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宇飛
(江西師范大學文學院,江西南昌 330022)
荒蕪世界里的希望*
——《女聲》兒童欄談片
毛宇飛
(江西師范大學文學院,江西南昌 330022)
《女聲》是上海淪陷時期的女性雜志,它在創(chuàng)始之初就關注兒童這一社會群體。在嚴酷的言說環(huán)境中,《女聲》的兒童欄通過各種兒童文學體裁來關注兒童生活,進行兒童啟蒙教育,影射淪陷當局。這種特殊歷史場景中的文化堅守不僅為兒童提供了豐富的精神養(yǎng)料,而且為抵抗日偽當局的殖民統(tǒng)治提供了可貴的言說空間。
《女聲》;兒童欄;淪陷區(qū)文學;反抗
無論在政治層面,還是在思想文化層面,上海淪陷時期都是一個特殊的歷史時期。上海淪陷以后,日偽政權通過軍事、政治、經(jīng)濟手段,不僅控制著上海淪陷區(qū)人民的物質生活,而且鉗制了淪陷區(qū)人民的精神世界:一方面不斷擠壓中國民族文化空間。各大書局被相繼查封,各種進步報刊被迫???大批新文學作家被迫撤離或者保持沉默,原來蓬勃發(fā)展的新文學頓失發(fā)展空間,趨于沉寂;另一方面,又制造大量的殖民文化,灌輸虛假的和平意識和東亞文化意識來達到思想控制的目的,一時涌現(xiàn)了相當數(shù)量的具有日偽背景的文化期刊。然而,一批有良知的知識分子卻充分利用這些原本是日本意圖實行奴化的文化教育陣地,在復雜的語境中尋找著各種言說的空間,隱晦地進行文化抵抗活動,延續(xù)和發(fā)展民族文化,努力賦予這些期刊以文化堅守的品格。
上海淪陷時期的女性雜志《女聲》就是此類文化期刊的典型?!杜暋?942年5月創(chuàng)刊,1945年7月出完第四卷第二期后停刊,共歷時三年零兩個月,期間一期未停,共38期。作為一本女性雜志,《女聲》除了關注婦女外,它還深切關懷著另一類社會群體,即處于戰(zhàn)亂狀態(tài)中,最容易受到傷害而又最容易被忽視的群體——兒童。在日本殖民統(tǒng)治下,兒童正常的生活、教育受到了嚴重的影響,這也使得30年代蓬勃發(fā)展的兒童文學受到了重創(chuàng)。上海淪陷后,眾多報刊被迫??蛘呦騼?nèi)陸遷移,兒童期刊也未能幸免,上海失去了兒童文學期刊的中心地位,除了完全是宣揚奴化愚民教育的期刊外,上海進步的兒童報刊所剩無幾且處境艱難。因此,在這個昔日的兒童期刊中心,兒童讀物變得異常匱乏。在這種情形下,《女聲》自創(chuàng)刊起就關注著這個倍受苦難卻失語的特殊群體,代兒童發(fā)出呼聲,并在出版的四年時間里一直孜孜不倦地為維護兒童的權利、改善兒童生存現(xiàn)狀做著堅持不懈的努力?!杜暋吩O置的兒童欄內(nèi)容非常豐富,包括故事、寓言、科學小知識、兒歌、小手工、迷宮游戲、不定期的“懸賞”等,不僅為兒童提供了豐富有趣的閱讀材料,有利于培養(yǎng)兒童的求知興趣,而且以繁復多樣的內(nèi)容帶給兒童美的享受和精神的愉悅?!杜暋返膬和瘷跒閮和瘎?chuàng)造了珍貴的精神財富,撫慰了戰(zhàn)爭陰影下兒童心靈的創(chuàng)傷,猶如荒蕪的精神世界里開出的希望之花,為淪陷時期兒童的成長和兒童文學的發(fā)展增添了一份生機。
淪陷時期的上海,血雨腥風,動蕩不安,殘酷的戰(zhàn)爭迫使進步作家無法再沉浸于兒童的烏托邦世界,兒童文學從美好的想象跌入了殘酷的現(xiàn)實。由于文化思想壓制的存在,作家們不能直接批判淪陷當局,但《女聲》仍時常以委婉曲折的方式,通過關注現(xiàn)實生活以及揭露兒童生存之困來表述反抗之意。因此,《女聲》兒童欄中的作品摒棄了一般兒童文學中常有的美麗的幻想,走向了與時代和社會更為貼近的現(xiàn)實生活,在兒童的日常生活中開掘出新的言說空間。
《兒童欄》中,兒童故事占有相當大的比例,故事內(nèi)容取材廣泛,形式不拘一格。從內(nèi)容上看,兒童生活故事的出現(xiàn)頻率最高,它貼近兒童生活,線索單純,情節(jié)連貫,通俗易懂,成為兒童喜愛的文學樣式之一。生活故事常常是以生活中的兒童為主要角色,采用寫實的手法,再現(xiàn)兒童在學校或家庭的生活場景,描寫兒童的思想感情和性格特征。故事取材于兒童各個方面的現(xiàn)實生活,有關于兒童的學習問題、道德品行、思想情感、飲食健康等。其中一部分生活故事描述的是理想中健康的兒童和兒童生活,為現(xiàn)實生活中的兒童提供了借鑒和效仿對象,可以說是對現(xiàn)實生活中兒童不良教育處境的一種回應和反擊?!尔愓溥@樣過暑假》以學生麗珍制定暑假工作表的事件教育兒童應該如何合理安排暑假,并將麗珍的暑期工作表作為一種模板展示出來,為更多的兒童讀者提供借鑒;《他們的希望》則表現(xiàn)了兒童與父母之間相親相愛的情感和平等互動的親子關系,傳達出了作者期望社會改變傳統(tǒng)的兒童觀念,建立更多健康和諧的親子關系。
