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對第一國際的獨立貢獻

■黃 帥

在1844年至1847年合作創(chuàng)立了科學共產(chǎn)主義理論之后，馬克思、恩格斯認為必須建立共產(chǎn)主義的政黨以領導人民群眾去實現(xiàn)科學共產(chǎn)主義。1847年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正式創(chuàng)立，當時他們就設想建立國際性共產(chǎn)主義政黨來領導世界共產(chǎn)主義革命。1848年歐洲革命失敗后，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面臨著內(nèi)部的分裂和外部的鎮(zhèn)壓，已經(jīng)無法正?；顒酉氯?，于1852年11月被迫解散。到了19世紀60年代，歐洲工人運動第一次在多國普遍高漲，馬克思、恩格斯改變了想法，他們決定通過建立政黨性質(zhì)的國際組織來促進各國工人階級政黨的建立，實現(xiàn)工人階級的解放。在馬克思的大力促進下，1864年在英國倫敦成立了國際工人協(xié)會 （史稱第一國際）。第一國際到1876年歐洲革命低潮時宣布解散，活動了12年。其間，恩格斯緊密配合馬克思，對第一國際起了重要的領導作用，做出了杰出的貢獻。

一、第一國際前期（1864年9月28日—1870年9月20日），恩格斯作為馬克思領導協(xié)會強有力的助手發(fā)揮協(xié)助作用

直到1870年9月20日之前，恩格斯一直在英國曼徹斯特從事商業(yè)活動。這主要是由于馬克思作為職業(yè)革命家，沒有社會職業(yè)和固定收入，無法養(yǎng)家糊口，恩格斯作為馬克思最親密的戰(zhàn)友和得力助手，需要承擔馬克思一家大部分的生活費用。所以，他被迫到曼徹斯特從事商務，以其收入幫助馬克思。1850年至1870年是恩格斯人生中的黃金時期，雖然他沒能在國際工人協(xié)會中擔任正式職務，也沒有參加第一國際前期的幾次代表大會，但是他在實際工作中全力配合馬克思領導總委員會、指導國際工人運動，做了以下三個方面具體工作。

第一，與馬克思及總委員會重要成員保持通信聯(lián)系，及時了解形勢發(fā)展，為總委員會出謀劃策。

恩格斯幾乎每月甚至每周都與馬克思通信。1864年11月4日，馬克思向他傳達了9月28日在倫敦圣馬丁堂宣布成立第一國際的情況和自己為何要參加這次大會的原因。馬克思在信中說：“我知道倫敦和巴黎方面這一次都顯示了真正的‘實力’，因此我決定打破向來謝絕這類邀請的慣例?！保?］（P12）馬克思還將總委員會設在倫敦，決定1865年在比利時召開國際工人代表大會，以及當時臨時中央委員會的成員情況告知恩格斯。11月7日，恩格斯回信，對馬克思打破慣例參加第一國際成立會議的做法表示完全支持和充分肯定。他在信中說：“我們又同那些至少是代表自己階級的人發(fā)生了聯(lián)系，這畢竟是好的；歸根到底，這是一件主要的事情?！保?］（P19）第一國際成立不久，雖然已經(jīng)制定了《國際工人協(xié)會成立宣言》和《臨時章程》，但是新生的無產(chǎn)階級國際組織中仍然存在著各派力量，他們力圖通過控制臨時中央委員會去推翻馬克思的實際領導，削弱“德國人的影響”。當時意大利的馬志尼派在英國工聯(lián)部分領袖和勒·呂貝的支持下，策劃反對馬克思領導的陰謀活動。1865年3月24日，馬克思在給恩格斯的信中說道：“國際總委員會和報紙的理事會里一片混亂，并且出現(xiàn)了一種反抗缺席的‘暴君’、同時使整個小店鋪垮臺的強烈愿望。”［1］（P192）恩格斯得知這些情況后當即鼓勵馬克思要與陰謀活動斗爭到底，盡力克服混亂情況。1868年11月，貝克爾要求第一國際可以接納巴枯寧派的國際社會主義民主同盟，并且將巴枯寧派的同盟申請書和綱領、章程寄給了總委員會，馬克思又將其轉(zhuǎn)寄給恩格斯，征求他的意見。恩格斯這樣回信說：“對這些妄圖鉆進國際的家伙，最好是冷靜而堅決地加以拒絕”，“否則，就會有兩個總委員會，甚至兩個代表大會，就是國中之國”。［2］（P220-221）恩格斯清晰地表明了堅決反對同盟分裂的態(tài)度。

