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學生是語文教學中的接受主體 。教者必須根據(jù)教材特點、學生特點設計出能為多數(shù)學生樂于接受的教學樣式。一般說來,學生喜歡生動形象的教學,反對呆板抽象;喜歡感情豐富的教學,反對平淡寡味;喜歡引起追索、導入意境的教學,反對淺露無遺……在這方面,于漪老師雖然沒有在她的教學論文中運用“接受美學”的名詞,但她的實際教學已經(jīng)運用了這一科學原理。
關鍵詞:語文教學;于漪;接受美
在語文教學中學生是“接受主體”,但是學生絕不是消極的被動的單純的接受者,他們有自己積極的、活躍的思索和想象,作為教師就不宜機械灌輸,既要科學地分析教材,先有準確深入的接受,又要科學地分析學生,采用合宜的方式,讓他們能動地接受,引發(fā)他們的創(chuàng)造性思維。
一、注意形象感染,激揚感情,創(chuàng)設意境。
(一)注意形象感染
于老師認為語文教師講課也有一個在創(chuàng)造的過程,要求將平面的東西變成立體的形象,把“死”的語言文字講得可以使學生捉摸感受,賦予“活”的生命力,例如她教《七根火柴》時,注意抓住扣人心弦的場景,渲染生發(fā),努力在學生頭腦中形成鮮明的形象——她運用課文中描繪的“抖抖索索”的手、“紅紅的火柴頭”,“朱紅的印章”,啟發(fā)學生展開想象,腦海中構(gòu)成了火焰跳動的意象;又以“焦干”與“濕漉漉”對照,以“身子底下貯滿了一汪渾濁的污水”襯托,再輔以飽含激情的語言叩擊學生的心扉:“這哪里是火柴?分明是一個紅軍戰(zhàn)士對黨的事業(yè)無限忠誠的紅心?。〖t紅的火柴頭,朱紅的印章,放在一只抖抖索索的手里,猶如一簇跳動的火焰,升起在無邊的草地,劃過陰沉沉的天空,橫掃荒涼蕭殺之氣,給人以光明、溫暖的力量?!边@一來,學生的腦際立刻浮現(xiàn)了那位戰(zhàn)士的光輝形象,感受鮮明,印象更深,效果是不言而喻的。
(二)注意激揚感情
文章不是無情物。優(yōu)秀作家往往為情而造文。所以,接受美學又強調(diào)作品必須以情動人,凡是感情真摯強烈的作品,常常能使讀者產(chǎn)生共鳴,接受效果更好。語文教學也是這樣。高明的教師善于激揚感情,以自己沉入其中,心領神會而激揚起來的感情撞擊學生的心靈,促使產(chǎn)生強烈反響。于漪老師教學《最后一次講演》時,就著眼于激發(fā)感情。一上課,她就在黑板上寫下了聞一多的《紅燭》序詩里的四句(“請將你的脂膏,不息地流向人間,培出慰藉底花兒,結(jié)出快樂的果子”),并充滿感情地介紹說:“為了反對國民黨的獨裁,爭取國家的民主、和平、自由,聞一多先生將自己的脂膏無私地流向人間,他最后成為了一個民主主義戰(zhàn)土?!本o接著她又出示《聞一多傳》,根據(jù)封面設計 (大理石花紋的底色,面上印有一支紅燭),點明寓意:他將他的脂膏無私地流向人間,他猶如這紅燭一樣,把自己最后一滴鮮血,也灑向了人間。因此后人就紀念他,為他作傳,給他樹一座碑,永遠紀念他,而我們今天要學的這一課就是他最后的一次講演。他拍案而起,大義凜然,怒對國民黨的手槍……,這樣精心的導語設計,從感情上極大地感染了學生。強烈地吸引了學生的注意力,接受效果是與平淡乏味的教學不可同日而語的。
(三)注意創(chuàng)設意境
