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德拉·努伊：長袖善舞的“可樂女王”

■張銳 本刊特約撰稿人

英德拉·努伊：長袖善舞的“可樂女王”

■張銳 本刊特約撰稿人

跨洋追夢，英德拉·努伊用勤奮與努力打開了通往成功的幸運之門；縱橫商界，英德拉·努伊用卓越與非凡證明了女性存在的社會價值；掌舵旗艦，英德拉·努伊以果敢與膽識撥正了顛簸前行的風向航道；激揚公益，英德拉·努伊用熱情與耐心培植著商業(yè)肌體的鮮活基因。引領著全球最大的飲料與食品企業(yè)擎帆遠行，英德拉·努伊聽到了似同濤浪般的炙熱掌聲，看到了宛如海面般的寬闊人生。

穿沙麗的女孩

與許多同齡的女孩相比，英德拉·努伊應當說是非常幸運的。祖父是位退休的法官，父親是一名會計師，中產階級家庭的收入完全可以供英德拉與姐姐自小到大順利接受和完成一系列良好的教育。盡管如此，成長于印度南部泰米爾納德邦的英德拉依然感受到了傳統文化觀念令人窒息的壓力。在當地，婆羅門婦女的社會地位相對低下，像英德拉這樣的女孩，很少能夠讀完小學，成年后的少女都把大部分時間花在學習家務瑣事上，嫁人成家是她們的最終歸宿。

然而，英德拉卻完全屬于另類。中學時期，英德拉就在學校組建了一個全部是女孩的搖滾樂隊，同時她還在一個女子板球隊打球。不僅如此，整個高中階段英德拉的成績總是保持在全年級第三名的位次，并順利考上了馬德拉斯教會學院。獲得了數學、化學和物理學學士學位后，英德拉進入當時印度僅有的兩所商學院之一——加爾各答的印度商業(yè)研究所學習MBA課程。

大學畢業(yè)后，英德拉在強生公司的印度分部謀到了一份工作，但沒過多久，耶魯大學管理學院的一則雜志廣告吸引了英德拉的目光，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英德拉向該校提出了學習申請。讓英德拉沒有想到的是，兩個星期后耶魯大學竟然發(fā)來了入學通知書，而更讓英德拉喜出望外的是，向來保守的父母同意她前往美國學習。就這樣，懷揣著自己在強生工作掙來的500美元薪酬，23歲時英德拉踏上了追逐“美國夢”的行程。

在耶魯，除了白天上課外，為了賺取生活費，英德拉做起了學校宿舍接待員的工作，而且選擇的是全夜班工作時段，這樣可以每小時多拿50美分的工資。當然，課外打工并沒有影響學業(yè)的進程。三年后，英德拉獲得了耶魯大學公共及個人管理學碩士學位。年輕漂亮、名校學歷、單身無掛，在英德拉的眼中，自己擁有了女人身上所擁有的驕傲資本，由此也信心滿滿地認為一定能夠在美國找到一份心儀的工作。

但是，第一次工作面試就讓英德拉體嘗到了失敗的滋味。由于不愿意接受父母的資助，而且自己養(yǎng)成了生活節(jié)儉的習慣，面試前，英德拉咬著牙花費50美元從廉價商店買了一套不合身的西裝，腳上蹬著自己平日穿的橘黃色靴子。英德拉后來回憶說，當自己以這種扮相出現在面世官面前時，她看到了幾乎所有的面試官對著自己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巴。結果當然可想而知，面試官們草草與英德拉聊了幾句后就將其打發(fā)出門。

