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貴、川彝族“哭嫁歌”比較研究

蘇 翔(山西師范大學(xué)戲曲文物研究所)

云、貴、川彝族“哭嫁歌”比較研究

蘇 翔(山西師范大學(xué)戲曲文物研究所)

在我國南北許多民族的婚俗中，“哭嫁”是一種較為常見的現(xiàn)象。人類進入父系氏族社會之后，母權(quán)衰落，父權(quán)興盛；由原前“男從女婚”，而轉(zhuǎn)變?yōu)椤芭弈腥ⅰ盵1]。在婚姻家庭中，男尊女卑，女性處于附屬地位。如此社會背景和土壤下，才產(chǎn)生對不合理的婚姻制度進行控訴的怨歌——“哭嫁歌”。在西南地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中，這種習(xí)俗尤為普遍。

彝族“哭嫁歌”的文化溯源

彝族原稱“夷族”，據(jù)古文獻《勒俄特依》載，彝族曾經(jīng)歷漫長的母系氏族社會。世系按女方計算，“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公元前四世紀(jì)左右，彝族進入父系制社會?；橐鲂螒B(tài)以男性為核心，婦女失去主導(dǎo)地位。由于支系繁多，居住分散，社會經(jīng)濟及文化發(fā)展的不平衡，各地婚俗不盡一致。現(xiàn)存的彝族“哭嫁歌，”一部分是奴隸社會時期的產(chǎn)物。四川彝族聚居大小涼山一帶，婦女地位低下，悲慘命運?？藜薷琛秼寢尩呐畠骸?，字字血淚，是歷代女性的哀怨之歌。另一部分則是進入封建社會后的版本，云南和貴州彝族支系，經(jīng)明清“改土歸流”，婦女地位相對高些，婚姻自由也能一定體現(xiàn)。貴州的《阿買墾》，痛苦與歡樂兼存。云南經(jīng)長期“彝儒對話”，與漢族通婚，穿漢服、說漢話，《哭嫁長歌》以漢語流行。

歸納而言，彝族“哭嫁歌”的文化內(nèi)涵：一是對父權(quán)制下不合理婚姻制度的控訴?！案改钢?，媒酌之言”，買賣婚姻和家庭奴役制度。爹媽想把女兒嫁出去，哥弟想吃自己身價錢。哥弟是主人，家養(yǎng)羊和不動產(chǎn)；女兒是客人，托養(yǎng)羊與零花錢。地位懸殊，哭便成一種必然。二對故土和親人的眷戀。鄉(xiāng)土之戀無法割舍，父母養(yǎng)育之恩，兄弟姐妹之情，交織一起。悲戚哀愁，字字是淚，刺痛人心。三是對新環(huán)境的擔(dān)心。不知夫家如何，對未來生活充滿擔(dān)憂。種種思慮，苦辣酸辛?！吧悄屑胰?，死是男家鬼”，只有“被休”或娘家有重大事情，才能歸鄉(xiāng)住些日子。

不同地域文化色彩下的歌唱范本

由于不同地域的社會經(jīng)濟及文化發(fā)展的差異，選取了四川涼山地區(qū)《媽媽的女兒》，貴州《阿買墾》和云南《哭嫁長歌》，比較典型的歌唱范本進行比較。

1.四川《媽媽的女兒》——字字血淚，哀怨千古

《媽媽的女兒》，彝文稱《阿莫尼惹》。四川涼山彝族，解放前仍處奴隸社會，除父母包辦子女婚姻外，另有主子對奴隸的婚姻包辦。若有違背，將受嚴(yán)厲懲罰。以“身價錢”為前提，一般不能悔婚，否則要多賠付男方的彩禮錢，甚至引家族間的糾紛械斗。作為宿命悲劇主角，無奈直面慘淡的人生，唯有悲呼哭泣，來宣泄憤懣和不滿?；槠谇耙?，通?？蕹ㄏ_旦。到出嫁日，姑娘早已“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作為彝族著名的抒情長詩，大致分三個部分，共計10章。

首先是序歌，或謂之總論。通常由家族中的女性長者哭唱，因為不能唱錯。序歌部分很美，綿綿高山，朗朗草原和無邊的林海。壯美的氣勢中，透出淡淡愁緒，隱隱哀思。多種比興，哀嘆世間女性的不幸。

