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宏 杰
(遼寧大學經濟學院,遼寧 沈陽,11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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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優(yōu)稅收結構選擇及其經濟效應
王宏杰
(遼寧大學經濟學院,遼寧 沈陽,110036)
在Pealosa模型的基礎上構建理論分析框架,從不同調控目標考察我國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選擇及其經濟效應。研究發(fā)現,不同的宏觀調控目標對應于不同的最優(yōu)稅收結構;不同的支出結構對不同宏觀調控目標下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選擇不同。此外,就我國現行稅率而言,無論是勞動所得稅稅率,還是資本所得稅稅率,它們均處在“拉弗曲線”最高點的右側。
宏觀稅負;最優(yōu)稅收;稅收結構;拉弗曲線
一直以來,我國現行的稅收結構嚴重失衡,從稅收收入結構看,2013年間接稅和直接稅比例達到7∶3①;從稅收來源結構看,2013年企業(yè)納稅與個人納稅之比大致為9∶1,倘若剔除包含在自然人來源收入中的個體經濟所繳納的稅收收入份額,則這一比例更是變?yōu)?4∶6②。我國稅收格局大致呈3個基本特征:首先,稅收收入的大部分是通過價格渠道獲取的;其次,宏觀稅負大都落在企業(yè)身上;最后,稅收收入難以直接觸碰到自然人[1]。此種稅收格局與世界通行稅收結構格局迥然相異,也與現代稅收制度功能及作用的定位極不匹配。病態(tài)的稅收結構難以實現優(yōu)化資源配置、維護市場統(tǒng)一、促進社會公平以及實現國家長治久安等的宏觀戰(zhàn)略目標。因此,選出合理的稅收結構就成為公共經濟學亟待解決的重大課題。此外,從社會契約角度來看,一國公民與他們的政府存在著契約關系,公民之所以愿意繳稅,是因為政府提供了諸如安全等的公共服務。因而,分析最優(yōu)稅收不得不考慮公共支出。由此,筆者首先將考慮了公共支出的最優(yōu)稅收理論作一個簡要的綜述,然后建立理論分析框架,進而分析我國最優(yōu)稅收結構選擇及其經濟效應。
最優(yōu)稅收理論的發(fā)展先后經歷了兩個階段:1927年至20世紀80年代中葉的靜態(tài)分析階段和20世紀80年代往后的動態(tài)分析階段。而且?guī)缀踉谧顑?yōu)稅收理論發(fā)展進入第二階段的同時,在羅莫和盧卡斯等的推動下,學者們重新開始關注經濟增長。經濟學領域研究的兩股思潮便很自然結合在一起,推動了最優(yōu)稅收及其經濟效應的研究。綜合分析現有文獻可以發(fā)現,最優(yōu)稅收及其經濟效應的理論研究大致形成了3條主線[2]:
其一,以切米利[3]為核心,將公共支出視為外生變量來研究最優(yōu)線性稅收及其經濟效應。切米利使用標準的拉姆齊模型分析,得出的結論是:當經濟趨于穩(wěn)態(tài)時,資本的長期最優(yōu)稅率為0。往后的學者對這一模型進行了擴展:盧卡斯[4]在包含人力資本的兩部門模型中驗證了切米利的經典結論;佩納洛薩和托諾夫斯基[5]引入市場的不完全性,假定市場被分割為現代部門(資本相對密集)和傳統(tǒng)部門,且政府只能向現代部門征稅從而為現代部門提供基礎設施,為社會所有人進行轉移支付。他們發(fā)現,最優(yōu)稅率和公共支出的用途相關:當公共支出用于提供基礎設施時,則最優(yōu)資本稅率和最優(yōu)勞動稅率都等于基礎實施投入占現代部門產出的比例。當公共支出用于轉移支付時,最優(yōu)資本稅率高于最優(yōu)勞動稅率。