一臉落魄與傷感的英德拉只得去尋求職業(yè)發(fā)展顧問的幫助?！盀槭裁床淮┥夏銈冇《鹊募嘂悾嘂?，又稱紗麗服，是印度、孟加拉國、尼泊爾、斯里蘭卡等國婦女的一種傳統服裝）呢？”職業(yè)顧問反問英德拉。果然，當第二次面試時，穿上沙麗服的英德拉被順利錄取，而且還是被非常著名的波士頓咨詢公司一眼看中。接下來，除了上班必須著正裝外，每逢朋友或同事聚會，英德拉幾乎都穿著紗麗出現在大家面前。對于這段有趣的經歷，英德拉后來總結道：“永遠不必隱瞞你的出身……做你自己?！?/p>

在波士頓咨詢公司計劃戰(zhàn)略部工作了5年之后，英德拉便轉投到了當時如日中升的摩托羅拉，擔任該公司自動化工業(yè)電氣集團業(yè)務發(fā)展行政官，不久便升任為企業(yè)戰(zhàn)略與規(guī)劃部總監(jiān)。4年之后，受ABB集團之邀，英德拉出任該公司戰(zhàn)略營銷高級副總裁。在ABB公司任職期間，英德拉負責的美國業(yè)務部門表現非常出色，銷售額占到該集團當年總銷售額的三分之一，由此引起了美國商界不少大佬們的注意，并紛紛向英德拉拋來了橄欖枝。

英德拉沒有放棄可以做得更好的選擇。在對近10家著名企業(yè)進行海選之后，她決定進入當時赫赫有名的美國通用電氣，因為那里有人們崇拜的全球著名企業(yè)家杰克·韋爾奇。但是，就在英德拉準備與通用電氣簽訂雇用協議之前，百事公司CEO韋恩·克洛維的一句面對面的真情告白打動了英德拉：“百事有更適合你的位置，我比杰克·韋爾奇更需要你！”最終，英德拉選擇加盟百事，出任該公司戰(zhàn)略與發(fā)展規(guī)劃高級副總裁。

首席建筑師

百事公司誕生于1898年，以生產碳酸飲料起家，因此最早的名字叫百事可樂公司，到了1965年正式更名為百事公司。從1977年開始，百事公司進軍快餐業(yè),先后將必勝客、肯德基和特柯貝爾墨西哥餐廳等收歸麾下，逐漸進入了一種多元化經營的高峰。然而，英德拉進入百事后發(fā)現，百事的年度營業(yè)額雖達到310億美元，但凈利潤卻只有17.5億美元。與此同時，作為華爾街投資人眼中耀眼明星的可口可樂在海外市場攻城略地，其圈占70%的絕對市場份額讓百事可樂倍受覆壓。來不及做更多的思考，英德拉馬不停蹄地開始了從一個城市到另外一個城市的市場調研。

近乎三個月的實地考察與顧客訪談讓英德拉看到了這樣一個市場生態(tài)：餐飲業(yè)已經飽和，而且競爭非常激烈；實際陷入停滯狀態(tài)的百事快餐和餐廳業(yè)務已經成為了拉低公司整體利潤率的主要因素。結論也非常清晰：必須分離快餐餐廳業(yè)務并將市場經營重點放在核心品牌之上。然而，正當英德拉興致沖沖地準備將市場分析調查報告呈交給總經理辦公會時，她聽到一個噩耗——韋恩·克洛維因癌癥突然惡化去世。作為將自己欽點到百事的上司，克洛維的離世不僅讓英德拉產生有如失去伯樂的心痛，也對自己手中報告能否得到高層的認可頓生忐忑。果不然，當英德拉將報告遞交到新任CEO羅杰·恩里克的案頭時，對方予以了堅決的否定，道理很簡單，必勝客、肯德基都是百事多年以來好不容易爭取下來的品牌，不可說放棄就放棄。

不能讓一個可以改變公司命運的報告胎死腹中。英德拉開始一遍又一遍地敲開羅杰·恩里克辦公室的門，甚至在餐廳和電梯中，只要碰到老板，英德拉都會不厭其煩地陳述自己的觀點；不僅如此，在公司的大會小會上，一旦抓住機會，英德拉就反復介紹自己的方案。死纏爛打之下，羅杰·恩里克最終接受了英德拉的建議。在英德拉來到百事的第三個年頭，百事公司開始了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略調整，即將快餐業(yè)務從公司分離出去，使之成為一家獨立的上市公司，這就是今天的百勝全球集團。