第二，恩格斯協(xié)助馬克思召開好第一國際的重要大會。

第一國際于1864年成立后，在1865年至1869年這五年間，共召開過五次重大會議，即1865年倫敦代表會議、1866年日內(nèi)瓦第一次代表大會、1867年布魯塞爾第二次代表大會、1868年洛桑第三次代表大會和1869年巴塞爾第四次代表大會。這五次重大會議都討論并通過了總委員會的年度工作報告和眾多工人運動面臨的重大問題?？偽瘑T會的工作報告都由馬克思負責起草，起草過程都征求并且采納了恩格斯的意見。恩格斯非常重視對國際章程的修改和討論，親自參與并且指導章程的修改和完善，為新成立的各國工人階級聯(lián)合組織——國際工人協(xié)會奠定了組織原則和組織結構的基礎。他還積極做好每次大會的籌備工作，與馬克思共同分擔國際的具體領導工作，研究大會議程，親自草擬大會的有關文件，負責整理和翻譯決議，通過通信的方式及時了解會議進展及結果，并對大會成就與缺點、經(jīng)驗進行總結。1869年3月，恩格斯還按照馬克思的要求草擬了 《關于薩克森煤礦工業(yè)行業(yè)協(xié)會的報告》，后來馬克思在國際總委員會上作了宣讀，并且獲得了通過。1870年9月，馬克思在起草普法戰(zhàn)爭宣言時，也利用了之前恩格斯郵寄給他的關于亞爾薩斯和洛林問題的材料。

第三，撰寫政論文章，聲援被壓迫民族的解放斗爭。

19世紀60年代，民族問題日益成為第一國際和歐洲各國工人組織都十分關心的問題。國際工人協(xié)會產(chǎn)生的直接原因，就是由于19世紀60年代，英法等國的工人階級聲援波蘭人民反對俄國的民族起義。恩格斯一直堅持無產(chǎn)階級解放的革命立場，支持波蘭人民反對沙俄霸權統(tǒng)治。恩格斯十分重視波蘭人民的解放斗爭，同時也深入分析了國際需要重視波蘭問題的原因。他積極宣傳馬克思主義在波蘭問題上的觀點，斥責蒲魯東主義在波蘭問題上的錯誤立場。1866年1月底至4月6日間，恩格斯應馬克思的邀請撰寫了一組題為 《無產(chǎn)階級同波蘭有什么關系？》的文章，共三篇，發(fā)表在英國《共和國》周報上。通過多年來對民族解放運動的深入研究，恩格斯論證了民族解放斗爭和國際工人運動的相互關系。正如他一直強調(diào)的，無產(chǎn)階級和被壓迫的人民之間是互相促進、互相支持的關系。所以，文章開篇就提出了無產(chǎn)階級在波蘭問題上的立場，文中指出：“凡是工人階級獨立參加政治運動的地方，他們的對外政策一開始就表述為幾個字——恢復波蘭?！保?］（P219）也就是說明了工人階級只有支持民族獨立，消除民族壓迫才能解放自己，在后文緊接著揭露、批判了蒲魯東派在波蘭問題上的錯誤。蒲魯東派為俄國壓迫波蘭作辯護，認為波蘭因武裝反抗俄國遭到鎮(zhèn)壓是“罪有應得”；同時稱贊俄國是“未來的偉大國家，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強國”；并斥責總委員會“抄襲了波拿巴主義的民族原則”。［4］（P171）恩格斯痛斥這種為沙皇俄國詭辯的言論。他的這些論著，既聲援了被壓迫民族勇敢地進行解放斗爭，又在國際工人協(xié)會總委員會反對蒲魯東主義的斗爭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二、第一國際中期（1870年9月20日—1872年9月6日），恩格斯在第一國際中擔任總委員會委員，積極參與國際的各項活動

