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體”對李賀詩歌的接受及新變

楊瑜

（河北民族師范學(xué)院 中文系，河北 承德 067000）

“納蘭體”對李賀詩歌的接受及新變

楊瑜

（河北民族師范學(xué)院 中文系，河北 承德 067000）

文體在發(fā)展過程中，一部分在更新中被保留下來，帶著一個時代或一個民族的集體記憶，在更多的時候，保存下來的往往是一種精神氣度。文體是一個多層次的概念，包括體制、語體、體式、體性。本文從三個層次說明中唐李賀的詩歌對納蘭性德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影響：從語體上看，“納蘭體”語言綿密婉麗；從體式上看，“納蘭體”呈現(xiàn)出哀婉頑艷的風(fēng)格，這些都深受李賀的影響；“納蘭體”也有自己的新變，這主要表現(xiàn)為語言上的省凈與審美風(fēng)格上的真淳。但這些都沒有改變古老中國文化符碼對納蘭性德創(chuàng)作的影響，“納蘭體”以其強烈的抒情色彩彰顯了對于以往文體的記憶。

“納蘭體”；李賀的創(chuàng)作；新變；文化符碼

文體在發(fā)展過程中，一部分在更新中被保留下來，文體總是既老又新，帶著一個時代或一個民族的集體記憶。在更多的時候，保存下來的往往是一種精神氣度。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詩學(xué)問題》中講到過對于文體追本溯源的研究方法。他認為文學(xué)體裁從本質(zhì)上說反映著較為穩(wěn)定的、經(jīng)久不衰的文學(xué)發(fā)展傾向，一種體裁中保留著已在消亡的陳舊的因素，體裁在“現(xiàn)代化”的過程中，過著現(xiàn)今的生活，但同時一直記著自己的過去。

“文體”是一個多層次的概念。郭英德在《中國古代文體學(xué)論稿》中將文體分為四個層次：（一）體制，指文體外在的形狀、面貌、構(gòu)架，猶如人的外表形態(tài)；（二）語體，指文體的語言系統(tǒng)、語言修辭和語言風(fēng)格，猶如人的語言談吐；（三）體式，指文體的表現(xiàn)方式，猶如人的體態(tài)動作；（四）體性，指文體的表現(xiàn)對象和審美精神，猶如人的心靈、性格。[1]這樣的解說很符合中國人的思維習(xí)慣，中國古代人們很喜歡將自然界的萬事萬物與人的生命相比附。吳承學(xué)先生認為“文體是一個和諧統(tǒng)一的有生命的整體”[2]，這也決定了中國古代文學(xué)的基本思維方式。《文心雕龍·原道》篇中說：“龍鳳以藻繪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云霞雕色，有逾畫工之妙；草木賁華，無待錦匠之秀?！盵3]萬事萬物都是有生命的，“文體”這個概念也是如此。郭英德老師的這種做法就是將“文體”與人的生命相比附。

“納蘭體”指納蘭性德創(chuàng)作的具有自己風(fēng)格特征的文學(xué)作品，包括詩歌、詞曲等?！凹{蘭體”的創(chuàng)作受中晚唐詩風(fēng)影響很大，盡管這種影響在有些時候是潛意識的，其中李賀的詩歌對納蘭性德的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

一、“納蘭體”的語言：綿密深婉

被稱為“詩鬼”的李賀是中唐時期最富有創(chuàng)意的詩人，他的詩歌在語言上走向唯美，啟迪了晚唐詩風(fēng)，李商隱的詩、溫庭筠的詞均深受其影響。李賀的詩歌措語獨到、詞采濃重，因而有很強的藝術(shù)魅力。比如李賀的這首《四月》：

曉涼暮涼樹如蓋，千山濃綠生云外。

依微香雨青氛氳，膩葉蟠花照曲門。

金塘閑水搖碧漪，老景沉重?zé)o驚飛。

墮紅殘萼暗參差。[4]