然而，成功剝離了快餐業(yè)務后，百事的營業(yè)收入一下子減少了近100億美元，斷臂是為求存，英德拉隨機向董事會提出大規(guī)模對外收購并讓百事健康化的戰(zhàn)略建議。實際上，在先前的調查中，英德拉還清晰地發(fā)現，美國國內的碳酸飲料的市場增長率正呈逐年下降的趨勢，而像純凈水、果汁、功能性健康飲料這些非碳酸飲料市場卻快速增長，并且此時可口可樂仍然在花大力氣擴大碳酸飲料的銷售量。英德拉敏感地意識到，如果百事能夠在這個時候反其道而行之，向非碳酸飲料發(fā)力，不僅能夠贏得市場先機，而且定能給可口可樂以響亮的一擊。

出乎意料，提交報告的三天之后，百事董事會很快通過了英德拉的建議，并決定讓英德拉牽頭和主導對外收購行動。1998年，百事公司以33億美元的價格并購了世界鮮榨果汁行業(yè)排名第一的純果樂飲料企業(yè)康納公司；次年，百事再度出手，將SoBe混合飲料業(yè)務收入囊中。僅僅用了兩年，不僅因剝離快餐業(yè)務而形成的營收損失通過非碳酸業(yè)務得到完全修復和彌補，百事的整個業(yè)務的利潤率也提高了近10個百分點，同時，純品康納一舉躍升為世界上品牌果汁最大的生產商。作為對下屬顯赫業(yè)績的肯定，新到任的百事CEO史蒂夫·雷內蒙德提升英德拉為公司董事兼首席財務官。

擔任財務官的次年對桂格燕麥公司發(fā)起的并購讓人們再次領教了英德拉作為女強人的果斷工作作風。桂格燕麥公司是一家以生產健康食品為主的美國企業(yè)，佳得樂為其旗下最主要的運動飲料產品,而且這是一種礦物質含量很高的健康飲料。在百事對桂格拋出收購繡球的同時，世界上最大的乳品制造商達能也意欲將其攬入懷抱。不僅如此，百事的宿敵可口可樂還開出了比百事高20億美元的收購價格。然而就在人們認為可口可樂鐵定會將桂格收入囊中時，事情卻出人意料地發(fā)生了戲劇性的變化。作為可口可樂最大的股東巴菲特并不支持收購桂格，導致可口可樂不得不宣布放棄并購。而還沒等達能的收購競爭對手緩過神來,身為百事首席談判代表的英德拉果斷出擊,最終以138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桂格。

桂格被納入百事旗下后，其生產的運動型飲料佳得樂迅速占領了美國市場80%的份額，銷售業(yè)績比并購之前上漲了25%。如此的增長勢頭似乎讓可口可樂感到了不妙。果然，在對桂格完成收購的第五個年頭，百事股票總市值膨脹至1108億美元，而當年可口可樂市值才987億美元，與此同時，百事的市場份額也超過了可口可樂的近5個百分點，而且這是百事在長達100年與可口可樂的鏖戰(zhàn)中第一次壓過老對手。又過了兩年，百事的銷售額突破350億美元，利潤達到56億美元。換句話說，自從英德拉德加入百事后，百事的利潤率提高了近300%。

應當說，英德拉對百事帶來的改變并不只是財務指標上，更值得肯定的則是其提出的讓百事健康化的戰(zhàn)略以及隨后導致的百事產品結構的重大優(yōu)化。通過這一系列并購，百事獲得了純果樂、桂格、佳得樂等健康食品和飲料品牌，百事的發(fā)展重點從原來的旗艦產品——可樂轉移到更具發(fā)展?jié)摿Φ姆翘妓犸嬃鲜袌?，在新的增長動力得以快速培植的同時，百事的業(yè)務肌體更加健康，投射給公眾的形象更加高大。英德拉也由此贏得了百事“首席建筑師”的稱號。