其三,以米哈伊爾·格拉索夫等[9]為核心將行為人異質性和不對稱信息納入動態(tài)分析框架來研究非線性最優(yōu)稅收及其經濟效應。實際中存在著大量諸如對勞動收入征收的超額累進稅等非線性稅收,線性稅收的假設在分析實際問題時常常陷入困境。由此,格拉索夫開創(chuàng)了動態(tài)最優(yōu)非線性稅收理論。他通過一個有限期界的跨期效用函數和一個功利主義的社會福利函數分析得出:在分散均衡中,政府需對資本進行征收從而避免居民的過度儲蓄;政府可以對所有商品實行統(tǒng)一稅率。往后的學者也對格拉索夫模型進行了擴展:柯薛拉柯塔等[10]進一步考慮了最優(yōu)稅收的性質和結構,研究發(fā)現所必須征收的資本稅僅僅具有再分配性質,這意味著在任何時期最優(yōu)資本稅總量的期望值為0(但這并不意味著個人被征收的資本稅為0)。此外,研究還發(fā)現最優(yōu)期望資本邊際稅率隨收入的增加而下降,而最優(yōu)期望勞動所得稅率則隨收入的增加而增加;法伊等[11]將現實中的世代傳承特征引入模型,研究發(fā)現最優(yōu)遺產稅是遞減的凸函數。
綜上分析可見,3條主線的研究成果都較為成熟,對最優(yōu)稅收進一步擴展的空間已相當有限。但從直覺上講,生產性公共支出增加有利于提高產出,促進經濟增長;消費性公共支出增加有利于增進福利。如果政府想提高經濟增長率,就應該擴大生產性公共支出;若想提升國民福利水平,就應加大消費性公共支出的比率。即不同的決策目標對應著不同的支出結構,而根據金戈[12]的觀點,最優(yōu)公共支出結構直接決定最優(yōu)收入稅率,推想在不同的調控目標下,一國的最優(yōu)公共支出結構會對最優(yōu)稅收結構產生不同的影響。此外,通過文獻整理分析,發(fā)現以往的研究大都分析一國公共支出總量或某一類公共支出對最優(yōu)稅率、最優(yōu)收入結構的影響,而對公共支出結構和稅收結構關系的研究則鮮有學者涉及。因此,筆者在這一方面做出努力,試圖為深入研究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選擇及其經濟效應提供理論依據。
筆者以佩納洛薩和托諾夫斯基的模型為基礎,同樣假設經濟中存在兩個部門:現代部門和傳統(tǒng)部門?,F代部門為資本密集型的,傳統(tǒng)部門為勞動密集型的,并且政府只向現代部門征稅。與佩納洛薩和托諾夫斯基模型不同的是,在此將兩個部門的生產函數都假定為柯布-道格拉斯式的,且生產函數具有規(guī)模報酬不變的性質。此外,由于企業(yè)對員工的培訓有利于勞動生產率的提高,筆者在生產函數中引入了資本的外部性;考慮到發(fā)展中國家的實際,公眾的消費水平比較低,他們會把大部分的時間投入勞動獲得資金收入來改善自己的生活質量,在此假設勞動供給無彈性[13]。
2.1現代部門和傳統(tǒng)部門
本次研究假定現代部門中代表性廠商柯布-道格拉斯式的生產函數為:
(1)
式(1)中,Ym為現代部門中代表性廠商的產出,Am為現代部門的技術水平,Km和K分別代表投入到現代部門的資本量和全社會總資本量,Lm投入到現代部門的勞動量,α為資本產出彈性。此外,K越大,勞動生產率越高(即資本具有正外部性)。
傳統(tǒng)部門中代表性廠商柯布—道格拉斯式的生產函數為:
(2)
式(2)中,Yh為傳統(tǒng)部門中代表性廠商的產出,Ah為傳統(tǒng)部門的技術水平,Kh和Lm分別代表投入到傳統(tǒng)部門的資本量和勞動量,β為資本產出彈性。此外,有K=Km+Kh。
為了分析簡便,將生產函數化為緊湊形式,即引入km=Km/K,kh=Kh/K??傻?,現代部門和傳統(tǒng)部門利潤最大化的一階條件分別為:
(3)
(4)
(5)
(6)
式(3)~(6)中,rm為現代部門資本的回報率,rh代表傳統(tǒng)部門資本的回報率,ωm為現代部門的工資率,ωh代表傳統(tǒng)部門的工資率。
2.2消費者
參考嚴成樑等[14]的無限期界模型,但不考慮人口自然增長率和消費性公共支出的假設。假定消費者期初的資本量為K0,第t期的資本量為Kt。在各期,消費者都將其擁有的單位勞動和資本量在現代部門和傳統(tǒng)部門進行完全分配,他的目標是選擇消費使其獲得的效用最大化。代表性家庭的問題等價于對式(7)的求解。
(7)
式(7)中Ct代表第t期的消費,θ是消費跨期替代彈性的倒數,ρ是主觀貼現率。消費者問題的約束條件為:
K=rm(1-τK)Km+ωm(1-τK)Lm+rhKh+ωhLh+T-C
