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復(fù)《社會通詮》中先秦疑問句式運用研究

王 雪

(安徽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安徽 蕪湖 241000)

嚴復(fù)《社會通詮》中先秦疑問句式運用研究

王 雪

(安徽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安徽 蕪湖 241000)

采用文本細讀法對比譯文和原文，研究了《社會通詮》中嚴復(fù)師法先秦句法進行翻譯的具體策略;微觀分析了先秦句法在譯本中的具體體現(xiàn)，認為《社會通詮》中的反問句、設(shè)問句、問答句在句法上呈現(xiàn)出先秦疑問句式的典型特征；嚴譯對先秦句法資源的借鑒吸收使其譯文體現(xiàn)出更為豐富的語用功能和藝術(shù)效果。

《社會通詮》；嚴復(fù)；先秦疑問句式

一、引 言

嚴譯的成功與其譯作本身所具有的極高的語言藝術(shù)成就是分不開的。吳汝綸曾稱嚴譯《天演論》“骎骎與晚周諸子相上下”[1]vii；賀麟讀《天演論》開篇一段亦覺“儼有讀先秦子書的風(fēng)味”[2]120。再反觀嚴復(fù)本人對其翻譯用語的定位，“實則精理微言，用漢以前字法、句法，則求達易；用近世利俗文字，則為達難”[1]xi,此可謂嚴復(fù)譯語師法先秦字法、句法的有力明證。先秦文詞在嚴復(fù)眼中“沒有過多的衍義，更接近事物本義，便于藏山傳世”[3]101，師法先秦字法、句法遣詞造句，有助于實現(xiàn)其“信、達而外，求其爾雅”[1]xi的翻譯追求。

當(dāng)前已有學(xué)者就嚴復(fù)譯語在單音節(jié)詞的使用、詞性活用、語氣詞、句子詞組化、判斷句、排偶句等方面師法先秦文言作了相關(guān)論述[4]。針對嚴復(fù)八大名譯之一《社會通詮》(A History of Politics)這部譯著，學(xué)界亦有不少研究，但論者多是從文化、史學(xué)或哲學(xué)視角闡發(fā)嚴復(fù)的翻譯思想、翻譯策略，而鮮少論及《社會通詮》中嚴復(fù)譯語對先秦疑問句式的師法。鑒于此，本文將分析《社會通詮》中嚴復(fù)師法先秦疑問句式的具體做法以及嚴復(fù)譯語由此而產(chǎn)生出的較之原著更為豐富的語用功能和藝術(shù)效果，以此來揭示嚴復(fù)是如何師法先秦疑問句式進行翻譯，從而“把譯本打造成元典似的作品”的[4]。

二、《社會通詮》中的先秦反問句運用

嚴譯《社會通詮》中出現(xiàn)了大量的反問句，這些反問句或是譯者的直接添加，或由原文的陳述句改頭換面而來。那么，這些反問句式必然發(fā)揮著迥異于直陳式的語用功能，且反問句本就是無疑而問，其蘊含著直陳式所沒有的“言外之意”，恰是譯者的用心所在。因此，透過這些反問句，讀者可以感受到嚴復(fù)是如何在微觀的鍛字造句層面巧妙地就原著的某一思想或觀點，脫離原文而發(fā)抒見解。

先秦反問句主要有特指式反問句和是非問反問句。特指式反問句常由“何”、“曷”、“孰”、“安”、“奚”、“焉”等疑問詞引導(dǎo)，先秦文學(xué)典籍中隨處可見特指式反問句的使用，如“君子何患乎無兄弟也”(《論語·顏淵》)、“今我曷敢多誥”(《尚書·多方》)、“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與于此？”(《周易·系辭上》)，其中，反問句的疑問詞“何”和“曷”用作狀語，“孰”用作主語。《社會通詮》中嚴復(fù)亦常使用疑問詞“何”、“曷”、“孰”引導(dǎo)的特指式反問句，這些反問句式明顯具有先秦反問句的句法特征，如：

例1:

The village was fixed in the grip of custom, and one of the chief reasons why agriculture was for so many centuries unprogressive, was just because the enterprising farmer could not act without convincing the whole of his fellow-villagers[5]370.

