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紅 王紅梅
摘 要: 本文首先介紹了語碼轉換與借用的關系,其次指出了其對漢語借詞引進的作用,最后舉例分析了漢語借詞的三種形式,并得出了結論。
關鍵詞: 語碼轉換 借用 借詞
1.引言
語言不是孤立存在、相互隔絕的,而總是隨社會、文化的接觸、交流而相互不斷接觸、滲透、影響的。語言借用是語言接觸的一個重要結果,而詞匯借用則是語言借用的主要部分。操不同語言的民族接觸的原因很多,如文化交流、商業(yè)貿易、戰(zhàn)爭、政府、殖民統(tǒng)治、移民及地理上的接近等。不同的社會文化接觸,可引起不同程度的語言接觸。語言接觸可能是短暫的,也可能是長期的,往往隨著引起它們的社會文化接觸的產生或消亡。語言接觸總要在參與接觸的語言中留下影響。一般來說,接觸時間越長,語言的相互影響就越大;語言的親緣關系越近,其相互影響就越大。
借詞的產生是語言借用的結果,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語碼轉換與借詞的產生有沒有關系呢?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必須搞清楚語碼轉換與借用兩者之間的關系。
2.語碼轉換與借用的關系
許多研究者都探討過語碼轉換和詞語借用的區(qū)別,但是從未就兩者的區(qū)別達成一致見解。關于單個詞匯的轉換是屬于語碼轉換還是屬于借用就有兩派不同的觀點:其中一派認為語碼轉換和借用是完全不同的現象,它們有著不同的表層結構和受不同條件的制約;另一派認為語碼轉換和借用處于一個連續(xù)體的兩端,它們受同樣的條件制約。
實際上,研究者對語碼轉換和借用不區(qū)分的原因有二:首先,語碼轉換和借用處在一個連續(xù)體內,某些語碼轉換會逐漸得以普及并逐漸擴散到整個語言社團,從而成為借用。正因為它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清楚的界限,所以沒有必要區(qū)分語碼轉換和借用。其次,交際者把兩種或兩種以上的語言同時出現在一個語篇內的現象看成是語碼轉換還是借用完全是一個心理現象,超越了研究者的觀察范圍,缺乏可操作性。
贊成語碼轉換和借用之間存在區(qū)別的學者的依據是:形位音位的融合(morphophonemic integration)、母語同義詞替代(native synonyms displacement)和語法范疇(grammatical category)(Gardner-Chloros,1995:73-74)。就形位音位與周圍的語言的融合而言,語碼轉換和借用都可以與周圍的語言融合,也可以不融合,這取決于語言使用者個人和語言本身;就母語同義詞替代而言,語碼轉換和借用都能夠填補周圍語言的某些“詞匯空缺”(lexical gap);就語法范疇而言,盡管人們認為被借用的往往是名詞,但是實際上所有語法范疇都有可能被借用。
由此可見,區(qū)分語碼轉換和借用的難度很大,尤其是對于單個詞匯的轉換而言,筆者傾向于認為它既可以是一種語碼轉換,又可以是語言借用。因此,就借詞的產生而言,語碼轉換跟借用一樣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
3.語碼轉換或借用與外來詞的引進
每種語言都有獨特特征,包括獨特的語法、語音、句法、詞匯、語義及其他內部結構,因此,不同語言的借詞能力也不同。有的語言借詞能力強一些,范圍廣一些;有的語言借詞能力弱一些,范圍小一些。由于自身的特點,英語的借詞能力非常強,從世界許多語言中借用了大量詞匯。據統(tǒng)計,其總詞匯量的80%是外來詞。漢語的借詞能力不如英語強,但也借用了大量外來詞。
3.1漢語外來詞的引進
縱觀整個漢語史可以發(fā)現,當中國以開放的態(tài)度面對世界時,漢語中就會出現大量外來語詞。有人認為從上古到現代漢語,大規(guī)模地吸收借詞就至少有三次。
第一次是漢代,由于和西域地通商,漢族和西域各民族頻繁交往,漢語同西域諸語言也發(fā)生了接觸,因此漢語中借入了其他語言中的許多詞語,如葡萄、苜蓿、石榴、獅子等。
第二次是魏晉南北朝時期,隨著佛教的傳入,大量梵語借詞進入漢語詞匯系統(tǒng),如菩薩、浮圖、塔、羅漢等。