(8)
Lm+Lh=1
(9)
Km+Kh=K
(10)
式(8)中,τK為資本稅率,τL為勞動稅率,T代表轉移支付。式(9)表示每個消費者提供單位勞動,在現代部門和傳統(tǒng)部門進行分配。
根據消費者問題及其約束條件可構造現值漢密爾頓函數:
u[1-Lm-Lh]+v[K-Km-Kh]
(11)
橫截性條件為:limt→∞ptKte-ρt=0
式(11)中,p為資本的影子價格,u和v分別為勞動供給和資本供給的漢密爾頓乘子。利用式(11)分別對C,K,Km,Kh,Lm,Lh求導,可得一階條件:
C-θ=p
(12)
(13)
prm(1-τm)=v
(14)
prh=v
(15)
pωm(1-τL)=u
(16)
pωh=u
(17)
由式(12)~(14)可得歐拉方程:
(18)
2.3政府
假設政府只通過向現代部門征稅(即不考慮收費)為公共支出籌資*事實上,我國財政收入相當大的一部分來自于各種收費。,征收的稅種包括資本所得稅和勞動所得稅,且它們的稅率分別為τK和τL。同時假設通過稅收籌集的資金只有兩種用途:其一,為現代部門提供基礎設施,支出數額為現代部門產出的一部分,即φYm,其中φ為基礎設施支出率;其二,為社會所有人進行轉移支付,支出數額也為現代部門產出的一部分,即ψYm,其中ψ為轉移支付支出率。政府面臨的預算預算方程和社會資源約束方程分別為式(19)和式(20)。
τLωmLm+τKrmKm=(φ+ψ)Ym
(19)
(20)
2.4競爭性均衡
本次研究的競爭性均衡是指存在一個財政政策序列{τK,τL,φ,ψ},一個要素序列{Km,Kh,Lm,Lh},一個產出序列{Ym,Yh},一個行為序列{c,Km,Kh,Lm,Lh}以及一個價格序列{rm,rh,ωm,ωh}使得:(a)代表性消費者選擇行為序列{c,Km,Kh,Lm,Lh}實現自身效用最大化;(b)現代部門和傳統(tǒng)部門選擇要素序列{Km,Kh,Lm,Lh}實現利潤最大化;(c)勞動市場出清;(d)資本市場出清;(e)政府預算預算平衡;(f)經濟增長率、消費增長率和資本增長率兩兩彼此相等。競爭性均衡求解過程如下。
由式(5)~(7)和(14)~(17),設經濟增長率為g,c=C/K可得:
(21)
(22)
(23)
(24)
(25)
(1-α)τL+ατK=φ+ψ
(26)
綜上,式(9),(10),(21)~(26)構成了均衡方程組,通過這個方程組可以分別把變量Km,Kh,Lm,Lh,c,g,W表示為以τK或τL為解釋變量的函數,若是在附加福利最大化或者經濟增長率最大化的條件,則可以求解出每個變量的均衡值。
2.5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選擇
2.5.1以經濟增長率最大化為附加條件延續(xù)前面的思路,首先將經濟增長率最大化做為附加條件求解最優(yōu)均衡解。設經濟增長率函數為g(τK,τL),然后將函數對τL求導,可得:
(27)
將式(21)~(23)兩端分別對τK和τL求導,并結合式(26),將相關計算結果代入式(27),可得:
(28)
由式(28)知,當τK=τL時,dg/dτL=0。求經濟增長率函數對τL的二階導,有:
(29)
2.5.2以福利最大化為附加條件接著討論將福利最大化做為附加條件選擇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情況。與前面的分析類似,將社會福利函數式(25)對勞動所得稅率τL求導,可得:
(30)
(31)
由式(28)知,當τK=τL時,dg/dτL=0,于是有:
(32)
由式(32)知,當τK=τL=τ*=φ時,dW/dτL=0,福利達到最大*此處事實上是一個不嚴格的證明,由于二階倒數的手工計算相當繁瑣,操作上有很大的不便。但是一般認為社會性問題本身就是趨向最優(yōu)方向發(fā)展的,故而一階導數為0可以認為是最優(yōu)值的存在點。。又Lh/kh-Lm/km>0,進而式(32)的符號由(τ*-φ)項決定。將τK=τL代入預算約束式(26),得到:τK=τL=τ*=φ+ψ。進一步將τ*=φ+ψ代入式(32),此時有:dW/dτL<0,這說明福利最大化時,最優(yōu)資本稅率和最優(yōu)勞動稅率應滿足的條件:τL<φ+ψ<τK。因此,以福利最大化為附加條件時,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選擇與公共支出的用途有關:當把公共支出全部用于現代部門的基礎設施建設時,最優(yōu)勞動所得稅率等于最優(yōu)資本所得稅率;當把公共支出同時用于現代部門的基礎設施建設和向全社會成員進行轉移支付時,最優(yōu)勞動所得稅率要小于最優(yōu)資本所得稅率。
