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考辨

鐘 云 瑞

(曲阜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山東 曲阜 273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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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考辨

鐘 云 瑞

(曲阜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山東 曲阜 273165)

蚩尤是中國古代東方部落的一位英雄，圍繞其與黃帝涿鹿之戰(zhàn)的傳說尤多。但是蚩尤在古代典籍中的形象卻是復(fù)雜多樣的，其中有許多矛盾之處。文章通過梳理蚩尤在《山海經(jīng)》、先秦史籍與漢代文獻(xiàn)中的形象，從古代民族關(guān)系方面考證，蚩尤是東夷部落的首領(lǐng)，是與黃帝并列的宗族神。

蚩尤； 黃帝； 《山海經(jīng)》； 東夷部落

一、神話中的蚩尤

關(guān)于蚩尤的神話由來已久，其資料大多保存在我國先秦重要典籍《山海經(jīng)》中?！渡胶＝?jīng)》記載了許多遠(yuǎn)古神話傳說，對后世神話影響甚大，探索蚩尤神話的來源，有必要理清《山海經(jīng)》中的相關(guān)記載。

《山海經(jīng)·大荒東經(jīng)》記載：“大荒東北隅中，有山名曰兇犁土丘。應(yīng)龍?zhí)幠蠘O，殺蚩尤與夸父，不得復(fù)上?！盵1](P359)《大荒南經(jīng)》云：“有木生山上，名曰楓木。楓木，蚩尤所棄其桎梏，是為楓木。”郭璞注曰：“蚩尤為黃帝所得，械而殺之。已摘棄其械，化而為樹也?！盵1](P373)《大荒北經(jīng)》云：“應(yīng)龍已殺蚩尤，又殺夸父，乃去南方處之，故南方多雨?！盵1](P427)又云：“有人衣青衣，名曰黃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yīng)龍攻之冀州之野。應(yīng)龍畜水，蚩尤請風(fēng)伯雨師，縱大風(fēng)雨。黃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殺蚩尤。魃不得復(fù)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盵1](P430)

袁珂《山海經(jīng)校注》對有關(guān)蚩尤的神話作了詳細(xì)的說明與補(bǔ)充，其《大荒北經(jīng)》注云：“關(guān)于黃帝與蚩尤戰(zhàn)爭之神話，古來傳說多端。較早者有《初學(xué)記》卷九引《歸藏啟筮》云：‘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黃帝殺之于青丘?！浜蟆短接[》卷七八引《龍魚河圖》云：‘黃帝攝政前，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獸身人語，銅頭鐵額，食沙石子，造立兵杖、刀、戟、大弩，威振天下。誅殺無道，不仁不慈。萬民欲令黃帝行天子事，黃帝仁義，不能禁止蚩尤，遂不敵。乃仰天而嘆，天遣玄女下授黃帝兵信神符，制伏蚩尤，以制八方。蚩尤歿后，天下復(fù)擾亂不寧，黃帝遂畫蚩尤形像，以威天下，天下咸謂蚩尤不死，八方萬邦皆為殄服?！队[》十五引《黃帝玄女戰(zhàn)法》云：‘黃帝與蚩尤九戰(zhàn)九不勝。黃帝歸于太山，三日三夜，霧冥。有一婦人，人首鳥形，黃帝稽首再拜伏不敢起。婦人曰：“吾玄女也，子欲何問？”黃帝曰：“小子欲萬戰(zhàn)萬勝?！彼斓脩?zhàn)法焉?！硕?，尚有《御覽》卷十五引《志林》云：‘黃帝與蚩尤戰(zhàn)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霧彌三日，軍人皆惑。黃帝乃令風(fēng)后法斗機(jī)以別四方，遂擒蚩尤?！锻ǖ洹返洹吩疲骸坑仁蠋涽西纫耘c黃帝戰(zhàn)于涿鹿，帝命吹角作龍吟以御之?！盵1](P432)

