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師一
(湘潭大學 大學英語教學部, 湖南 湘潭 411105)
修辭學、結構主義語言學以及傳統(tǒng)語用學都涉及對轉喻的研究。長期以來,轉喻被認為是詞語之間的相互借代,是一種修辭工具。結構主義語言學只對轉喻和隱喻做了簡單比較,只看到了轉喻的指稱功能。傳統(tǒng)語用學認識到轉喻的語用功能,并證明了轉喻在語用推理中的作用,但不能解釋轉喻推理的認知本質以及推理為何如此快捷。隨著認知語言學的發(fā)展,人們逐漸認識到轉喻不僅僅是一種語言手段,更是一種認知機制。轉喻是在同一理想化認知模型內,用一個概念實體作為工具,為另一個代表認知目標的概念實體提供心理途徑的認知過程。[1]21
轉喻的定義最早出現在《TheRhetoricaadHerennium》一書中,該書認為轉喻是一種將一個詞轉換為另一個緊密相連或相鄰的詞的修辭手法。此后,許多學者都把轉喻定義為名詞的轉換 (change of names)。如Webster’sNewCollegiateDictionary(1977) 把轉喻描述成一種“用一個物體的名稱來取代另一個與之相聯(lián)系的物體的修辭手法”。[2]724Preminger & Brogan (1993) 認為轉喻是“在物質、因果或概念關系基礎上,一個詞被另一個詞所替代”。[3]102從這個意義上說,對轉喻的識別常常只限于一些名詞,如人物、動物、植物、商品、職業(yè)、地點,等等。
我國修辭學界諸多對轉喻的研究也停留在此層面,如陳望道的《修辭學發(fā)凡》,張弓的《現代漢語修辭學》。由此可見,修辭學轉喻研究是非常淺顯而有限的,它對許多現代轉喻語言不具有識別能力。如,He abandoned the world last week. (他上周去世了。)從修辭學角度來講,人們不會認為這是一個轉喻。
修辭學對轉喻的分類也存在著嚴重的不足。普遍的做法是列出一長串的間接指稱關系,如“容器指代所容物”、“產地指代產品名稱”等來命名轉喻的類別。這些分類沒有科學的標準,繁瑣而缺乏概括性。
結構主義語言學的代表人物Saussure (1985) 認為語言結構是一個封閉的系統(tǒng), 它不受其他因素的制約。同時,他認為語言的符號(the signal)和意義(the signification)是任意的(arbitrary)。[4]5-10這樣一來,轉喻這種語言現象就完全被否定了,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在后來的研究中從語言結構方面對轉喻進行探討。
結構主義語言學的另一位代表人物Jakobson (2000) 花了大量精力研究轉喻(metonymic)和隱喻(metaphoric)的關系。 他認為作為縱軸(paradigmatic axis)的隱喻和作為橫軸(syntagmatic axis)的轉喻之間可能存在一個統(tǒng)一的連續(xù)體(continuum)。[5]41-47遺憾的是,他對轉喻和隱喻的關系研究僅限于文學和藝術層面,并把二者放在對立的位置,而對二者之間的統(tǒng)一體研究卻淺嘗輒止。
認知轉喻觀是轉喻研究的一大飛躍。它揭示了轉喻的概念和認知本質,對轉喻進行了科學分類,深入探討了轉喻和隱喻的關系問題,彌補了傳統(tǒng)轉喻研究的不足。
1.轉喻的概念和認知本質有助于識別不同層面的轉喻語言
傳統(tǒng)修辭轉喻觀和認知轉喻觀有一個共同的關鍵詞—替代。傳統(tǒng)轉喻觀認為轉喻是現實世界的名詞的替代關系。而認知轉喻觀的替代則是更為復雜的、概念層面的。在“She is a pretty face.”中,“face(臉)”替代了 “person (人)”。而實際上,盡管此句讓人們聯(lián)想起“她有一張漂亮臉蛋”,但這并不是“She has a pretty face.”的所有含義,因為后者意味著 “她并非所有部位都漂亮”。因此,轉喻并非簡單地由一個實體代替另一個實體,而是把二者聯(lián)系起來,形成一個新的復雜的意義。
