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梅, 楊柳林
(天津科技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 天津 300222)
模糊限制語的情感意義研究
王 梅, 楊柳林
(天津科技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 天津 300222)
文章基于Lawler的社會交換情感理論, Spencer-Oatey的和諧管理模式, Martin的評價理論, 探究模糊限制語的不同情感實現(xiàn)方式。 文章將模糊限制語分為緩和型和非緩和型, 并在自我歸因型積極情感、 他人歸因型積極情感、 自我歸因型消極情感與他人歸因型消極情感這一情感框架內(nèi)分別對這兩類模糊限制語進(jìn)行功能分析。 研究發(fā)現(xiàn): 積極效價方向上的情感主要是通過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的語勢升級來實現(xiàn)。 消極效價方向上的情感主要是通過緩和型模糊限制語的聚焦模糊或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的語勢升級、 表達(dá)認(rèn)知不確定來實現(xiàn)。
模糊限制語; 情感意義; 功能分析
1965年, 美國控制論專家Zadeh提出了模糊集理論(Fuzzy set theory), 以形式化方法對模糊現(xiàn)象進(jìn)行量化研究, 認(rèn)為集合的外延界限是不固定的, 集合中的成員在不同程度上隸屬于該集合。[1]受該理論的影響, 美國語義學(xué)家Lakoff 在1972年發(fā)表了論文Hedges:astudyofmeaningcriteriaandthelogicoffuzzyconcepts, 首次提出了“模糊限制語”這一術(shù)語, 并考察了其語義特征, 指出模糊限制語就是“把事物弄得更加模糊或更加不模糊的詞語”[2]。 隨后, 學(xué)者們從語義、 語用、 語篇、 社會語言學(xué)、 二語習(xí)得等多個視角對模糊限制語進(jìn)行了理論及應(yīng)用性研究。 功能語言學(xué)領(lǐng)域內(nèi)的模糊限制語研究主要集中在情態(tài)視閾下, 如康響英(2008年)[3], 王月麗(2013年)[4], 而對模糊限制語具有的情感意義未有涉及。 故此, 本文基于Lakoff對模糊限制語的定義, 提出模糊限制語是指能使話語意義(言內(nèi))或話語隱含態(tài)度(言外)模糊化的語言結(jié)構(gòu), 并嘗試在功能語言學(xué)框架內(nèi)分析探討模糊限制語所實現(xiàn)的情感意義, 以期對模糊限制語的理論研究做一些補(bǔ)充性工作。
1.1 社會交換情感理論
Lawler的社會交換情感理論(Affect theory of social exchange)假設(shè)了一個社交網(wǎng)絡(luò)背景, 其中兩個或更多的活動者有機(jī)會交換有價值的行為、 物品或結(jié)果。 人們在社會交換過程中體驗到積極或消極的整體感受, 并激活認(rèn)知加工過程去理解這種整體感受的來源或產(chǎn)生的原因。 Lawler把這種整體感受定義為情感(Emotion), 指出情感即為積極或消極的瞬時感受, 這種感受構(gòu)成人們對一個事件或物體的內(nèi)部反應(yīng)。 當(dāng)人們將整體感受進(jìn)行歸因時, 便會產(chǎn)生更加具體、 對象指向明確的情感。[5]Lawler進(jìn)一步討論了情感與交換活動中的社會對象之間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 如表 1 所示。
表 1 Emotions Directed at Each Object
Lawler假設(shè)交換活動涉及四個社會對象: 任務(wù)、 自我、 他人和社會單元。 當(dāng)認(rèn)知過程將整體感受歸因于交換任務(wù)時, 人們將體驗到愉快感(任務(wù)順利完成)或不愉快感(任務(wù)失敗)。 當(dāng)將整體的積極感受歸因于自我的行為時, 人們將體驗到自豪, 歸因于他人時, 將體驗到感激, 歸因于社會單元時, 將體驗到感情依戀。 當(dāng)將消極的整體感受歸因于自我時, 人們將體驗到羞愧, 歸因于他人時, 將體驗到憤怒, 歸因于社會單元時, 將體驗到感情疏遠(yuǎn)。
社會交換情感理論從社會學(xué)的角度研究了情感, 把社會互動看成是一種給予和獲得有價值的資源的過程[6]176, 并討論了交換中的情感歸因。 本文依據(jù)這一情感理論將交換中的主體分為自我和他人, 并按照情感的效價, 將積極方向上的情感構(gòu)建為自我歸因型積極情感、 他人歸因型積極情感; 消極方向上的情感構(gòu)建為自我歸因型消極情感、 他人歸因型消極情感, 并在此情感框架內(nèi)分析模糊限制語實現(xiàn)的情感意義。
1.2 和諧管理模式
