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金
(山東省濟南市歷城區(qū)人民檢察院,山東 濟南 250100)
受賄刑事案件中證人出庭難原因及對策分析
孟祥金
(山東省濟南市歷城區(qū)人民檢察院,山東 濟南 250100)
受賄刑事案件中證人出庭難,使得“審判中心化”虛化,弱化了庭審的對抗性和實質性,一定程度上損害了司法公信力。證人出庭補助政策不夠完善,證人保護機制不夠健全,辦案模式和考核機制不合理,以及中國傳統(tǒng)的社會結構和傳統(tǒng)“厭訟”、“中庸”的觀念等共同導致了受賄刑事案件中證人出庭難的現(xiàn)狀。完善證人出庭補助政策,健全證人保護機制,優(yōu)化辦案模式和考核機制,做好證人出庭等相關的普法宣傳,是解決證人出庭難的有效措施。
受賄;證人出庭;證人保護
在我國刑事案件審理過程中,極少有證人出庭,而在受賄刑事案件中,證人出庭率更低,即便偶有證人出庭,也是應被告人家屬或辯護人向法庭提出申請后出庭,罕有公訴人主動申請證人出庭或主審法官依職權主動傳證人出庭。且被告人家屬或辯護人申請的證人出庭,都是以有利于被告人的證言,即使開庭前做過不利于被告人的證言,出庭后也往往會翻供。受賄刑事案件中證人不出庭,審判中心化、庭審實質化和庭審對抗性也就很難真正落實,不利于提高司法公信力。
《刑事訴訟法》第五十九條明確規(guī)定:“證人證言必須在法庭上經(jīng)過公訴人、被害人和被告人、辯護人雙方質證并且查實以后,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jù)?!比欢?,根據(jù)統(tǒng)計,在刑事案件審理過程中,證人出庭率不足1%。[1]在受賄刑事案件中,證人出庭率更低。以J省L市為例,2015年兩級法院系統(tǒng)受理受賄案刑事案件121件,證人出庭案件僅為1件,且出庭證人為被告人的辯護人所提請法庭通知出庭的。
受賄刑事案件中證人出庭率如此之低,讓法學理論界和司法實務界憂心忡忡。證人不出庭作證,法院審判人員、公訴人主要審查證人的書面詢問筆錄,被告人及辯護人也只能就證人的書面證言進行質證,失去了控辯雙方對證人交叉詢問的機會,這顯然不利于保護被告人的合法權益。在目前以偵查為中心的司法背景下,對證人所講的話進行選擇性摘錄后做成的詢問筆錄,無法全面反映證人的全部真實意思。如果偵查人員有意忽略對被告人有利的證言,而只將對被告人不利的證言記入筆錄,或者證人因個人恩怨故意做出對被告人不利的虛假證言,僅僅通過審查書面的證人詢問筆錄是無法查清的。證人出庭作證是發(fā)現(xiàn)證人證言失真、確定證人證言真實性的有效途徑。證人極少出庭的現(xiàn)狀,必然會使當前大力提倡和推進“審判中心化”、“庭審實質化”淪為空轉,達不到應有的效果。
受賄刑事案件中,被告人往往都是有一定職權的公務人員,其社會地位較高、人際關系廣、智商水平相對較高,受賄人及其親友對證人及其親友施加的影響也就更大;受賄犯罪是典型的無在場證據(jù)犯罪,一般都是一對一,沒有第三人在場;受賄的時間、地點、方式等都比較隱秘,獲取證據(jù)難度極大;受賄客體往往是現(xiàn)金或手表、金條等貴重物品等,很難查獲當時的現(xiàn)金或手表、金條等客觀證據(jù)。因此,受賄案件的證據(jù),主要是被告人供述和證人證言,高度依賴言詞證據(jù),口供歷來被視為受賄證據(jù)的“證據(jù)之王”。一對一的言詞證據(jù),一旦有一方的言辭證據(jù)發(fā)生改變,整個案件就會面臨無罪的風險。因此,受賄刑事案件更需要證人出庭作證,以保證訴訟程序的公平正義。結合目前的法律規(guī)定和司法實踐來分析,導致受賄刑事案件中出庭難的原因大體有以下幾點:
(一)證人出庭補助政策不完善
雖然《刑事訴訟法》第六十三條明確規(guī)定:“證人因履行作證義務而支出的交通、住宿、就餐等費用,應當給予補助。證人作證的補助列入司法機關業(yè)務經(jīng)費,由同級政府財政予以保障?!钡趯嶋H辦案過程中,卻鮮有證人獲得補助的。即便證人要求給予補助,辦案人員也會以需要給領導匯報等理由拖延。其根本原因在于法院、檢察院和公安機關都沒有明確的證人補助經(jīng)費標準,辦案機關沒有明確的證人補助標準,也就無法給證人真正提供補助。但是,我國《刑事訴訟法》第六十三條的規(guī)定以及辦案機關必須向證人出示的《證人權利義務告知書》,又明確提出了證人有獲得補助的權利,這就使得證人補助規(guī)定處于尷尬的空轉狀態(tài)。