春去夏來，夏天的濃綠代替了春日的紅艷，這首詩用濃筆設(shè)色，對景色描摹得很細膩，在寫季節(jié)轉(zhuǎn)換時，以“老景沉重”說明“金塘閑水搖碧漪”，隨后用“墮紅殘萼暗參差”一句補足夏日色調(diào)濃厚的意境。

讀納蘭性德的這首《踏莎行》：

春水鴨頭，春山鸚嘴。煙絲無力風(fēng)斜倚。百花時節(jié)好逢迎，可憐人掩屏山睡。密語移燈，閨情枕臂。從教醞釀孤眠味。春鴻不解諱相思，映窗書破人人字。[5]

這里分明受到了李賀詩歌用辭設(shè)句的影響：“春水鴨頭”言水色碧如鴨頭，“春山鸚嘴”形容山花紅如鸚嘴，用語綺麗。再來看：

琵琶仙

中秋

碧海年年，試問取、冰輪為誰圓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輝了如雪。愁中看好天良夜，爭知道盡成悲咽。只影而今，那堪重對，舊時明月?；◤嚼飸蜃矫圆兀窍率捠捑嗳~。記否輕紈小扇，又幾番涼熱。只落得、填膺百感，總茫茫、不關(guān)離別。一任紫玉無情，夜寒吹裂。[5]

這首詞為中秋節(jié)納蘭懷念亡妻之作。“吹到一片秋香，清輝了如雪”寫中秋之夜，桂花飄香，天地之間在明月的映照下，晶瑩澄澈。這樣的景色反襯了詩人的寂寞悲涼。這一句用了李賀《金洞仙人辭漢歌》中“畫蘭桂樹軒秋香?！币韵肼涮焱獾墓P法，抒發(fā)深致綿密的情感，極為動人，承襲了李賀詩歌的深婉之風(fēng)。

二、“納蘭體”的神貌：哀婉頑艷

考查李賀的詩歌，會發(fā)現(xiàn)當(dāng)中有一種非常明顯森然的鬼氣?？此倪@首詩：

蘇小小墓

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jié)同心，煙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蓋。風(fēng)為裳，水為佩。

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燭，勞光彩。

西陵下，風(fēng)吹雨。[6]

李賀的創(chuàng)作對于晚唐后來詩人的創(chuàng)作影響很深廣。有不少詩人仿照李賀的詩風(fēng)：

題蘇小小墓

張祜

夜月人何待，春風(fēng)鳥自吟。不知誰共穴，徒愿結(jié)同心。[6]

張祜顯然是被李賀詩歌中的鬼氣所吸引，所以試圖模仿李賀。盡管這首詩的藝術(shù)性要遜色于李賀。那么李賀的詩歌對納蘭體產(chǎn)生了怎樣的影響？來看一個例子：

秋來

李賀

桐風(fēng)驚心壯士苦，衰燈絡(luò)緯啼寒素。

誰看青簡一編書，不遣花蟲粉空蠹？

思牽今夜腸應(yīng)直，雨冷香魂吊書客。

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4]

這首詩抒發(fā)了“年命如流而志不可”的悲情，此情如此抑郁難伸：以至于鬼唱鮑詩、恨血化碧?！扒飰灩沓U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這兩句是說：在蕭瑟的秋夜中，墳頭上好像有鬼魂在吟唱鮑照悲憤哀怨的詩歌，詩人抱恨千年，鮮血已經(jīng)化成了碧玉。設(shè)喻奇特，意境凄婉。

蝶戀花

納蘭性德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huán)，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8]

納蘭的《蝶戀花》運用了李賀兩首詩中的典故，一個是《賈公閭貴婿曲》中的“燕語踏簾鉤，日虹屏中碧”，一個是《秋來》中的“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燕子并不懂得人間的悲歡，站在簾鉤上輕語呢喃，這樣的樂景反襯了詩人內(nèi)心的悲哀。最后一句“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由于很好地化用了李賀的典故，顯得異常的哀婉頑艷、攝人心魄。