言語交際不僅以信息的有效傳遞為目標(biāo), 還涉及人際關(guān)系的維護(hù)。 Spencer-Oatey基于Brown和Levinson的面子理論提出了一個更加宏觀的人際關(guān)系和諧管理模式(Rapport management model)。[7]該模式從個人和社會兩個角度分析人際關(guān)系管理的動機(jī)因素, 即面子管理(Face management)和社交權(quán)利管理(Sociality rights management)。 面子與個人價值及社會價值有關(guān), 可分為素質(zhì)面子(Quality face)和社交身份面子(Social identity face)。 素質(zhì)面子指人們希望自己的品質(zhì)能夠得到他人的積極評價和贊譽(yù)的愿望, 社交身份面子指人們希望他人認(rèn)可尊重自己的社會身份或角色的愿望。 社交權(quán)利與個人權(quán)利及社會交往權(quán)利有關(guān), 可分為平等權(quán)(Equity rights)和交往權(quán)(Association rights)。 平等權(quán)指得到他人體諒、 公平對待的權(quán)利, 交往權(quán)是指與他人進(jìn)行交際以維持彼此關(guān)系的權(quán)利。 追求人際和諧是人類理性的重要體現(xiàn), 在實際交際中語言使用蘊(yùn)藏和諧取向。[8]模糊限制語可使話語意義或話語隱含態(tài)度模糊化, 因而具有緩和語氣、 使表達(dá)間接的功能。
1.3 評價理論
Martin的評價系統(tǒng)(Appraisal system)從語篇語義的層面研究語言的人際功能, 是一整套用語言表達(dá)態(tài)度的資源[9], 包括態(tài)度(Attitude)、 介入(Engagement)、 級差(Graduation)三大子系統(tǒng)。[10]根據(jù)評價理論, 介入系統(tǒng)按是否具有對話性可分為單聲(Monogloss)和多聲(Heterogloss)。 單聲不提及或承認(rèn)其他的觀點。 多聲暗示命題處在一個多聲的背景之中, 承認(rèn)其他觀點的存在。 根據(jù)話語接受其他立場聲音的程度, 多聲又可進(jìn)一步分為對話擴(kuò)展(Dialogic expansion)和對話緊縮(Dialogic contraction)。 對話擴(kuò)展包括接納(Entertain)和歸屬(Attribute)。 對話緊縮包括否認(rèn)(Disclaim)和承認(rèn)(Proclaim)。
在介入系統(tǒng)中, 模糊限制語是對話擴(kuò)展資源, 通過將命題置于個人的主觀性(接納)(如it seems, probably)或外部聲音的主觀性(歸屬)(如according to X, it’s argued that……)之中, 打開對話空間。 級差系統(tǒng)具有兩類分級方式:語勢(Force)和聚焦(Focus)。 語勢是對強(qiáng)度或數(shù)量的分級, 包括強(qiáng)勢(Raise)和弱勢(Lower)。 聚焦是對經(jīng)驗范疇的分級, 包括明顯(Sharpen)和模糊(Soften)。 在級差系統(tǒng)中, 模糊限制語既是語勢降級資源(如slightly, a few), 也是語勢升級資源(如a lot, many), 同時也可作為聚焦模糊的資源(如kind of, sort of)。 模糊限制語體現(xiàn)說話人的情感態(tài)度, 是一種獨特的評價資源。
1.4 緩和型和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
本文將以語用緩和為特征的模糊限制語定義為緩和型模糊限制語(Mitigated hedge), 例如: It seems to me that you have some anger management issues. 句中“ it seems ”將話語置于說話者的主觀性之中, 表明這只是說話者的個人之見, 緩和了對聽話人的批評態(tài)度, 從而保全了對方的素質(zhì)面子; 將僅表明說話者自己對所談?wù)撛掝}存在認(rèn)知上的空缺或模糊而不以語用緩和為導(dǎo)向的模糊限制語定義為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Unmitigated hedge), 例如: The bus is coming in 5 minutes or so. 緩和型及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的界定以其在交際語境中的功能為依據(jù)。
2.1 自我歸因型積極情感
當(dāng)社會交換過程中產(chǎn)生的積極情感源于自身時, 人們體驗到的是自我歸因型積極情感, 如自信、 自豪等。 在這種情感驅(qū)動下使用的主要是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 通過增強(qiáng)語勢, 表達(dá)說話者的自信或者自豪之情。
例 1 Sheldon: I won! This is astonishing. Not that I won the award…no one deserves it more. Actually, I guess I misspoke. It’s not astonishing, more like inevitable.