認知語言學對轉喻的定義在細節(jié)上不盡相同。他們在探討轉喻產生的范圍時,使用了各種各樣的術語,如場景(scenes)、框架(frames)、腳本(scenarios)以及理想化認知模型(ICM)等。在這些范圍內,轉喻的本體和喻體被當成是人們復雜龐大的概念網絡對生活場景和典型元素的概念表征,這些概念因“鄰近”關系而聯(lián)系在一起。目前,認知語言學界普遍認為:轉喻是在同一理想化認知模型內,用一個概念實體作為工具,為另一個代表認知目標的概念實體提供心理途徑的認知過程。在認知轉喻觀視角下,工具和目標的關系是復雜的概念層面的替代關系。
轉喻不僅僅是一種修辭手段,更是一種普遍的語言現象和日常思維模式。認知過程中的相對突顯原則為許多修辭意義上的普通轉喻提供了理據。我們認識世界的過程就是依賴我們大腦中存儲的現實世界的模型來對抽象復雜的現象進行概念化的過程。在諸多的概念實體中,那些突顯的、重要的部分或者易感知的整體作為認知參照點,喚起其他不那么突顯或不易感知的實體。在認知參照點建立的某個特定語境內,由轉喻詞語指定的實體作為一個參照點,為被描述的目標提供心理途徑,并把聽者的注意力引到目標上。
如:She is a pretty face. 人臉是人身體最為突顯的特征,人們在想到某個人時,通常最先想到他(她)的臉。拍人物照片時,也是以拍臉為主,而不是手、腳或背部等。為了方便辨認,警察提供的犯罪嫌疑人照片也往往是臉部的。由此看來,“臉指代人”這個概念轉喻是人們的一種日常思維模式。再比如 “grey hairs”, 用“白發(fā)”這一突顯的老年人的特征指代 “老年人”這個整體。而“Lucy ate an apple.”用易感知的“蘋果”整體來指代不易感知的果肉。
由此可見,對于許多傳統(tǒng)修辭學能夠識別的名詞層面的轉喻,認知語言學的理據更充分,解釋力更強。
既然人們對抽象事物或現象的概念化是基于人們對人物、事物、行為和事件的經驗的,那么轉喻作為一種日常思維模式,其形式也絕不可能只停留在名詞層面。
英語動詞詞組“to breathe one’s last”, “to kick up one’s heels”, “to close one’s eyes”, “to be no more”, “to go to the grave”,“to abandon the world ” 都可以指“死亡”。在人們大腦中存儲的關于“死亡”的理想化認知模型中,有“閉眼”、“身體僵硬”、“停止呼吸”、“進墳墓”等作為部分的概念實體,這些概念實體都可能被激活,轉喻地指代“死亡”這一事件。
a. Bill smoked a cigar.
b. He stood at the altar.
c. Mother is cooking potatoes.
d. I have to grade hundreds of papers.
e. Joey speaks French.
句a用“吸煙”模型(包括點煙、吸入、呼出等部分)中的“吸入”部分轉喻“吸煙”這一整個事件。句b、c、d分別用事件的開始、中間和末尾階段來轉喻整個事件。具體來說,站在神壇前是婚禮的開始階段,之后還有宣誓、交換戒指等分事件;而烹飪土豆包含削皮、切、入鍋、炒、出鍋、裝盤等過程,炒只是中間的一個分事件。評卷包括閱讀、檢查、評分等過程,評分是這個事件的末尾階段。句e中的“說”只是語言使用技能的一部分,在這里轉喻地指代聽說讀寫整個語言技能,因為“說”是這個模型中最易感知的部分。
除了單個的句子,轉喻語言也可能是一段對話。如:
甲:你怎么去的機場?