1870年9月20日，恩格斯終于擺脫商業(yè)的束縛，遷居倫敦。在10月4日的總委員會會議上，由馬克思提議，恩格斯被提名并最終當選為國際工人協(xié)會總委員會委員。10月11日，恩格斯第一次出席總委員會會議。從此以后，他在總委員會中是最積極的委員，一次會議也沒有缺席過。于是，他就直接協(xié)助馬克思共同分擔起國際的具體領導工作，1870年冬至1871年夏恩格斯擔任比利時、意大利、丹麥、西班牙、葡萄牙的通訊書記。在這一時期，恩格斯對第一國際的主要貢獻，體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堅決保衛(wèi)世界和平，反對侵略斗爭。

1870年7月19日，普法戰(zhàn)爭爆發(fā)。9月6日至9日馬克思起草 《國際工人協(xié)會總委員會關于普法戰(zhàn)爭的第二篇宣言》時，得到恩格斯給他寄去的很多關于揭露普魯士政府侵略野心的材料的幫助。1870年9月底恩格斯遷居倫敦后，他充分發(fā)揮了自己在軍事方面的卓越才能，發(fā)表了關于法國軍事形勢的戰(zhàn)爭短評。他筆底充滿著譴責普法戰(zhàn)爭雙方的帝國政府爭權奪利的戰(zhàn)爭罪責，堅定工人階級和普法人民呼喚和平的信念。1871年1月31日，恩格斯建議總委員會討論英國工人階級在普法戰(zhàn)爭現(xiàn)階段應采取的反對侵略戰(zhàn)爭、保衛(wèi)和平的策略。在馬克思、恩格斯的共同努力下，在總委員會和歷次代表大會的討論、發(fā)言、決議、宣言中，都充分地闡明了國際工人協(xié)會在戰(zhàn)爭與和平問題上堅持保衛(wèi)和平、反對侵略斗爭的明確立場。

第二，支持幫助巴黎公社革命。

1871年3月18日，巴黎工人爆發(fā)起義，創(chuàng)立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無產(chǎn)階級政權——巴黎公社。巴黎公社革命，是第一國際期間革命活動的最高峰。恩格斯在19日得知這個喜訊后，當即給予大力支持。從3月21日至5月30日總委員會召開了11次會議，主要討論巴黎公社革命的有關問題。恩格斯與馬克思一起，堅定地團結大多數(shù)委員，堅決聲援巴黎公社，盡力為其出謀劃策。恩格斯于4月11日和5月9日在總委員會會議上兩次發(fā)言談巴黎公社問題。第一次發(fā)言中，他說：現(xiàn)在武裝的“工人有二十萬人，他們比在過去所有一切起義中都組織得多得多”。法國1848年的起義只戰(zhàn)斗了四天就結束了，“現(xiàn)在戰(zhàn)斗不會這么快就結束”。后一次發(fā)言他預言公社“在這些街壘戰(zhàn)中將出現(xiàn)前所未有的戰(zhàn)斗”。4月25日總委員會討論巴黎支部聯(lián)合會委員會提請開除托倫會籍的提案。雕刻工人托倫本是第一國際的創(chuàng)立者和巴黎支部聯(lián)合會的領導人，于1871年2月作為工人代表當選為國民議會議員。3月18日巴黎公社革命后，他背叛公社，仍然參加遷到凡爾賽的國民議會?？偽瘑T會堅決支持巴黎支部提請開除托倫的議案，恩格斯起草的決議案獲得總委員會一致通過，指出：“鑒于國際工人協(xié)會的每一個法國會員無疑地應該站在巴黎公社的隊伍中，而不應該留在篡奪權力的和反革命的凡爾賽議會中。”［5］（P321）所以，總委員會決定開除托倫的會籍。同時，他通過多種途徑了解巴黎公社革命運動的情況，盡一切可能直接與巴黎公社社員、戰(zhàn)士保持聯(lián)系。他還就公社軍事方面的問題發(fā)表意見，痛惜巴黎公社錯失立即向凡爾賽反動派進攻的大好機遇，力促巴黎公社要大力加強街壘保衛(wèi)戰(zhàn)。