3.1基準參數的確定
為了了解不同政策目標下我國最優(yōu)稅收結構及其對應的經濟情況,需要對模型進行參數化。在參數確定時,盡量使用實際數據和知名學者對相關參數的測算值。
表1 最優(yōu)稅收結構模型 基準參數取值
關于資本產出彈性,不同文獻的測算值差異較大,大致在0.3~0.7之間,考慮到現代部門為資本密集型,在此選取嚴成樑等[14]的測算值,即假定α=0.6。傳統(tǒng)部門為政府不易征稅的部門,其資本產出彈性取學者們測算值范圍的下限,即假定β=0.3。關于消費替代彈性的倒數,根據顧六寶等[15]的研究結論,我國消費跨期替代彈性的倒數取值范圍為0.191 8~8.968 8,為研究簡便,取中間整數值,即假定θ=4。關于主觀貼現率,選取嚴成樑等[14]的測算值,即假定ρ=0.019。關于公共支出,本次研究中的公共支出有兩種用途,其中用于基礎設施建設的支出可以認定為政府生產性公共支出,包括建設支出、工業(yè)和交通支出、農業(yè)支出和教育支出等,其中用于向全社會成員轉移支付的支出,本次研究中假定為政府通過再分配給予公民個人的支出,包括社會保障和就業(yè)支出、住房保障支出。根據《中國統(tǒng)計年鑒2014》相關數據測算,基礎設施支出率φ和轉移支付支出率ψ分別為9.09%和3.34%。關于技術水平和初始資本量,為了便于計算,本次研究中將它們都假定為1,即Am=Ah=K0=1。本次研究中對參數設定的處理見表1。
3.2不同目標下稅收結構的選擇
表2給出了以經濟增長率最大化為目標下的各經濟變量的取值情況*表2和表3的數據源于MATLAB 7.0在給定參數下對式(9),(10),(21)~(26)構成的方程組處理后所得結果。后面表4和表5中數據同樣源于MATLAB 7.0的運算結果。。很明顯,此種情況下政府的公共支出結構對稅收結構毫無影響。在均衡路徑上,分配到現代部門的勞動和資本要素均小于分配到傳統(tǒng)部門的勞動和資本要素。這說明,對現代部門的征稅,長期而言,會導致經濟要素向傳統(tǒng)部門轉移,若是偷稅漏稅的企業(yè)越多,其產出越多,那么那些依法納稅的企業(yè)所受不利影響將會加大,政府的稅收調控政策越易受到質疑。至于為何此時會實現經濟增長率最大化,一個可能的原因是沒有將政府支出納入生產函數,若是將政府支出納入生產函數,經濟增長率應該會受到影響。此外由表2還可以看出,政府的公共支出結構對消費和福利有影響,轉移支付比率越大,居民消費水平和社會福利水平也越大。
表2 以經濟增長率最大化為目標下的各經濟變量的取值
表3給出了以福利最大化為目標下的各經濟變量的取值情況。此種情況下對于不同的公共支出結構,最優(yōu)勞動所得稅率和最優(yōu)資本所得稅率各不相同,轉移支付增加將導致最優(yōu)勞動所得稅率下降,且轉移支付增加的越多最優(yōu)勞動所得稅率下降的越快。在均衡路徑上,分配到現代部門的勞動和資本要素均小于分配到傳統(tǒng)部門的勞動和資本要素。此外,同樣的,轉移支付增加也導致了居民消費水平和社會福利水平提升;但是,轉移支付增加卻導致經濟增長率的下降。當然,根據表3也可以分析增長率下降的原因,轉移支付增加使得最優(yōu)資本所得稅率增加,最優(yōu)勞動所得稅率下降,但是最優(yōu)資本稅率增加的幅度大于最優(yōu)勞動稅率下降的幅度,由此降低了全要素的回報率,進而導致了經濟增長率的下降*表2和表3的數據源于MATLAB 7.0在給定參數下對式(9),(10),(21)~(26)構成的方程組處理后所得結果。后面表4和表5中數據同樣源于MATLAB 7.0的運算結果。。
表3 以福利最大化為目標下的各經濟變量的取值