現代認知心理學家說過:一幅形象的畫面,一組動聽的音樂,一段動態(tài)的場景都可以誘發(fā)認知內驅力,使人對自己的認知對象產生強烈的熱情。而交互式電子白板做到了,它通過畫面、音樂等場景,大大激發(fā)了學生的學習熱情。它不單單是顛覆了傳統(tǒng)教學模式,還給我們的語文課堂注入了一泓活水,讓我們的課堂不再枯燥,不再呆板,而讓我們的課堂變得生動活力而有趣。這里除了極大地解放了教師,同時也給學生帶來了很多學習的樂趣。當然,萬事過猶不及,凡事總要把握個度才好。所以作為新教師,我們不能太過于依賴電子白板,要充分運用,好好引入電子白板這一泓活水,而不至于過度地利用,這樣才能讓我們的教育更富現代化,更具魅力。
乙:我攔了一輛出租車。
認知語言學認為這也是一個事件轉喻。在說話人和聽話人之間,存在一個“出行”模型,這個模型包括以下幾個部分:
前提:交通工具
開始:進入交通工具
核心:發(fā)動交通工具,前往目的地
結束:停下交通工具,走出交通工具
終點:到達目的地
在實際會話中,人們通常只提及模型的某一部分,但聽話人卻能完全領會說話人的意圖。這是因為模型的任何一個部分都能轉喻地指代 “出行”這個整體。以上例句乙只提供了模型的前提部分。再看以下例句:
甲:小王到了嗎?
乙:他正在停車呢!
說話人乙用模型的“結束”部分指代了“小王來了”這一事件。
2.轉喻的認知分類拓展了轉喻研究的范圍
認知語言學界對轉喻進行了多角度、多層次的系統(tǒng)的分類,這是傳統(tǒng)轉喻觀所無法比擬的。
Radden和Kovecses (1999) 根據同一個理想化認知模型內本體和喻體的關系,把轉喻分為兩大類,一是模型作為一個整體和其各個部分之間關系的轉喻,二是模型各個部分之間的關系轉喻。[7]21Panther 和Thornburg (1999) 從語用功能角度,將轉喻分成指稱轉喻、謂詞轉喻和言外轉喻。[8]334。毛帥梅依據原型范疇理論,從認知-語用的視角,提出“常規(guī)轉喻——即時轉喻”連續(xù)體模式。該模式認為,已經完全在語言或認知上約定成俗了的轉喻屬于常規(guī)轉喻,位于連續(xù)體的一端;而為了順應當時語境所產生的臨時性轉喻屬于即時轉喻,位于連續(xù)體的另一端;中間則為過渡性區(qū)域,包含了從即時轉喻向常規(guī)轉喻規(guī)約化進程各個階段的轉喻,即半規(guī)約化轉喻。[9]25-28
轉喻的認知分類概括性更強,也更具現實意義,大大拓展了轉喻研究的范圍,使轉喻語言更加豐富。以下我們主要討論謂詞轉喻、言外轉喻、即時轉喻和半規(guī)約化轉喻。
謂詞轉喻指的是轉喻可用于一個命題的謂語。如:
She was able to finish her dissertation.
也可以用一個陳述指代另一個陳述。如:
General motors had to stop production.
句中“必須停止生產”轉喻地喚起了“已經停止生產”這一事件。Panther 和Thornburg指出,一個潛在的事件(能力、可能和允許做什么事等)轉喻地與實際發(fā)生的事件聯(lián)系在一起。事件被人們概念化為一個理想化認知模型,實現理想化認知模型的情態(tài)已經成為模型的一個子成分。
言外轉喻的基本觀點是:一個言語行為就是一個腳本 (scenario)。腳本本身包含多個部分,這些部分之間,以及部分與整個腳本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轉喻關系。Panther 和Thornburg對行為腳本(action scenario)進行了高度概括。他們認為行為腳本和所有行為一樣,有不同的階段,即:前段(the Before)、核心和結果(the Core)以及后段(the After)。前段是實施某一生理行為的可能性、前提條件或者驅動力,核心和結果表明行為的屬性以及行為成功實施后的即時結果,而后段則指行為導致的意料之中或意料之外的非即時結果。作為整個行為腳本的部分,這些階段都可能轉喻地指代整個行為。如:
a:Can you reach the salt?
b:Reach the salt.
c:Can you reach the salt, please?
句a表明聽話人有能力拿到鹽,這是腳本的前段轉喻地指代了整個行為。句b則由行為的核心段來轉喻整個行為。直接言語行為以把聽話人置于某種強烈的義務之中為目標,即聽話人必須或應該實施這一行為。句c屬行為的后段,詢問的語氣可能導致兩種結果。在這些情形下,聽話人都能迅速理解說話人的意圖:拿到鹽。
即時轉喻是語言使用者為順應當時語境需求而采用的一種語用策略,也被認為是新奇轉喻。這類轉喻的識別較大程度地依賴語境。如:
Customer: What’s the fly doing in my soup?