(二)證人保護機制不健全
雖然新《刑事訴訟法》第六十一條明確提到了證人保護的相關要求,但是缺少相關具體的配套措施,導致證人保護在現(xiàn)實中無法得到切實有效地執(zhí)行。證人被案件當事人及其家屬、親友打擊報復的事情時有發(fā)生。2016年2月26日,北京昌平區(qū)女法官馬彩云被案件當事人槍擊致死一事更是在法律界掀起軒然大波:法院尚且不能保護自己法官的人身安全,談何保護出庭證人的人身安全?法院既然不能保護出庭證人的人身安全,強制證人出庭作證的執(zhí)行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目前證人保護機制存在的問題主要有以下幾點:一是《刑事訴訟法》和《刑法》銜接不順。《刑事訴訟法》第六十一條明確規(guī)定:“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應當保障證人及其近親屬的安全。對證人及其近親屬進行威脅、侮辱、毆打或者打擊報復,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尚不夠刑事處罰的,依法給予治安管理處罰?!倍缎谭ā返谌倭惆藯l規(guī)定:“對證人進行打擊報復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薄缎淌略V訟法》對于證人近親屬的保護,無法在《刑法》里得到落實。二是輕事前保護,重事后打擊。只有證人確實遭到打擊報復后,辦案機關才會以立案打擊為手段進行證人保護,缺少對證人的預見性保護。三是九龍治水,各管一段,缺少一個從頭至尾負責證人保護的主體機關。根據(jù)《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證人保護由法院、檢察機關和公安機關負責,但在實際工作中,法院和檢察機關可以在證人作證時提供必要的保護或者變聲、蒙面等措施,卻難以提供隨時隨地的全方位保護。對于確需提供隨時保護的證人,法院、檢察機關有時只能轉給公安機關具體執(zhí)行。但是因為案子在審查起訴或審理階段,且受賄案件并非公安機關管轄范圍,公安機關對于受賄刑事案件證人保護積極性相對不高。四是國外所采用的證人改名換姓異地生活的證人保護方式,在我國很難得到普及。我們現(xiàn)行的戶籍制度、學籍制度、社保制度等,都是現(xiàn)實的制度性障礙。此外,證人因隱姓埋名導致的與原先的人際關系、地緣關系的脫鉤,也顯得代價過高。五是證人信息保密機制不健全。目前的證人筆錄制作方法存在泄漏證人身份的漏洞。根據(jù)最高人民檢察院的要求,檢察院的詢問證人筆錄,都必須記明證人的姓名、民族、學歷、身份證號碼、單位、職務、住址、聯(lián)系電話、家庭成員等情況。而根據(jù)《刑事訴訟法》第三十八條的規(guī)定,辯護律師自人民檢察院對案件審查起訴之日起,可以查閱、摘抄、復制本案的案卷材料。其他辯護人經(jīng)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許可,也可以查閱、摘抄、復制上述材料。且現(xiàn)在全國檢察系統(tǒng)推行的統(tǒng)一業(yè)務軟件系統(tǒng)可以把所有的案卷材料掃描成電子版后刻成光盤交給辯護律師,如果辯護律師或其他辯護人將復印資料或帶有案卷材料的光盤交給被告人或被告人家屬、好友,則證人的所有信息一覽無余。此外,為了防止冤結錯案,最高人民檢察院要求各級檢察機關必須對自偵案件進行全程同步錄音錄像,在移交錄音錄像資料時,有些證人的錄音錄像資料也一并交給法庭當庭播放,結果證人的音容面貌信息就全部暴露了。在司法實踐中,還有個別法官、檢察官等司法工作人員故意泄露證人信息給被告人及其親屬,致使證人遭到打擊報復或者威脅的。六是受賄犯罪的特點和《刑法》《刑事訴訟法》對受賄罪及技術偵查規(guī)定的不完善。