第三次是“五四運動”前后,大量英語、法語和日語等語言的詞語進入漢語,如模特、邏輯、馬達、干部、手續(xù)等。語言的借用可以是直接的或間接的。在直接借用中,語言A的成分被直接借到B中去。有時語言A的成分由語言C進入D,再由D入E……最后進入語言B,這便是間接借用。漢語間接地通過日語從英語借用了不少詞,除上文提到的“干部、手續(xù)”外,還有“肯定、主食、引渡、積極、經濟”等。
應該說,改革開放以來的三十幾年來,出現了引進外來詞的第四次高潮。引進的外來詞有蜜月、白皮書、卡拉OK、ATM機、WTO、CD,等等。
3.2語碼轉換或借用對外來詞引進的作用
我們以已相對穩(wěn)定的第三次漢語外來詞引進為例,談談語碼轉換或借用在引進外來詞中的作用。本世紀初,列強帝國用槍炮打開了中國的大門,中國人民開始惶惑地面對整個世界,特別是知識分子,痛切地感到古老中華的落后,從而提出“師夷”口號,從科學技術、文化藝術等各方面向西方學習。大批知識分子遠涉重洋,尋求民族振興的出路,于是產生了一大批雙語使用者。這一批雙語使用者大部分都是愛國志士,他們雖然感到中國的落后,但熱愛著祖國,有著振興國家民族的使命感、責任感。特定的民族、特定的時代、特定的社會環(huán)境,使得他們集個人意識、民族意識于一身,這兩種不同意識的矛盾最明顯地體現于語言使用中。在國外,他們不恥于身為中國人,為自己的民族語言而驕傲,與自己的同胞用漢語交際;回到祖國,他們感到自己與大眾的不同,這里有著個人意識,甚至是一種“舉世皆醉我獨醒”的心理,表現在談吐中,常常使用一些外來詞,區(qū)別身份,介紹國外情況等。他們介紹國外一些新事物時也引進了一些外來詞。
4.語碼轉換或借用的三種情況
4.1用借詞表現來自其他語言社會的客觀事物、現象等順應語言使用現實
語用學家Verschueren(1999)在著作《語用學的理解》中提出了一個語用學研究語碼轉換的模式。他提出了語言運用基于“選擇—順應”理論。在現實交際中,如果某一概念只存在于一種語言之中,而不存在于另一種語言的過程中,就相應地順應語言現實,使用語碼轉換和語言借用的言語策略,達到交際目的。
因為在普通話中沒有可供選擇的詞匯語碼(以前沒有供認識的客體或者人們沒有認識到)表現相應的事物,這種情況的詞是以近乎標簽的形式隨著客觀事物等一同進入語言詞匯中的。這一部分的詞是必須轉換或借用的語碼,是表達客觀事物所必需的,在一個共時平面上,常常能獲得漢語詞匯成員的資格,如“熱狗、議會、電話、小提琴、歇斯底里”等。
4.2使用者由于身份意識而有意用外族語或者其他方言的詞
語言與語碼都是和一定的地區(qū)、群體、活動或功能聯(lián)系的,語碼轉換便成了交際雙方體現社會地位和社交世界、在語言市場上談判的共同投資;它可以用來表達情感和親疏關系或標記和維護權勢關系等(Verschueren,1999)。
處于特定階層的人們,在掌握了兩種語言或兩種方言的情況下,由于各種不同的交際環(huán)境,他們可以在兩種語言或方言中做出自由選擇,這使得他們即使在使用同一種語碼時往往因為身份意識會摻入另一種語言(或方言)的語碼(這里主要指詞語形式)。以我國五四前后的知識分子為例,由于身份意識(同時也是對當時的社會包括語言的沉悶等的不滿),他們常常有意運用一些外語詞,致使那一個時期大量外語詞充斥于文學作品、爭論文章中,例如“賽因斯(science)——科學”、“生的悶物(sentiment)——情感”,等等。這一部分詞大多有或者可以有本族語形式。從語碼轉換的社會心理角度考慮,這一部分詞由于有相對的本族語形式,它們的生命力一般不強,甚至只出現于某個人的作品中,稍縱即逝。
4.3使用者的語言中有相應的可供使用的語碼,但不足以表達使用者的特定心理,或者不能如實地傳遞信息,為了追求準確、鮮明的表達效果而使用了別的語言或方言中的詞的形式(語碼)表達。
從語碼轉換的角度看,就是在本族語或方言中沒有滿意的語碼而吸收別的語言或方言的詞而加以運用。由此產生的外來詞或方言詞,一方面,外來詞、方言詞具有準確鮮明地表意的作用,另一方面,本族語詞匯不足或不能明確表意:民族心理、鄉(xiāng)土意識與表達需要產生矛盾,例如“OK、秀、酷、的士”等。
5.結語
不管是語碼轉換還是借用都會影響外來詞的產生。有些外來詞是必須轉換或借用的結果,而有些外來詞則是使用者由于身份意識而產生的語碼或借用結果,有些外來詞是為了滿足使用者更能準確、鮮明的表達效果而進行的語碼轉換或借用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