今夫一農(nóng)改術(shù)，非盡一鄉(xiāng)之農(nóng)與主，意悉與之合，則不行，何怪其發(fā)達之不易易乎[6]48？

例2:

In fact, he was very much in the position of the modern “free” workman, who often finds that his boasted freedom means freedom to starve[5]343.

密德婆雖自詡為自由種人，然與今世擁民無異，自由故自由矣，特自由于凍餒而已，曷足邵乎？[6]29

反問句在語用上可以“顯示說話者內(nèi)心的‘不滿’情緒”[7]222，對比可知，例1譯文中的反問句乃由原文的陳述句改譯而來，嚴復(fù)以“又何怪……”反問句式強調(diào)在未贏得鄉(xiāng)民支持的情況下推行農(nóng)術(shù)是無法實現(xiàn)的，農(nóng)業(yè)發(fā)展長期滯后是理所當(dāng)然的結(jié)果?！昂喂帧币辉~反映出嚴復(fù)內(nèi)心不滿兼指責(zé)的高亢情緒，傳達出“有果必有因”，無需事后抱怨的態(tài)度。

例2中，原文亦是陳述句式，嚴復(fù)使用“雖……然……特……曷……”句式使語義不斷轉(zhuǎn)折，在句尾添加反問句“曷足邵乎”則將說話人的情緒引向最高點，此處反問句所蘊含的嘲笑、貶斥的話語功能將“密德婆”其人地位低下，生活自由卻艱辛的滑稽一面呈現(xiàn)出來。其中，反問句疑問詞“曷”與助動詞“足”連用，用作狀語的情況在先秦文學(xué)中亦可見到，如“詐心以勝矣，彼以讓飾爭，依乎仁而蹈利者也，小人之杰也，彼固曷足稱乎大君子之門哉？”(《荀子·仲尼》)。

“是非問反問句主要以連詞、副詞、反問語氣為主要標志。連詞主要有：況、而況,副詞主要有：寧、豈、庸等?！盵8]連詞和副詞皆沒有的情況下則以句末的語氣詞為反問標記，表達反問語氣，如語氣詞“歟”、“乎”、“哉”等。先秦文學(xué)典籍中的是非問反問句多不勝數(shù)，如“縱我不往，子寧不來”(《詩經(jīng)·鄭風(fēng)·子矜》)、“吾豈匏瓜也哉”(《論語·陽貨》)、“庸詎知吾所謂知之非不知邪”(《莊子·齊物論》)?！渡鐣ㄔ彙分袊缽?fù)主要使用以副詞“豈”、“庸”引導(dǎo)和以語氣詞為反問標記的是非問反問句，如：

例1:

At first, no doubt, there is a good deal of the cat and the mouse in the relationship; but in time, the savage comes positively to love his captives, and even to resist the pangs of hunger rather than kill them[5]324.

夫蠻夷之情，剽忽變易，則豈無始畜之而終殺之者[6]21?

例2:

…and impatient critics have been tempted to regard the patriarchal stage of society as an ingenious fiction[5]312.

而淺躁之士，至乃謂宗法社會為臆設(shè)而無其實，非大謬歟[6]16？

以上兩例中嚴復(fù)皆把陳述句改譯成是非問反問句，其中例1是以副詞“豈”引導(dǎo)反問句，充當(dāng)狀語的情況。原文表示人類會對與之長期相處的獵物產(chǎn)生感情，因此寧愿被饑餓折磨也不愿殺之充饑，而譯文則表示蠻夷性情不定，“始畜”、“終殺”的情況不可避免。句意的變化表現(xiàn)出譯者對原文觀點的質(zhì)疑，因此實現(xiàn)了反問句申辯反駁的話語功能。例2中譯者在句末添加“而無其實，非大謬歟”，通過句尾語氣詞“歟”作為反問標記來傳達反詰的語氣，表現(xiàn)出譯者對“淺躁之士”的錯誤“臆設(shè)”的強烈斥責(zé)，由此實現(xiàn)了反問句的批評斥責(zé)的話語功能。此外，以副詞“庸”引導(dǎo)的是非問反問句在《社會通詮》中亦時有出現(xiàn)，如“庸詎知其始方以其非古法而畏惡之乎”[6]114、“庸有當(dāng)乎”[6]134等反問句不勝枚舉。

