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大學前身是1888年美國教會在南京創(chuàng)辦的“匯文書院”,1910年與“宏育書院”合并,改名金陵大學(University of Nanking)。1927年在國民政府教育部注冊,1950年改為公立大學,1952年高校院系調整中與南京大學合并。在六十余年歷史中培養(yǎng)了眾多人才,促進了中西方文化交流。在此期間,金陵大學外籍教師在向中國傳播西方學術的同時,積極從事漢學研究,推動了西方漢學的發(fā)展。
金陵大學外籍教師以美國人為主,①金陵大學外籍教師中有少數(shù)英國人,如藝術史學者蘇立文(Michael Sullivan,1916—2013)等。外籍教師研究學科包括文科、理科、醫(yī)科、農(nóng)科等多種,因本文討論漢學問題,所涉及主要是文科教師。他們來華之前接受過高等教育,但所學專業(yè)與中國無關,基本上不通中文。他們從事漢學研究的原因大致可分為兩類:一是為傳教、科研的需要。外籍教師多以傳教士身份來華,為傳播基督教,需要了解中國宗教、文化等問題,如亨克(F.G.Henke,1876—1963)、韓穆敦(C.H.Hamilton,1886—?)。隨著金陵大學逐漸本土化,外籍教師的傳教任務淡化,他們將所學專業(yè)應用于中國,如貝德士(Miner Searle Bates,1897—1978)、 卜 凱(John Lossing Buck,1890—1975)等;二是出于個人興趣,如福開森(John Calvin Ferguson,1866—1945)、賽珍珠(Pearl S.Buck,1892—1973),他們或自幼在中國長大,或在華居住時間較長,耳濡目染,對中國文化產(chǎn)生興趣,開始研究漢學。因此,金陵大學外籍教師的漢學研究呈現(xiàn)出多元化特點。
從漢學發(fā)展歷程看,譯介中國文化是必須經(jīng)歷的階段,金陵大學漢學研究亦從此起步。匯文書院院長師圖爾(G.A.Stuart,1859—1911)曾將《本草綱目》譯為英文The Chinese Materia-Medica,金陵大學英文教授克乃文(Harry Clemons,1879—1968)曾翻譯袁枚的詩歌,以“Nature and Man at Kan Ho Yen”(《干河沿風物與人》)的名稱發(fā)表,②金陵大學早期校址在南京干河沿,與袁枚隨園故居毗鄰??四宋乃g袁枚《楊花》(The Willow Catkins),《落葉》(Autumn),《枯葉》(The Withered Leaf),《寒夜》(The Night was cool)四首詩發(fā)表于金陵大學??疶he University of Nanking Magazine,1925年4月,第14卷第1期,前三首描寫自然風物,第四首描寫夫妻感情,故英文標題譯為“Nature and Man at Kan Ho Yen”(《干河沿風物與人》)。并與陶行知將《木蘭辭》譯為英文“Wood Orchid”。金陵大學哲學和心理學教授亨克是最早研究王陽明的美國學者,他生于美國伊利諾伊州,獲西北大學碩士、芝加哥大學博士,1910年到金陵大學任教。他的論文《王陽明生平與哲學研究》(“A Study in the Life and philosophy of Wang Yang-ming”)介 紹 了 王 陽 明的生平,論述了王陽明關于人性、心學、格物等理論。后在金陵大學同事幫助下,翻譯了《王陽明全集》的部分章節(jié),以《王陽明哲學》(The philosophy of Wang Yang-ming,1916)為名由芝加哥 Open Court Publishing Company 出版,內(nèi)容包括陽明傳記、陽明語錄、陽明論學書信等。
以上幾位學者關注的重點是文本翻譯,而韓穆敦則嘗試將西方理論應用于漢學研究。韓穆敦,1914年獲芝加哥大學博士,同年到金陵大學任教,曾任哲學系主任,期間在支那內(nèi)學院學習并從事佛經(jīng)翻譯。1927年返美,任教于奧柏林學院。韓穆敦認為:“佛教創(chuàng)始人并非在一開始就將興趣集中在終極自然世界,而是通過他對于如何將人類從苦難中解救出來這一實際問題的思考?!雹貱.H.Hamilton, “The Conception of Personality in Primitive Buddhism,” The University of Nanking Magazine, Vol.12, No.4,June, 1923, p.17.而“原始佛教并非僅僅努力關注自然的人性,而且卷入了思想的實際理論爭論,同時,它也出現(xiàn)了這一雖然不太明顯的趨勢,那就是人類固執(zhí)概念的堅持與發(fā)展,我們可以大膽地預測,如果這種假設得以完成,它將更加接近于現(xiàn)代的心理學概念”。②Ibid., p.21.可見,韓穆敦認為佛教與現(xiàn)代哲學有相通之處。同時他從形成、意義、結構、內(nèi)容等方面分析了《法句經(jīng)》③《法句經(jīng)》(Dhammapada)是佛陀在不同場合的詩句,包含423首詩,大多與道德有關。的情況。