如：《序歌》

媽媽的女兒喲，

在那綿綿山脈上，只有羊兒最快活。

在那朗朗草原上，只有云雀最快活。

蜂巢般的人世上，只有婦女不快活。

挺秀樹木長林中，山火一來盡燒灼；

清冽流水過山澗，條條亂石來撞磕；

翠綠芳草生原野，牲畜踩吃難久活；

彝家姑娘雖俊秀，個個都要受折磨。

第二部分，是哭嫁歌的主要內(nèi)容，包括出生、成長、議婚、訂婚、接親、出嫁、哀怨和懷親8章。先是回憶短暫而幸福的童年和少女時光，再后長大議婚，發(fā)抒對包辦買賣婚姻制度的不滿。既有對父權(quán)制下重男輕女的傾訴指責(zé)，亦有對故土和家人的依戀之情。

如：《出生》

媽媽的女兒喲，年份好的那一年，

月份好的那一月，日子好的那一日，

女兒生下地。

女兒出生這一天，宰了黃母雞，磨了黃蕎子，

迎來鄰里姨姨七十七，擺出彩盔彩杓七十七……

又如：《成長》

媽媽的女兒喲，

春臨大地，處處春光明麗。

女兒清晨起，趕著羊兒上山去。

旭日出山 ，光芒耀大地。

女兒對晨曦抒胸臆：

哦，早春之客原是你！

再如：《議婚》

爸爸和媽媽，言行異從前；

哥哥和弟弟，言行也有變。

為辦女婚事，爸爸在叨念；

想得彩禮銀，弟兄在盤算。

三是尾聲，即明志部分。描述女兒出嫁到婆家后，“活無路，死無處”的痛苦生活。面對現(xiàn)實的無奈命運，一唱三嘆，其聲凄哀，聞?wù)邿o不淚下。

如 《明志》

媽媽的女兒喲，

村上三條白泥路，女兒能走的沒一條。

村下三條黑泥路，女兒能走的沒一條。

晴天想隨行云走，陰天想隨青霧飄。

本想拿繩去上吊，死后垂肩永難消；

本想扯株毒草吃，死后搖曳無終了；

若往山前山后死，死在蕨下遺人笑。

山溝林木一片片，哪株適合女兒吊？

懸崖峭壁一排排，哪種適合女兒跳？

湛湛河水一條條，女兒適合投哪條？

媽媽的女兒喲，活無路，死無處。

四川涼山彝族“哭嫁歌”，是集體口頭創(chuàng)作的結(jié)晶，具很高的藝術(shù)性。語言生動，形象鮮明，體現(xiàn)民族特色。演唱中的潤腔特點，如倚音、連音，真聲和假聲結(jié)合，高亢婉轉(zhuǎn)，節(jié)奏舒緩悠長。如叢林溪谷中的潺潺流水，至今仍保持古樸的原生態(tài)氣息。

2.貴州《阿買懇》——儀式問答，悲歡兼存

《阿買懇》是貴州彝文古籍《咪古》系統(tǒng)中的一個分類，為女子出嫁活動中的各種儀式用歌，至今流傳黔西北烏蒙山一帶。分“初初候”和“阿買懇”兩大部分，從敬迎親者到歌場收掩，有21道程序，每個儀式用一首以上的歌來完成。哀愁的曲調(diào)，是女性心聲之絕唱。

“初初候”，是一種攔路盤問儀式歌。貴州彝族嫁女，迎親人一踏進寨門，女方在路口至堂屋間設(shè)置九道關(guān)卡：敬迎親者一開籬門一開司禮臺之門一打開司禮臺一出示禮物一歌頌名望聲威一上石梯一開寨門一敘碗盞根源[2]。按九規(guī)、六合和三才的總綱，進行盤歌。音樂旋律固定，一般由二三個樂句無限反復(fù)。