(美劇《生活大爆炸》)
Sheldon得知自己獲得了“校長杯”科學(xué)獎后高興激動之情油然而生。 語篇是說話者對自己智商和科研能力即自己素質(zhì)面子的積極肯定。 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more”和“more like”是表示程度的模糊概念, 也是語勢中的強(qiáng)度升級資源, 通過增強(qiáng)說話者的肯定語氣, 淋淋盡致地展現(xiàn)了說話者舍我其誰的自信情感。
例 2 Addison: I have done things I’m proud of. I could give you five examples right now. Okay, maybe three.
Susan: You don’t have to do this.
Addison: I was a volunteer fireman. I, uh, put out fires. I got kittens out of trees, the whole nine yards.
Susan: Sweet.
Addison: About twenty years ago, I started a foundation to protect wild horses. I probably saved hundreds of them.
(美劇《絕望的主婦》)
Addison是Susan的父親, 父女兩人在談心時, 年邁的Addison告訴女兒自己年輕時曾干過幾件令他自己引以為豪的事情。 語篇中出現(xiàn)的五次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均表現(xiàn)Addison對往事的記憶變得模糊。 “could”是語勢中的強(qiáng)度降級資源,弱化了說話者對自己能舉出確切實例的肯定態(tài)度。 “about” “maybe” “probably”是對話擴(kuò)展資源, 說話者通過將話語置于自己的主觀性之中, 表達(dá)出一種不確定的商榷態(tài)度。 “hundreds of”是語勢中的數(shù)量升級資源, 既表現(xiàn)了說話者由于記憶模糊而對具體數(shù)值的不確定, 又凸顯了所保護(hù)的野生動物的數(shù)量之眾, 是說話者對自己品質(zhì)能力的積極評價及對自己素質(zhì)面子的肯定, 表現(xiàn)了說話者的自豪之情。
2.2 他人歸因型積極情感
當(dāng)交換過程中產(chǎn)生的積極正向的情感源于他人時, 人們體驗到的是他人歸因型積極情感, 如同情、 感激等。 說話者通過使用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進(jìn)行語勢升級來實現(xiàn)這種歸因于他人的積極情感, 以此拉近與他人之間的社交距離, 增強(qiáng)彼此的團(tuán)結(jié)一致。
例 3 Lynette: That’s what’s so humiliating. Other moms don’t need help. Other moms make it look so easy. All I do is complaint.
Susan: That’s just not true. When, when Julie was a baby, I, I was out of my mind almost every day.
(美劇《絕望的主婦》)
Lynette因為四個淘氣的孩子而身心俱憊, 精神近乎崩潰, 好友Susan前來安慰她。 同為人母的Susan根據(jù)自己的育兒經(jīng)歷, 表達(dá)了對Lynette處境的理解。 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 “almost”是表示程度的模糊概念, 是語勢中的強(qiáng)度升級資源, 凸顯了說話者在照顧孩子時所遭受的挫敗感, 與聽話者產(chǎn)生情感共鳴, 拉近了與聽話者之間的社交距離, 實現(xiàn)了說話者對聽話者的同情。
例 4 Bree: Oh. What job? Retailing? Waitressing?
Danielle: Better. My own business, I designed this exercise equipment, and I think I could sell it on the Internet.
…
Bree: $5000?
Danielle: Well, I need the supplies, and I have to rent a place to work out of.
Bree: I will give you $500, and you can use the test kitchen.
Danielle: Seriously? Mom, thank you so much. This means a lot to me.
(美劇《絕望的主婦》)
Bree的女兒Danielle想自己創(chuàng)業(yè), 但是缺少資金, 于是她將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想法告訴了Bree希望能得到母親的贊助。 Bree 十分支持Danielle創(chuàng)業(yè), 許諾給予她幫助, Danielle對此十分感激。 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a lot” 是表示“大量, 許多”的一個模糊概念, 是語勢中的數(shù)量升級資源, 突出了所受到的幫助對說話者的意義之重大, 表達(dá)了說話者對聽話者的真誠感謝。
2.3 自我歸因型消極情感
當(dāng)人們自身對交換活動中產(chǎn)生的消極感受負(fù)責(zé)時, 所體驗到的便是自我歸因型消極情感, 如矛盾、 后悔等。 說話者可使用緩和型模糊限制語模糊自己的交際意圖或使用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表現(xiàn)自己認(rèn)知上的不確定來實現(xiàn)這種源于自身的消極情感。
例 5 Bess: Can I ask you a question before you go?