該語境下顧客要表達的不再是字面的意思“蒼蠅在湯里做什么”,而是表達對餐廳衛(wèi)生條件的不滿,是一種轉喻表達。
半規(guī)約化轉喻的識別更明顯地受制于社會文化因素,對這些轉喻的理解需要更多的認知加工努力。如:
XX醫(yī)院真有兩把刷子。(某電視廣告)
“有兩把刷子”在湖南方言中意為“有本事”。各地方言中充滿了豐富多彩的轉喻。
3.認知轉喻和隱喻的動態(tài)關系
轉喻的認知研究始于Lakoff和Johnson。1980年他們第一次把轉喻描述為一個認知過程,而當時隱喻研究已經開始向縱深發(fā)展,并且成果豐碩。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一些認知語言學家開始關注轉喻的研究,并指出轉喻是一個概念現象和認知過程。近年來,轉喻研究出現了一些有影響的論文和專著,認為轉喻在一定程度上比隱喻更為基本。認知語言學家們開始把轉喻和隱喻作為對等的研究對象,把二者結合起來,深入地探討它們的區(qū)別和關聯(lián)。一般認為,二者都是對抽象范疇進行概念化的認知工具[10]103,它們的主要區(qū)別在于隱喻是不同認知模型之間的映射,而轉喻則發(fā)生在同一個認知模型之內。隱喻基于概念的“相似性”,而轉喻基于概念的“鄰近性”。
回顧文獻,認知語言學家曾提出了區(qū)分轉喻和隱喻的幾條標準:從映射基礎看,相似性是隱喻的基礎,鄰近性是轉喻的基礎;從功能看,隱喻起述謂作用,轉喻起指稱作用;從映射的方向性看,隱喻表征是單向的,轉喻是雙向的;從映射的范圍看,隱喻發(fā)生在不同認知域,轉喻發(fā)生在同一認知域。但隨著語言的發(fā)展和研究的深入,這些標準受到了挑戰(zhàn)。比如,隱喻不能發(fā)生在單一領域嗎?轉喻只有指稱功能而沒有述謂功能嗎?
Goosens (1995)等人指出,隱喻和轉喻之間的聯(lián)系不是靜態(tài)的而是動態(tài)的。[11]37Barcelona (2000) 將二者的互動關系歸納為兩種類型:只在概念層次進行的互動和同一語言表達式由于語篇的作用而生成的轉喻和隱喻。[12]56-58Radden(2000) 認為經典定義下的轉喻和隱喻可以視為“轉喻—隱喻”連續(xù)體兩端的類典型范疇,而轉喻和隱喻的互動現象屬于連續(xù)體的中間地帶。[13]45轉喻和隱喻連續(xù)體的理論意義在于,它“不但關注經典轉喻和隱喻,也關注模糊的中間地帶”,提出了在人類認知過程中,轉喻和隱喻是同樣重要的認知機制,而且可能是更基本的認知機制。[14]62-70
來看兩個轉喻隱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例句:“刀子嘴,豆腐心”,此句中“嘴”轉喻“語言”,“心”轉喻“心地”;而刀子嘴又隱喻語言犀利,豆腐心隱喻心軟?!靶率珠_車,請多關照”同樣是隱喻和轉喻的結合,用手來轉喻駕車人,同時又來隱喻駕車技術。
轉喻和隱喻連續(xù)體的提出強調了概念映射的動態(tài)性質,彌補了用靜態(tài)的幾條標準來區(qū)分轉喻和隱喻的缺陷,為明確識別和解釋新奇轉喻提供了理據。
傳統(tǒng)修辭學、結構主義語言學和傳統(tǒng)語用學轉喻研究存在諸多不足。在認知語言學框架下,轉喻研究出現了一個全新面貌。轉喻語言不僅僅局限在詞語和句子,也可能是事件、行為。轉喻不僅僅是語言現象,更是一種普遍的思維模式。轉喻的概念和認知本質有助于識別不同層面的轉喻語言,轉喻的認知分類大大拓展了轉喻研究的范圍,認知語言學對轉喻和隱喻動態(tài)關系的研究佐證了轉喻是一種比隱喻更為基本的認知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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