綜上所述,可以得出以下結論:其一,不同的宏觀調控目標對應于不同的最優(yōu)稅收結構。以經濟增長率最大化為目標下的最優(yōu)勞動所得稅率基本上高于以福利最大化為目標下的最優(yōu)勞動所得稅率;以經濟增長率最大化為目標下的最優(yōu)資本所得稅率基本上低于以福利最大化為目標下的最優(yōu)資本所得稅率;其二,不同的支出結構對不同宏觀調控目標下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選擇不同。當政府將公共支出全部用于基礎設施建設時,既實現了經濟增長率最大化又實現了福利最大化;當政府將公共支出同時用于基礎設施建設和向公眾進行轉移支付時,以福利最大化為目標下的最優(yōu)勞動所得稅率要小于最優(yōu)資本所得稅率,而以經濟增長率最大化為目標時,兩者則相等。
3.3不同目標下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經濟效應
為了研究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經濟效應,需要將現實經濟中的稅收結構調整為最優(yōu)情況,然后再對相關問題進行分析討論。參照郭慶旺等[16]的研究方法,以2000~2013年為時間跨度,測算我國現實經濟的勞動所得稅率和資本所得稅率,計算結果分別為10.8%和40.7%。此外,為了觀察征稅對資源配置的影響,筆者引入了“逃漏稅規(guī)模(S)”這一變量,具體測算時用現代部門產出與傳統(tǒng)部門產出之比來表示?;鶞誓P偷钠渌鼌捣那拔牡脑O定。
表4給出了以經濟增長率最大化為目標下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經濟效應。當經濟中勞動所得稅率由現在的10.80%調整到最優(yōu)水平,即12.43%時,由于公共支出擠出了私人投資,經濟增長率、消費水平和福利水平均略微下降。勞動所得稅率提升促使勞動向傳統(tǒng)部門轉移,逃漏稅規(guī)模加大;當經濟中資本所得稅率由現在的40.70%調整到最優(yōu)水平時,由于經濟增長主要取決于資本的稅后收益率,故而經濟增長率大幅增加,進而消費水平和福利水平也有顯著提升。資本所得稅率下降使得資本由傳統(tǒng)部門向現代部門轉移,逃漏稅規(guī)模縮?。划斀洕袆趧铀枚惵屎唾Y本所得稅率都調整到最優(yōu)水平時,經濟增長率、消費水平和福利水平均顯著提高,逃漏稅規(guī)模也顯著縮小。
表4 以經濟增長率最大化為目標下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經濟效應
表5 以福利最大化為目標下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經濟效應
表5給出了以福利最大化為目標下最優(yōu)稅收結構的經濟效應。當經濟中勞動所得稅率調整到最優(yōu)水平12.43%時,經濟增長率、消費水平和福利水平均略微下降,逃漏稅規(guī)模加大;當經濟中資本所得稅率調整到最優(yōu)水平12.43%時,經濟增長率大幅增加,增幅59%,消費水平和福利水平也有顯著提升,逃漏稅規(guī)??s??;當經濟中勞動所得稅率和資本所得稅率都調整到最優(yōu)水平時,經濟增長率、消費水平和福利水平均顯著提高,逃漏稅規(guī)模也顯著縮小。
綜上,可以得出,無論是勞動所得稅稅率,還是資本所得稅稅率,它們均處在“拉弗曲線”最高點的右側。因為減稅導致經濟增長、福利改進,而且還使逃漏稅規(guī)??s小。
根據前面的分析,筆者認為應該從以下幾個方面做出努力以完善我國最優(yōu)稅收結構:首先,適當提高勞動所得稅的起征點,并增高勞動所得稅的累積程度。如此,一方面可減輕中低收入者的稅收負擔;另一方面,又可以提高平均稅率,在促進社會公平的同時又可以起到穩(wěn)定稅負的作用。其次,適當提高中小企業(yè)增值稅和所得稅的起征點,進而給中小企業(yè)減負,擴大它們的獲利空間,使它們有實力、有能力實現進一步的發(fā)展。再次,與時俱進,向現代通行稅收格局轉換,主要有3個轉換方向:其一,由主征間接稅向間接稅與直接稅相兼容轉換。