1871年5月馬克思疾病纏身，總委員會領導任務幾乎全部落在恩格斯身上，總委員會通過馬克思撰寫的《法蘭西內(nèi)戰(zhàn)》這一文件后，恩格斯負責出版英文第一版，和隨后第二版和第三版的一切事務，恩格斯還很快將其譯為德文、西班牙文、丹麥文、荷蘭文。二十年后，1891年恩格斯為《法蘭西內(nèi)戰(zhàn)》寫了序言——《〈法蘭西內(nèi)戰(zhàn)〉導言》。1871年9月21日，恩格斯出席在倫敦召開的第一國際代表會議上，總結了巴黎公社失敗的經(jīng)驗教訓，特別強調(diào)指出：“革命是政治的最高行動”，工人的政治行動必須要有工人政黨的領導，“工人的政黨不應當成為某一個資產(chǎn)階級政黨的尾巴，而應當成為一個獨立的政黨，它有自己的目的和自己的政策”。［5］（P449）巴黎公社革命失敗后，巴黎公社社員、戰(zhàn)士受到了殘酷的鎮(zhèn)壓；第一國際也受到了嚴重牽連，遭到了反動分子的誹謗；法國報刊捏造事實，刊登謊言。在這樣的背景下，他遠在德國的老母親也受到報刊上反動文章的影響，致信恩格斯勸他遠離馬克思。他于1871年10月21日給母親回信，勸她不要輕信報刊謠言。恩格斯在信中向母親表明：“我絲毫沒有改變將近三十年來所持的觀點”，“即使馬克思不在這里或者甚至根本沒有他，情況也不會有絲毫改變。所以，歸罪于他是很不公平的”。［6］（P308）恩格斯堅定地站在巴黎公社的立場上，勸說他母親不要輕信謠言，要從革命大局來看問題，這種“大義勸親”的堅定立場和革命精神是很感人的。巴黎公社失敗后，法國梯也爾政府與國外的反動政府相勾結，大肆屠殺迫害巴黎公社戰(zhàn)士和無辜的人民群眾。在白色恐怖之下，恩格斯毅然投入到援救巴黎公社社員的活動中去。他呼吁成立“流亡者基金會”，積極為巴黎公社戰(zhàn)士及社員募捐資金、安排就業(yè)，救濟流亡者。1871年7月，負責救濟公社流亡者的專門委員會成立。恩格斯在有生之年，都一直關心、幫助公社流亡者的生活。

第三，出席1872年海牙代表大會反對巴枯寧派，并提出總委員會方案。

1872年9月，國際工人協(xié)會在荷蘭海牙召開第五次代表大會，總共有來自于英國、法國、德國、比利時、荷蘭、瑞士、西班牙、美國等十五個國家的代表67人出席會議，具有空前廣泛的國際性。這次大會是一場關系到國際生死存亡的大會，同時也是馬克思主義與巴枯寧主義進行決定性斗爭并且取得重大勝利的大會。恩格斯搜集了關于巴枯寧秘密同盟的材料，在會上代表總委員會向海牙代表大會提出關于巴枯寧派社會主義民主同盟的報告，報告將巴枯寧派的種種分裂行徑和篡奪領導權的陰謀活動公之于眾。巴枯寧領導的社會主義民主同盟，以社會主義民主為幌子，鼓吹無政府主義，反對無產(chǎn)階級革命和無產(chǎn)階級專政，反對一切國家和政府，主張工人自治。這是蠱惑人心、不切實際的空想。巴枯寧派還想在會上排擠馬克思派，篡奪第一國際總委員會領導權。恩格斯在大會上經(jīng)過揭露、批判，將社會主義民主同盟定性為“敵視國際的團體”［7］（P164）。 大會終于決定把巴枯寧等首要人物開除出“國際”，這是海牙大會的重大成就。在海牙大會上馬克思與恩格斯還聯(lián)名對國際章程第7條作了以下重要補充：“工人階級在反對有產(chǎn)階級聯(lián)合權力的斗爭中，只有組織成為與有產(chǎn)階級建立的一切舊政府對立的獨立政黨，才能作為一個階級來行動”，才能“奪取政權”“消滅階級”［7］（P35）。這是依據(jù)巴黎公社革命失敗的教訓總結出來的一條極為重要的經(jīng)驗。

