樸拙、氣息沉靜，而清淡自然的筆墨畫作，就顯得古雅自然，融合了天地自然，其境界已達上品。古人作畫為神不為形，其繪畫重視用筆之功，認為用筆如挽弓，力有未盡就是十分勉強。一絲勉強都會成為畫作中的敗筆，只有毫無人為跡象，越是自然，作品越是優(yōu)秀。

《設色花鳥圖》這幅畫，芙蓉花花蕾的線條勾勒絲毫沒有人工雕飾的痕跡，真可謂剛健婀娜，純正自然；花葉的點綴，似流水般自然率直、色韻淡雅，宛若天成一般，真可謂活色生香、一片生機。當今畫壇許多畫作只講究鋪張浮華，追求人工造作，功夫全下在了外在形式方面，絕少“內美”可言。這幅《設色花鳥圖》顯示出的這種渾厚華滋的“內美”格調，對當前徒有虛表的畫風也能起到一種積極的警示作用。

通過《設色花鳥圖》可以看出，他的花鳥畫平中出奇、古淡自然、柔中帶剛，其中蘊含了豐富的中華文化，值得人去回味鑒賞。他也做到了所說的：人工天趣，合而為一，人與天近謂之王，《設色花鳥圖》真正做到了這一點，更好地體現(xiàn)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黃賓虹早期的花鳥畫是以寫生為主，通過色彩勾勒構畫，而進入中期之后，他的花鳥畫作更顯飄逸。而《設色花鳥圖》作為晚期的花鳥畫，墨色飽滿，將水墨與設色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其書法畫作功力已然成熟，彰顯了筆墨精神內在之美。

五、結語

黃賓虹一生繪畫創(chuàng)作都以追求“內美”為目標，極力為繪畫作品灌注更多的情感、生命和活力，傳統(tǒng)繪畫藝術精神重在用筆墨表達畫者的學識、才情及悟性靈氣，以一筆一畫展現(xiàn)世界萬物的氛圍氣韻，從而達到畫家內在主觀情思與客觀景致的協(xié)調統(tǒng)一，這一點上黃賓虹就做得十分突出。因此，黃賓虹繪畫美學“內美”思想研究十分必要，它有利于進一步幫助傳統(tǒng)繪畫藝術精神的傳承和發(fā)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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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佳木斯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