三、《社會通詮》中的先秦設(shè)問句運用

與反問句相比，設(shè)問句的交際功能更加突出。陳望道認為：“胸中早有定見，話中故意設(shè)問的，名叫設(shè)問。這種設(shè)問，共分兩類：(一)是為提醒下文而問的，我們稱為提問，這種設(shè)問必定有答案在它的下文；(二)是為激發(fā)本意而問的，我們稱為激問，這種設(shè)問必定有答案在它的反面?！盵9]134《社會通詮》中嚴復(fù)創(chuàng)造性地譯出大量設(shè)問句，不斷調(diào)動讀者注意力，使讀者的思維逐漸走向說話人設(shè)置的語境中去，潛移默化地勸服讀者。

設(shè)問句的出現(xiàn)最早可以追蹤至商周時期，到了先秦時期，選擇式設(shè)問、測度式設(shè)問、遞進式設(shè)問、組合設(shè)問在諸子散文中已廣泛應(yīng)用。就選擇式設(shè)問而言，“選擇式設(shè)問是以選擇問的形式呈現(xiàn)的設(shè)問，確切地說，即單一主體發(fā)出的零答句式選擇問或自問自答式選擇問。先秦散文中的選擇式設(shè)問多為并列選擇式設(shè)問”[10]；所謂并列選擇式設(shè)問，即其所列出的選擇項中間一般有像“抑、抑亦”這樣的選擇連詞出現(xiàn)，例如：“為肥甘不足于口與？輕暖不足於體與？抑為采邑不足視于目與？聲音不足聽於耳與？便嬖不足使令於前與？王之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豈為是哉？”(《孟子·梁惠王上》)即是一個并列選擇式設(shè)問?！渡鐣ㄔ彙撇煌值谑摹分袊缽?fù)亦使用此句式，是譯者在語境下的增譯之舉：

問一國一社會之制，必曰，其為一君所獨治者乎？為其國貴胄豪杰所分治者乎？抑通國之民所共治也[6]143？

從選擇式設(shè)問的種種句法標記可以判斷，上文乃一例并列選擇式設(shè)問，并且是零答句式選擇問。首先，選擇連詞“抑”把三連問在語義和形式上分割成兩層，從社會等級來說，前兩個問句涉及的“君”和“貴胄豪杰”屬于社會中上層階級，而“通國之民”則包括社會底層的普羅大眾；通過上下文語境可知，前文討論按照古法可把國制分為“專制”、“賢政”、“民主”三大類，正與后文中“所獨治者乎”、“所分治者乎”、“所共治也”一一對應(yīng)，前后文在語義上形成對照，在形式上構(gòu)成“所……治……”句式并列過渡。此外，三連問給予選擇項供讀者思考選擇，達到了和讀者的互動。

測度式設(shè)問可以是不要求回答的自忖類測度問句，也可以是要求回答的求證類測度問句。一般句中有表示測度語氣的副詞“無乃”、“得無”、“其”等，或其句末伴有語氣詞“歟”、“乎”、“邪”等，如：“孔子曰：‘求！無乃爾是過與’”(《論語·季氏篇》)。先秦典籍中的測度式設(shè)問在《社會通詮》中也時有體現(xiàn)，如嚴復(fù)在《產(chǎn)業(yè)法制分第十》一篇中：

In the old centers of industry, the position of the landlord is much less marked, inasmuch as the old tribute pressed less heavily on the urban classes, and they were less dependent on a particular piece of soil for their existence[5]453.