恩格斯在海牙代表大會上的另一重要貢獻就是，1872年9月6日，恩格斯提出會址遷移問題的提案。他首先說明過去主要是出于保證總委員會的國際性質(zhì)和文件的安全，所以將總委員會會址設在倫敦?，F(xiàn)在考慮到巴黎公社革命失敗后歐洲整體的大環(huán)境不好，黨內(nèi)矛盾又很尖銳，“所以必須改變總委員會的駐在地”［7］（P730）。恩格斯認為：“在紐約我們的文件是會安全的，在那里我們有一個強大的新的組織，在那里我們的黨比任何其他地方都更具有真正的國際性質(zhì)?！保?］（P731）所以，將會址遷移至美洲遠離歐洲大陸，有利于各支部和各聯(lián)合會自由發(fā)展，防止總委員會會址在倫敦8年產(chǎn)生僵化現(xiàn)象?？偽瘑T會的會址遷往美國的初衷是可以讓第一國際更少地受到反動政府和警察的干涉，保存力量，走出國際在歐洲的艱難形勢。馬克思在提到恩格斯建議將駐地遷往紐約時，曾指出：“這樣就保證了協(xié)會繼續(xù)存在下去，準備迎接由于局勢的變化而必須在歐洲恢復協(xié)會 的時刻到 來?！保?］（P399）當時還有人提出把新會址遷到馬德里或布魯塞爾。最后，大會以26票贊成、23票反對、9票棄權的表決結果通過了恩格斯的提案，大會決定把總委員會會址從倫敦遷往紐約。

三、第一國際晚期（1872年9月7日—1876年7月15日），恩格斯直接參加國際后期領導工作

總委員會遷到紐約后，面臨著極其艱難的形勢。拉薩爾派、工聯(lián)派、蒲魯東派的殘余力量都聚集在無政府主義的旗幟下進行陰謀活動，形成了總委員會中的反對派；國際內(nèi)部的分裂分子一直妄圖通過建立秘密組織來取代國際。同時，紐約總委員會失去了在西班牙、比利時、意大利等國的影響力。在經(jīng)費方面，紐約總委員會幾乎一無所有。在這樣渙散不振的形勢下，由總書記左爾格領導的紐約總委員會一直努力克服困難，積極開展活動。在恩格斯的指導下，紐約總委員會盡力繼續(xù)發(fā)揮國際的作用，努力展開了多方面的工作。

第一，設法與歐洲各國的支部恢復聯(lián)絡。

1873年1月5日，恩格斯得到了紐約總委員會的委托書，他被任命為負責意大利事務的全權代表。后來，還兼任西班牙、葡萄牙和英國事務的全權代表。恩格斯非常關注與歐洲各支部恢復聯(lián)絡的活動，并且給予了很大的支持。1873年10月5日，恩格斯致信左爾格，說道：“每次郵班我們都等著你的消息和新總委員會的活動情況?！保?］（P527）恩格斯通過通信的方式與左爾格保持著密切的聯(lián)系，及時向總委員會匯報關于意大利新建支部的具體情況。恩格斯還撰寫報道文章，介紹當時歐洲特別是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英國等國當局政府的動態(tài)、國際的活動情況和分裂分子的活動。1873年1月至2月中旬期間，恩格斯還撰寫了《關于國際在大陸上活動情況的報道》一文發(fā)表在《國際先驅(qū)報》上。

第二，紐約總委員會盡力援助逃亡到美國的巴黎公社社員。

盡管沒有資金和經(jīng)費來源，紐約總委員會依舊堅定立場，多次舉辦紀念巴黎公社革命的集會活動，致力于幫助逃亡到美國的公社戰(zhàn)士和社員家庭，為他們籌得救濟款。1873年8月11日，左爾格寫信給恩格斯，說道：“根據(jù)您的提議，總委員會把為給分社戰(zhàn)士的寡妻孤兒募集的錢寄給您，請轉(zhuǎn)交給奧·賽拉葉，并把他的收據(jù)寄給總委員會?！保?］

第三，關注北美工人運動。

紐約總委員會領導失業(yè)工人斗爭，鼓動、參與工人的游行示威和罷工斗爭，對美國的工人運動發(fā)揮了一定的作用。到1874年由于總務委員會難以開展工作，左爾格被迫辭去總書記職務。他向恩格斯報告此事時，恩格斯于9月17日給他回信說：“在你退出以后，舊國際總歸是完全地結束并終止了，這也是件好事?！保?0］（P619）即是說，像第一國際這種舊的“國際”形式已經(jīng)過時了，將來要成立的新的“國際”將是“世界各國無產(chǎn)階級政黨的聯(lián)盟”。第一國際最終于1876年7月15日在費城代表會議上正式宣告解散。