受賄犯罪的對合犯性質及受賄犯罪的一對一的特性,導致證人不暴露外貌、真實聲音作證面臨極大困難。根據(jù)《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和《刑事訴訟法》第五十九規(guī)定,受賄犯罪的時間、地點、金額、謀取利益等事項必須當庭質證,這就很容易暴露證人的真實身份。而《刑事訴訟法》將技術偵查措施嚴格限制在重大賄賂案件且在立案之后。而司法實踐中,重大賄賂案件立案后,一般都會對受賄嫌疑人采取刑事拘留、逮捕等強制措施,對被羈押的犯罪嫌疑人還有進行技術偵查的必要嗎?恰恰相反,偵查機關最需要技術偵查措施的時候,是接觸被調(diào)查人之前,對其與請托人的通話內(nèi)容、短信內(nèi)容等證據(jù)進行固定。七是沒有確立證人作證豁免權制度。受賄犯罪與行賄犯罪往往是一證一供的對合犯,行賄人出庭作證指控受賄人,在面臨打擊報復的同時,還要面對自己被以行賄罪追究刑事責任的風險。特別是《刑法修正案(九)》出臺后,加大了對行賄犯罪的懲處力度,這也在某種程度上使得行賄人顧慮重重,不愿意出庭作證。
(三)辦案模式和考核機制不合理
一是司法辦案實踐中,案多人少的矛盾非常突出?!耙恍┙?jīng)濟發(fā)達地區(qū)一線法官年人均辦案高達300多件”[2],二是沒有類似美國“辯訴交易”制度。這就使得絕大多數(shù)刑事案件都進入了法庭審理階段。而在美國真正需要證人出庭的刑事案件是極少數(shù)。“據(jù)統(tǒng)計,目前美國只有10%的被告人是經(jīng)過審判程序處理的,而90%的被告人則是通過辯訴交易定罪量刑的?!盵3]真正需要證人出庭的案件是確實疑難、復雜的案件。如果沒有辯訴交易的存在,每個案件都需要證人出庭,美國司法機關也早已不堪重負。三是法院對于審結率的考核要求、檢察院對于有罪判決率的考核要求,使得法官和檢察官疲于奔命。因此主審法官和公訴人更傾向于選擇在法庭上宣讀證人證言,而非讓證人出庭作證。畢竟宣讀證人證言比證人出庭更可控,宣讀證言效率也更高,且主審法官、公訴人和辯護人在開庭前就已經(jīng)看過甚至復制過證人詢問筆錄了,雙方的辯論也更有針對性,主審法官對庭審過程的把握程度更高,當然這也就很大程度上減少了辯論的對抗性。一旦出庭證人翻供,特別是關鍵證人出庭翻供,對于公訴人來說,有案件被判無罪的風險,一旦案件被判無罪,就面臨辦案錯誤的指責,甚至有可能面臨一票否決的職業(yè)風險;對于主審法官來說,案件審理過程將更加復雜,審結時限將更長。這對于追求有罪判決和案件判決率的公訴人和主審法官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
(四)中國傳統(tǒng)社會結構和傳統(tǒng)“厭訟”、“中庸”觀念的影響
不同于西方以個人為中心的社會結構,我國傳統(tǒng)上就是一個大一統(tǒng)的國家,很多人世世代代居住在一個地方,以血緣關系和地緣關系為紐帶,構成了整個中國社會結構的基礎。“建立在落后的手工勞動基礎上的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要求勞動固定于一定地域并進行簡單的分工。與此相適應的、天然的勞動組織便是以血緣為紐帶的家庭或家族?!盵4]而行賄人往往與受賄人是同事、上下級、朋友等熟人,這就導致了證人出庭作證時,其所面的壓力不僅僅是面對被告人的壓力和其本人所承受的壓力,還有被告人及其家屬、親友甚至其他人給予證人本人及其家屬、親友的壓力。
在我國幾千年的傳統(tǒng)觀念中,訴訟是不受執(zhí)政者待見的,幾千年來所形成的“息訟”“止訟”“中庸”觀念依然對當今社會產(chǎn)生著或多或少的影響。這就導致了證人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愿意參與到刑事案件中,更不愿意出庭作證。
從目前中國傳統(tǒng)觀念、社會背景和司法實踐來看,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徹底解決受賄刑事案件證人出庭難的問題。但是解決證人出庭難,是推進“審判中心化”、提高司法公信力的必由之路,是追求法治的必經(jīng)之路。我們完全可以由易到難,選擇一條切實可行的途徑,來推動受賄刑事案件出庭難的逐步解決。
