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玲樂
(廣西民族大學 廣西 南寧 530006)
天琴文化的傳承與困境
潘玲樂
(廣西民族大學 廣西 南寧 530006)
本文通過走訪崇左市天琴藝術培訓基地龍州縣民族中學,深入了解了天琴文化的深厚內涵。在民族文化傳承中,天琴文化在面臨機遇發(fā)展的同時,遭遇傳承困境。本文希望在梳理天琴文化研究的同時,對民族文化的保護和傳承起拋磚引玉之用。
天琴;文化;傳承;困境
任何一個社會群體的發(fā)展都需要凝聚力,而一個民族的凝聚力最根本的來自于民族文化認同。聚居于中越邊境線的布傣人是一個只有17000多人的小族群,有獨特的民族文化特征是天琴與長袍黑衣。天琴文化,作為壯族傳統(tǒng)文化體系中獨具特色的代表之一,留存著駱越民族獨特的文化記憶,是廣西優(yōu)秀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天琴具有豐富的文化內涵和歷史認識價值,研究天琴文化的意義不僅在于增強民族的團結和凝聚力,還在于文化創(chuàng)新,促進民族文化的傳承與發(fā)展。
天琴的傳說和禁忌使其首先作為一種神器出現(xiàn),目的是祈福攘災,保佑族人平平安安、生活幸福。原始的天琴彈唱儀式如下:天琴藝人作法時,口念越南音,頭戴尖帽,身著紅衣,手彈二弦琴,左腳的大拇指掛著一串銅環(huán),頭擺身搖,口喃經書。具體用于生產上的求雨、趕邪魔、安龍;生活上的添糧、送雞鬼、封村、帶花入房、送火鬼;婚姻上的過油和做相好;喪葬上的做喪、做“坊”;生育上的求花、飲“密”水、安花、拜認契父(干爺)等。[1]原始的天琴文化表現(xiàn)形式將天琴蒙上一層神秘面紗,天琴藝人也由此被賦予“巫”的身份。雖然最早的天琴文化帶有濃重對神靈的敬畏之心,但現(xiàn)有的天琴文化則表現(xiàn)得更加多元。比如,天琴經典曲目《唱天謠》,“門前一條麗江河,江水幾長歌幾多,山歌泡在河水里,挑來煮飯泡茶喝”,“從小長在壯山坡,外婆教我唱山歌,清晨唱得云霧散,夜晚唱得星星落”,展現(xiàn)出一幅幅人與自然其樂融融的景象。這里的天琴文化顯然不再是神秘而令人敬畏的宗教內涵,而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哲學內涵、歡快怡人的民俗內涵以及感悟生活真諦的審美內涵等。[2]天琴不再是琴本身,而是在一代代文化背景的傳承中,不僅涵蓋了原生時期的“喻天”和現(xiàn)代展演的“娛人”文化內涵,且表現(xiàn)出了布傣人獨特的文化符號,成為了布傣人的族群標識。[3]
2.1 傳承與發(fā)展
天琴文化作為布傣人的獨有文化,一直處于不為人知的封閉狀態(tài),直到1984年,一位名叫范西姆的民族音樂家赴龍州縣金龍鎮(zhèn)采風,偶然發(fā)現(xiàn)天琴彈唱藝術的魅力及其瀕臨消亡的現(xiàn)狀,著手課題研究,才讓更多人開始重視天琴文化。2003年,龍州縣成立了龍州壯族文化品牌領導小組,邀請各地民族音樂家到龍州調研,著手整理天琴音樂素材,并請民族藝人深入現(xiàn)場技術指導,提高彈唱技藝,希冀能將古樸的琴音結合現(xiàn)代的節(jié)律,將天琴文化發(fā)揚光大。同年11月8日,龍州天琴女子彈唱組合以一首《唱天謠》唱響了南寧國際民歌藝術節(jié)“東南亞風情夜”晚會。
從此,天琴藝術受到越來越多人的認識和重視。2007年1月,龍州天琴藝術被列入廣西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07年12月和2008年4月,龍州縣分別被授予“中國天琴藝術之鄉(xiāng)”和全國第二批“中國民間文化遺產旅游示范區(qū)”稱號。[4]
然而,天琴文化在面臨機遇發(fā)展的同時,挑戰(zhàn)并存。
2.2 困境
通過2016年5月對龍州縣民族中學的實地調查和縣教育局黨委副書記的訪談了解到,龍州縣天琴文化主要存在以下幾點發(fā)展瓶頸:
2.2.1 天琴教學師資匱乏
以龍州縣民族中學為例,雖然該校2008年被崇左市政府選定為崇左市天琴藝術培訓基地,天琴文化也被選為該校校本課程,但是學校少有天琴專業(yè)授課老師,學生多是以興趣班形式報名參加培訓。究其原因,天琴在布傣族人文化中一直具有神秘性和神圣性。天琴的傳承具有十分嚴格的儀式和禁忌,一般只有天琴藝人和天琴世家才被賦予“喻天”的身份和特權。據(jù)悉,板池屯擁有“巫”身份的天琴藝人只有14 人,其中天琴世家傳人僅7 人。[5]
2.2.2 天琴傳承人才斷層
此次調研還發(fā)現(xiàn),目前天琴傳承藝術中心的天琴組合演員面臨年齡老化、人才斷層的問題。2003年組建的天琴美女彈唱組合,當年15個美女平均年齡為21歲,如今只剩下13人,且年齡也已經超過三十歲。而且根據(jù)天琴傳男不傳女的風俗,真正的天琴演唱表演技藝更難傳承下去。
2.2.3 政府管理和支持力度不夠
在本次調研中,教育局書記反復強調演出經費、科研經費一直是限制天琴文化發(fā)展的重大因素之一。近年來,龍州天琴藝術傳承中心也想通過招聘藝術人才補充天琴彈唱演員,但由于待遇低等原因很難留住人才。此外,文化展演所帶來的利益導致文化資源被掠奪或壟斷現(xiàn)象。這些紛爭,政府如若不加以正確引導,不僅會影響族群內部的團結,而且還會對文化本身造成損傷。
天琴文化的傳承,其一,需要轉變意識,其文化內涵不再是傳統(tǒng)的“喻天”功能,而是要發(fā)展成現(xiàn)在的“娛人”內涵;其二,天琴文化進校園不失為一種可行的傳承形式;其三,天琴文化在傳承過程中需要創(chuàng)新以貼近大眾生活。
[1] 龍津縣金龍峒傣人情況調查//[M]廣西壯族自治區(qū)編緝組.廣西壯族社會歷史調查,南寧:廣西民族出版社,1987:133 —138.
[2] 李妍.世俗神器的藝術靈光[J].廣西民族研究,2010(4):103 - 108.
[3] 秦紅增.中越邊境布傣天琴文化變遷:喻天、娛人與族群標識[J].民族研究,2008(1):39-47.
[4] 林森.大力弘揚天琴文化藝術促進龍州經濟社會發(fā)展[N].左江日報,2008-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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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5-022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