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對“把”字的詞類歸屬入手,提出“把”字為特殊功能語類;而后在最簡方案的指導(dǎo)下,對典型漢語“把”字句“學(xué)生把米飯吃完”的生成進行推導(dǎo);最后分析“把”字句的及物性,以及在四種過程下“NP”短語的準入條件。
關(guān)鍵詞:“把”字句特殊功能語類最簡方案移位及物性
一、引言
“把”字句是現(xiàn)代漢語中非常常見的一種句式,且“A+B把V”的句式出現(xiàn)得最為頻繁,除此之外,還有“A把B—VP”型(崔希亮,1995)和“A把B+C”型(金立鑫,1997)等等,但是句子的最終結(jié)構(gòu)一般都能簡化為“V+N”式?!鞍选弊志渲小鞍选弊值恼Z類歸屬也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Sybesma(1992)、程工(1999)等將“把”字歸入動詞類,也有學(xué)者(如梨錦熙和李英哲)認為“把”字屬介詞(黃新強,2011),張杰(2006)、黃新強(2011)則將“把”字歸入特殊功能語類。本文采用張杰(2006)、黃新強(2011)的觀點,認為“把”字是漢語特有的特殊功能語類,并對其進行了分析和證明。另外,在明確“把”字的詞類歸屬后,還需要在喬姆斯基最簡方案的精神指導(dǎo)下,對漢語典型“把”字句的生成進行推導(dǎo)。在此基礎(chǔ)上,再對“把”字句的及物性進行分析。
二、“把”的三種詞類歸屬的猜想證明
(一)動詞類猜想
第一類猜想將“把”劃為動詞,如Sybesma(1992)、程工(1999)等。在現(xiàn)代漢語演變史上,“把”字多以動詞[+V]的屬性出現(xiàn),在古漢語中又多以單獨形式出現(xiàn)做實義動詞,例如:1.湯自把鋮以伐昆吾。(《史記·項羽本紀》);2.臣最后把其袖,而右手揕抗其胸。(《戰(zhàn)國策·燕策》);3.無把銚推耨之勞,而有積粟之實。(《戰(zhàn)國策·秦策四》);4.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過故人莊》);5.榮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岳陽樓記》);6.把腳不住,翻筋斗跌倒。(《醒世恒言》)等等?;诠艥h語龐大的語料庫,本文選出具有代表性的“把”字作實義動詞時的用法。在上例中,“把”字都作為一個謂語動詞獨立地出現(xiàn)在句子中,并可以在其后面附著上“NP”充當其賓語,構(gòu)成“V+NP”固定形式在小句中成為謂語部分。但是隨著語法化對“把”字詞性的影響,其[+V]性質(zhì)發(fā)生變化,變成[-V],成為輕動詞,因此“把”字也失去了其本身作為動詞的語法特征,如果要將其劃為動詞,將不滿足下列情況:
1.動詞后面可以依附體標記詞(了,著,過,等)構(gòu)成“V+體標記詞”結(jié)構(gòu)表示語法特征。如:
(1)小王把米飯煮了。
(2)小王把米飯煮過了。/小王正把米飯煮著。
(3)*小王把了米飯煮了。/小王把過米飯煮著。
例(1)、(2)中的實義動詞是“煮”,其滿足動詞的語義特征,可以構(gòu)成“VP+體標記詞”的格式,并且使句子符合情理。但是在例(3)中如果將“把”字也視為動詞,并參照“VP+體標記詞”的格式給其加上體標記詞,得到的是一個完全不符合語法的句子,在日常生活中也不能被理解。這是“把”字不能成為動詞的理由之一;
2.動詞可以構(gòu)成“V+一+V”或者“V+不+V”的結(jié)構(gòu)。如:
(4)我們?nèi)タ匆豢茨抢锏娘L景。/我們看不看那里的風景。
(5)我們吃不吃餐廳的飯。/我們吃一吃餐廳的飯。
(6)*我們把不把這篇文章。/我們把一把這篇文章。
例(4)和(5)中動詞“看”和“吃”都能夠組成“V+一+V”或者“V+不+V”的結(jié)構(gòu),并且使語義通順,但是在例(6)中,如果將“把”字作為動詞,并不能夠組成“V+一+V”或者“V+不+V”的結(jié)構(gòu),因此就這一點來說我們也不應(yīng)該將“把”字歸入動詞類。綜合以上兩點,我們認為“把”在現(xiàn)代漢語中不再是動詞。
