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白鯨》的生態(tài)意識探討

時俊霞

赫爾曼·梅爾維爾是19世紀的美國著名作家，其代表作《白鯨》被評論界相繼解讀成神話、詩歌、政治寓言等。小說暗示了兩種完全對立的自然觀。作者梅爾維爾提出，人應當觀察與探索自然所具有的意義，而不贊同運用進步的名義來摧毀大自然，這與其同時期的自然文學倡導的觀念是類似的。自然文學主張人類應當保護并且尊敬自然界。隨著當前全球生態(tài)危機的來臨，環(huán)境保護已經(jīng)成為大勢所趨。在此新形勢下，深入而準確地理解梅爾維爾所認識的自然觀是極為必要的。

《白鯨》的文本闡述

小說《白鯨》借助于某水手之口自稱名為伊希梅爾。伊希梅爾十分渴望見識更為廣闊的世界，因此他決心浪跡于海上。所以，他報名在皮闊得號捕鯨船上做一名水手。該船在一個寒冷的圣誕節(jié)啟航駛出了港口，在進入大西洋之后，一連多日均無法看到船長埃哈伯的身影。船往南航行進入到比較溫和的地帶之后，埃哈伯才正式露面。其后，埃哈伯露面次數(shù)不斷增加，其后就是小說的首個大場面。船長埃哈伯將所有的船員集中至后甲板上，宣布自己已經(jīng)發(fā)誓，即使自己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死大白鯨莫比-迪克，這是由于上一次航行途中大白鯨居然咬掉了自己的一條腿。船長埃哈伯還將一枚西班牙金幣釘于主桅桿之上，承諾先發(fā)現(xiàn)莫比·迪克者可以得到這枚金幣。水手伊希梅爾開始盡可能多地了解這條鯨的情況，他發(fā)現(xiàn)莫比·迪克不但個頭出乎尋常地大，而且還帶有部分畸形，性情極為暴躁，已撞毀了大量捕鯨船，同時還咬死、咬傷了許多海員。其兇猛程度讓人覺得其與別的鯨魚有所不同，同時還故意地惡毒攻擊遇到的船與人。但是，其最為可怕的特征則是它身上神秘的白色。

當皮闊得號橫穿太平洋之時，船長埃哈伯試圖消滅莫比-迪克的想法變得愈來愈強烈了。其獵捕大白鯨的想法歷經(jīng)數(shù)個星期變得愈加強烈。當皮闊得號遭遇臺風之后，桅桿的頂端在臺風當中發(fā)出了非常神秘的電火。于是，船長埃哈伯進行了一次非常古怪的儀式，他宣稱自己為火和電之子，將向自然發(fā)起挑戰(zhàn)，即使大自然將最糟糕的事降臨到個人頭上也在所不惜。結(jié)果第二天埃哈伯自己就發(fā)現(xiàn)了莫比-迪克的蹤跡，所以他就領取了自己所設的懸賞。這艘捕鯨船在大海當中歷經(jīng)長達三天的追蹤，莫比-迪克終被魚叉標槍所擊中，此時發(fā)狂的白鯨拼了命一般地撞翻了船，以至于船長被魚叉標槍中的繩索所纏，從而被卷入到大海之中，最后的結(jié)果是人鯨俱亡。這一切之后，大海還和一千年之前那樣波浪翻滾，唯有主人公伊希梅爾生還而歸。

作家通過這個故事講述了人和自然之間搏斗所導致的噩夢，并且還表達出他對于大自然的敬畏之情。通過小說中的主要人物埃哈伯、伊希梅爾，作家介紹了兩種對于自然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船長埃哈伯對自然是對立和反叛的，而水手伊希梅爾對自然則是帶著觀察與探究的態(tài)度。