以上記載只是蚩尤與黃帝戰(zhàn)爭神話的一節(jié)，因為材料晚出，受到后世正統(tǒng)思想的影響，故不免把蚩尤描繪成接近妖魔的形象，失去了古神話本來的旨趣。《龍魚河圖》記載“黃帝遂畫蚩尤形像，以威天下”，可知蚩尤在古代傳說中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其他記載如“《述異記》雜敘蚩尤軼事云：‘蚩尤能作云霧。涿鹿今在冀州，有蚩尤神，俗云人身牛蹄，四目六手。今冀州人掘地得髑髏，如銅鐵者，即蚩尤之骨也。今有蚩尤齒，長二寸，堅不可碎。秦漢間說，蚩尤氏耳鬢如劍戟，頭有角，與軒轅斗，以角角氐人，人不能向。今冀州有樂名《蚩尤戲》。其民兩兩三三，頭戴牛角而相角氐。漢造《角角氐》，蓋其遺制也。太原村落間，祭蚩尤神，不用牛頭。今冀州有蚩尤川，即涿鹿之野。漢武時，太原有蚩尤神晝見，龜足蛇首，其俗遂為立祠’”[1](P433)，也足見民間對蚩尤的興會與同情。北方民間對蚩尤的敬畏，源于先秦流傳下來的東方部落對蚩尤熱愛和贊揚(yáng)的資料，通過神話的方式渲染得更加神秘離奇，甚至有些記載把蚩尤描繪成英武杰出的帶有神性的英雄人物。

二、史籍中的蚩尤

(一)先秦史籍中有關(guān)蚩尤的記載

《尚書·呂刑》是先秦典籍記載蚩尤史事最早的一篇，其開篇即云：“若古有訓(xùn)：蚩尤惟始作亂，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賊鴟義，奸宄奪攘矯虔。苗民弗用靈，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殺戮無辜，爰始淫為劓、耳刂、椓、黥?！盵2](P771)《呂刑》作為《周書》的一篇，是周王朝的史官站在統(tǒng)治者的立場上為了贊揚(yáng)堯舜的功績而詆毀、貶低蚩尤，說蚩尤作亂延及百姓，寇掠賊害，制作五虐之刑，殺戮無辜?！兑葜軙L麥解》也記載了關(guān)于蚩尤的資料，其云：“王若曰：‘宗扌合廾大正，昔天之初，誕作二后，乃設(shè)建典命，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于宇少昊，以正四方。司□□上天末成之尤，蚩尤乃逐帝，爭于涿鹿之河，九隅無遺。赤帝大懾，乃說于黃帝，執(zhí)蚩尤，殺之于中冀，以甲兵釋怒，用大正順天思序，紀(jì)于大帝?！盵3](P75)這里的敘述要比《呂刑》詳細(xì)得多，“昔天之初”，赤帝與蚩尤分別掌管不同的區(qū)域，蚩尤卻逐赤帝于涿鹿，赤帝請黃帝誅殺蚩尤于中冀。

先秦時期的其他文獻(xiàn)典籍也有記載蚩尤的故事，但與《呂刑》及《逸周書·嘗麥解》所記內(nèi)容大同小異，如《戰(zhàn)國策·秦策一》云：“昔者神農(nóng)伐補(bǔ)遂，黃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堯伐罐馬兜，舜伐三苗?！盵4](P141)又《魏策二》云：“黃帝戰(zhàn)于涿鹿之野，而西戎之兵不至?！盵4](P1325)《世本·作篇》“神農(nóng)”條下云：“蚩尤作兵。蚩尤以金作兵器。蚩尤作五兵，戈、矛、戟、酋矛、夷矛，黃帝誅之涿鹿之野?！盵5](P64)《管子·地數(shù)篇》云：“葛盧之山發(fā)而出水，金從之，蚩尤受而制之，以為劍、鎧、矛、戟?！盵6](P1355)《呂氏春秋·蕩兵篇》云：“人曰‘蚩尤作兵’，蚩尤非作兵也，利其械矣。未有蚩尤之時，民固剝林木以戰(zhàn)矣?！盵7](P387)