三、“納蘭體”的新變：繁華中的省凈與真淳

納蘭性德的詞作風(fēng)格，不僅僅是婉約凄婉一種，此外有綿密之作，有清新之作，兼具豪放、悲涼等多種風(fēng)格。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評納蘭詞：“納蘭容若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漢人風(fēng)氣，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來，一人而已。”

納蘭善于用恬靜的筆調(diào)表現(xiàn)清幽的意境：

水調(diào)歌頭

題西山秋爽圖

空山梵唄靜，水月影俱沉。悠然一水人外，都不許塵侵。歲晚憶曾游處，猶記半竿斜照，一抹映疏林。絕頂茅庵里，老衲正孤吟。云中錫，溪頭釣，澗邊琴。此生著幾兩屐，誰識臥游心。準擬乘風(fēng)歸去，錯向槐安回首，何日得投簪。布襪青鞋約，但向畫圖尋。[8]

納蘭在詞中表示他希望能夠踐“布襪青鞋”之約，像畫中的老僧那樣，享受世外梵音。納蘭的詞中常常表現(xiàn)出佛家的禪意：

致力發(fā)揚光大民族品牌，全力推進上?；て放苿?chuàng)建。目前，全市共有300多家企業(yè)參與企業(yè)品牌創(chuàng)建，經(jīng)協(xié)會審核推薦的化工類名牌產(chǎn)品累計達161個，有100多個產(chǎn)品連續(xù)多年保持了上海名牌產(chǎn)品榮譽稱號。

眼兒媚

中元夜有感

手寫香臺金字經(jīng)，惟愿結(jié)來生。蓮花漏轉(zhuǎn)，楊枝露滴，想鑒微戒。欲知奉倩神傷極，憑訴與秋打。西風(fēng)不管，一池萍水，幾點荷燈。[5]

納蘭體的格調(diào)本身是繁華的，但是他擅長于運用省凈的語言創(chuàng)造繁華的格調(diào)：

長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guān)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fēng)一更。雪一更。聒碎鄉(xiāng)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5]

邊塞中的幕火，望若繁星，華美、壯麗的邊塞景象反襯了作者思鄉(xiāng)的凄涼心境?！凹{蘭體”的魅力在于此：融合了陶淵明的恬淡真淳與李后主的雋秀自然，而能自成風(fēng)流，比陶淵明多了幾分悲壯，比李后主添了幾分凄艷。況周頤《惠風(fēng)詩話》中評納蘭性德的詞“一洗雕蟲號刻之譏”，“純?nèi)涡造`，纖塵不染”。

四、“納蘭體”中的審美精神與抒情文化符碼

文化符碼是語言在一個民族的文化傳統(tǒng)中被使用得久了，就固定下來，約定俗成了，人們一讀到這樣的詞語，便會產(chǎn)生定向聯(lián)想。比如屈原“香草美人”的譬喻傳統(tǒng)，讓讀者很自然地聯(lián)想到品行高潔的君子。

再比如李商隱的這首《無題》：

八歲偷照鏡，長眉已能畫。

十歲去踏青，芙蓉作裙衩。

十二學(xué)彈箏，銀甲不曾卸。

十四藏六親，懸知猶未嫁。

十五泣春風(fēng)，背面秋千下。[7]

這首詩有自喻的性質(zhì)，以待嫁的美麗少女比喻自己的美好才德，含有自憐自賞之意。另外李商隱還有一首《初食筍呈座中》：

嫩籜香苞初出林，於陵論價重如金。

皇都陸海應(yīng)無數(shù)，忍剪凌云一寸心？[7]

詩人以竹筍自喻，用“凌云一寸心”喻指竹筍能長成高入云霄的翠竹。竹子在中國古代象征君子的美好品格和才華，李商隱以竹筍為喻，流露出少年的俊邁之氣。李賀的詩歌也有以竹為題材的：