嗚呼！是無乃本末不相稱者耶？且拂特之末流，其于農(nóng)業(yè)既如此矣，而其于工商之業(yè)，又何如乎？當(dāng)古之時，地主之勢重，于工商不大見也，以其有待于地，非徑接故[6]99。

譯文中的語氣詞“嗚呼”及兩個反問句是由嚴復(fù)增譯而成，句首測度語氣的副詞“無乃”與句末語氣詞“耶”“配套使用，在形式上符合測度問的特點”[10]40。前文表達了那些擁有土產(chǎn)的人無外乎是靠著“攀鱗附翼”[6]99，有了當(dāng)“榷吏”、“徒長”、“督奸”[6]99、治理土地的機會，最后憑借于此成為土地的主人，進而給子孫后代都帶來了財富?！皢韬簟币辉~已經(jīng)奠定了下文中譯者的感情基調(diào)，即嚴復(fù)慨嘆中國封建社會對士農(nóng)工商的劃分，一句“又何如乎”，顯示嚴復(fù)心中對于工商業(yè)也被劃分為“末流”之事早有預(yù)見，上文中的測度式設(shè)問并不是真的需要作答，而是帶有感嘆或反問的語氣，是以委婉的方式表達譯者不認同的態(tài)度。

《社會通詮》使用選擇式設(shè)問和測度式設(shè)問的情況尚屬少數(shù)，細讀文本，筆者發(fā)現(xiàn)嚴復(fù)大量使用的設(shè)問式當(dāng)屬先秦典籍中常見的含有“自問之辭”的設(shè)問句，對此，元代學(xué)者盧以緯認為“何則、何者、何也、是何也、是何、何哉、何以、何如、如之何”[11]等疑問短句皆屬于“自問之辭”。含有類似表達的設(shè)問句式在《社會通詮》中隨處可見，如：“強為言之，亦矯揉而難定。何則？彼特以意為之，而非事實可指故也”[6]14、“游牧種人，斷無分地。何以言之？蓋彼方純?yōu)橛文粒鹕扑?，其勢固未由地著”[6]50-51、 “反古之道，災(zāi)其身矣，然于古刑律無專條，何耶？不知其所以無專條者，即以人莫之為之故”[6]37，等等。這些設(shè)問句的“說話者本身并沒有疑問，而是為了實現(xiàn)某種語用目的設(shè)置的問答形式”[8]。因此，無論是引發(fā)讀者思考的“提問”還是意蘊豐富的“激問”皆是為使說理更能深入人心，從而發(fā)揮其提醒、駁斥或誘導(dǎo)的語用功能。嚴復(fù)以設(shè)問句置換原文的陳述句，無疑增加了句子的語勢和感染力，使得觀點的鋪陳論證更顯理據(jù)充分，從而達到警醒國人認清國情、參與救世的目的。

四、《社會通詮》中的先秦問答句運用

《社會通詮》中的先秦句式除了反問句和設(shè)問句，也出現(xiàn)了諸多像問答句這種一問一答的問對形式，即“對問體”?！皩栿w”是先秦散文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對問體論體文之一的“或問式”論體文在先秦諸子散文中?？梢姷?，如：“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論語·憲問篇》)?！盎騿柺健闭擉w文即是以“或問”、“或曰”、“或問曰”等引出問題，以問對的方式進行論述，可看做是說話人“借助了對問這一文體外表而進行的思想獨白”[12]?！渡鐣ㄔ彙分袊缽?fù)將原文中的陳述句改譯成“或問式”，以問對的方式進行闡釋，使得譯文思辨性增強，論述更加生動有力，如：

But if it should be objected, that what men do is really always the outcome, more or less perfect, of what they think; the answer is that we recognize, for practical purposes, a distinction between what the world, in theory at least, believes to be best, and that which it …to be instructive.

To the other, and inevitable objection, that it is impossible, within the narrow limits of a popular sketch, to deal with such a subject as the History of Politics…[5]273

或曰：“思議者，事業(yè)之母也，言治制而置所思議經(jīng)緯禱祈者，是取其子而遺其母矣。”則應(yīng)之曰：“是固然。然而，意之所蘄，使睹差數(shù)焉，則真得失之林，而言治道者之所鏡也。”或又曰：“社會非域中大物耶？而為之通詮，視其書盡百數(shù)十版耳，以芥子而收須彌，其勢不止于疏且漏也？”則應(yīng)之曰：“是不然。文之為理也，其義弘恢，其言彌簡?！?《社會通詮·原序》)