如：《日月出沒歌》

是誰讓太陽升起，是少男讓太陽升起。

是誰讓月亮西沉，是少女讓月亮西沉。

如果不是他二人，太陽就不升起，月亮就不西沉……

又如：《九十九朵花》

九十九朵花，生在什么上？

生在日月上。

六十六朵花，生在什么上？

生在星云上。

三十三朵花，生在什么上？

生在土地上。

“阿買懇”是哭嫁歌的主體，一般在女方堂屋里圍桌而坐，邊喝酒邊唱?！犊宋淝恪?，是姑媽、嫂嫂和姐妹等女眷所唱。邊唱邊舞，再移到屋外院壩中。一曲《懇姐扎》試場后，哭唱由固定式轉(zhuǎn)換為自由式。最傷心處，乃是贈披氈給出嫁姑娘，唱《許姑懇》，將踏上未來人生之路時?！赌耸鸢①I懇》即苦情歌，主唱在娘家的幸福生活，進而對比嫁出后為人媳婦的諸多苦愁。有《鳥中狠心者》 《苦命的女兒》 《婆家難侍候》 《杜鵑花開山傷心》 《峭壁上的草》《溝邊的竹子》等。最后是《署惹》，如《出嫁女不哭》 《無家呀無家》 《歌場收掩》等。掩住離別之苦，把悲傷留在歌場。

如：《鳥中狠心者》

鳥中狠心者，莫過于鷹。

小鷹被逼上天，任其嘍嘍飛。

世間狠心莫過父兄，媽媽的女兒喲，

骨頭被換作了金銀，血液被換作了酒喝，

身軀被換作肉食吃，女兒只好離別了。

又如：《婆家難侍候》

刀子似的冷風(fēng)說冬天最熱，

花兒決不會相信。

變幻莫測的云說雨天最好，

鳥兒決不會相信。

別人說嫁到他家的人最親，

女兒喲，你怎能相信。

天不亮就背上扁缸到河里背水，

你會想到娘家的水最清。

星星升起時才趕著羊群回圈，

你會想到娘家的月亮最明。

甄里的飯和甄腳水隔著甄底，

婆婆哪會把媳婦當(dāng)作人。

又如 《出嫁女不哭》

白白的大米，白白的穎粒。

阿媽備晚飯，阿媽的本意。

為愛女備飯，卻是分別飯。

女兒吃不得，快把飯收了。

白白的大米，白白的穎粒。

阿媽備的飯，阿媽的心愿。

備的愛女飯，女兒快吃呀!

不要收了飯……

貴州《阿買懇》，以三段詩形式為主。文學(xué)、音樂和舞蹈，三位一體。賦比興修辭手法，有神話傳說，有童話寓言，富浪漫主義色彩。融倫理、教育、習(xí)俗、文學(xué)性與功用性于一身，潛移默化，傳播社會知識。

3.云南《哭嫁長歌》——青棚之下，自由發(fā)抒

古時云南彝族姑娘哭嫁，多即興而發(fā)。哭得比較好的，眾口相傳。經(jīng)數(shù)代修改加工，便成彝族著名抒情長詩《哭嫁長歌》。嫁女兩三個月前就要做嫁妝，邊繡邊唱，唱即是哭，哭中有唱。出嫁前幾天，女伴們聚在新娘家伴哭，還要到親戚和本家去哭。傳統(tǒng)唱詞外，另有觸景生情之作，哭嫁歌似山頭的樹葉一樣多。內(nèi)容為父母恩情、故土依戀，兄嫂姐妹之誼，對媒婆花言巧語的痛恨，還有出嫁后的擔(dān)心……

哭的主場，當(dāng)然還是出嫁前夜，“青棚”之下。出閣前女方要請來眾親友，在自家庭院一側(cè)，以山木枝棍搭架，上覆松樹枝葉，建起一間臨時小屋。姑娘在女友陪伴下住入，夜闌人靜，哭唱情景是這樣的：

“青棚十一排，親朋已熟睡。姑娘還不睡，不睡為什么？志在守田園，要居自屋內(nèi)。守既不可能，管家亦不成。不守心尚可，不管心難安”。

“大片田地里，谷稗一起長。留谷作種子，稗子被拋棄。留種心得意，被棄心不甘！房宅十余間，子女排成行。留子守家業(yè)，把女嫁出去。子留固得意，女嫁心不甘”。

“生長母家時，睡時枕母臂，饑時食母飯，寒時穿母衣。嫁到夫家去，砍柴登高山，汲水下池塘，挖菜攀刺籬；菜葉若枯黃，夫家說閑話，汲水水渾濁，夫家閑話多！”

