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 梅
細讀文本,品出母愛的真滋味——以《秋天的懷念》、《荷葉·母親》例談
鄔 梅
在七年級語文上冊第二單元中,編者以“親情”為主題,從不同角度抒寫親人之間真摯動人的感情,有深沉的母愛、中年人對家庭的愛、孩子對母親的依戀與愛等。但值得思考的是,同樣是歌頌母愛,但因作家不同的人生經(jīng)歷,所感受到的母愛也是不同的,如《秋天的懷念》中,母愛如一曲深沉而厚重的音樂,奏出了史鐵生特殊境遇的心聲,讀來悲傷、沉重;而《荷葉·母親》一文,則是從荷葉奮不顧身庇護紅蓮角度,來歌頌暖心的母愛。走進作家,透過文字,用心去感受他們特殊境遇下那份特別的母愛!
細讀文本 品讀母愛 例談
又是秋天,菊花開了,淡雅的黃色、高潔的白色、熱烈的紫紅色,繽紛多彩,美麗極了,我邊賞著菊花邊品讀著史鐵生的文字,平靜的胸腔里再次掀起萬丈狂瀾,被那深沉而厚重的母愛震撼著。
我輕輕地合上書本,那些文字總是纏繞于心頭,恍惚間,我又看到了一個頭發(fā)花白,身體孱弱的母親,趴在兒子的輪椅上,苦苦地央求著:“聽說北海的菊花開了,我推著你去看看吧?”兒子沒有再拒絕,一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讓她喜出望外了,可以想象出母親當時手足無措,欣喜激動的模樣,是那么的令人心疼而又心酸。
更讓人震撼的是母親臨終時,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話是:“我那個有病的兒子和我那個還未成年的女兒……”母親就這樣帶著遺憾離開了世間,留下了無盡的情和愛,當我再次讀到這里時,我沒有像以前一樣潸然淚下,反而那顆潮濕的心漸趨平靜,或許是歲月的沉淀,讓我更能走進母親的世界。也正如史鐵生在《合歡樹》一文中所寫:“上帝為什么反而早早地召母親回去呢?迷迷糊糊的,我聽見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我的心得到一點安慰睜開眼睛,看見風正在樹林里吹過?!蔽蚁耄瑢τ谀赣H來說,算是一個解脫吧,因為她內(nèi)心太苦太苦了,苦在她的唯一的兒子突然癱瘓,她要承受兒子癱瘓的事實;苦在她自己身患絕癥,承受著病痛的折磨;苦在她的兒子自暴自棄,她無力也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能不能陪著兒子走出人生陰霾。這樣的苦,折磨她身心疲憊,心力交瘁。但她還能堅強地站在史鐵生面前,耐心地開導著他,這是何等的不易??!我想支撐她走過來的就是那份熱烈而深沉的愛吧。
可是,如此厚重的母愛,在特定人生境遇下,史鐵生不能完全理解,或者說他理解,也明白,但他接受不了自己癱瘓的事實,在母親面前任性發(fā)泄自己的情緒,表現(xiàn)得異常暴怒,她的母親默默地承受這一切,包容著他、開導著他、心疼著他。直到他的母親突然間的離世,似乎如晴天霹靂一般,把他震醒,當妹妹告訴他,母親的肝疼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時,我想史鐵生會像捶打自己的雙腿一下捶打著自己的心靈,后悔、自責占據(jù)他的世界;當鄰居轉告他,母親臨終的遺言時,我想史鐵生的世界會再度崩塌,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在母親的有生之年,未能陪著母親看菊花,未能做到母親心中所想的“好好兒活”,讓母親帶著一份遺憾離開了人世。悔過、痛過之后的那份清醒,讓他深深地明白唯有“好好兒活”,方能讓地下的母親安息。
病榻上的史鐵生用文字抒寫生命的高度,做到了母親所希望看到的那樣“好好兒活”,活出了人生的尊嚴,活出了人生的境界,活出了生命的色彩。
米爾說:“母愛是世間最偉大的力量。”而我想說:“母愛,是子女最溫暖的依靠,最貼心的呵護?!庇辛怂覀兊氖澜珀柟饷髅?,溫暖如春。
1922年,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冰心把自己宅在家里,呼喚心靈深處的愛,她認為“有了愛,就有了一切”。在這種復雜的情緒下,她看到風雨中搖曳的紅蓮,殘敗的白蓮,想到自己及人類所處的黑暗環(huán)境,煩悶與不安隨之而來,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紅蓮旁邊的一個大荷葉,慢慢地傾側了來,正覆蓋在紅蓮上面,護住了一切打擊。那被打得左右欹斜的紅蓮,在荷葉母親的庇護下,正亭亭地立著那里,猶如一個楚楚動人的女孩,她不寧的心緒散盡了。然而,動蕩的風雨似乎并沒有減退,依然摧殘著世間萬物,紅蓮因為有了荷葉母親的庇護,卻安然無恙,美麗綻放。
想到這里,我被奮不顧身的母愛所感動,亦被如詩如畫的文字所吸引,更是深深地戀上這幅“荷葉.母愛”圖,提筆勾畫——
“滿天黑色的雷聲/震蕩著隆隆風雨/搖撼那一星哭泣的紅蓮——
拼命緊抱著莖軀/母親般的荷葉啊/輕輕轉過身體/牢牢抵住所有打擊/
紅蓮/緊偎著荷葉母親/那里/呢喃母女輕柔的絮語/”
詩中有畫,畫中有情,我沉浸其中,感受文字的空靈,體驗情感的細膩動人。
想到這里,身為母親,我更感到責任的重大,我不僅僅是我孩子的母親,更是一群大孩子的恩師,恩師似母,他們對我的依戀、信任,如同我的孩子一般,載著肩頭的重任,我在心底默念道——
“孩子??!你是紅蓮,我是荷葉。天上的風雨來了,我的懷里容里沉酣!”
掩卷沉思,或菊花,或荷葉,或母親,似物似人,似景似情,物我一體,情景交融,譜寫一曲動人的歌謠,帶給我強烈的情感體驗,感受不同作家不同心境下的那份特別的母愛。
(作者單位:南京師范大學附屬中學新城初中黃山路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