海牙代表大會后，恩格斯在繼續(xù)指導紐約總委員會工作的同時，也在歐洲大陸繼續(xù)批判第一國際中的蒲魯東主義、巴枯寧主義和拉薩爾主義，從理論上捍衛(wèi)并發(fā)展馬克思主義。1872年底至1873年初，恩格斯以《論住宅問題》為名連續(xù)發(fā)表三篇論文，批判蒲魯東主義者主張發(fā)展私人住宅來解決住宅問題的小資產(chǎn)階級的改良主義觀點，闡明只有通過社會主義革命才能根本改造私有制社會，通過興建大量職工公寓才能從根本上解決群眾住宅問題。恩格斯在文中第一次提出“科學社會主義”的新概念，以示馬克思主義與各種非科學社會主義的根本區(qū)別。1873年恩格斯還發(fā)表《論權威》一文，強調(diào)經(jīng)濟管理和社會治理都需要權威，批駁無政府主義者巴枯寧派反對一切權威、鼓吹工人自治的謬論。恩格斯說：“革命無疑是天下最權威的東西”，“要是巴黎公社面對資產(chǎn)者沒有運用武裝人民這個權威，它能支持哪怕一天嗎？”［11］（P227）1875年恩格斯與馬克思一起反對德國社會民主黨哥達綱領中拉薩爾主義的錯誤觀點。他于1875年3月18日至28日，給德國黨領導人奧·倍倍爾寫了一封長達五千多字的信，指出：德國黨要與拉薩爾派合并，絕不能在黨綱中采用拉薩爾派的錯誤觀點，例如主張通過德國地主資產(chǎn)階級的“國家援助”，舉辦工人合作社就可以實現(xiàn)社會主義；還有拉薩爾派認為農(nóng)民是“反動的一幫”，完全否認農(nóng)民的革命性等等。為此，他要求德國黨在新綱領中必須消除拉薩爾主義的錯誤。

總之，恩格斯在第一國際的前期、中期和后期作出了自己獨立的貢獻。他的杰出貢獻可以簡要概括為思想理論、組織行政和政治宣傳三個方面。思想理論上，他強調(diào)無產(chǎn)階級、無產(chǎn)階級政黨、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重要性，強調(diào)工人階級政黨必須反對民族壓迫、達到民族獨立才能實現(xiàn)工人階級解放，必須反對侵略戰(zhàn)爭、維護世界和平。他第一次提出“科學社會主義”作為共產(chǎn)主義理論的新名稱，以便爭取更多工人擺脫非科學社會主義的影響。他有力地批判了蒲魯東主義、巴枯寧主義和拉薩爾主義的錯誤思想，捍衛(wèi)并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在組織行政方面，恩格斯大力支持巴黎公社革命、救濟安排巴黎公社流浪者，堅決消除巴枯寧分裂陰謀集團，盡力加強比利時、西班牙、意大利等國際支部聯(lián)合會組織，指導紐約總委員會的工作。在政治宣傳方面，恩格斯大力支持巴黎公社革命。在1871年倫敦代表會議上作了工人階級的政治任務的報告，批駁各種否認工人階級政治任務的組織觀點，他還在多種報刊上發(fā)表多篇文稿，宣傳第一國際的主張和決議，還把第一國際的重要文獻翻譯為多國的文字出版。

1884年，在馬克思去世一年后，恩格斯這樣說：“我一生所做的事，是我注定要做的事，就是拉第二小提琴，而且我想我還做得不錯。我高興我有像馬克思這樣出色的第一小提琴手?！保?2］（P219）恩格斯晚年還想做很多事，其中包括他想依據(jù)自己親身經(jīng)歷和積累的材料撰寫一部第一國際史?？上麤]有能夠?qū)崿F(xiàn)這個愿望就因喉癌于1895年8月5日去世了。從第一國際的歷史也可以看出馬克思與恩格斯的合作是第一提琴手與第二提琴手的協(xié)奏。馬克思無疑是第一國際的首腦，恩格斯不愧是第一國際的副帥。

［1］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

［3］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5］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6］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

［7］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8］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9］（蘇）伊·阿·巴赫.第一國際和巴黎公社（文件資料）［Z］.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77.

［10］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