韓穆敦曾與佛教改革家太虛④太虛(1890—1947),佛學家,浙江崇德人。1912年在南京創(chuàng)辦中國佛教會,倡導佛教改革。在江西廬山進行過一次交流,當時太虛準備向西方社會推廣佛教。針對太虛 “你認為佛教是否可以傳播到西方?”的問題,韓穆敦回答:“如果佛教中含有真理,它會與其他真理一樣有機會進入西方人的思想之中,但是我認為這種產(chǎn)生于東方的宗教形式,無法被西方人接受,正如西方的基督教形式在東方的處境一樣?!雹軨.H.Hamilton, “An Interview with Tai Shu,” The University of Nanking Magazine, Vol.15, No.1, January, 1926, p.6.在韓穆敦看來,“西方人的主流觀念對佛教并非十分歡迎。西方人重視具體自然世界與人類事務中的追求、成功、改變。但是佛教通過冥想、沉思達到內(nèi)心的平靜與安寧”。⑥Ibid., p.7.這一差異是佛教在西方難以流行的重要原因,事實證明了韓穆敦的判斷。通過這次對話,太虛與韓穆敦深化了對佛教及西方思想的認識,他們也結下了跨國的友誼。1929年3月5日,在美國訪問的太虛與韓穆敦再次會面,其年譜提到:“旋韓穆敦教授來,出其翻譯未竟之二十唯識論,于佛教之唯心哲學,頗為贊賞!”⑦釋印順編著:《太虛法師年譜》,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1995年,第154頁??梢?,在返回美國之后,韓穆敦仍從事佛教研究。
此外,韓穆敦對道教也有研究,他認為:“一個人在遇到超出他自身感覺之外的事件時,其思想往往被激發(fā),例如當他認識到他的感覺與他的家庭、國家、民族等相通時。但是他最深刻、最有價值的時刻是他被外部世界證明的時刻。其他的經(jīng)驗有神秘價值,但是這才是宗教的神秘主義?!雹郈.H.Hamilton, “Taoist Mysticism,” The University of Nanking Magazine, Vol.13, No.1, September, 1923, p.23.韓穆敦的佛教和道教研究促進了中西方宗教對話和交流。
在金陵大學早期教師中,福開森的漢學成果最為卓著。福開森,字茂生,生于加拿大,自幼移居美國。畢業(yè)于波士頓大學,1888年任匯文書院院長,后任南洋公學監(jiān)院。
福開森在華定居五十余年,曾任清政府、北洋政府、南京國民政府顧問等職,具有社會聲望。1933年,來華不久的費正清(John King Fairbank,1907—1991)參觀龍門石窟、云岡石窟時,就得到他的擔保。他與西方漢學界、博物館界關系密切,曾任《皇家亞洲文會北華支會會刊》(Journal of The North China Branch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中國科學美術雜志》(China Journal of Science & Arts)編輯。其漢學研究以中國文物、藝術品為主要對象,著作《中國藝術概覽》(Outlines of Chinese Art,1919)、《中國繪畫史》(Chinese Painting,1927)由芝加哥大學出版社出版;《歷代著錄吉金目》與《中國藝術綜覽》(Survey of Chinese Art,1939)由商務印書館出版;《歷代著錄畫目》(商承祚校訂)由金陵大學出版。①福開森的甲骨藏品由商承祚整理、編輯為《福氏所藏甲骨文字》,由金陵大學出版。此外還有《陶齋舊藏古酒器考》(《學衡》1926年第51期)等文章散見于國內(nèi)外各類雜志。他的學術成就得到當時學術界的認可,曾任故宮博物院專門委員會會員、北平研究院史學研究會會員等職。