竹

李賀

入水文光動，抽空綠影春。

露華生筍徑，苔色拂霜根。

織可承香汗，裁堪釣錦鱗。

三梁曾入用，一節(jié)奉王孫。[4]

李賀早年涉世不深，在昌谷的生活相對閉塞，當(dāng)他進入大千社會時以為取得功名是很容易的。但是生活的坎坷、世事的艱難，打擊了他的自信，加上無法施展抱負的痛苦，使得他的詩歌充滿憂郁和悲憤的抒情色彩。古人運用特定的文化符碼抒情。抒情是中國文學(xué)一個鮮明的傳統(tǒng)?！睹娦颉分兄v：“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fā)言為詩。”[11]陸機在《文賦》中說：“遵四時以嘆逝，瞻萬物而思紛；悲落葉于勁秋，喜柔條于芳春?！盵8]這些論述出現(xiàn)得很早，它們說明了中國文學(xué)感興修辭的特征，文學(xué)具有感物而興，興而修辭的屬性，所以古人抒情很講究遣詞，遣詞成章也是用來表達人對自身生存境遇的體驗。

杜牧在評論李賀的詩歌時談到：

云煙綿聯(lián)，不足為其態(tài)也；水之迢迢，不足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為其和也；秋之明潔，不足為其格也；風(fēng)檣陣馬，不足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為其古也；時花美女，不足為其色也；荒國陊殿，梗莽丘隴，不足為其恨怨悲秋也；鯨呿鰲擲，牛鬼蛇神，不足為其虛荒誕幻也。[4]

這里講的是李賀詩歌的語言風(fēng)格，他的語言具有虛荒誕幻的特征。運用虛荒誕幻的語言是中國古代文學(xué)的一種抒情手段?！肚f子·天下》篇中就曾講到：“以謬悠之說，荒唐之言，無端崖之辭”[8]來行文。

李賀擅長用想落天外、渺然無際的語言作為抒情手段。比如他的這首《金洞仙人辭漢歌》：

茂陵劉郎秋風(fēng)客，夜聞馬嘶曉無跡。畫欄桂樹懸秋香，三十六宮土花碧。魏宮牽車指千里，東關(guān)酸風(fēng)射眸子?？諏h月出宮門，憶君清淚如鉛水。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攜盤獨出月荒涼，渭城已遠波聲小。[4]

清史承豫輯《唐賢小三昧集》中評此詩言：“此首章法正顯，結(jié)得渺然無際，令人神會于筆墨之外?！?/p>

詩歌能夠言志抒情，詞同樣能夠作到，并不像一般所認為“詞是小道”。納蘭性德的《填詞》詩是他重要的論詞篇目，他對于從詩到詞的發(fā)展過程是有自覺認識的。他認為詞同樣可以言志，是詩歌言志傳統(tǒng)的一脈發(fā)展：

詩亡詞乃盛，比興此焉托。往往歡娛工，不如憂患作。冬郎一生極憔悴，判與三閭共醒醉。美人香草可憐春，鳳蠟紅巾無限淚。芒鞋心事杜陵知，只今惟賞杜陵詩。古人且失風(fēng)人旨，何怪俗眼輕填詞。詞源遠過詩律近，擬古樂府特加潤。不見句讀參差三百篇，已自換頭兼轉(zhuǎn)韻。[15]