其二,由主征企業(yè)稅拓展至法人稅與自然人稅相兼容。其三,由主征現金流稅拓展至流量稅與存量稅相兼容??傊?,要減間接稅而不是減直接稅,要減企業(yè)稅而不是減個人稅;最后,完善稅務登記、征收、審計和監(jiān)督一體化系統(tǒng),加快面向自然人的稅收征管服務體系和第三方涉稅信息報告制度的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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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朱寶昌)
AStudyofSelectionofOptimalTaxStructureandItsEconomicEffects
WANGHongjie
(SchoolofEconomics,LiaoningUniversity,ShenyangLiaoning, 110036,China)
MacroscopictaxburdeninChinahasreachedaquitehighstandardinthepast20years,which,tosomeextent,seemstomakeanotherstepofeconomicjumpingimpossible.It’stimetoadjustthetaxstructure.However,there’saseriesoftwistsinthetaxstructureworkingtodayinourcountry,sohowtoadjustthetaxstructurehasbecomeanimportantissuewhichisinevitableandneedstobesolvedurgently.Inviewsofthis,theselectionofoptimaltaxstructureinourcountryanditseconomiceffectswereinspectedindifferentadjustingtargetsaccordingtothetheoreticalanalysisframeworkbasedonthefoundationofPealosa’smodel.Theresultsshowedthatthereweredifferentgoalsofmacroeconomicmanagementcorrespondingtodifferentoptimaltaxstructures;similarly,thereweredifferentexpenditurestructurescorrespondingtodifferentselectionsofoptimaltaxstructureunderdifferentgoalsofmacroeconomicmanagement.Besides,thetaxratesinourcountrynow,whethertherateofearnedincometaxorthatofcapitalgainstax,allstayedattherightsideofthepeakofLaffercurve.
macroscopictaxburden;optimaltaxation;taxstructure;Laffercurve
10.3969/J.ISSN.1672-7983.2016.01.013
2016-01-03; 修改稿收到日期: 2016-03-11
F812.42;F812.45;F224
A
1672-7983(2016)01-0074-08
王宏杰(1991-),男,遼寧大學經濟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西方經濟學。
①資料來源:根據財政部《關于2013年中央和地方預算執(zhí)行情況與2014年中央和地方預算草案的報告》和財政部網站相關數據計算而得。
②資料來源:根據國家稅務總局收入規(guī)劃核算司2013年12月《稅收月度快報》相關數據計算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