Dan: Honey, my plane’s gonna……Is it a little question?
Bess: Kind of.
Dan: Okay, yeah. What is your little question?
Bess: When I go to school, I don’t like to go to school at all. It makes my stomach hurt. The jokes hurt my feelings. I cry in the bathroom, and pretend to poop for……I don’t know, two hours.
(電影《商務(wù)囧途》)
Dan是一名銷售人員, 因為業(yè)務(wù)需要經(jīng)常出差, 其年幼的女兒Bess時常在學(xué)校里被同學(xué)欺負(fù)。 一天當(dāng)Dan收拾好行李準(zhǔn)備從家出發(fā)趕飛往德國的航班時, Bess想告訴父親自己不想去上學(xué)了, 但是想到父親為了一家人的生計而奔波勞累, 她又不希望父親為自己遇到的問題擔(dān)心。 語篇中的緩和型模糊限制語“kind of”是對范疇“l(fā)ittle question”的分級資源, 表示在某種程度上屬于該范疇, 弱化了類典型性, 模糊了說話者真實的交際意圖, 展現(xiàn)了說話者的矛盾心情。
例 6 Kyle: For 15 years I didn’t notice her. When we got married she was everything and sometime, somewhere along the way I stopped noticing her, I stopped seeing her and since she’s been sick she’s all I’ve seen. And I hate that’s what it took, I hate it and I’m sorry. But I love her. And I don’t want her…I don’t want my wife to die. Please talk to her. Dr. Shepherd, please.
(美劇《實習(xí)醫(yī)生格蕾》)
Kyle的妻子患重病住院, 想到很可能會失去自己的妻子, Kyle開始后悔在之前15年的婚姻生活中對妻子的冷落忽視。 語篇中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sometime” “somewhere” 是本身具有分級意義的模糊概念, 介于兩級之間的中間狀態(tài), 表現(xiàn)了說話者認(rèn)知上的不確定, 說話者坦白自己甚至記不清具體在婚姻生活中的哪個時間節(jié)點、 哪個階段開始不再關(guān)注妻子, 表現(xiàn)了說話者對自己品質(zhì)的消極評價, 真實傳達(dá)出了他深深的后悔自責(zé)之情。
2.4 他人歸因型消極情感
當(dāng)消極感受來源于他人時, 人們體驗到的是他人歸因型消極情感, 如生氣、 害怕等。 人們在這種類型的消極情感下有時會使用緩和型或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作為自己的情緒發(fā)泄渠道, 通過調(diào)控語勢或打開對話空間, 表達(dá)這種類型的消極情感。
例 7 Dan: It’s not a small thing 5% is a lot, if you’ve managed a household with kids and stuff…… 5% is a lot.
……
Chuck: We are restructuring the department salaries. That’s just the bottom line. That’s the way it is. I know it’s not what you want to hear. Don, just walk with me.
Dan: A little annoying.
Chuck: What?
Dan: it’s just a little annoying. “Walk with me.” You say that a lot. It’s stuff like that you say, you know.
(電影《商務(wù)囧途》)
Dan 因拿了公司的一個面包圈而被銷售經(jīng)理Chuck給予減少5%年薪的處罰。 他認(rèn)為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地剝削員工, 內(nèi)心非常氣憤不滿, 于是在公司里公開地跟Chuck理論。 Dan的話語中出現(xiàn)了三次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a lot”, 均為語勢中的數(shù)量升級資源, 表達(dá)說話者的憤怒之情。 前兩次“a lot”修飾5%年薪, 雖然對具體數(shù)值并不清楚, 但是強(qiáng)調(diào)了所扣薪水的數(shù)目之多。 第三次“a lot”是對言語過程的修飾, 突出了Chuck說“Walk with me.(私下談)”的頻率之高, 暗示公司苛刻的規(guī)章常招致員工們的不滿抱怨。 另一方面, 鑒于雙方的社會角色地位, Dan不得不維護(hù)對方作為上司的社交身份面子, 故在表達(dá)自己氣憤的同時又使用了兩次緩和型模糊限制語“a little”降級柔化話語的語勢, 平復(fù)自己的滿腔怒火。
例 8 Burke: I had Dr. Milton take him of the ventilator. The flow of oxygen posed a danger. The ambu bag is breathing for him now.
Hannah: But he can’t hear me?
Burke: No. Hannah?
Hannah: What if I just take my hand out really quickly?