還有一部分生活故事的描述對象是問題兒童。秉承自五四以來“救救孩子”的啟蒙思想傳統(tǒng)和寄希望于將來的民族傳統(tǒng),在日本殖民統(tǒng)治的屈辱中,淪陷區(qū)的人們更是極度渴望中國的下一代成為思想健康、體魄強壯的健全人,以此為民族解放和復興提供后蓄力量。囿于言論環(huán)境,《兒童欄》這類作品大多通過反思傳統(tǒng)文化中的落后因子,審視日偽政府奴化教育下的國民劣根性的方式來展開。因此這類兒童故事中經(jīng)常描摹一些問題兒童,如《悔過自新》中的昌明,《小玲登高記》中的小玲,《散雞毛》中的美玉等,他們的身上都帶有欺騙、自私、懶惰等缺點或陋習。作品針對這些存在的問題,循循善誘地教育他們認識到自身缺點并主動加以改正。很顯然,這些故事并非僅僅講述一個簡單的關于兒童的日常生活故事,或是向讀者揭露兒童問題本身,而是通過對這些問題的發(fā)現(xiàn)和反省,進而有針對性的啟發(fā)教育這些問題兒童。從具體的實踐效果看,這些用心良苦的兒童故事,在當時的語境下,確實具有一定的現(xiàn)實指導性和教育意義,同時對于消解淪陷當局對兒童所進行的奴化教育也有一定的作用。
兒童文學現(xiàn)實性取向是作家在應對時代環(huán)境變化而作出的自覺選擇。面對日本肆無忌憚的侵略和巨大的國力強弱對比,兒童欄的作者懷著改造國民性的深切期望,將目光投向了兒童日常生活,不僅塑造了健康兒童形象,為現(xiàn)實生活中的兒童提供學習效仿的對象,而且從兒童問題的審視中探索重塑中國兒童精神之路,蘊含著對于國民性更為深刻的思考。
日偽政府為了推行愚民奴化政策,以達到思想控制的目的,故在淪陷區(qū)竭力營造出“粉飾堆砌的氛圍”。為盡可能減少殖民思想對兒童的欺騙奴化,《女聲》兒童欄試圖通過一些合適的文學體裁,運用較為隱晦的言語來影射社會的真實面貌。因此,寓言成為了兒童欄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一種文學體裁。除了因為它是一種深受兒童喜愛的文學樣式,也緣于當時的難以直說的言論環(huán)境。在日偽當局控制的輿論環(huán)境中,絕對不允許出現(xiàn)直接描寫日本戰(zhàn)爭暴行,揭露社會陰暗現(xiàn)實的言論。兒童欄的作家充分借助寓言這樣一種蘊含諷喻意義的文學體裁,來間接地反映淪陷時期上海的社會現(xiàn)狀,并在其中寄予編者和作者的價值評判。
《女聲》第3卷第6期的寓言故事《復仇》講述的是外侵者貓頭鷹捕殺園子里的動物,最后在動物們的齊心協(xié)力下殺死了這個侵略者的故事。這篇寓言的寓意其實是顯而易見的,它影射了日本軍國主義侵略中國以及其他國家的暴行,呼吁民眾團結起來進行斗爭。處于當時的歷史場景中,兒童讀者通過閱讀也必定能領悟其中的寓意。文中最后一段寫道:“十分鐘后,斗爭結束了,貓頭鷹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這就是侵略者的下場”,預言了日本作為侵略者也將注定失敗,表達了正義終會戰(zhàn)勝邪惡的堅定信念。作者如此鮮明直接地點出了寓意,在當時嚴酷的文化環(huán)境中,其實需要巨大的勇氣。
當然,寓言并非只是圖解抽象思想、揭露社會黑暗的一種工具,好的寓言往往通過生動的形象來藝術化地表達作者的思想。這種間接含蓄充滿寓意的形象化表達方式,比直接揭露包含了更為深刻的思想內(nèi)涵,富有更大的藝術魅力,也留給讀者更多的思考空間。如《青蛙先生》這則寓言故事生動細致地刻畫了在冠冕堂皇的話語背后青蛙先生的心理活動,形象地揭露了青蛙先生虛偽、愚昧、卑怯的本性。該寓言表面讀起來讓人忍俊不禁,覺得滑稽可笑,但冷靜之后又發(fā)人深省,實則可悲可嘆。寓言通過青蛙先生的形象,諷刺了那些滿腹仁義道德實則虛偽懦弱的當局者。兒童的閱讀能力或許無法探求到如此深刻的內(nèi)涵,但他們依然能從這個極富藝術夸張性的青蛙先生身上體會到強烈的諷刺意味,從而對美丑善惡作出基本的價值判斷。當然,童話作品也不僅限于兒童閱讀,對于禁錮中的淪陷區(qū)的國人而言,這些童話無疑也有一定的精神慰藉作用。