上述先秦各種記載，無論是《尚書》《逸周書》，抑或《戰(zhàn)國策》《呂氏春秋》等，都是把蚩尤作為黃帝的對手來進(jìn)行描寫，塑造了蚩尤兇惡殘暴的形象。其實，先秦還有一些文獻(xiàn)不是站在黃帝的立場上對蚩尤進(jìn)行詆毀誹謗，而是表達(dá)出對蚩尤的贊揚(yáng)、敬畏，如《管子·五行篇》云：“昔者黃帝得蚩尤而明于天道，得大常而察于地利，得奢龍而辯于東方，得祝融而辯于南方，得大封而辯于西方，得后土而辯于北方。黃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蚩尤明乎天道，故使為當(dāng)時?！盵6](P865)這里把蚩尤看作是黃帝六相之中最重要的一位，因為他“明于天道”，成為黃帝治理天下的得力助手。這與上文所引各種記載完全不同，其他記載如《越絕書·越絕計倪內(nèi)經(jīng)第五》云：“黃帝於是上事天，下治地。故少昊治西方，蚩尤佐之，使主金?！盵8](P30)甚至還有記載是站在蚩尤的立場上，對黃帝進(jìn)行譴責(zé)，如《莊子·盜跖篇》云：“然而黃帝不能致德，與蚩尤戰(zhàn)于涿鹿之野，流血百里?！盵9](P995)又云：“世之所高，莫若黃帝，黃帝尚不能全德，而戰(zhàn)涿鹿之野，流血百里?！盵9](P997)值得注意的是這些記載并沒有詆毀、敵視蚩尤，不再是統(tǒng)一地站在黃帝的立場上敘述史事。

(二)漢代及其后的記載

在漢代以后，關(guān)于蚩尤的記載減少了神話傳說的成分，只是對其作客觀地歷史性敘述?！妒酚洝纷鳛槲覈谝徊考o(jì)傳體通史，其中保留了大量關(guān)于蚩尤的史事記載，如《五帝本紀(jì)》云：“軒轅之時，神農(nóng)氏世衰。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農(nóng)氏弗能征。於是軒轅乃習(xí)用干戈，以征不享，諸侯咸來賓從。而蚩尤最為暴，莫能伐?！盵10](P4)又云：“蚩尤作亂，不用帝命。於是黃帝乃徵師諸侯，與蚩尤戰(zhàn)於涿鹿之野，遂禽殺蚩尤。而諸侯咸尊軒轅為天子，代神農(nóng)氏，是為黃帝?！盵10](P3)又《殷本紀(jì)》載《湯誥》曰：“昔蚩尤與其大夫作亂百姓，帝乃弗予，有狀。”《索隱》曰：“謂蚩尤作亂，上天乃不佑之，是為弗與。有狀，言其罪大而有形狀，故黃帝滅之?！盵10](P97)

以上是《史記》之中有關(guān)蚩尤史事的記載。此外，西漢時期的《鹽鐵論》也有相關(guān)的記載，其《結(jié)和篇》云：“軒轅戰(zhàn)涿鹿，殺兩白皋、蚩尤而為帝。……追匈奴以廣北州，湯、武之舉，蚩尤之兵也。”[11](P480)此處仍然記錄了黃帝與蚩尤戰(zhàn)于涿鹿的史事，但是卻把蚩尤和湯、武相提并論，把漢代名將李牧逐匈奴之事比作蚩尤之兵，反映出對蚩尤英勇善戰(zhàn)的贊美。

東漢王充《論衡》作為儒家正統(tǒng)思想的叛逆者，對神秘主義的讖緯學(xué)說進(jìn)行批判，其中亦涉及到關(guān)于蚩尤的史事，如《非韓篇》云：“夫穆王之治，初亂終治，非知昏於前，才妙於后也，前任蚩尤之刑，后用甫侯之言也?！盵12](P202)又《寒溫篇》云：“案前世用刑者，蚩尤、亡秦甚矣。蚩尤之民，湎湎紛紛；亡秦之路，赤衣比肩。”[12](P291)又《變動篇》云：“《甫刑》曰：‘庶繆亻 旁告無辜於天帝?！搜则坑戎癖辉?，旁告無罪於上天也?！盵12](P305)王充為了宣揚(yáng)其思想，把周穆王初期濫用刑法比作“前任蚩尤之刑”，又把蚩尤與秦代的刑法相提并論，足見王充把蚩尤作為圣王治世的反面例子。

