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國) 黃石秀著 譚志林譯
(暨南大學國際關系學院/華僑華人研究院 廣州510630)
中國人在非洲大陸的出現(xiàn)由來已久。我的研究主要關注南非東開普省的中國新移民(即那些在20 世紀90年代到21 世紀初的移民),我得知在該省前特蘭斯凱區(qū)(former Transkei area)的一些偏遠地區(qū)可能有中國人居住。盡管感覺這些新移民無所不在,但是當問到他們具體居住在哪兒時,除了在迪姆巴薩(Dimbaza)周邊地區(qū)的臺資工廠工作過的人之外,幾乎沒有人能給出確切的答案。事實上,除了那些受雇于中國雇主的人、少數(shù)努力與中國企業(yè)保持商業(yè)聯(lián)系的人以及在有國際研究項目的學校(特別是研究中國的)學習和工作的本地學生和老師之外,大多數(shù)南非人,尤其是東開普省的本地人并沒有見過中國人,甚至很少有人了解中國人,更不用說與中國人有密切的接觸。
不同于非洲其他國家,伴隨著17 世紀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到來,中國人就長期存在于南非[1]。歐洲殖民主義、南非工業(yè)(礦業(yè))資本主義的發(fā)展、20 世紀的國際性戰(zhàn)爭(包括冷戰(zhàn))、種族隔離政策以及后種族隔離政府的政策影響著作為奴隸、犯人以及契約工人[2]和個體商人的南非華人的興衰[3]。各種各樣的華人社團(如南非出生的華人、臺灣人以及大陸華人社團)已經(jīng)在該國有四個世紀之久的歷史,這展示了中國與南非之間的長期歷史關聯(lián)。南非人對于這些中國人知之甚少,這使人們思考這個民族國家是如何建構的,但更重要的是,在這個國家,他們是如何思考種族問題的。就種族來看,南非主要有兩個種族團體:白人和黑人。在這個兩極模式中,亞洲人(在南非過去僅指代印度人,但在這里我想應該包括中國人),不管他們出生在哪個地方,或他們的國籍是哪個國家,他們永遠都是外國人。
在南非的任何一個地方,無論是真實的、想象的或是傳聞的,關于華人看法是各種各樣的。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個:華人的產(chǎn)品物美價廉,這使南非人(主要是窮人)能夠支付得起,否則他們是無力消費的;華人企業(yè)創(chuàng)造了就業(yè)機會;華人企業(yè)家通過支付低工資和銷售低質量的不耐用的商品來剝削當?shù)鼐用?華商與當?shù)厝烁偁幰垣@得更多的商業(yè)機會;華人是懂功夫的人。除了最后一個是受到20 世紀90年代(大約是電視機被引進到該國后的20年)李小龍的爆紅和中國(比如香港)武術電影的影響外,其他的主要是在經(jīng)濟活動(比如競爭、消費和就業(yè))中形成的。盡管這些觀點相互矛盾,并且與西方媒體、當?shù)卣尉ⅰ⒄渭液徒?jīng)濟學家、工會和公民社會對于目前中國在非洲影響的觀點不謀而合,但尚未形成一股反華情緒。不過,不論這些觀點是正面的還是批評性的,一直以來中非間的語言差異、文化特質被忽視,長久以來由英美媒體塑造的中國片面形象被一再強化,而這種對于地大物博、文化豐厚的中國和中國人民的認識是非常膚淺的。
國際學者和中國政府都在試圖拓寬中非關系的領域。學者們通過孜孜不倦的研究來彌補不足,并糾正一些曾經(jīng)用來描述中非關系的似乎很合理的假設。中國政府關于中非關系的表述一直是20 世紀50年代萬隆會議提出的兄弟國家,以及60年代中國援助非洲國家而結下的友誼。關于中非關系的學術文獻自2005年開始迅速增多。研究主要關注貿(mào)易和外國直接投資(主要是資源開采)[4]以及中國對非洲的發(fā)展援助等[5],這些都在2000年由中國和幾個非洲國家發(fā)起的中非合作論壇(the Forum on China-Africa Cooperation,F(xiàn)OCAC)的框架下得到極大的擴展。這些研究詳述了各種經(jīng)濟發(fā)展活動,從不同方面展示了它們的特點,同時也把它們置于歷史和全球政治環(huán)境(包括美國和部份歐洲國家)當中來審視。研究也說明了涉及領域的不均衡。此外還指出,非洲政治精英們需要與中方政府或者普通個體協(xié)商,以簽訂更有利的協(xié)議。這些研究的優(yōu)點是提出了中非政治經(jīng)濟關系的新見解,即制成品和資本的循環(huán)持續(xù)伴隨并影響著人們的生活,但這同時也是它的不足之處。
