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zhèn)化視野下新生代農民工法制教育的路徑選擇

梁瑩

[摘要]新生代農民工是城鎮(zhèn)化和法制化建設的重要參與者。但針對新生代農民工的法制教育問題卻未被細化和分離出來，實效性也有待提高。破除困境、有序推進新生代農民工的法制教育，是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重要環(huán)節(jié)，需要每個人、每個組織在不同層面上共同努力。

[關鍵詞]城鎮(zhèn)化；新生代農民工；法制教育

在新型城鎮(zhèn)化推進過程中，如何有效開展新生代農民工法制教育，將對新型城鎮(zhèn)化的依法開展，對我國未來經濟社會發(fā)展產生全局性、戰(zhàn)略性和歷史性的影響。

一、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伴隨著城鄉(xiāng)結構調整和大量的農村富裕勞動力的轉移，城鎮(zhèn)化已是必然趨勢，也是促進社會全面進步的必然要求。根據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fā)的《國家新型城鎮(zhèn)化規(guī)劃（2014-2020年）》，從1978年到2013年，我國城鎮(zhèn)常住人口已經從1.7億人增加到7.3億人。其中有相當數量是進城的農民工。這種大規(guī)模的城鄉(xiāng)間的人口遷移，實屬罕見，既改變了農民工自身的命運，也為社會經濟發(fā)展注入了活力，城鎮(zhèn)化建設也因此得以加速推進。

新生代農民工作為農民工群體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上個世紀80年代后出生的特殊群體，尤其是那些跟隨父母在外打工、出生和生活在城鎮(zhèn)的新生代農民工，其出生和成長基本上是和城鎮(zhèn)化進程同步進行的，農村對他們來說已是回不去的家園，即便是新農村建設及其美好規(guī)劃也都對他們產生不了吸引力，他們主觀上更渴望融入城鎮(zhèn)化的過程中去。然而基于生存而為的勞動就業(yè)所帶來的高參與度，卻沒有相伴而生的高融入度。因此關于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問題就成了城鎮(zhèn)化進程中不可回避的話題。提高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度的關鍵是把城鎮(zhèn)化納入法制的軌道，這不僅意味著法律要向社會生活的各個層面擴張和滲透，還意味著置身其中的人們必須具備基本的法律知識，以適應于和服務于城鎮(zhèn)化、法制化等社會建設的需要。這就對城鎮(zhèn)化建設的不可或缺的重要參與者——新生代農民工的法律素養(yǎng)提出了相應的要求。

但本課題前期所做的“關于新生代農民工工作狀況和法律意識的調查”表明，新生代農民工的法律意識薄弱問題已是不可回避的客觀存在，由于新生代農民工是全面依法治國的重要參與者、是新型城鎮(zhèn)化建設的中間力量，因此提高新生代農民工法律意識應成為這一過程中刻不容緩的重要課題。

二、新生代農民工法制教育的現實困境

本課題的前期調查還表明，經過30年的全民普法教育，社會各個層次公民的法律意識和法制觀念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但對新生代農民工來說，這仍然是薄弱環(huán)節(jié)，其法律意識薄弱一定程度上和法制教育缺失有關。

1.從社會整體層面看，新生代農民工的法制教育尚未被細化和分離出來

法制教育是一項全民性的普法教育活動，必須面向全體公民，但同時又要切實抓好重點對象的法制教育，這樣才能夠收到實效。值得肯定的是，近年來的普法規(guī)劃始終把農民作為重點人群時，并已突出關注了其中的農民工群體。如“六五”普法規(guī)劃就強調，要“加強農民工法制宣傳教育，突出遵紀守法、依法表達利益訴求等內容的宣傳，在農民工集中居住地、工作場所及主要活動場所開展經常性宣傳教育，注重法制宣傳教育與法律服務相結合，提高農民工的法治觀念。”就在這個過程中，新生代農民工作為特殊的農民工群體日趨引人注目，所占比例不可小視，相比于老一代農民工，他們的整體文化素質有所提高，接受新知識的能力也較強，他們對法律的需求也更為強烈，他們理應成為法制教育活動的重中之重。然而，新生代農民工的法制教育問題卻沒能夠及時地被細化和分離出來，人力和財力的投入也有限。而無論新生代農民工流出地還是流入地，在名目繁多的為農民工開設的培訓機構中，重視新生代農民工的職業(yè)教育和工作技能培訓的同時，卻少有法制教育類的內容或課程跟進。這是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鎮(zhèn)化的過程中法律知識儲備不足的重要原因之一。

