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蘭
早就有寫婆婆的心思,寫婆婆處事的堅強與達觀,寫婆婆對兒女的無私與關愛,卻每每因躊躇而擱筆,恐因筆拙寫不盡婆婆的好。
婆媳是冤家,姑嫂難相處,好像已經(jīng)成為定論。古時,媳婦在婆婆的威嚴之下,過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日子,小媳婦們往往受盡欺負,但等千年媳婦終于熬成婆,卻忘卻了自己所受屈辱,便又把幾十年積攢的怨氣一股腦地發(fā)泄到自己的媳婦身上,周而復始,演繹著一幕幕的悲情故事。時至今日,婆媳的地位好像發(fā)生了根本變化,受氣的不再是小媳婦,而往往是年老力衰的婆婆,媳婦對婆婆怒言相向者有之,斥責打罵者有之,將婆婆趕出家門者有之,更是造成一出出家庭悲劇。
婆媳本是倆個完全不同的女人,因了兒子與丈夫的關系走到一起,肯定會有不適與摩擦,但只要雙方付出真誠,相互理解與尊重,肯定會相融相洽,因為她們愛著的是同一個男人,這是她們感情的基礎。我和婆婆之間,感情就是隨歲月的流逝日漸加深。
婆婆對我很關愛,記得剛與丈夫談戀愛時,總覺有門第之別,恐不如婆婆意,心里忐忑不安。婆婆卻拉著我的手噓寒問暖,說她沒有女兒就把我當女兒待,聽著婆婆的樸實的話,看著婆婆慈祥的笑容,鼻頭酸酸的,同時心里好溫暖,好感動。婆婆退休前是電視大學的黨委副書記,退休后,常常為我們剪報,為我們的工作提供一些幫助,孩子病的時候,為了讓我好好休息,好好上班,婆婆便把孩子帶回家照料,到現(xiàn)在孩子始終與奶奶感情最深。
婆婆也有生氣的時候,不過,只一次,起因是女兒彈琴。彈琴時女兒手腳一刻不得安分,讓她專心練琴,她會一會兒喝水,一會兒又要撒尿,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摸摸那個,琴當然是練不好的了,我決心糾正女兒的毛病,于是,監(jiān)督女兒彈琴到11點,期間不乏對女兒的斥責與打罵。婆婆一會兒躺下,一會兒起來,進來出去好幾次,起初是勸孫女好好彈,到頭來可能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便對我開了火,“還讓不讓孩子睡覺!都半夜了!太不像話了?。?!”我當時真的很震驚婆婆的憤怒,也真有點受不了婆婆的言語。輾轉了半夜,轉而一想,婆婆畢竟是在心疼她的孫女,所以心里也就釋然了。
我對婆婆很敬重,我了解婆婆前半生的坎坷經(jīng)歷,婆婆16歲就出來當兵,在部隊上與公公相識并相愛,婚后,兩人相敬如賓,相扶相攜,共同度過了艱難的文化大革命,年輕時,婆婆很要強,三個兒子生龍活虎,精力充沛,頑皮淘氣,常常是一身泥土,婆婆要天天洗洗涮涮,將孩子收拾得干干凈凈,也贏得了鄰里同事的好評,由于勞累,婆婆也落下了一身病, 所以我總想讓婆婆的晚年能多一些幸福,多一些快樂。
現(xiàn)在,我和婆婆之間總有說不完的話題,似乎都對對方產(chǎn)生了一種依戀的情感,一段時間不見,都會彼此深深地牽掛和思念,我知道,這種婆媳情感會越來越深,會相伴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