福開森離開金陵大學后仍兼任校董職務,與學校關系密切。1934年他將家中藏品贈給金陵大學,包括王齊翰《挑耳圖》、王右軍《大觀帖》、西周小克鼎等藝術珍品,對金陵大學的考古學、藝術史研究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
總的來看,金陵大學外籍教師早期漢學研究視角與方法深受歐洲漢學影響,這種扎實的學風為此后漢學研究的發(fā)展及轉向奠定了堅實基礎。
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美國逐漸取代歐洲成為世界文化的中心,其漢學研究開始擺脫歐洲傳統(tǒng)的束縛,形成美國特色的“中國學”(Chinese Studies)。金陵大學外籍教師漢學研究也反映出這一變化,如貝德士、卜凱等更多地關注中國現(xiàn)實問題。
貝德士,歷史學家,生于美國俄亥俄州。畢業(yè)于哈萊姆學院,1920年獲牛津大學碩士,同年到金陵大學任教,1935年獲耶魯大學博士,曾任金陵大學政治系主任、歷史系主任。
近代以來,中國逐漸被卷入世界體系,貝德士通過分析1834年至1922年期間中國政局,指出西方對中國政治變化的影響。他認為,西方侵略是造成中西方?jīng)_突的主要原因,但是,“中國政府還處于天朝上國的迷夢之中,不愿意以合理的方式來處理它所面臨的形勢”。②Miner S.Bates, “The Effects of Western Contacts upon the Political Life of China,” The University of Nanking Magazine, Vol.12,No.4, June, 1923, p.8.這也是導致中國落后的重要因素。他支持中國的改革,認為中國應該“按照自己人民的真實愿望去發(fā)展”。③Ibid., p.11.
1930年,在美國霍爾(C.M.Hall,1863—1914)基金資助下,金陵大學設立中國文化研究所(Institute of Chinese Cultural Studies),貝德士任兼職研究員并負責采購西文書籍,還承擔了“中國統(tǒng)一政治之形成” “歐美學者研究中國學術概觀”兩項課題。針對中國學界查閱西方漢學文章不便的情況,他編輯了《西文東方學報論文舉要》(An Introduction to Oriental Journals in Western Languages,1933),他在導言中提到:“研究中國之西文書籍,在各種目錄及書店之書目內(nèi),頗得檢得;散見各報中之論著,于西文《雜志論著指南》中亦可檢得,但西文東方學報中之論著,則尚無人簡明精選目錄?!雹茇惖率浚骸段魑臇|方學報論文舉要》,南京:金陵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出版,1933年,第1頁。其選擇標準是:“其能引起研究中國文化各方面之興趣,材料豐富,方法可采之專門著述,以及解釋精當,觀念準確之普通論著則充量列入焉?!雹萃?。共收錄英、法、德文漢學雜志19種,文章400多篇,涉及藝術、考古、神話及民俗、社會學、經(jīng)濟生活、政府及法律、歷史、地理、語言、圖書、宗教、科學等。
南京大屠殺期間,貝德士任職于國際安全區(qū),保護了眾多難民,并編寫《南京人口》(The Nanking Population: Employment, Earnings and Expenditures,1939),還曾撰文揭露日軍在華毒品政策。抗戰(zhàn)勝利后,作為證人出席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使日本戰(zhàn)犯受到正義的審判。1950年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后,貝德士返回美國,仍從事中國研究,晚年撰寫有關基督教在華歷史的書籍,可惜未能出版就去世了。值得一提的是,美國漢學家牟復禮(Frederick W.Mote,1922—2005)曾就讀于金陵大學歷史系,期間師從貝德士。
貝德士在歐美知名高校接受過嚴格的學術訓練,其漢學研究既有歐洲傳統(tǒng),又顯示出美國“中國學”特色。同為金陵大學教師,但分別出身于經(jīng)濟學、社會學的卜凱、史邁士(S.C.Smythe,1901—1978)的漢學研究則完全沒有歐洲漢學的痕跡。
卜凱,經(jīng)濟學家,生于美國紐約州,畢業(yè)于康奈爾大學,1915年來華,曾在安徽宿州負責農(nóng)業(yè)實驗和推廣工作,1920年到金陵大學任教,曾任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系主任,期間獲康奈爾大學碩士、博士學位。