(一)完善證人出庭補助政策
證人作證雖然是法定義務,但畢竟證人出庭作證需要付出時間、精力、金錢,甚至面臨被打擊報復的風險,給證人提供必要的補貼,既是《刑事訴訟法》第六十三條的明確規(guī)定,也是合乎情理的。利用當前法院和檢察機關人財物省以下統(tǒng)一管理的機會,在省一級財政預算中,明確列支各級法院和檢察機關支付證人補貼的標準和項目,并將出庭補助及時支付給證人。
(二)健全證人保護機制
一是在刑法修正案中,增加對打擊報復證人之近親屬進行定罪量刑的條款,與《刑事訴訟法》對證人及近親屬的保護做好銜接,落實好對證人近親屬的保護。二是盡快制定《證人保護法》,預見性保護和追究事后打擊報復并重。預見性保護在前,追究打擊報復在后,證人保護的最佳目標是免于報復。三是在公安機關內(nèi)部成立專門的證人保護機構,避免“責任分散效應”。改變法院、檢察院和公安機關各管一段的證人保護機制,將證人保護責任明確交由公安機關執(zhí)行,法院、檢察院隨時依法將需要保護的證人及其近親屬名單依法轉交公安機關執(zhí)行。雖然國內(nèi)有部分學者建議成立專門的證人保護機構,但就目前的現(xiàn)實情況來看,即便新成立證人保護機構,也需要公安機關的配合,倒不如在公安機關內(nèi)部成立專門的證人保護機構,待時機成熟后再考慮將證人保護機構從公安機關獨立出去。四是進一步改革戶籍制度、學籍制度等,結合目前我國正在推動的戶籍制度改革等措施,進一步簡化政府辦事程序,在便民高效的同時,為下一步的證人隱姓埋名提供良好的基礎。五是完善證人信息保密制度。證人筆錄以記載證人證言為主要內(nèi)容,證人的住址、家庭成員等個人信息盡量不要體現(xiàn)在筆錄中。辯護律師閱卷是其法定權利,必須予以保證,但是辯護律師及辯護人的閱卷權不能以犧牲證人及其家庭成員的個人信息為代價。對于法官、檢察官等司法工作人員及辯護人擅自將證人住址、家庭成員等個人信息泄露給被告人及其家屬、親友的,必須予以懲戒,造成證人受到打擊報復或者威脅的,可以作為加重處罰的情節(jié),必要時追究其刑事責任。六是完善受賄罪立法,盡量減少行賄人暴露自己身份的可能。我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所規(guī)定受賄罪,以“為他人謀取利益”為必備要件,而《聯(lián)合國反腐敗公約》及日本等國的刑法沒有“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規(guī)定,且“為他人謀取利益”在我國刑法界也一直爭議較大,建議取消《刑法》三百八十五條“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規(guī)定”。此外,加強技術偵查等客觀性證據(jù)的獲取,借鑒香港廉政公署偵查模式,在受賄犯罪立案之前,履行嚴格的審批程序后,即可采取跟蹤、監(jiān)聽、臥底等偵查措施,減少對目前司法實踐中被告人口供和證人證言的高度依賴。七是明確證人豁免權??山梃b歐美污點證人制度,明確出庭作證的行賄人,不以其出庭證言作為對其行賄罪的指控證據(jù),并可視其表現(xiàn)依法減輕或免除其行賄罪的刑事責任。
(三)優(yōu)化辦案模式和考核機制
一是結合目前全國正在推動的法官、檢察官員額制改革,配好配足辦案人員,合理搭配入額法官、入額檢察官及輔助人員,加強一線辦案力量,切實解決案多人少的矛盾。二是優(yōu)化刑事案件速裁程序,借鑒美國辯訴交易制度,進一步簡化、完善刑事案件速裁程序,提高司法效率。三是優(yōu)化考核機制。不應以審結率、有罪判決率等數(shù)字量化指標來對法官、檢察官進行考核,而應以是否公正司法來進行衡量。一件刑事案件是否有罪判決,取決于很多因素:刑事案件復雜難易程度各有區(qū)別,新發(fā)現(xiàn)的證據(jù)、突然翻供的供述或證人證言,都有可能導致無罪判決,不能以此來衡量辦案人員的審結率和素質水平。檢察官沒有了有罪判決率的緊箍咒,法官沒有了審結率的束縛,勢必會減少對證人出庭的抵觸心理。