對《白鯨》中兩種生態(tài)意識的分析

1.人與自然之間的沖突

在小說《白鯨》的敘述與描寫之中，非常巧妙地體現(xiàn)出人和自然、命運間的彼此沖突，同時也展示出善和惡、生和死等事關人類生死存亡的重要主題。圍繞船長埃哈伯和白鯨莫比-迪克之間所發(fā)生的驚心動魄的斗爭，作者運用象征性語言宣告了人和自然之間和諧相處的重要意義。與之相反，沒有止境地破壞自然與殘害生靈，就肯定會造成災難性的后果。船長埃哈伯率領皮闊得號捕鯨船一直是所向披靡的，但是在某次征程中卻十分不幸被一條名為莫比·迪克的大白鯨咬斷了腿。其后，在瘋狂的復仇心驅(qū)使之下，一心一意想要抓住白鯨的船長埃哈伯就此展開了長達三年之久的捕鯨之行，同時也是長達三年的破壞自然之旅。這時的船長所看到的全是仇恨，因此忽視了身邊其他一切事物：生命、自然包括始終追隨自己的船員們。這種強烈的復仇想法讓他成了徹底的人類中心主義人士。在他的眼中，自然已經(jīng)不再孕育生命，而成為了人類需要支配與征服的對象。但是，大白鯨莫比-迪克的存在也隨時威脅著埃哈伯。因為人類持續(xù)破壞自然，終會遭受自然之懲罰。正如同小說《白鯨》向人類所揭示的，船長埃哈伯為實現(xiàn)復仇之目的，帶著他的船員對白鯨進行瘋狂追殺，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遭受到自然的嚴懲。人類對于鯨魚進行追殺這種違背自然規(guī)律之惡行，也讓人類最后品嘗到了失敗之苦果。假如從生態(tài)學視角加以分析，小說中戰(zhàn)爭之起源非常明了，也就是人類對于自然所進行的無止境掠奪。作家麥爾維爾生活的19世紀恰恰是世界資本主義經(jīng)濟迅猛發(fā)展之時期，當時的社會對于鯨魚制品的巨大需求導致捕鯨成了發(fā)家致富的好方法。這種利益驅(qū)使著當時的人們完全以自我為中心，采取利己主義的思想，從而喪失了對自身生存環(huán)境抱有的憐惜和尊重，進而成為了人們謀取私利之工具。

2.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共處

如今，現(xiàn)代人已經(jīng)愈來愈遠離自然，生態(tài)危機變得極度嚴峻。人類應當怎樣擺脫即將到來的生態(tài)危機，從而走出生存的困境呢？這其實可以在小說《白鯨》中得到解答。正是人類自己對于利益所產(chǎn)生的私欲，才造成了包括船長埃哈伯自己在內(nèi)的眾多船員們的悲劇。小說最后一章里，大副斯達巴克曾經(jīng)對船長說：現(xiàn)在放棄還是來得及的。不是白鯨莫比-迪克在找你，而是你在不停地瘋狂地找它。作家正是借著大副之口，說出了造成人類自身滅亡的實際原因是因為人類無法滿足之私欲。事實上，大自然本來并無善惡之分，自然之善惡恰恰是人類善和惡的一種真實寫照，人類之惡行正是在為自身預先開掘墳墓。船長埃哈伯最后的死亡也具有非常強烈的象征意義，他在朝白鯨莫比-迪克瘋狂地投擲出最后一支標槍之后，就被捕鯨索纏住了，繩子將他從小艇上拖去后他就不見了。作者的寓意是，埃哈伯并非是死在白鯨手上，而是死于人類自身工業(yè)文明制造出來的繩索。人類若要拯救自己，就應當對大自然充分尊重。小說作者在作品中充分表達了對于鯨魚的贊美之情，也寫出了在尚未遭到人類追擊時鯨魚們的溫良。需要引起現(xiàn)代人們思考的是，作家麥爾維爾描繪了捕鯨船到來之后是如何打破和諧美景的。作家將人類和鯨魚間的極大反差安排在一起，這也正是作家對于人和自然界生靈和諧關系深刻思考的體現(xiàn)。

《白鯨》中生態(tài)意識帶來的啟示

何為自然的力量？它是怎樣影響到人類生存呢？這正是小說《白鯨》要展示出來的一大主題。19世紀美國文學當中一個十分重要的概念為荒原，它主要表達出美國人特別是早期美國人所具有的天性之中對于自然愛恨交加、征服欲與敬畏心理共同存在的一種特殊感情。在作家麥爾維爾所生活的時代里，人類的過分掠奪已對自然構(gòu)形成了極大的傷害。大量諸如鯨魚一般的物種已經(jīng)進入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機之中，而這一危機最后會無法避免地演化成人類自身所面臨的危機，因為人類生存的物質(zhì)基礎由自然界提供。作家十分敏銳地看到了這一點，他肯定希望人類能夠?qū)Υ笞匀挥泻侠淼淖鹬?，在小說中他一次又一次地向人類警示自然界富有勢不可當?shù)钠茐牧?，要求人們不應過于挑戰(zhàn)大自然之威力。作家在小說《白鯨》中表達了陸地才是人類真正的家園，只要人類在陸地上安居樂業(yè)，即可享受到安寧快樂的生活，然而，一旦人類敢于越雷池一步，離開賴以生存的土地而試圖征服原來并不屬于人類的海洋，迎接人類的必然是大海的報復，不僅有風暴和海浪，而且還有如同白鯨一樣的危險海洋生物所帶來的挑戰(zhàn)。endprint