卜凱是將數(shù)據(jù)分析法引入中國農(nóng)村研究的開拓者,他十分注重實地調查與數(shù)據(jù)采集,其所著《中國農(nóng)家經(jīng)濟》(Chinese Farm Economy,1930)涉及7省2866個農(nóng)家情況,主編的《中國土地利用》(Land Utilization of China,1937)涉及22省38256個農(nóng)家情況。以上兩部著作,在西方學術界被視為中國研究的經(jīng)典著作,影響深遠。
針對1931年長江流域水災,卜凱組織金陵大學師生進行社會調查,涉及水災概況、損失、需要、流離、疾病與死亡、物價之變化、賑災、災民收容所等情況。調查地區(qū)包括湖北16縣,湖南9縣,江西11縣,河南1縣,安徽32縣,江蘇21縣,共90縣,縣調查表169份(每縣一份或數(shù)份不等),村莊調查表2366份,農(nóng)家調查表11791份。此外,又在上海、南京、武昌難民搭棚區(qū)域發(fā)放調查表3796份。卜凱認為天氣是水災發(fā)生的主要原因:“此次江淮兩流域之水災,勢非水利工程一方面所力能避免?!蓖瑫r指出人為因素是導致此次水災損失如此巨大的原因之一:
事實上農(nóng)人之擇居于此江淮沿岸之低地,遠在該地已臻農(nóng)業(yè)上安全時期以前。因此人類乃與大自然奮斗,沿江一帶所筑之堤圩,竟密如蛛網(wǎng),藉以控制河流之泛濫,即此明證。蓋若無此等建筑,則此廣大之平原,將日見填高,而不似今日之低洼矣。若民國二十年之大水災,謂為人類終為大自然所戰(zhàn)勝可也。①金陵大學農(nóng)學院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系編:《中華民國廿年水災區(qū)域之經(jīng)濟調查》,《金陵學報》第2卷第1期(1932年5月),第220頁。
文章對防止水災發(fā)生提出建議:
民國二十年之水災,無法全行避免,固為一確切之事實,然若能早有預防,則亦未嘗不能使禍患減低。而且除非對于將來能有確切之預防,則此項水災,勢將于一定年代之后,再度發(fā)生,此則吾人所敢斷言者也。②同上,第221頁。
史邁士,芝加哥大學博士,金陵大學社會學教授。他采用西方社會學的方法對中國家庭情況進行調查、研究,發(fā)表有《中國家庭之組合》(“The Composition of the Chinese Family”,《金陵學報》第5卷第2期)、《中國家庭衛(wèi)生之調查報告 》(“A Comprehensive Schedule for the Study of the Chinese Family”,《金陵學報》第 8 卷第 1、2期合刊)。
與以上幾位學者不同,賽珍珠仍堅持傳統(tǒng)的漢學模式。賽珍珠,作家,生于傳教士家庭。畢業(yè)于倫道夫·梅康女子學院,與卜凱結婚后執(zhí)教于金陵大學。代表作《大地》(The Good Earth,1931)獲1938年諾貝爾文學獎,其作品對西方世界了解中國起到重要推動作用。美國漢學家韓書瑞(Susan Naquin)提到,她從事漢學研究與閱讀賽珍珠的作品有密切關系。③周武:《用新史料講新故事—韓書瑞教授訪談錄》,《史林》2005年第6期,第37頁。
賽珍珠自幼在中國長大,接受過中國傳統(tǒng)文化教育,對古典文學很感興趣,在龍墨薌、邵德馨等友人幫助下,把《水滸傳》譯成英文,名為《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All Men Are Brothers,1933),在美國出版并獲得成功。賽珍珠在從事翻譯之前對中國文學做過較為深入的研究,在《中國早期小說的起源》(“Sources of the Early Chinese Novel”)一文中,她認為:“中國的宗教對于小說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貢獻巨大。其中道教的超自然因素是很多故事的源頭,而佛教的貢獻體現(xiàn)在散文和頌歌方面的寓言?!雹躊earl S.Buck, “Sources of the Early Chinese Novel,” The University of Nanking Magazine, Vol.17, No.1, June, 1930, p.62.《水滸傳》開場即以道教創(chuàng)始人張?zhí)鞄煘樾ㄗ?。