2.從用工單位和社區(qū)層面看，開展法制教育的積極性不足、針對性不強

相對而言，新生代農民工工作和生活的區(qū)域內，相關部門的積極介入對于普法是有直接推動作用的。但目前來看，新生代農民工就業(yè)所在的用工單位，尤其是規(guī)模較小的私營企業(yè)，缺乏普法的主動性和積極性，絕大多數都未承擔起這一職責，沒有專職普法員，或專職普法員自身職業(yè)素養(yǎng)缺乏，這往往導致用工單位的法制教育工作或流于形式，或基于自身的利益需求，會進行選擇性普法，出現只宣傳有益于自身利益的政策法規(guī)，忽略農民工利益保護的法律制度的現象。至于新生代農民工日常居住生活所在的社區(qū)，因基層司法部門的介入，日常的法制教育活動并不缺乏，但針對新生代農民工的并不多，且效果有限，出現“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尷尬局面，無法吸引新生代農民工的參與，其實效性有待提高。

3.從新生代農民工個體層面看，缺乏參與的主動性

現有的一些普法活動很難吸引新生代農民工參與其中，除了有些普法教育活動缺乏針對性外，很大程度上還和新生代農民工的主觀能動性不足，缺乏參與的主動性有關。不愿主動參與，原因很多。這個群體較之老一代農民工，思想開放、個性鮮明、自我意識強，但耐受性差、吃苦精神不足。他們常常會根據自己的主觀感受來決定是否參與、如何參與各類社會活動。繁忙的工作之余，并不太多的閑暇時光，多數人更愿意投入到各類娛樂活動中去、尤其是同鄉(xiāng)或同齡人一起參與的日?；顒又腥?。此外，日常工作和生活中融入城鎮(zhèn)的欲求受阻，會使得他們缺乏歸屬感；權益受損后維權的高成本和艱難性等，也會使得他們失去應有的對法律的信任，從而降低了參與普法活動的積極性和主動性。

三、破除新生代農民工法制教育困境的路徑選擇

在新型城鎮(zhèn)化構建過程中，如何破除困境、有序推進新生代農民工的法制教育，提高其法律意識，是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必由之路和重要環(huán)節(jié)，需要每個人、每個組織在不同層面上共同的努力。

1.基礎教育階段學校法制教育的先期介入

全面依法治國的大背景下，法制教育應成為學校教育不可或缺的有機組成部分，這對建設法治國家、培養(yǎng)守法公民等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尤其是基礎教育階段，學校應是青少年法制教育的主陣地。但由于過多地追求升學率、師資嚴重不足、尤其是教師隊伍缺乏專業(yè)化等因素的影響，農村地區(qū)的中小學校，法制教育缺失嚴重，這是新生代農民工在完成基礎教育階段的學業(yè)、加入流動人口行列之前，法律知識儲備嚴重不足的重要因素。因此，強化農村中小學的法制教育，提高其教學效果，就成了必然選擇。這首先就要求教育主管部門要加強對學校法制教育課程的跟蹤和管理，把握中小學生，尤其是大量留守青少年，在接受法制教育中存在的新情況、新問題，以科學的理論來引導農村中小學校的法制教育，以適應形勢的發(fā)展變化。其次，重視教師自身的法制觀念、法律責任和法律素養(yǎng)的提高，學校法制教育課的兼職教師或專任教師應根據需要定期參與專門的法律知識培訓和考核，以期進一步提高學校的法制教育課程的教學效果。第三，改進學校法制教育課程的教學方法和內容。法制教育的內容浩如煙海，如何選擇合適的教育內容顯得尤為關鍵。面對包含大量留守青少年在內的中小學生，農村學校的法制教育應從開發(fā)和利用學生已有的生活經歷和經驗出發(fā)，選取他們關心的話題、圍繞他們和他們的家庭在現實生活中遇到的問題等，來幫助他們理解和掌握社會生活的要求和規(guī)范，了解和學會如何依法應對各種問題。有條件的學校，還應開辟第二課堂，如播放法制教育影片、開辦法制宣傳園地、請基層政法干警講法制課等，用更直觀的生動的方式開展法制教育。