目的性績效

雷內蒙德僅在CEO的位置上干了五年就自動請辭超出了百事董事會和所有管理層員工的意料之外，因為58歲的雷內蒙德正值壯年，應當說有著充分而旺盛的精力，而且其在位期間可謂戰(zhàn)功赫赫。盡管百事董事會后來再三挽留，但雷內蒙德卻去意已定，理由是“希望花更多時間和家人在一起”。一周之后，百事董事會正式對外發(fā)布消息：英德拉·努伊擔任百事首席執(zhí)行官。英德拉由此成為百事歷史上第一位也是截至目前為止唯一一位的女性首席執(zhí)行官。

然而，英德拉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走上CEO位置面對的第一場風波竟然來自自己的母國。印度一家科技和環(huán)境中心經過對百事可樂和可口可樂的抽樣檢測，發(fā)現兩種可樂均含有殺蟲劑，消息甫出，印度的幾個省隨后在學校和政府機構中禁止銷售可口可樂和百事公司飲料，印度政府也開始介入這起糾紛的法律聽證和調查工作。不過，好在是虛驚一場，印度衛(wèi)生部隨后的抽樣檢測結果表明，印度境內銷售的可樂等飲料中的殺蟲劑含量“在可允許的范圍之內”。英德拉一顆懸著的心也隨之落下。然而，這次事件卻再次強化了英德拉引領百事進一步向健康轉型的決心，從而也加速了其一手炮制的“目的性績效”戰(zhàn)略理念的出籠。

與百事公司歷任首席執(zhí)行官不同的是，英德拉是一位素食主義者，多年來一直談論“腸道健康”的重要性，并主張食品工業(yè)應該承擔一些社會責任，比如減少人們的肥胖、兼顧環(huán)境的改善等等。因此，英德拉提出的“目的性績效”經營理念其實并不復雜，實質就要在創(chuàng)造良好經濟效益的同時回報所服務的社區(qū)。英德拉也將其稱為“百事公司的承諾”。

生產健康食品自然是“目的性績效”的首要內容。英德拉將百事產品組合劃分為3類：“趣味食品”，包括玉米脆片、樂事和激浪；“更棒的產品”，包括百事輕怡、百事極、Baked Lays、Sobi Li fe Water,Propel等所有產品；“上好產品”，包括桂格果汁、國繽紛、Naked Juice和佳得樂。為此，英德拉為百事確立的經營目標是增加“更棒的產品”和“上好產品”的數量，同時“趣味食品”在消費者生活中占有一席之地。為了推出更多的“更棒的產品”和“上好產品”，百事最近四年中在產品研發(fā)上的投入年均增加25%，而且網羅了著名的內分泌專家負責新品的研發(fā),同時專門聘請了一些世界衛(wèi)生組織的成員負責研發(fā)如何消除百事產品中多余的鹽和糖。

市場對英德拉的產品健康化戰(zhàn)略給予了積極的回應。數據顯示，過去三年推出的每一款健康類新品，均在首年錄得1億美元的營收，而在第二年依然能達成雙位數的零售額增長，新品銷售收入目前已經占到百事整體營收的18%，與此相連，百事的健康型非碳酸飲料圈占了一半以上的美國市場，令可口可樂望塵莫及。按照英德拉的計劃，到2015年底，百事“更棒的產品”和“上好產品”年營業(yè)收入要實現100億美元的營收，到2020年，這一目標要達到300億美元。