此外,兒童欄很多作品都有意識地影射上海淪陷區(qū)民眾真實的生存環(huán)境和生活狀態(tài):殘酷的戰(zhàn)爭暴行,上海底層社會的“軋米”亂象叢生,物價飛漲,霍亂流行等。比如兒歌《小蜻蜓》中描寫蜻蜓“不放炸彈和毒氣”,“小孩見了不害怕”,“抬頭望著笑嘻嘻”。從兒童天真直白的口吻中,反映了日本對中國的戰(zhàn)爭暴行,以及戰(zhàn)爭給人們尤其是孩子帶來的恐懼和傷痛。
由于《女聲》兒童欄的作者和編輯有意識地通過“寓言”等隱晦方式來影射淪陷區(qū)黑暗社會現(xiàn)狀和底層民眾的悲慘生活,因此盡管象“救國”、“抗日”這樣的字眼并沒有直接出現(xiàn)在作品中,但是反抗意識和民族意識仍然滲透于字里行間。對于歷史在場者,尤其是生活于上海淪陷區(qū)的人們,他們必定能從這樣的文字中切身體會到對日本侵華戰(zhàn)爭和殖民統(tǒng)治的控訴,從而激發(fā)愛國精神?!杜暋吩谔厥猸h(huán)境中以特殊的方式發(fā)出的反抗之聲與全國的抗日大潮遙相呼應,成為抗日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為后人了解研究上海淪陷歷史提供了一份真實寶貴的原始材料。
五四以來,現(xiàn)代兒童文學作為獨特分支登上中國現(xiàn)代文學的舞臺,其啟蒙教育意義一直受到創(chuàng)作者的重視。在戰(zhàn)爭背景下,兒童文學的教育意義更為凸顯。在淪陷時期的殖民統(tǒng)治中,《女聲》周圍的進步人士不僅把兒童文學作為一種開啟童智的有效方式和途徑,且試圖通過兒童文學的啟蒙功能反抗日本殖民文化對兒童思想的腐蝕。因此在兒童欄中,兒童文學自覺承擔起時代的使命,它所蘊含的啟蒙教育意味非常濃厚。
西方現(xiàn)代科學知識肩負著啟蒙教育、開化民智的重任,不斷引入中國并得到廣泛傳播。兒童作為國家的希望和未來,必然是啟蒙教育的重點對象?!杜暋房橇嗽S多有關衛(wèi)生、物理、自然等方面的科學小品文,開啟了兒童認識和了解自然世界的窗口。如,《幾種美麗的小飛鳥》從生長地、外形特征、食性等方面介紹了五種平時不常見的鳥類;《骨骼是什么做的?》通過父親與孩子的對話娓娓道來,詳細分析骨骼的構成。這些作品內(nèi)容奇特新穎,充滿趣味性和知識性,深受小讀者的喜愛。兒童欄的科學小品文不僅在內(nèi)容上涵蓋廣泛,拓展了兒童的視野,而且在形式上更貼近兒童的閱讀習慣。兒童作為特殊的閱讀群體,具有和一般成年人不同的閱讀特點和接受方式。文章的作者顯然考慮到了這些特殊性,十分注重文章的可讀性,因此文章篇幅不長,但是語言活潑生動。作者把看起來枯燥的自然科學知識通過通俗化的方式表述出來,融入了濃郁的生活氣息和兒童趣味,使小讀者在輕松愉悅的閱讀中獲取知識,得到啟蒙,同時也培養(yǎng)了他們對自然科學的興趣,激發(fā)了他們的求知欲?!端鼈冊鯓铀X?》用圖文并茂地方式介紹了各種動物睡覺的姿勢,語言通俗簡潔,配上形象直觀的圖畫,易于吸引兒童的注意力,激發(fā)他們的興趣。《水怎么會從麥稈中吸進嘴里去?》從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小事喝汽水引發(fā)兒童的思考,引入物理小知識。在講解的過程中,充分考慮到兒童的接受特點和理解能力,把深奧復雜的物理知識以通俗易懂的方式進行解說,使兒童更容易也更樂于接受,顛覆了“只要把種種的死知識,死教訓裝入他頭腦里,就以為滿足了”的傳統(tǒng)教育方式。
兒童故事也是教育兒童常見的文學體裁?;趯γ褡迕\的深深憂慮和對異族侵略的心理抵抗,兒童欄刊出了許多歷史名人的愛國故事,以激勵作為民族未來希望的兒童,喚起他們的愛國熱情?!恶R援》講述了東漢愛國將領馬援為了保護國家領土,征戰(zhàn)邊疆,殞命沙場的故事。雖然這是一個年代久遠的歷史故事,但是在當時上海淪陷的歷史場景中,它確實起到了極大的鼓舞和激勵作用?!秾O中山先生》更是如此,文中直接引用了孫中山經(jīng)常說的兩句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和平、奮斗、救中國”,這樣的言論引述,傳遞的民族意識和斗爭精神已是顯而易見。