對比原、譯文可知，原文本是鋪陳直述的陳述句，譯文中嚴復(fù)使用“或曰”、 “或又曰”以及“則應(yīng)之曰”，將上文中的陳述論證譯成兩問兩答。譯者以問對的形式置換陳述句，將論點擺放在一正一反的立場上進行對峙，其中問句只是引子,答句才是主干，譯者真正的用意乃是在答句上，如第一個答句“是固然。然而……”，第二個答句“是不然”，皆清晰地表明作者的立場和態(tài)度。且第二個問句嚴復(fù)運用了兩個是非問反問句“非……耶”、“不……也”，通過反詞質(zhì)詰來加強說理的力度?！盎騿柺健眴枌υ凇渡鐣ㄔ彙分羞€有不少，且多是陳述句改譯而來，譯者自設(shè)問答，“仿佛左手提出問題，再由右手進行答復(fù)，左手針對右手的答復(fù)又提出新的問題，右手再予之答復(fù)，如此不斷遞進，問題也逐漸深入”[13]，從而把讀者引到譯者想表達的問題中心去。嚴復(fù)吸收先秦散文中如此富有思辨性的句式來翻譯政治著作，使得整個論證過程更加生動有力，增強了譯文的說理性和嚴密性。

五、結(jié) 語

嚴復(fù)希望通過引進西學(xué)，“借西學(xué)之‘耀’回照顧林，為中學(xué)‘祛弊揭翳’”[3]29，以西方先進思想理念的洗禮，祛除國人蒙昧思想，為光復(fù)中學(xué)找到出路?！渡鐣ㄔ彙分?，嚴復(fù)不僅以先秦文詞譯介西學(xué)“精理微言”，還每每師法先秦疑問句式，將原著的諸多陳述句改譯成反問句、設(shè)問句、問答句；用更為強烈危急的語氣、充滿感情的筆觸闡釋原文事件，寓情于理，則更易帶動和引導(dǎo)讀者思考，從而達到警醒國民的作用。再者，符合讀者對象的閱讀趣味和文章審美是吸引士大夫文人閱讀譯作的必要手段。無論是借助反問句表達其對于原著中某一觀點或話題的“沮喪、埋怨、氣憤、諷刺、鄙視、斥責(zé)、反駁、厭惡”[14]等情緒，還是采用設(shè)問這種先抑后揚的方式引起讀者對答句的關(guān)注，抑或是自設(shè)問對，通過問答過程的呈現(xiàn)，逐層加深讀者對問題的認識，此種種句法手段皆是嚴復(fù)為“載理想之羽翼，而以達情感之音聲也”[15]516。譯者以情勝，以理勝，更能打動人心，能贏得讀者情感上的共鳴。

先秦句法博大精深，先秦疑問句式作為一種特殊句式，其所擁有的眾多語用功能，尤其是在突出交際效果、打造可讀性、提升文章藝術(shù)感染力方面有著其他話語語匯難以替代的作用和優(yōu)勢?！渡鐣ㄔ彙分袊缽?fù)摹仿先秦句法習(xí)慣改譯原文之處也不僅僅止于反問句、設(shè)問句和問答句，其他類型的先秦句法有待于筆者進一步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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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嚴復(fù). 與梁啟超書：二[C]//王栻. 嚴復(fù)集. 北京：中華書局，1986:516.

(責(zé)任編輯 蔣濤涌)

Application of Pre-Qin Interrogative Sentence Patterns in Yan Fu's Translation ofAHistoryofPolitics

WANG Xue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0, China)

In order to study the specific strategy of Yan Fu's imitation of the Pre-Qin syntax in his translation ofAHistoryofPolitics, a contrastive and concentrated analysis is conducted on the original text and the translated one. The exemplification of the Pre-Qin syntax in the translation version is analyzed. The result shows that rhetorical questions, question-answer sentences, asking-and-answering forms in Yan Fu's translation ofAHistoryofPoliticsreflect the typical features of the Pre-Qin interrogative sentence patterns. Besides, Yan Fu's reference and absorption of the Pre-Qin syntax produces richer pragmatic functions and artistic effects.

AHistoryofPolitics; Yan Fu; Pre-Qin interrogative sentence pattern

2016-06-06

安徽師范大學(xué)研究生科研創(chuàng)新與實踐項目(2016yks023)

王 雪(1990-)，女，安徽亳州人，碩士生。

H059

A

1008-3634(2016)06-008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