服務于環(huán)境的可持續(xù)性是“目的性績效”的又一個重要訴求，為此，英德拉在百事極力主張減少罐裝系統水的消耗，同時提高水資源的利用效率。據悉，百事的美國工廠不僅廣泛采用了離子空氣清洗飲料瓶技術，而且獨創(chuàng)性開發(fā)出了無水傳送帶潤滑劑。而在中國，自從英德拉一手創(chuàng)建上海百事研發(fā)中心以來，百事所展開的以節(jié)水為中心的環(huán)保公益行動更是贏得了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掌聲。

——為支持中國政府的“母親水窖”項目，百事過去四年中共計捐款5300萬元人民幣，共建水窖1500多口，新建或升級改造小型安全飲水工程170多處，修建校園安全飲水工程90多處，惠及包括四川、云南、甘肅、貴州、等在內的10個省、自治區(qū)的71萬多人。英德拉也由此獲得中國婦聯授予的“國際公益大使”稱號，成為“母親水窖”項目14年以來中國官方所聘任的首位國際公益大使。

——在內蒙古達拉特旗庫布其沙漠邊緣，百事開墾出了總面積為2萬多畝的馬鈴薯農場，每公頃產量達到39噸，而且這是世界水平的單位面積馬鈴薯產量；不僅如此，百事還通過采用指針式灌溉以及滴灌技術，使馬鈴薯種植的耗水量較傳統的漫灌模式節(jié)水高達50%。

——百事與中國農業(yè)部開展合作項目，探索實踐節(jié)水的灌溉系統到增產的先進技術。過去12年，已有超過1萬名中國農民從百事農業(yè)合作項目中獲益。據統計,與百事簽訂合同的農民平均年收入總計可達人民幣2500萬元。

——百事公司與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簽訂協議，百事向清華經管學院捐贈300萬美元，支持清華經管學院設立的“講席教授”項目，開設“企業(yè)責任課程”。而由于在大力推行環(huán)境可持續(xù)發(fā)展方面的成就，百事獲得了2014年度“中國企業(yè)社會責任杰出企業(yè)獎”。

正如英德拉所預料，“目的性績效”在強化社會責任的同時，并不會損害百事的經濟收益，相反公司的市場競爭力更為強大。資料顯示，目前百事公司在全球200多個國家及地區(qū)銷售22個食品和飲料品牌，按照其2014年高達680億美元的營收額計算，每個品牌的貢獻都超過30億美元之巨。另外，如果從英德拉主政百事算起，至今的九年時間中，百事營業(yè)收入近乎翻番。為此，英德拉連續(xù)四年登上《財富》雜志“美國最具影響力的商界女性50強”冠軍寶座，也榮登英國《金融時報》公布的“全球50大最具影響力商界女性”之榜首，同時兩度入選《福布斯》雜志“全球最具影響力的女性”排行榜。

平和而快樂的“女王”

這是一個細雨蒙蒙的早晨，英德拉草草收拾之后就直奔機場，作為百事的新任首席執(zhí)行官，這一次她既不是外出做市場考察，也不是參加某一個重要的商務談判，而是到一個名為科德角的療養(yǎng)地去找正在度假的邁克·懷特。懷特是英德拉競爭首席執(zhí)行官時的最大對手，他們共事多年，也曾做過首席財務官。當英德拉在科德角機場著陸時，懷特已揣著一張祝賀晉升的卡片在機場等她。見面后，他們一起在海灘漫步，在懷特的海濱別墅里彈琴高歌，這一切，都是英德拉為挽留懷特而做的努力。英德拉同時承諾，只要懷特不走，她會向董事會爭取給他與自己一樣高的薪酬待遇，最終，懷特決定留了下來。人們發(fā)現，后來凡是重要會議，英德拉都會堅持讓懷特坐在右邊緊靠自己的位子。

分析發(fā)現，能夠像英德拉這樣對待自己競爭對手的CEO在職場上非常罕見，而在百事中層以上管理者的眼中，英德拉就是一個像海綿一樣，非常具有包容心和親和力的首席執(zhí)行官，即便是在遇到反對意見時，英德拉也不是一味地抵觸，而是首先努力找出背后的原因，然后耐心地與對方溝通。對于這種行事方式，英德拉說自己銘記父親早年給她的“永遠以善意度人”的忠告。因此，在英德拉看來，無論別人說什么、做什么，都應該當作好意看待，這樣就會完全改變你與人打交道或處理問題的姿態(tài)。