(二)介詞類猜想
第二類猜想是將“把”字歸入介詞類,此時在“把”字句中“把”字作為介詞后接賓語成分作句子的狀語,即“把+NP”。持“介詞類猜想”的人認為“把”字滿足以下介詞的詞義特征,因此可以被歸入介詞類:
1.符合“介詞+NP”的結(jié)構(gòu),并且此結(jié)構(gòu)中的“NP”不可省略。如:
(7)我們讓那只狗吃飽了。
(8)*我們讓吃飽了。
(9)我們把錢付了。
(10)*我們把付了。
例(7)、(9)中的介詞“讓”和“把”分別與賓語“狗”和“錢”結(jié)合,分別起到陳述“吃飽了”的對象和“付了錢”的結(jié)果的作用,表現(xiàn)了特定的語法特征;但是在例(8)和例(10)中,介詞后面的賓語部分被省略,影響了句義表達的完整性,并且不符合表達規(guī)范,由于“把”字也符合這一特征,因此被歸入介詞類。
2.介詞不能單獨使用,并且不能出現(xiàn)在沒有謂語動詞的句子中。如:
(11)*把。
(12)*把黑板。
(13)*把黑板擦干凈。
例(11)和例(12)是介詞單獨出現(xiàn)或者出現(xiàn)在沒有謂語動詞的句子中的情況,不符合介詞的使用特性。只有在例(13)中,句子里已有實義動詞“擦”的前提下,“把黑板”這一“介詞+NP”結(jié)構(gòu)才能有語義特征以及表明語義指向?!鞍选弊忠卜辖樵~的這一語義特征。但是,“把”字在滿足這些介詞的語義特征的同時,又與介詞類的其他特征相矛盾:
1.介賓短語充當句子的狀語、定語或補語,屬于附加語,存在與否對句子的主要意思影響不大。如“(在教練的臨場指揮下),球隊最終獲得了比賽的勝利”。此時介詞“在”及其接續(xù)賓語“教練的臨場指揮”構(gòu)成的“介詞+NP”結(jié)構(gòu)即使去除,也不會影響句子的主要意思,因為小句要表達的主要意思是“球隊獲得了比賽的勝利”。但是,在“把”字句中情況則完全不同,如:
(14)媽媽把飯菜做好了。
(15)*媽媽做好了。
(16)他竟然把考試時間忘了。
(17)*他竟然忘了。
在例(15)和(17)中,去掉“把”字引導(dǎo)的介賓短語后,句子意思表達的完整性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原義已經(jīng)無法確切的表達。例(15)中缺失了實義動詞“做”的對象,而例(17)中缺失了“忘”的內(nèi)容。這表示,“把”字的使用不符合介詞類的語義特征。
2.“介詞+NP”在句中的位置不固定,移動位置不影響句義的表達。如:
(18)他放了一束玫瑰花在車里。
(19)他在車里放了一束玫瑰花。
(20)他把一束玫瑰花放在車里。
(21)*他放在車里把一束玫瑰花。
例(18)和例(19)中,介詞“在”引導(dǎo)的“NP”可以在句中移動位置并且語義表達不受影響。但是在“把”字句中,“把”及其后面的“NP”不能進行移位,否則會形成錯句。因此通過以上兩點原因分析,我們也不能將“把”字劃入介詞類。
(三)特殊功能語類
相對于核心功能語類,本文認為“把”字是漢語中特有的帶有EPP特征的特殊功能語類。就“把”字句的結(jié)構(gòu)來說,有人認為是“A把B—VP”型(崔希亮,1995),也有人認為是“A把B+C”型(金立鑫,1997),但大部分都可以最終概括為“VP+N”結(jié)構(gòu)。如果從施事、受事的角度來說,“把”字句中成分可以分析為:施事性成分,“把”字,受事成分以及謂語動詞,其中受事成分也可看作是謂語動詞的賓語。如:
(22)齊先生把米飯吃了。
在小句中,施事主語是“齊先生”,“把”的作用是將謂語動詞“吃”的賓語成分“米飯”前置,對語義表達起強調(diào)作用?!懊罪垺奔仁鞘┦轮髡Z的受事成分,也是動詞的賓語,再看:
(23)小云把作業(yè)交了。
(24)小剛把衣服洗了。
(25)王先生把電腦關(guān)了。