(美劇《實習(xí)醫(yī)生格蕾》)
例8中護(hù)士Hannah正在協(xié)助醫(yī)生Burke搶救腹部受傷的病人。 該病人的腹部內(nèi)有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藥, 為了保住病人的生命, Hannah必須用手一直按壓病人的腹腔止血, 直到拆彈專家的到來。 Hannah的內(nèi)心極其恐懼害怕, 但是身為一名醫(yī)護(hù)人員她必須盡職。 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what if”屬于對話擴(kuò)展資源, 將話語置于說話者的主觀性之中, 打開了對話空間, 真實表現(xiàn)了說話者在巨大的危險面前對于自己能否堅持救治的不確定態(tài)度, 凸顯了說話者的害怕恐懼之情。
本文從功能語言學(xué)的角度分析討論了模糊限制語所實現(xiàn)的不同情感意義, 將模糊限制語分為緩和型和非緩和型, 并分別考察這兩類模糊限制語是如何實現(xiàn)言語主體的自我歸因型積極情感、 他人歸因型積極情感、 自我歸因型消極情感與他人歸因型消極情感。 總體來說, 積極效價方向上的情感主要是通過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的語勢升級來實現(xiàn)。 消極效價方向上的情感主要是通過緩和型模糊限制語的聚焦模糊或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的語勢升級、 表達(dá)認(rèn)知不確定來實現(xiàn)。 說話者選用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 表現(xiàn)出因認(rèn)知的模糊空缺而使具體信息模糊化, 以此凸顯前置個人情感。 另一方面, 鑒于言語交際所處的語境及說話者的社會身份, 說話者有時會有意使用緩和型模糊限制語以掩飾自己的消極情感, 力求有效地管理人際關(guān)系。 由此可見, 對模糊限制語的情感意義研究既有助于說話者運(yùn)用模糊限制語恰當(dāng)?shù)乇磉_(dá)情感, 也有助于聽話者正確地解讀模糊限制語所承載的情感。
[1]朱小美, 張明. 當(dāng)代國外有關(guān)模糊語言學(xué)的主要研究簡評[J]. 當(dāng)代語言學(xué), 2005, 7(3): 259-267.
[2]Lakoff G. Hedges: A study of meaning criteria and the logic of Fuzzy concepts [J]. Chicago Linguistic Society Papers, 1972(8): 195.
[3]康響英. 模糊限制語與情態(tài)系統(tǒng)的界面研究[J]. 四川外語學(xué)院學(xué)報, 2008, 24(3): 70-74.
[4]王月麗. 模糊限制語probably的類聯(lián)接典型范式及其情態(tài)功能研究[J]. 西南科技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 2013, 30(6): 81-86.
[5]Lawler E. J. An Affect Theory of social exchange [J].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2001, 107(2): 321-352.
[6][美]喬納森·特納, 簡·斯戴茲. 情感社會學(xué)[M]. 孫俊才, 文軍, 譯.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7.
[7]Oatey H S. Managing rapport in talk: using rapport sensitive incidents to explore the motivational concerns underlying the management of relations [J]. Journal of Pragmatics, 2002(34): 529-545.
[8]冉永平. 人際交往中的和諧管理模式及其違反 [J]. 外語教學(xué), 2012, 33(4): 1-5.
[9]王振華. 評價系統(tǒng)及其運(yùn)作—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xué)的新發(fā)展 [J]. 外國語, 2001(6): 13-20.
[10]Martin J R, White P R R. 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 appraisal in english [M].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05.
A Study of Emotional Meaning in Hedges
WANG Mei, YANG Liuli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Tianjin University of Science & Technology, Tianjin 300222, China)
This article explored the realization of emotions by hedges, based on Lawler’s Affect Theory of Social Exchange, Spencer-Oatey’s Rapport Management Model and Martin’s Appraisal Theory. It classified hedges into the mitigated and the unmitigated, and analyzed these two types of hedges functionally in the emotional framework of self-attributed positive emotions, other-attributed positive emotions, self-attributed negative emotions and other-attributed negative emotions. It is concluded that positive emotions are mainly realized by the up-scaling of force of unmitigated hedges. Negative emotions are mainly realized by the focus softening of mitigated hedges or the up-scaling of force and conveying cognitive uncertainty of unmitigated hedges.
hedges; emotional meaning; functional analysis
1673-1646(2016)06-0083-05
2016-08-26
王 梅(1973-), 女, 副教授, 博士, 從事專業(yè): 社會語言學(xué)。
H030
A
10.3969/j.issn.1673-1646.2016.06.019
中北大學(xué)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16年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