一些學科如人類學、地理學、歷史學、語言學、社會學的學者已經(jīng)開始研究人際網(wǎng)絡關系在當代中非關系中的作用。人口流動和移民兩個方面的研究也表明,隨著越來越多的非洲人到中國經(jīng)商、學習、工作甚至定居,雙向移民正在發(fā)生[6]。而來自中國不同地方的華人在非洲各國創(chuàng)建新的華人社團,或者挽救與重組原有的社團[7]。這些研究不僅說明了中國和非洲不是同質實體,而且闡明了中非底層人們(尤其是他們在市場上的日常交流)關系的復雜性。
作為中非關系研究的一部分,非洲人對在非洲中國人的認知興趣也在增加。然而,這種研究,例如Rebol、Shen 和Taylor 等的研究[8]依賴于問卷調查,而問卷調查常由西方媒體主導,以此來加強西方媒體的影響力。這種視角的介入意義顯著,因為它給予了非洲人表達心聲的話語權。中國被置于非友即敵、非模范者即挑戰(zhàn)者的尷尬處境[9]。研究提出的問題(包括非洲與西方國家對中國的政治軍事力量狀況的總體印象)表明西方媒體在塑造競爭性觀念時的影響力。Shen 和Taylor 的調查研究透過詢問一些常常被西方媒體忽略的簡單問題,比如問卷調查對象知不知道中國或者中國人、他們是怎樣知道的等,把研究向前推進一步。本土媒體、工會和民間團體在它們的研究中充當著非常關鍵的角色,因為它們對中國形象的建構影響著當?shù)厝藢χ袊恼J知。在非洲對中國認知這個問題上,Park 最近的研究進一步強調歷史和交流的記憶是非常關鍵的因素,特別是在南非。她提出了一種不同的觀點,即西方媒體影響力的下降[10]。然而,當新的研究正試圖努力彌補可用的知識和數(shù)據(jù)不足,修正錯誤以及通過廣泛長期的研究和中非原始資料的挖掘以平衡觀點時,一個學者正確地指出,“研究必須跨越主導內(nèi)容,處理更為寬泛層面上的問題?!保?1]這些研究包括審查語言差異、文化特性以及當下的固有觀念等問題,這些問題在很大程度上構成了中非關系或其所生成的文化產(chǎn)品,如神話和符號等。
基于非洲藝術史的學術背景,Simbao 在2012年也提出了一個相似的觀點:“以前,在個人或社團層次上基本沒有關于人際關系的深入研究,更別說關于中非之間文化或視覺藝術上的研究了。”[12]如果當語言無法發(fā)揮作用時,人們就會本能地尋找其他的交流方式,比如肢體語言和繪畫。Simbao關于當下中非文獻和文化藝術的關系建構不足的觀點是正確的。大家較為關注中國在中非合作論壇上的承諾,即強調中國與非洲國家的政治經(jīng)濟合作,而較缺乏對文化領域交流的重視。2003年在亞的斯亞貝巴(Addis Ababa)召開的第二屆中非合作論壇上,中國認可與非洲相關的人文交流,這表明在發(fā)展長期的中非關系中,僅關注政治經(jīng)濟是不夠的。
以前關于中非交流的項目主要有在中國培養(yǎng)非洲專家、發(fā)展非洲旅游業(yè)、主辦非洲藝術節(jié)以及中非青年節(jié)等[13]。2006年在北京召開的中非合作論壇上,中國決定派送中國農(nóng)業(yè)專家及志愿者到非洲,幫助建立農(nóng)業(yè)中心、醫(yī)院和鄉(xiāng)村學校,并增加到中國留學的非洲學生的獎學金額度。此外,許多非洲青年被邀請到中國參加中非青年節(jié)。中國在非洲的一些學校建立孔子學院,主要教授漢語和中國文化(僅南非一個國家就至少有三個孔子學院,然而總的來說,非洲孔子學院的數(shù)量遠比其他地區(qū)要少)。2009年在沙姆沙伊赫(El Sheikh)召開的第四屆中非合作論壇提議創(chuàng)建一個平臺,旨在使中非學者以及智囊團在制定政策時有更多的交流與互動。