難能可貴的是納蘭一針見血地提出了詞具有和詩歌一樣的比興傳統(tǒng)，說詞人同樣是有“風(fēng)人之旨”的。比興傳統(tǒng)源于《詩經(jīng)》，經(jīng)屈原將其抒情性發(fā)展到了極致，詞的抒情性特征源于此。納蘭性德是一個重視友情的人，與顧貞觀、吳兆騫友善。吳兆騫一案在清代讀書人中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對于清朝把科場案擴大化肆意打擊江南漢族地主階級知識分子，黨同伐異的做法許多人憤懣不平。面對不合理的現(xiàn)實，納蘭性德將讀《離騷》作為自我排遣的良方，他告訴朋友：“日夕讀《左氏》《離騷》，余但焚香靜坐?！鳖欂懹^為營救好友吳兆騫而奔走，找到了當(dāng)時尚有權(quán)位的納蘭性德。納蘭性德很重視友情，讀了顧貞觀的《金縷曲》而感動，毅然承擔(dān)起營救吳兆騫的重任，這種古道熱腸在貴介公子中是少有的。納蘭的《金縷曲》表達了他對朋友的關(guān)心與支持，也抒發(fā)了他在政治上的苦悶。

金縷曲

贈梁汾

德也狂生耳，偶然間、緇塵京國，烏衣門第。有酒惟澆趙州土，誰會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樽前、拭盡英雄淚。君不見，月如水。

共君此夜須沉醉，且由他、蛾眉謠諑，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問，冷笑置之而已。尋思起、從頭翻海。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緣、恐結(jié)他生里。然諾重，君須記。[9]

在這樣的詞里，納蘭性德抒發(fā)了類似屈原那樣郁勃侘傺的情感，顯得“磊落嵚崎”。顧貞觀在為他的詞寫序時說：“非文人不能多情，非才子不能善怨。騷雅之作，怨而能善，惟其情之所鐘為獨多也?！薄督鹂|曲》中納蘭也用了“蛾眉”這個文化符碼，表明對于朋友才德的了解和珍重，詩人對于顧貞觀、吳兆騫均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情。上闋結(jié)尾的“月如水”（“月亮”在中國古代文學(xué)中也是一個固定的文化符碼）也是以澄澈的月光營造一種高潔的氛圍。詞在看似“共君今夜須沉醉”的放達之中，蘊藉著沉郁的悲憤之情，藝術(shù)張力在這樣的情感矛盾之中生成。這種藝術(shù)效果的到達正是由于文化符碼的運用。

[1]郭英德.中國古代文體學(xué)論稿[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 2005.

[2]吳承學(xué)，沙紅兵.中國古代文體學(xué)學(xué)科論綱[J].文學(xué)遺產(chǎn), 2005，(1).

[3]范文瀾.文心雕龍注[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58.

[4]張強，田金霞.李賀集[M].太原：三晉出版社，2008.

[5]趙秀亭，馮統(tǒng)一.飲水詞箋校[M].北京：中華書局,2005.

[6]〔美〕宇文所安（著），賈晉華，錢彥（譯）.晚唐：九世紀中葉的中國詩歌[M].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11.

[7]劉學(xué)鍇，余恕誠.李商隱詩選[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 1986.

[8]郭紹虞.中國歷代文論選（1）[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

[9]寇宗基，張政雨，布莉華.納蘭性德集[M].太原：三晉出版社,2008.

“Nalan Style”Influence by Li He's Poem and Its Changes

YANG Yu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Chengde,Hebei067000，China)

In the process of style development,some parts in the old factors have been retained with a collectivememory of the time or the nation.Butmore often,the retained parts are the reflection of a kind of spirit. Style is a multi-level concept,including structure,style,form and characteristics that are specific to a writer. This paper tries talking about the influence of Li He's poems on Nalan Xingde's writing.For instance,Nalan's delicate and smooth language in style and his euphuistic and melancholy genre in form are all deeply influenced by Li He.In addition,“Nalan Style”has its new developments,which are shown by its clarity in language and purity in aesthetic value.But nothing can deny the influence of China's ancient culturalmode on Nalan's literary creation and with the strong emotional color,Nalan Style greatly embodies thememory of style of old times.

“Nalan Style”;Li He's creation;changes;cultual code

I206

A

2095-3763（2015）04-0015-04

2015-06-03

楊瑜（1983-），女，河北承德人，河北民族師范學(xué)院中文系講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