于老師在語文教學中注意創(chuàng)設意境,將學生引導到特定的意境中,增強教學效果;比如她教朱自清的散文《春》就創(chuàng)設了春的意境,讓學生很好地體會。她說:“一提到‘春’人們眼前就會展現(xiàn)陽光明媚,萬象更新,生機勃勃的景象,關于春天的描繪,文人筆下很多。詩人杜甫在《絕句》中是怎樣描繪的?(學生背誦:”兩個黃鸝鳴翠柳……”),王安石在《泊船瓜洲>>里又是怎樣描繪的?(學生背誦:“京口瓜洲一水間……”),接著又引導學生背誦蘇舜欽的《淮中晚泊犢頭》,體會關于春雨春潮的描寫。這樣,學生初步進入了春的意境;她教這篇文章時正好是陽春三月,于是啟發(fā)學生想一想陽春三月是什么樣的大好春光:大家每天背著書包上學的時候看見了哪些春景?鳥兒是怎么叫的?花兒是怎么開的?楊柳怎樣吐絮?所有這些,大家注意了沒有?觀察得仔細不?此時,教者就勢導入課文:“現(xiàn)在我們來看:朱自清先生在他的《春》中是怎么寫的,他寫得可仔細了?!边@樣—來,學生在春的意境中開始了學習,情致盎然,興趣倍增,形成了一種春境中的美的享受。
二、 注意因文制宜,因人而宜,大致求同
首先,允許接受差異的存在。學生程度不齊,領會勢必相異,絕對的整齊劃一是不現(xiàn)實的。于老師正視這一點,教學中允許爭議,允許差異,而且有意識地引發(fā)求異思維;比如她教《正月十八吃元宵》,就設計了一個問題,把矛盾帶到課堂上:“韓鐵匠的手頭究竟有準沒有準?請認真讀課文,回答這個問題?!庇谑浅霈F(xiàn)了三種回答:一是“韓鐵匠的手頭沒有準,因為他分元宵時,分到自己家里沒有了”;二是“韓鐵匠的手頭是有準的,因為他心頭有—稈共產(chǎn)黨員的秤,他是先人后己,把元宵分給了群眾,所以分到自己家里卻沒有了,這正好說明了他分的時候是有準的;三是“韓鐵匠分元宵有準,又沒有準,看起來他手頭是無準的可是心頭是有準的,正是這樣貌似無準,實際有準,韓鐵匠這種共產(chǎn)黨員的先人后己的高貴品質(zhì)才突出地表現(xiàn)了出來”。這三種回答就顯示了差異性——第一種看的表面現(xiàn)象,接受不深;第二種過分坐實,比較拘泥,不夠活脫;第三種觸及到課文這樣描寫的實質(zhì)。由于大家都動了腦筋,盡管出現(xiàn)了接受的差異,還是各有所獲的,如果不允許差異的存在,動輒訓人,自然會使學生噤若寒蟬,哪兒談得上活躍思維、各抒己見呢?
其次,變接受差異為大略一致,接受主體的千差萬別,決定了接受情況的多樣性和復雜性,差異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作為語文教學固然允許差異的存在。而這種差異不應該只是對立的相反的“各自體驗”,要通過爭議、研討,力求做到變接受差異為大略一致,即所謂求大同存小異。否則,語文教學的目標是不能實現(xiàn)的,于漪老師充分注意了這一點,并根據(jù)實情區(qū)別對待——種是認識大略一致,但表達會有差異,就創(chuàng)造條件鼓勵學生各抒己見;例如教《周總理,你在哪里》時,讓學生各用自己的語言闡述總理的“好”(有的說:“總理好,—輩子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有的說:“總理品德如高山,胸懷如大海,功業(yè)垂青史?!?;有的說:“總理是萬古云霄一羽毛。”有的說:“總理好,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功高蓋世,萬古流芳”),這就各有體驗,大同小異了?!N是出現(xiàn)分歧,引導討論達到縮小差異,實現(xiàn)大同。例如她教《最后一課》,學生們對主人公是韓麥爾,還是小弗郎士發(fā)生爭議,有的認定前者,有的認定后者,也有的認定兩者,怎么辦?教者沒有簡單判斷,而是引導大家讀書,辯論,再讀書,再辯論,在讀與辯的過程中,逐步掌握了情節(jié),明確了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