根據(jù)這項提議,2011年3月28-29日,非洲社會科學發(fā)展委員會(the Council for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in Africa,CODESRIA)在肯尼亞的首都內(nèi)羅畢發(fā)起了一次由中非學術機構、智囊團以及政策制定者參加的會議[14]。盡管會議主題是“理解中非關系”,但會議達成了一個共識,即非洲方面意識到必須更多地了解中國,而不只是一個加強非洲人參與塑造中非政治經(jīng)濟關系的研究項目。2012年在北京召開的第五屆中非合作論壇明確指出,非洲人和中國人必須在文化領域和文化促進方面扮演一定的角色。在眾多旨在拓寬人文交流的活動中,在非洲許多國家成立的孔子學院比其他社會發(fā)展項目、學生交換以及獎學金制度等獲得了更多的關注[15]。在形成特定的文化和群體觀點中有同等重要作用的文化周和藝術節(jié)卻是被忽視的。
中非之間舉辦了很多慶典和藝術展。在非洲學者訪問中國的計劃中,非洲藝術家一直居住在中國。其中,2008年由中國文化部贊助的“聚焦非洲文化”項目意義深遠。據(jù)一篇發(fā)表在《中國日報》上的文章的報道,它是由一系列展覽、舞蹈表演、來自29 個非洲國家的人參與的關于非洲藝術的會議,以及在深圳組織的非洲藝術家繪畫教學的活動組成的[16]。同等重要的還有2009年在20個非洲國家舉辦的“聚焦中國文化”活動?!度嗣袢請蟆分赋觥八轿徽故玖霜氁粺o二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17],但是它并沒有展示出中國文化具體哪些方面是獨一無二的。第五屆中非合作論壇進一步意識到,這兩種形式都是中非文化交流的重要部分,因此達成協(xié)議——輪流舉辦文化年,偶數(shù)年在中國舉辦,奇數(shù)年則在非洲舉辦。
中非表演集會、不同類型和規(guī)模的藝術展覽以及藝術家與演員的培訓平臺確實鼓勵了藝術家與藝術家之間以及藝術家與觀眾之間的文化交流。這些都是人文交流的形式。然而,在一個政府發(fā)起的框架下,比如中非合作論壇(幾乎讓人想起了19 世紀中期公開展出不同民族、社群文化的世界博覽會),有些問題很有必要進行反思:一方面誰作為代表來解釋中非關系?另一方面,由誰和什么代表中國文化,又由誰和什么代表非洲文化(“真正的中國”或“真正的非洲”)?有多個文化權威還是僅有一個?此外,如果創(chuàng)建的平臺僅僅是宣傳,而不是一個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富有想象力的、非教條主義的思想”的產(chǎn)品[18],那么它真正的宣傳對象又是誰?這些問題應該闡述一種文化,它詳述生活的藝術、生活的方式、傳統(tǒng)以及價值觀,并且這種文化應該吸引更多的關注和研究,尤其是對于“中國性/華人性”與“非洲性/非洲人”的理解。
如沃勒斯坦(Wallerstein)指出的那樣,文化的困惑性是由于它展示了兩種現(xiàn)象:一種是一系列特點使一個群體區(qū)別于另一個群體;另一是在一個群體內(nèi),一些現(xiàn)象不同于(或高于)其他現(xiàn)象。我們可以把第一種視為“民族文化,”第二種稱為“本土文化”[19]。由于諸如性別、民族、種族和年齡、各級政府調節(jié)人口流動性的政策落實到位的程度、公民的定義等各種因素的影響,定義“群體”(民族或本土)不是易事。如上所述,中國地大物博,非洲大陸也不乏多樣性,因此要了解中國和非洲,了解中國和非洲民族及其文化,就要從不同層次(包括視覺表演藝術)去思考和探索它們有什么和沒有什么,這對了解中非關系是很有必要的[20]。如果藝術(所有形式)是某個社會或群體的一種文化表達,同時它參與、面對并反映當時的實際情況,那么諸如某些族群的面具、舞蹈和自然風景畫、雜技、書法和武術等傳統(tǒng)藝術,是否可以作為中非文化之間的主流代表?即便這些內(nèi)容是中非固有的永恒的文化特色,但它們真能充分反映民族的多樣性(比如在一個民族國家中存在著多個少數(shù)民族)以及在當今經(jīng)濟全球化背景下的真實情況嗎?