秉持大度與善意的領導方式為英德拉贏得了極好的人脈。時至今日，英德拉依然擁有一個非同尋常的顧問班子——三位百事公司曾經的CEO共同對她進行指導：雷內蒙德在他位于達拉斯的家中與她保持聯系；羅杰·恩里克則坐鎮(zhèn)加州家中；86歲的百事公司共同創(chuàng)辦人肯德爾則在英德拉辦公室的前廳擁有一間辦公室。只要英德拉需要，他們都會在30秒鐘以內回復她的郵件，或者馬上飛到總部，而且他們會在特殊的節(jié)日里給英德拉打電話問候，并出現在她的生日宴會上。

除了對百事前任老板和現任管理人員相敬如賓外，英德拉在員工面前也是溫情脈脈。每一年的投資報告會上，英德拉不會像其他公司的CEO那樣端正嚴肅地坐在主席臺上，而是非常隨意地座在演講臺下邊的員工身旁，面帶著微笑與他們進行交談，讓普通員工感到整個氛圍親切得就像是一次家庭聚會。不僅如此，英德拉還堅持在每一位同事生日時都送上生日蛋糕，且不論同事是40、50還是60歲，她都會送上“35歲生日快樂”的祝福。另外，自打擔任首席執(zhí)行官以來，英德拉會每隔兩周抽出時間給員工寫一封信，而且受到英德拉的影響，現在百事所有高管成員都習慣給員工寫信。作為“目的性績效”的又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人才的持續(xù)性是英德拉正在重點思考的問題，為此，百事將對高潛能員工實施一項10至15年的福利計劃，涉及到他們的子女上學、配偶工作以及年邁父母的贍養(yǎng)等問題，按照英德拉的說法，凡是可能影響員工安心工作的因素，她都不會放過。

當然，作為CEO，英德拉也算得上一個工作狂，每天，她總是最后一個離開辦公室，關上所有的燈；員工在凌晨4∶00給自己發(fā)的電子郵件，英德拉可能會在4∶01發(fā)出回復；不僅如此，英德拉堅持每周至少抽出半天時間到各大超市和雜貨店溜達，實地了解市場競爭。不過，工作以外的時間英德拉卻顯得格外地放松。據說英德拉喜歡在百事公司里邊走邊哼歌，業(yè)余時間還買了臺卡拉OK機在家里自娛自樂，而且還會玩電吉他。同時，英德拉還是名狂熱的體育愛好者，經常接連數小時觀看NBA籃球賽的錄像帶，并堅持每周參與三次以上板球運動。由于堅持體育鍛煉，59歲的英德拉看上去身材依然曲線輪廓分明，而一個有趣的結果是，在著名時尚雜志《Glam'mag》評選出2015年100位全球最性感女星中，英德拉位列其中，而且這是英德拉繼2014年后連續(xù)第二年當選。

在商界以外，英德拉也有很多政界要好的朋友，像英國前首相托尼·布萊爾、印度和墨西哥總理都是她家宴中的?？停绹皣鴦涨浜嗬せ粮袷撬拿苡?。時下，英德拉已近花甲之年，雖然不知是否在CEO的位置干到退休，但基辛格預測：只是時間的問題，她最終會在華盛頓找到工作，可能是一個內閣職位，而英德拉也承認她喜歡這樣的推測。在一次采訪時，當問及有關展望時，英德拉·努伊立即興奮起來，她說：“在百事可樂干完后，我確實希望去華府。”

10.3969/j.issn.1003-5559.2015.03.003

本文作者系廣東技術師范學院天河學院經濟學教授、中國市場學會理事、本刊編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