兒童欄以西方的現(xiàn)代科學知識作為兒童知識啟蒙教育的資源,引入了先進的教育理念和知識,延續(xù)了五四時期的啟蒙思想;以中華民族的愛國志士作為兒童愛國啟蒙教育的范例,喚起兒童的民族意識和愛國熱情,繼承了中國傳統(tǒng)民族文化的血脈。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傳統(tǒng)的兒童文學體裁,兒童欄還開設有各種寓教于樂的小游戲版塊,比如“懸賞”欄目,簡單手工小制作,迷宮等,在各種充滿了趣味性的游戲中發(fā)揮兒童的想象力、創(chuàng)造力、動手能力。兒童欄成為了兒童啟蒙教育的大課堂,這個課堂內(nèi)容豐富,充滿趣味,又飽含熱情,斗志昂揚,滿足兒童不同的精神需求,其中不難理解編者關愛民族未來、期望健康成長的深沉情懷。
在敵偽嚴密的輿論控制下,上海健康的文藝活動并不繁榮,期刊的出版經(jīng)營更是由于紙張昂貴而步履維艱,但上海淪陷區(qū)的文藝從未停止,作為當時重要的文藝陣地和傳播媒介,進步的淪陷區(qū)期刊依然肩負著宣揚新思想,傳播新文化的重任?!杜暋吩趷毫拥恼挝幕h(huán)境中,努力堅守著自己的陣地。即使文學創(chuàng)作出版異常艱難,也盡可能為孩子們提供必要的精神食糧。兒童欄中出現(xiàn)過的許多兒童文學體裁,盡管今天看起來在藝術上有些粗糙,也存在著過分功利化的問題,但在那個精神壓抑、文化貧瘠的時代,《女聲》兒童欄的存在和堅守使兒童荒蕪的精神世界開出了些許美麗的小花,其不僅延續(xù)了五四以來兒童文學發(fā)展余緒,更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和日偽政權的殖民文化做著堅韌的抗爭,以禁錮世界里的兒童之聲向世人展示了無法禁錮的自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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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pe in the Desolate World
MAO Yu-fei
(School of Literature,Jiangxi Normal University,Nanchang 330022,China)
Women’s Voiceis a women’s magazine in the Japanese occupied Shanghai.It shows consideration for children at the beginning of its publication.In a brutal linguistic environment,children’s column inWomen’s Voice,through varieties of styles of children’s literature,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children's lives and children’s formative education,which made innuendoes of the darkness of the authorities in the enemy occupied area.Cultural perseverance in such a specific historical scene not only provided children with abundant spiritual nourishment,but only gave a precious space to resist the colonial rule by the Japanese and the puppet government.
Women’s Voice;children’s column;literature in enemy-occupied area;resistance
G239.29
A
1009-1734(2014)11-0048-04
[責任編輯 陳義報]
2014-05-21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青年基金項目“民族意識與淪陷區(qū)文學”(11YJC751020);江西省社會科學“十一五”
規(guī)劃項目“淪陷區(qū)文學期刊研究”(10WX48)研究成果之一。
毛宇飛,碩士研究生,從事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