(四)做好證人出庭等相關普法宣傳工作
通過普法工作,做好證人出庭必要性、經(jīng)濟補償、證人保護等宣傳工作,改變?nèi)藗儭皡捲V”的想法,從而為證人出庭打下良好的思想根基。
[1]陳光中.應確立不得強迫犯罪嫌疑人自證其罪原則[N].法制日報,2011-07-11.
[2]最高人民法院工作報告[EB/OL].(2016-11-02)[2015-03-20]http://news.yinhuanet.com/polieics/2015th/2015-03/20/c.1114709093.htm.
[3]陳光中.中國刑事訴訟程序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1993:59.
[4]呂世倫.西方法律思想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6:289.
(責任編輯:孫 強)
An Analysis on the Causes and Solutions of the Shortage of Witness Appearing in Court in Criminal Bribe Litigation
MENG Xiangjin
(The People's Procuratorate in Licheng District of Jinan City in Shandong Province, Jinan, Shandong 250100, China)
The shortage of witness appearing in court of criminal bribery litigation makes the nominalization of Trial-centered Criminal Procedure, weakens the criminal court trial competition and substance and destroys the judicial credibility. The inadequate subsidy policies of witness appearing in court, the imperfect witness protecting system, the improper judicial model and valuation process, and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society structure and traditional concept of lawsuit-disgusting and mediocracy, all led to the shortage of witness appearing in court of criminal bribery litigation. The adequate subsidy policies of witness appearing in court, the perfect witness protecting system, the improved judicial model and valuation process, the legal publicity of witness appearing in court, are the useful solutions to the problem of witness appearing in court of criminal bribery litigation.
criminal bribe litigation;witness appearing in court;witness protection
2017-02-24
孟祥金(1981- ),男,山東平邑人,檢察員,研究方向為刑法學、刑事訴訟法學。
D925
A
1671-4385(2017)02-007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