在對傳統(tǒng)藝術的批判中,必須認識到隨著本土塑造的政治環(huán)境的不斷變化, “傳統(tǒng)”與“民間”的定義也在變化之中。這種變化體現(xiàn)在黃秀玲(San-ling Wong)對于舊金山民族舞蹈協(xié)會(San Francisco's Folk Dance,SFFDA)的研究中。她指出,該團體在20 世紀50年代末的興起和90年代的衰落反映了一種為美國注入中國元素的“華人”文化項目[21]。黃秀玲解釋道,冷戰(zhàn)爆發(fā)時,“因為‘舞蹈動作是一種國際性的語言’,該團體選擇用舞蹈來‘促進祖國優(yōu)秀文化,提升中國的國際形象和地位’”[22]。該協(xié)會設立在唐人街,會員多為工薪階層和業(yè)余的中產(chǎn)階級群眾,包括一些個體商戶及其子女。其中,這些活動提供了一個“為第一代人重新聯(lián)結祖國文化以及為后代提供藝術教育作為未來身份的依靠”[23]。該團體原本是一個缺乏資金的移民家庭社區(qū)協(xié)會組織,但隨著中美關系的改善與中國改革開放的進行,這種狀況也在改變。它不僅開始接受來自加州藝術協(xié)會的資助,而且在中國的幫助下變得更加專業(yè)化。在逐步成為主流的過程中,其原有的會員漸漸被一些更為富裕的中產(chǎn)階級家庭取代,總部也被工作室代替并且分散到各個郊區(qū),觀眾都是廣大藝術消費公眾。黃秀玲指出,這其中的意義在于,“舊金山民族舞蹈協(xié)會的發(fā)展軌跡反映了海灣地區(qū)美國華人社會的改變”,同時也經(jīng)歷了一大批大陸中產(chǎn)階級專業(yè)人員的新移民浪潮[24]。隨著人口結構的轉變,“過去,人們舉辦舞蹈課的一個目的是構建一種社區(qū)意識,使青年人有一種認同感。然而,現(xiàn)在他們都把這當成豐富生活的一種方式,很多熱衷于讓孩子學習舞蹈的父母都只是把它看作多種才藝的一種?!保?5]換句話說,隨著地緣政治和人口結構的改變,中國舞蹈的草根元素和靈活多變的中國性逐漸被一種“所謂的民間范式中僵硬的中國性”所取代[26]。
早期的華僑華人想象中的藝術——民間藝術——已經(jīng)被挪用并重新包裝,作為中國民族國家塑造計劃的一部分。如上文對中非合作論壇的討論中提出的計劃擴展到全球,不僅是在美國。盡管早期的華僑華人能夠定義“遠程文化民族主義”(cultural long-distance nationalism),以此來代表他們自己,但是,現(xiàn)在的新移民能夠通過中非合作論壇代表自己或者在中非關系中進行直接的文化交流嗎?在約翰內(nèi)斯堡的第一唐人街和第二唐人街,南非出生的華人和新的中國移民一直以來都用舞獅和少數(shù)民族舞蹈慶祝農(nóng)歷新年。當孔子學院或者中國大使館在任何時候舉辦特別活動的時候,這些舞蹈與一些其他的中國文化符號都會出場。然而,以前一直都是南非出生的華人和中國新移民直接與其他南非人交流“中國文化”,如今都是一些大陸來的專家涌入南非來闡釋“中國文化”。盡管定論中非合作論壇是否能為中國和非洲的直接交流提供更大的機遇還為之過早,但是研究者可以開始調查和更多地關注由散居世界各地的、日益全球化的中國人和非洲人創(chuàng)造并傳播的其他文化符號(超出“傳統(tǒng)文化符號”),這與傳統(tǒng)的、由中非政府用元文化敘述(meta-cultural narrative)手段塑造和解釋的文化符號相對抗。
例如,2012年,在由Simbao 策劃的“開路”(“Making Way”)展覽中,Gerald Machona (津巴布韋的視覺表演藝術家,現(xiàn)居住于東開普省的格雷厄姆斯敦)和Lebogang Rasethaba (南非電影制片人)就直接選擇中非關系這個熱門話題,以避免涉及“非洲傳統(tǒng)”。具體來說,Machona 通過利用和轉變國家貨幣的傳統(tǒng)功用來強調邊界問題,以使觀眾更深入思考貨幣與產(chǎn)品之間的關系。另一方面,Rasethaba 從他作為一個北京學生的親身體驗,在他的短片中強調了移居一個非英語國家所面臨的語言和文化的挑戰(zhàn)以及海外非洲人的差異性。非洲人之間的差異性在中國是很明顯的:每個人需要學習如何依靠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國家生活,而不是去尋找其他非洲伙伴。通過藝術家對中非關系的介入,新的意識和方式正在形成。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的作品具有政治性,但是他們也記錄和解釋非洲人是如何體驗中非關系的。
就中國的情況來看,當代藝術在1989年后迅速發(fā)展并且以滑稽的方式刻畫了中國政治生活和消費社會的轉型[27]。在“開路”展覽中,陳秋林的視頻《花園》,從內(nèi)部視角說明了中國城鎮(zhèn)化的迅速發(fā)展與全球化速度是同步的。拆遷房屋、去除本地小區(qū)以及移民這三者都是中國走向現(xiàn)代化和登上全球舞臺的重要部分。
然而,到目前為止,盡管國內(nèi)外的藝術多種多樣,但表達中國文化以及中國人在非洲經(jīng)歷的使命還是由雜技和文化舞蹈隊、書法、武術來承擔。這些“經(jīng)典”(曾經(jīng)被視為資產(chǎn)階級的)表達忽視了一個事實,即各式各樣的中國人,尤其是逐步定居于非洲的新移民,已經(jīng)發(fā)展成為一種獨立于政府的精神和文化身份。毫無意外地,被選到中國學習的非洲國家以及非洲文化的代表們的思想可能是一成不變的,并沒有表現(xiàn)出非洲人的現(xiàn)狀。然而非洲藝術家們被鼓勵到中國交流,并通過不同的項目與中國藝術家交流和學習,也許中國藝術家也該踏上南非和非洲學習,發(fā)展一個內(nèi)容更豐富的非洲觀念(如中國人在非洲)并融入到他們的作品當中。在這種雙向的交流之中,也許藝術能夠呈現(xiàn)一種看待中非關系的新視角,這遠比簡單的資料統(tǒng)計更深刻。
【注 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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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D.Large 2008,p.58