西晉初年皇甫謐《帝王世紀(jì)》載錄了《史記》及兩《漢書》闕而不備的史事，其史料價值極高，《太平御覽》卷七十九與《藝文類聚》卷十一引用了《帝王世紀(jì)》關(guān)于蚩尤的記載，如“黃帝……又征諸侯，使力牧、神皇直討蚩尤氏，擒之于涿鹿之野，使應(yīng)龍殺之于兇犁之丘”[14](P7)。

三、蚩尤原始身份考證

從以上的古代文獻(xiàn)記載中可以看出，蚩尤的形象是復(fù)雜紊亂的，其中有許多矛盾之處，有的地方稱其為“誅殺無道，不仁不慈”的暴君，有的卻視其為“師祭之神”，對于其原始身份，可以從古代民族關(guān)系方面進(jìn)行考證。

《尚書·呂刑》篇在記載了“蚩尤惟始作亂，延及于平民”后，又?jǐn)⑹觥懊缑窀ビ渺`，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孔穎達(dá)《正義》曰：“鄭玄以為‘苗民即九黎之后’。”[2](P773)關(guān)于苗民的記載，多見于先秦典籍，如《國語·楚語下》云：“及少白皋之衰也，九黎亂德，民神雜糅，不可方物?！庇帧捌浜?，三苗復(fù)九黎之德。”韋昭解曰：“三苗，九黎之后。高辛氏衰，三苗為亂，行其兇德，如九黎之為也?！盵15](P276)這兩處記載都認(rèn)為三苗是九黎族的后代。而對于蚩尤與九黎族的關(guān)系，《呂刑》篇偽《孔傳》云：“九黎之君號曰蚩尤”，陸德明《經(jīng)典釋文》引馬融云：“少昊之末九黎君名”，即蚩尤是九黎族的一位君王。此外這一傳說載于史籍的還有高誘注《戰(zhàn)國策·秦策一》所云：“蚩尤，九黎氏之君子也。”[4](P141)又《呂氏春秋·蕩兵篇》“人曰蚩尤作兵”高誘注：“蚩尤，少白皋氏之末九黎之君名也?！盵7](P387)這些文獻(xiàn)大都認(rèn)可蚩尤是九黎族的君長。蚩尤作為苗族的一位君長，在苗人心目中有非常高的地位。至今在苗族的民俗中仍有崇拜蚩尤的活動，這正是幾千年歷史保留的文化傳統(tǒng)，是苗族歷史發(fā)展的結(jié)果。[16](P14)

然而，黃帝擒蚩尤之地在涿鹿，即現(xiàn)在的河北北部地區(qū)，但如今的苗族卻居住在我國南方地區(qū)，如此大的空間差距如何能證明蚩尤即苗族的先祖？其實，這就要考慮到以蚩尤為代表的九黎族即三苗族在與以黃帝為代表的華夏民族作斗爭的過程中，不斷失敗而被迫逐步南遷的歷史。徐旭生在《中國古史的傳說時代》一書中認(rèn)為，蚩尤應(yīng)屬東夷集團(tuán)，其活動地域在今魯西南一帶。他主要列舉了四方面的證據(jù)，一是因為《逸周書·嘗麥篇》說蚩尤居少昊之地，而少昊在今山東曲阜，故少昊屬于東夷；二是魯西南地區(qū)有蚩尤祠和蚩尤冢，民俗崇拜蚩尤，應(yīng)有很深的歷史淵源；三是蚩尤為九黎君長，九黎為山東、河北、河南三省交界處的一個民族；四是《鹽鐵論·結(jié)和篇》“軒轅戰(zhàn)涿鹿，殺兩白皋、蚩尤而為帝”的記載，兩白皋屬東夷，蚩尤與兩白皋同與黃帝戰(zhàn)，所以蚩尤也可能屬于東夷集團(tuán)。[17](P55-64)