賽珍珠指出雖然中國小說歷史悠久,但存在著發(fā)展緩慢的特點,《水滸傳》《三國演義》等小說,從相關故事的形成并在民間流傳到最終定型,大都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年的時間。對此,她指出中國小說“發(fā)展緩慢的原因在于許多相同的情節(jié)被不同的作者反復使用,只是每次會增加新的人物、事件與觀點”。⑤Ibid., p.64.當然相對于中國小說的整體貢獻,這些缺點是微不足道的,因此“如果我們從這些早在13世紀就開始形成的古老故事中,能夠看到一個真實的、充滿創(chuàng)造力的中國人民的生活場景,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①Ibid., p.74.在1938年諾貝爾獎頒獎典禮上,賽珍珠的演說詞與中國文學有關,她指出中國小說書寫方式給她的文學創(chuàng)作帶來啟發(fā)。
可以說,在1937年之前,金陵大學外籍教師漢學研究已經(jīng)產(chǎn)生相當?shù)膶W術影響,不幸的是,日本的侵略使這一良好發(fā)展趨勢驟然中斷,而1945年抗戰(zhàn)勝利之后短暫的和平也未能使這一輝煌再現(xiàn)。②值得注意的是,部分金陵大學外籍教師子女幼年在華長大,返回美國后從事與中國相關的研究,如哲學教授芮陶庵(Andrew Tod Roy,1903—2004)的長子芮效衛(wèi)(David Tod Roy,1933—2016)為芝加哥大學教授,將《金瓶梅》譯為英文,題為“The Plum in the Golden Vase”。次子芮效儉(J.Stapleton Roy)為中國問題專家,曾任美國駐華大使。
長期以來,研究者往往強調金陵大學在傳播西方文化中的作用,將外籍教師簡單地視為傳教士,忽略他們在漢學領域的貢獻。通過對金陵大學外籍教師漢學研究歷程的回顧,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外籍教師在漢學領域取得了眾多成就,推動了西方漢學的發(fā)展,他們?nèi)〉玫臐h學成果對于向西方世界宣傳中國文化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第三屆中國翻譯史高層論壇”綜述
2016年11月11—13日,第三屆中國翻譯史高層論壇暨第二屆中國南京典籍翻譯與海外漢學研究高層論壇在南京農(nóng)業(yè)大學舉行。本次會議由中國翻譯協(xié)會翻譯理論與教學委員會和中國英漢語比較研究會翻譯學科委員會主辦,由南京農(nóng)業(yè)大學外國語學院和南京農(nóng)業(yè)大學典籍翻譯與海外漢學研究中心承辦,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和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協(xié)辦。來自全國各地的專家學者近百人參會,共同探討“中國文化如何走出去”。
正如南京農(nóng)業(yè)大學校長助理陳發(fā)棣在開幕式上致辭中指出,中華文化能否跨越障礙邁出去,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我們能否將自己的優(yōu)秀文化產(chǎn)品通過翻譯介紹出去。中華文化典籍的國際傳播對當下全球文化多樣性具有重要意義,也能為破解當今世界所面臨的西方現(xiàn)代性話語困境、突破西方話語體系霸權、提升中國的國際話語權提供重要的“他者話語”資源。
本次論壇圍繞“典籍翻譯與海外漢學研究”主題,以大會主題發(fā)言、分論壇交流等方式進行了廣泛而又深入的研討,話題涉及“西學東漸”與近代中國的啟蒙,“中學西傳”與中華文明對歐洲的影響,翻譯通史、翻譯斷代史與翻譯專題史研究,典籍翻譯與構建融通中外的對外話語體系,典籍翻譯的理論、策略及方法研究,漢學家/傳教士與中國典籍翻譯,典籍外譯史與海內(nèi)外譯家譯作研究,中國文化典籍翻譯的海外接受與影響等。本屆論壇內(nèi)容豐富,涉及面廣,氣氛熱烈,同時也涌現(xiàn)出一批優(yōu)秀的前沿性論文。
“中國翻譯史高層論壇”已經(jīng)成功舉辦了三屆。隨著論壇持續(xù)開展,將為今后翻譯史的研究提供極大幫助,同時對“中國文化如何走出去”的探討也勢必越來越深入、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