[12]R.Simbao,“China-Africa Relations:Research Approaches”,African Arts,Volume 45,Issue 2,2012,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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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Towards a New Africa-China Partnership”,http://www.codesria.org/spip.php?article1283,2012-06-04.
[15]E.O.Akelo,“Development of Confucius Institutes in Africa”,Voices of Africa,October 2009,http://voicesofafrica.com/site/Development_ of_ Confucius_ Institutes_ in_ Africa/list_ messages/27398,2012 -08 -29;H.French,“Another Chinese Export Is All the Rage:China's Language”,The New York Times,January 2006,http://www.nytimes.com/2006/01/11/international/asia/11china.html? pagewanted =all&_ r=0,2012 -08 -29;J.Gil,“China's Confucius Institute Project:Language and soft power in world politics,”The Global Studies Journal,Volume 2,Issue 1,2009;M.K.Magistad,“Confucius in Kigali:China's Cultural Outreach in Rwanda”,PRI's The World,October 2011,http://www.theworld.org/2011/10/confucius-in-kigali -cultural -outreach -in -rwanda/,2011 -08 -29;J.F.Paradise,“China and International Harmony:The Role of Confucius Institutes in Bolstering Beijing's Soft Power”,Asian Survey,Volume 49,Issue 4,2009;B.B.Simons,“Confuciansim at Large in Africa”,Asia Times,August 2009,http://www.atimes.com/atimes/China/KH07Ad03.html,2012 -08 -29;K.King,“China's Cooperation with Africa,and Especially South Africa,in Education and Training.A Special Relationship and a Different Approach to Aid?”,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in Education,Volume 13,Issue 2,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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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ultural Exchange Plays Important Role in China-Africa Relationship”,People Daily,November 2009,http://english.peopledaily.com.cn/900001/90782/90873/6804545.html,2012 -05 -11.
[18]C.Robinson,“Richard Wright:Marxism and the Petite-bourgeoisie”,Race and Class,Volume 21,1980,p.353.
[19]I.Wallerstein,“Culture as the Ideological Battleground of the Modern World-System”,in Mike Featherstone ed.,Global Culture:Nationalism,Globalization and Modernity:A Theory,Culture,and Society Special Issue,London:Sage,1990,p.33.
[20]G.Sullivan,“Visual Knowing”,Art Practice as Research:Inquiry in Visual Arts,Sage,2010,p.133.
[21]S.Wong,“Dancing in the Diaspora:Cultural Long-Distance Nationalism and the Staging of Chineseness by San Francisco's Chinese Folk Dance Association”,Journal of Transnational American Studies,Volume 2,Issue 1,2010,p.8.
[22]Ibid.,p.3.
[23]Ibid.,p.7.
[24]Ibid..
[25]Ibid..
[26]Ibid.,p.8.
[27]S.H.Lu,“Art,Culture,and Cultural Criticism in Postk-New China”,New Literary History,Volume 28,Issue 1,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