蚩尤作為東夷集團(tuán)的部落首領(lǐng)，其所帶領(lǐng)的九黎族與黃帝大戰(zhàn)于涿鹿，失敗之后，一路往南遷徙。三苗族的大部前往西南，在遷徙的過程中經(jīng)歷了多次的戰(zhàn)斗與轉(zhuǎn)移?！妒酚洝の宓郾炯o(jì)》引鄭玄注曰：“有苗，九黎之后。顓頊代少昊誅九黎，分流其子孫為三苗國。高辛之衰又復(fù)九黎之德，堯興又誅之，堯未在朝，舜臣又竄之。后禹嗣位，又在洞庭逆合，禹又誅之?！笨梢娊?jīng)過顓頊、堯、舜、禹的多次征伐，一步步把三苗趕到西南蠻荒之地。[16](P15)所以，蚩尤氏與黃帝之間的戰(zhàn)爭，是中國歷史上記載的第一場氏族大戰(zhàn)，整個戰(zhàn)程反映的是黃河流域不同氏族文化集團(tuán)的發(fā)展、碰撞與融合、遞變的歷史過程。[18](P28)

分析以上眾多資料，可以看出蚩尤在我國上古時代的地位。黃河上游地區(qū)以黃帝為代表的早期華夏部落與黃河下游以蚩尤為代表的九黎族，在長期的歷史發(fā)展中對立沖突，激蕩交融，各自產(chǎn)生了自己的宗族領(lǐng)袖，而這些事跡保留在后世的文獻(xiàn)典籍中。及至春秋戰(zhàn)國之際，整個黃河流域形成了統(tǒng)一的華夏民族，黃帝被奉為全民族的始祖，而因為蚩尤曾經(jīng)是黃帝的勁敵，以致后世對蚩尤懷有偏見，把他看作是反面人物，神話或史籍記載多襲此說。但作為蚩尤后裔的苗族或蚩尤原始居住地的今華北地區(qū)，民間一直對其保存著敬畏之情，如上文《述異志》提到的蚩尤神、蚩尤戲等。這是自神話傳說與歷代文獻(xiàn)典籍記載考辨所得的結(jié)果，因此可以說，蚩尤是與黃帝并列的民族宗神。

[1] 袁珂.山海經(jīng)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2] 孔安國傳，孔穎達(dá)正義，黃懷信整理.尚書正義[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3] 袁宏點校.逸周書[M]. 濟(jì)南：齊魯書社，2010.

[4] 劉向集錄，范祥雍箋證.戰(zhàn)國策箋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5] 周渭卿點校.世本[M]. 濟(jì)南：齊魯書社，2010.

[6] 黎翔鳳撰，梁運(yùn)華整理.管子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2004.

[7] 陳奇猷.呂氏春秋校釋[M].上海：學(xué)林出版社，1984.

[8] 袁康，吳平輯錄，樂祖謀點校.越絕書[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9] 郭慶藩撰，王孝魚點校.莊子集釋[M].北京：中華書局，1961.

[10] 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82.

[11] 桑弘羊撰，王利器校注.鹽鐵論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2.

[12] 王充著，張宗祥校注，鄭紹昌標(biāo)點.論衡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

[13] 鄭玄注，賈公彥疏，彭林整理.周禮注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14] 皇甫謐撰，陸吉點校.帝王世紀(jì)[M].濟(jì)南：齊魯書社，2010.

[15] 左丘明撰，鮑思陶點校.國語[M].濟(jì)南：齊魯書社，2005.

[16] 段寶林.蚩尤考[J].民族文學(xué)研究，1998，(4)：10-17.

[17] 徐旭生.中國古史的傳說時代[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3.

[18] 王樹明，常興照，張光明.蚩尤辨證[J].中原文物，1993，(1)：26-31.

[責(zé)任編輯 邱忠善 校對 徐平]

The Reconfirmation of Chiyou Myth

ZHONG Yun-rui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Qufu Normal University, Qufu Shandong 273165,China)

Chiyou is a hero of east tribe in old China, and there are many legends about the battle of Zhuolu between Chiyou and Huang Di. But the images of Chiyou are complicated and even incompatible in the ancient books and records. Teasing out Chiyou's images inClassicofMountainsandSeas, the books of Pre-Qin and Han Dynasties, and from the reconfirmation of the old ethnic relations, the article holds the opinion that Chiyou is the leader of Dongyi tribe and a clan god as sacred as Huang Di.

Chiyou; Huang Di;ClassicofMountainsandSeas; Dongyi tribe

2014-11-10

鐘云瑞(1990-)，男，山東濰坊人，2013級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古典文獻(xiàn)整理與研究。

K232

A

1004-2237(2015)01-0013-04

10.3969/j.issn.1004-2237.2015.0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