“但愿雞莫叫，雞若肯不叫，煉銀鑲雞嘴，煉金鑲雞冠。但愿天莫亮，天若肯不亮，煉金鋪天宮，煉鐵鑄天城。但愿日不出，太陽肯不出，背泥補山孔，挑水洗山峰”。

新娘在婚嫁日還要大哭一場，由新娘主唱，兩位伴娘陪唱。有《哭父母》 《哭哥嫂》 《哭伯叔》 《哭姐妹》 《哭鄰居》 《哭上轎》 《哭辭祖宗》 《哭戴花》 《哭梳頭》《哭媒人》 《哭廚師》等。

如 《哭父親》：

爹的恩情說不盡，回想起來心難平。

一怕我們受饑餓，二怕我們生疾病，

三怕穿戴比人丑，四怕我們無文化。

女兒今唱哭嫁歌，養(yǎng)育之恩永不忘?。

又如 《哭母親》：

太陽出來曬稻場，女兒這時正出房。

一步一步朝外走，每走一步痛斷腸。

哭聲媽，媽不聽，喊聲媽，媽不應(yīng)，

回轉(zhuǎn)身子望望媽，只見阿媽淚汪汪。

心想不到婆家去，又怕別人說短長。

再如 《哭哥嫂》：

叫聲哥來叫聲嫂，難分難舍忘不了。

哥嫂待妹千般好，今生今世記心間。

大恩大德還未報，燕子出窩就飛了。

阿媽年老又多病，望嫂織巾暖娘身。

名雖為“哭”，其實是“罵”媒人。有趣的是，媒人雖被出嫁姑娘罵，好心沒得好報，也只能流著眼淚回勸新娘，訴之以理，慰之以情。最后，新娘還要到青棚下《哭廚師》，這“哭”實則為“謝”。習(xí)俗“一天不吃兩家飯”，而是吃女方家廚師做的飯菜，精致可口，由陪同的伴娘帶來。

三地“哭嫁歌”差異比較研究

云、貴、川三地彝族“哭嫁歌”，首先在思想內(nèi)涵上，有著相同的文化源淵。均是對父權(quán)制下不合理婚姻制度的控訴?！芭藙?chuàng)作，女人哭唱，哭唱女人”，在彝家姑娘出嫁過程中哭唱，為各種婚俗活動的載體。二是在語言文學(xué)方面，都是抒情詩。語言樸素生動，形象鮮明，賦比興等手法，大量貫穿應(yīng)用。富浪漫主義色彩，極具內(nèi)在的感染力量。三是在感情方面，都突出一個“情”字。故土之戀，父母養(yǎng)育恩，兄弟姐妹情，情深且至濃。一曲曲傾訴衷腸的哀歌，基本都在悲傷和壓抑的氛圍中進行。當(dāng)然，通過比較研究，三者在時間地點，內(nèi)容連接及表現(xiàn)形式等方面，也存在較明顯的差異，具體如下。

1.時間地點的差異

四川《媽媽的女兒》，彝族女孩十幾歲便要開始學(xué)唱。涼山彝族地區(qū)，姑娘出嫁時要禁食，一般三至五頓，只能吃點糖果和雞蛋之類。而哭嫁歌的正式唱起，也就從禁食的那一天開始。哭嫁歌場設(shè)在女方家，地點在堂屋內(nèi)，唱者和聽者圍坐在火塘邊，或是披著披氈唱。

云貴地區(qū)，一般女性出嫁前才學(xué)唱“哭嫁歌”。貴州《阿買懇》，從出嫁前一晚開始唱。地點一部分在寨門至女方家的路上，是一道道關(guān)卡的盤問歌。晚餐后，哭唱地點在堂屋內(nèi)，最后移至外面的院落。云南《哭嫁長歌》，出閣前兩三個月做嫁妝期間，便要開唱?；槠谟蕹?。地點除女方家外，還有親戚和本族家里?；槠谇耙?，往往哭唱一整宿，第二天送親接著哭。哭的主場，是在青棚之內(nèi)。