2.政府各級部門應加大對新生代農民工法制教育關注力度

無論是新生代農民工輸出地還是輸入地，各級政府部門都應特別關注這一群體，將其從農民工這一群體中分離出來，有針對性地開展法制教育。政府部門應加強對涉農培訓機構的管理、監(jiān)督和指導，把法律法規(guī)、基本權益維護、安全生產等方面的培訓是否到位作為日?？己酥笜?，以保證法律知識的培訓能夠不缺位，在提高新生代農民工職業(yè)技能的同時，增強其法律知識的儲備，以適應依法治國的大環(huán)境對個人的法律素養(yǎng)的需求。

加大關注力度，還應體現在加大投入力度上。經費保障是創(chuàng)建工作必須具備的基本條件。全民普法已歷經30年，但時至今日，財政投入總是捉襟見肘，各地的人均普法費用一直較低，很多縣市的人均普法費用多年來一直在幾角錢的水平徘徊。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一些地方的法制教育活動的開展。將新生代農民工的法制教育問題分離出來，給予特別關注，也需要加大相應的財政投入。

3.多方協(xié)同，健全新生代農民工法制教育的推進機制

筆者主張新生代農民工的法制教育問題應該被細化和分離出來，是基于這個日趨龐大的群體的特殊性，如和老一代農民工相比，流動性還在，但和農村的關聯度降低；吃苦精神減弱，但文化程度提高，自我意識增強，這就使得針對新生代農民工的法制教育成為愈發(fā)重要而復雜的系統(tǒng)性工程。因此，應該多方聯動，合力推進新生代農民工法制教育的開展。首先是要加強普法隊伍建設。建議司法部門增設專門的機構或崗位，由專人專崗負責新生代農民工的普法問題，尤其是基層司法所要設立相應的機構或崗位。其次，要健全由政府、用工單位和社區(qū)共同參與的合作機制。一直以來，很多人都錯誤地認為法制教育工作只是司法部門的專項業(yè)務，和其他單位無關，以至于很多用工單位對法制宣傳教育工作常常敷衍了事。要改變這種政府單一的參與模式，就要建立多方合作的運行模式，政府發(fā)揮指導和宏觀管理的作用，重點放在調動用工單位和社區(qū)參與熱情。通過政企合作中，引導用工單位在工作環(huán)境和狀態(tài)下介入而不是回避新生代農民工的法制教育問題；通過政社聯動中，指導社區(qū)把新生代農民工作為社區(qū)居民的一部分，從關心生活狀況和解決生活問題入手，拉近與當地居民的距離，以吸引新生代農民工參與社區(qū)層面的法制教育活動中來。第三，要完善包括新生代農民工在內的流動人口的社會參與機制，讓新生代農民工能夠盡快融入城鎮(zhèn)化過程中、融入企業(yè)和學校、融入到社區(qū)，用城市的包容性來接納這個城鎮(zhèn)化過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群體。融入度增強了，他們接受法制教育的主動性、參與法制建設的積極性也就自然提高了，這正是依法治國的應有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