這樣的句式是漢語中最常見的“把”字句,我們可以將其歸納成以下結(jié)構(gòu):“施事成分+‘把’+受事成分/動詞賓語+動詞成分。”“把”字對受事成分或者動詞賓語提前,起強調(diào)作用,在此句型中“把”字是功能性中心詞,起到了特殊功能語類的作用。我們再來看這類句型的擴展:
(26)楊老師把小夏批評了一頓。
該小句也是“施事成分+‘把’+受事成分/動詞賓語+動詞成分”的結(jié)構(gòu),但是在動詞成分后面還出現(xiàn)了對“批評”的額外描寫,呂叔湘(1948)將其稱為“額外賓語”。漢語中存在許多這樣的例子。如:
(27)小剛把衣服洗了一遍又一遍。
(28)小齊把飯碗刷了又刷。
(29)師傅把徒弟批評了一頓。
于是我們可以將“把”字句結(jié)構(gòu)再進一步完善:“施事成分+‘把’+受事成分/動詞賓語+動詞成分+額外賓語?!薄鞍选弊衷谠摼涫街袑儆谔厥夤δ苷Z類。
通過以上對“把”字語類劃分的驗證分析,我們排除了現(xiàn)代漢語中“把”作為動詞和介詞的說法,認為“把”是漢語中獨有的帶有EPP特征的在小句中做功能性中心詞的特殊功能語類。
三、“把”字句的生成與推導(dǎo)
Chomsky在發(fā)表了《最簡方案》(The Minimalist Program,后文簡稱MP)后,又以MP的最后一章為起點,發(fā)表了《最簡探索之框架》(Minimalist Inquiries: The Framework)。對于為什么采用“Inquiries”一詞,Chomsky解釋說,這是為了強調(diào)所進行研究的探索性,他以以前總的思路為基礎(chǔ),重新思考促使最簡方案形成的動因,以便給出一個更清楚的解釋(何曉煒,2000)。Chomsky認為人的大腦有一個“語言機制”(the faculty of language),人的語言水平在這個機制的影響下生成。Chomsky認為:“much of this knowledge is innate, implying that children need only learn certain parochial features of their native languages.” (Chomsky, 1965)。Chomsky在《語言學(xué)理論的最簡方案》(Minimalist Program for Linguistic Theory)中,就已經(jīng)提出了“經(jīng)濟性”這一基本指導(dǎo)方針,即以最省力原則指導(dǎo)句子的表達式和運算過程。按照最簡方案中的這一原則,我們以漢語典型的“把”字句式(“V+NP”)——“學(xué)生把米飯吃完”為例,通過繪制樹形圖,對“把”字句的生成進行推導(dǎo):
圖1:
如圖1所示,要表達“學(xué)生把米飯吃完”的句義,首先要從語料庫提取施事主語“學(xué)生”,謂語動詞成分“吃完”和受事賓語“米飯”。推導(dǎo)從最底層的“VP”開始。謂語動詞“吃完”與賓語成分“米飯”黏合,“吃完米飯”成為“VP”轄域內(nèi)“V+NP”結(jié)構(gòu)。為了滿足輕動詞對語類的要求,“VP”中的“V”“吃完”前移至“v”下的“V—v”,在原先VP轄域內(nèi)留下“語痕”(trace)?!皩W(xué)生”成為“vP”中的施事主語,最終投射形成句子“學(xué)生吃完米飯”來表達句義。
圖2:
如圖2所示:這是第二階段的推導(dǎo),“I’”與“vP”合并,“I’”投射并標注這個新的句法體。由于強語素往高級移位,“學(xué)生”從vP轄域爬升移位至IP下,移位后在vP下留下語痕。施事主語“學(xué)生”的“語痕”(trace)為Ti,“移位后著落點”(landing site)為學(xué)生“i”,即此時“學(xué)生”的“語鏈”(chain)可以表示為:<學(xué)生i,Ti>。
圖3:
如圖3所示:這是推導(dǎo)的第三階段?!癈”與“IP”合并,“C”投射并標注句法體“CP”。在這個變化中,受事賓語成分“米飯”發(fā)生了位移,從最底層的“NP”移位,以“CP”下的“Spec”為“著落點”(landing site)。到目前為止,三個主要成分施事主語、受事賓語和謂語動詞都發(fā)生移位,其“語鏈”(chain)分別可以表示為:
吃完:<吃完i,Ti>
米飯:<米飯j,Tj>
學(xué)生:<學(xué)生k,Tk>。
圖4:
如圖4所示:我們將“把”字句看作“把P”。這是推導(dǎo)的最后階段,“把”從詞匯矩陣中提?。–homsky, 1998)并與CP合并。作為功能語類,此時句子中可以移位到“把P”下的只有施事主語“學(xué)生”和受事賓語“米飯”。而由上文推導(dǎo)可知,充當客體論元“NP”的“米飯”不能升級至“把P”下的“Spec”位置,因此只有主體論元,即施事主語“學(xué)生”發(fā)生第二次移位,此時的“著落點”(landing site)已經(jīng)變化至“把P”下的“Spec”位置。于是三者的“語鏈”(chain)最終形成:
吃完:<吃完i,Ti>
米飯:<米飯j,Tj>
學(xué)生:<學(xué)生k,學(xué)生T’k,學(xué)生Tk>。
通過以上推導(dǎo),“把”字句“學(xué)生把米飯吃完”最終生成。該推導(dǎo)按照最簡方案的要求,使特殊功能語類詞“把”字前面必須出現(xiàn)施事性成分,于是促使施事主語“學(xué)生”發(fā)生二次移位。以上推導(dǎo)只是就漢語中最常見的“把”字句類型為例進行了生成與推導(dǎo),能否推廣至所有的“把”字句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和研究。
四、單事件“把”字句的及物性分析
單事件“把”字句是漢語“把”字句中較為簡單的一種情況,如:“小董把小齊打哭了”。除此之外還有多事件“把”字句,如:“我躺在床上口吐白沫,緊張得要死,可把他們嚇壞了?!北疚某鲇谄紤],僅對單事件“把”字句進行分析,多事件“把”字句的及物性分析將另文說明。
“及物性”是一個語義系統(tǒng),其作用是把人們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所見所聞、所作所為分成若干種“過程”(process),即將經(jīng)驗通過語法進行范疇化,并指明與各種過程有關(guān)的“參與者”(participation)和“環(huán)境成分”(circumstantial element)(胡壯麟,2005:75)。在系統(tǒng)功能語法框架下,“及物性”是經(jīng)驗功能的兩大表現(xiàn)形式之一(另一個是“語態(tài)”)。韓禮德認為,通過“及物性”系統(tǒng),人類經(jīng)驗可以分成6個不同的過程:1.物質(zhì)過程;2.心理過程;3.關(guān)系過程;4.行為過程;5.言語過程;6.存在過程。結(jié)合“把”字句的句法特征,我們只需要就1、2、4、5四個過程對“把”字句進行“及物性”分析即可。分析“把”字句的“及物性”特征,有助于判斷進入單事件“把”字句的語義條件。
(一)物質(zhì)過程(material process)
物質(zhì)過程下,“把”字句結(jié)構(gòu)為“A把B+V”。由于物質(zhì)過程強調(diào)的過程而非結(jié)果,所以要從詞匯矩陣中提取“NP”投射到“B”需要考慮:只有“受事性目標”可以進入“把”字句,“結(jié)果性目標”或者“范圍”都不可以。由圖4可知,“把P”下,施事主語二次移位,其“著落點”(landing site)為“把”前面“把P”中的“Spec”的位置,由于在單事件句子中“NP”只有施事主語和受事賓語兩類,所以在施事主語發(fā)生移位至“把P”下后,“把”字后面必須是受事賓語,即受事性目標。如:
(30)(PRO)把羊宰了。
大代號PRO可以省略,只有在強調(diào)施事主語時才會出現(xiàn)?!把颉弊鳛槭苁滦猿煞殖霈F(xiàn)在“把”字句中,但如果是結(jié)果性目標或者范圍就不能進入“把”字句,因為物質(zhì)過程下強調(diào)的是處置的對象,而不是處置的目標或者范圍。在語料庫中找出的例子也可以證明以上分析符合句法特征和語言事實。如:
(31)湯姆和杰克突然把牌一推說:……
(32)難道他游水到江心島來,把萬駝子打了一頓?