有批評家曾經(jīng)指出，大概在其全部的1850年至1860年間的小說中，麥爾維爾均注重強調(diào)人和自然之間對立的一面和由此而帶來的毀滅性力量，而小說《白鯨》自然也不會例外。在這部小說當中，大自然不但用狂風暴雨之類的極端力量來威脅人類的安全，而且還會以另外一種比較溫和而且一樣無法讓人抗拒的力量試圖對抗人類所進行的改造。比如，在小說中，主人公伊希梅爾隨船來到所羅門群島中一個小島之上，此處的人們均供奉著巨大的鯨魚骨架，伴隨著歲月的不斷流失，往昔海洋巨獸之雄風已經(jīng)不再，翠綠色的葡萄藤全面覆蓋了其殘軀，讓其成為曲徑通幽一般的花園，如同作家所提及的，自然正在改造著世上一切，而且創(chuàng)造出了新生命，又借此來驅(qū)除與替代以往一直呼風喚雨的豪杰，連原本威猛的巨鯨均無法保衛(wèi)自身的殘軀，唯有借自然之手加以改造。

作家麥爾維爾沒有忽視對于人類自身所進行的批判，由于根深蒂固的人類中心主義的挑戰(zhàn)，讓人們越來越沉醉于持續(xù)膨脹的欲望，以至于失去了對于大自然的敬畏以及關愛。在此過程之中，人類原本善良的天性也因扭曲而顯得冷酷無情，這在船長埃哈伯的身上有所印證。船長埃哈伯是工業(yè)化時代人類之代表，把這種忽視自然力量和其他人的自我中心思想發(fā)揮至極致。他在船上的態(tài)度非常粗暴，顯得專橫而又獨斷，將自身看作是高高在上的君主，無論是高級別的船員，還是普通的水手，對于他的言語均不敢有絲毫的違抗。為真正實現(xiàn)自身追殺白鯨莫比-迪克之目的，他不顧別人的反對以及生命安全，視個人的利益為終極目標。由此他甚至拋棄了自身的宗教信仰，用異教徒之血為自身槍鉤加以淬火。他對于大自然的威力根本沒有敬畏的心，覺得所有和其作對的事物均是邪惡而且兇殘的。以往，他因為自負而全力追殺白鯨莫比·迪克，就是想要由此而成名，不料大白鯨非但未被殺掉，卻因而咬掉了自己的一條腿。埃哈伯非但沒有因此而悔悟，反而產(chǎn)生了刻骨的仇恨，并且發(fā)誓要殺死莫比·迪克。通過埃哈伯這一人物形象，就能夠從中體會到作者對于人類前途之憂慮。在別的捕鯨人的心目中，埃哈伯原本是好人，但自我中心思想、利己主義思想徹底扭曲了埃哈伯的內(nèi)心世界，讓智慧變?yōu)殛幹\。一旦此思想未能得到根除，別的人均有可能由此而成為如同埃哈伯一般的魔鬼，如果對此熟視無睹，魔鬼甚至還會把人類社會帶入到極為危險之境地。

結(jié)束語

總的來說，小說《白鯨》為讀者們展示出一個極為生動的海洋探險故事，從而引發(fā)閱讀者對于人生以及社會的深入思考。既然造物主為人類創(chuàng)造了一個美麗無比的地球，那么人類就要以一顆虔誠的感恩之心和自然保持和諧共處。隨著當前社會的快速發(fā)展和經(jīng)濟的不斷增長，人和自然之間要想和諧共處，就應當對自然萬物進行合理的利用，做到尊重而且順應自然規(guī)律，和自然界當中的萬物共同和諧生存，唯有如此，人類自身才能獲得永久的和平，并且取得可持續(xù)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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