2.內(nèi)容選擇上差異

四川《媽媽的女兒》近于一個連貫故事，從女兒出生，成長議婚，到出嫁后的生活經(jīng)歷。既是抒情詩，亦是敘事詩。森嚴(yán)的“等級內(nèi)婚”和“買賣婚”等，女性失去人權(quán)，基本淪為奴隸及生產(chǎn)工具。哭嫁歌字字血淚，大都在一種悲傷的氛圍中進行。貴州《阿買懇》是抒情詩，更是一種婚禮儀式歌。經(jīng)“改土歸流”后，較早進入封建社會。經(jīng)濟文化較發(fā)達。婦女地位相對高些，體現(xiàn)一定程度的婚姻自由。出嫁歌中有男有女，如《日月出沒歌》等。雖以悲傷為基調(diào)，卻也不乏一種愉悅歡快的過程。

云南彝族受漢文化影響較深，《哭嫁長歌》較為自由發(fā)抒，沒有嚴(yán)格的章節(jié)儀式。四川和貴州的哭嫁歌，最后是《留住》和《署忍》，把悲傷留在歌場。而云南則是《謝廚歌》，對廚師的感激溢美之詞。

如 《留住》：

我是父母的女兒么？

如果我是父母的女兒，

父母呀，快把女兒留住。

我是兄弟的妞妹么？

如果我是兄弟的妞妹，

兄弟呀，快來把我留住。

姨娘們快把女兒留在門檻里呀!

快留住。

又如 《謝廚歌》：

橙子花開葉子黃，我爹請你進廚房。

鯉魚草魚筍子菜，黃花木耳和海帶。

蕎面粑粑蜂蜜拌，蘿卜白菜窩筍菜。

這些家常何曾有？廚師巧手難忘懷！

3.表現(xiàn)形式上差異

四川《媽媽的女兒》一般由一個人唱，屬于純粹的哭唱。由于音調(diào)較高，唱時用假聲，并帶哭腔；引子和過渡音較短促，不似其它哭嫁歌般悠長，故不適于一唱一和的其它形式[5]。云南《哭嫁長歌》，除了新娘主唱，一般要有人陪著哭唱，如母親、姐妹、女友和伴娘等。形式有：一人單哭，兩人對哭、對唱和合唱等。邊哭邊唱，唱哭合一。貴州《阿買懇》中，除獨唱外，還有二重唱，以及儀式歌中一唱一和的盤歌。此外還有簡單的舞蹈動作，如唱《克武曲姐》時，由姑媽組成一隊站上方，嫂子組成一隊站下方，雙方揮舞手帕，隊形分合變化，邊唱邊舞。

另外，四川《媽媽的女兒》和貴州的《阿買懇》，原是彝文版本。而云南的《哭嫁長歌》，由于受漢族文化的影響，歷經(jīng)長期“彝儒對話”，與漢族通婚，說漢話等，則主要以漢語版本流行。

結(jié) 語

當(dāng)今信息經(jīng)濟時代，社會高速發(fā)展，多元及外來文化的沖擊和包圍，彝族原生的傳統(tǒng)習(xí)俗觀念，日趨淡化和削弱?！翱藜薷琛弊鰹橐妥逦墨I不可多得的珍貴文本，正瀕于失傳和消亡的邊緣，逐漸遠(yuǎn)離我們而去。對這些有價值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應(yīng)竭盡所能，收集整理，翻譯和研究。搶救保護之外，還應(yīng)結(jié)合民族地區(qū)的旅游發(fā)展，融入現(xiàn)代聲樂元素，傳承利用，宏揚彝族傳統(tǒng)民俗文化。

注：2012年度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藝術(shù)學(xué)項目重點課題《中國傳統(tǒng)多聲部音樂形態(tài)研究》(批準(zhǔn)號：12AD005)的階段性成果

[1]杜春燕.少數(shù)民族哭嫁歌價值淺析[J].藝術(shù)廣角，2003（1）：73-75.

[2]楊甫旺.論彝族哭嫁的文化變遷[J].湖北民族學(xué)院學(xué)報，2009（1）：59-63.

[3]王美英.涼山彝族“哭嫁歌”傳承與保護研究[J]. 西南民族大學(xué)學(xué)報，2014（5）：43-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