(33)醫(yī)生把暈倒的峰峰搖了又搖。
(二)心理過程(mental process)
在“單事件”這一前提條件下,本文暫不考慮表感知的“看見,聽見”的情況,因為其本身就構(gòu)成了兩個事件。我們只考慮表“反應(yīng)”的情況,如:
(34)我們把吃飯的事情忘了。
(35)她的突然出現(xiàn)把王嬌嚇了一跳。
(36)*好像我什么地方開罪了他似的,把我恨了。
例(34)和(35)是符合語言規(guī)范的,但是卻沒有例(36)這種說法。我們知道,在心理過程中有兩個參與者,一個是做施事成分的“感知者”(sensor),即心理活動的主體;另一個是受事成分“現(xiàn)象”(phenomenon),即被感知的客體。例(36)不成立的原因在于表示感情色彩的動詞“恨”所帶的賓語屬于“現(xiàn)象”(phenomenon)范疇,而“現(xiàn)象”(phenomenon)范疇也是“范圍”的一種,所以這里可以引證出:心理過程下“把”字后面不能加入“范圍”。
(三)行為過程(behavioral process)
在單事件條件下,能夠成為“把”字句中謂語動詞的只有“看、聽”等“外化為行為”的意識。如:
(37)小嬌把留言看一看,關(guān)掉網(wǎng)頁。
同物質(zhì)過程一樣,要進入“把”字句充當“把”字后面的“NP”的必須是受事性成分,如例(37)中的“留言”是“看”的受事賓語。
(四)言語過程(verbal process)
言語過程中,成分可分析為“講話者”(sayer)、“受話者”(receiver)、“講話內(nèi)容”(verbiage)三個部分。但是在單事件“把”字句中,并不一定總是會出現(xiàn)“講話內(nèi)容”這一成分,可能會有額外賓語加入作補充。如:
(38)他把學(xué)生罵哭了。
例(38)中“把”字前是施事主語“講話者”(sayer),“把”字后是“受話者”(receiver),為受事性成分。在言語過程中,“范圍”能否加入“把”字句還難下定論,需要進一步的研究和探索。
(五)小結(jié)
通過對“把”字句的及物性所做的粗略分析,得出如下結(jié)論:在物質(zhì)過程中,只有“受事性目標”才能進入“把”字句,“結(jié)果性目標”和“范圍”都不能;在心理過程中,“范圍”不能進入“把”字句;行為過程的情況同物質(zhì)過程一樣,也是只有“受事性目標”才能進入“把”字句,“結(jié)果性目標”和“范圍”都不能;言語過程“把”字句的準入條件還待進一步分析。
五、結(jié)語
“把”字句中的“把”字詞類歸屬一直存在很大的爭議,本文主要從動詞、介詞的詞類特征分析入手,排除了“把”字為動詞和介詞的可能,并提出“把”應(yīng)該歸入特殊功能語類。而后以一個漢語典型的“把”字句“學(xué)生把米飯吃完”為例,在最簡方案的指導(dǎo)下,進行了“把”字句的生成與推導(dǎo)。最后在系統(tǒng)功能理論框架下,分析了“把”字句的及物性,討論了名詞性詞組進入“把”字句的準入條件。但是在言語過程下的“把”字句“NP”準入條件還有待進一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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