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唐宋茶文化的興盛與人之心性修養(yǎng)

□陳力祥

中國自古有種茶、飲茶之風。但這種種茶、飲茶之風在唐宋時期尤為盛行。因之，在唐宋時期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唐宋茶道。唐宋茶道的背后孕育著關于人之修身養(yǎng)性之玄機。唐宋茶文化能養(yǎng)人之心、抑人之情、怡人性情。唐宋茶道能有效提升人之心性情修養(yǎng)，并由唐宋茶道之靜心而推演人之內心世界的和諧、由茶道而推演人與人之間以禮相待，并因此而實現(xiàn)人與人之間的和諧、人與社會之間的和諧。故此，唐宋茶道的終極價值在于“和”。

一、唐宋茶文化的興盛

茶文化是中華民族的偉大創(chuàng)舉，是中華民族文化中不可磨滅的一筆。中國是茶葉的故鄉(xiāng)與原產(chǎn)地，也是世界上制茶、飲茶最早的國家。中國種茶、制茶、飲茶之風的盛行到目前為止已有近5000年的歷史，這在唐代陸羽的《茶經(jīng)》得以證實。中國是典型的茶葉故鄉(xiāng)，茶葉的生產(chǎn)、銷售波及全球50 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并由此而催生了其他國家和地區(qū)關于茶的引種生產(chǎn)、茶的飲用方式以及各個國家和地區(qū)的飲茶之風俗的興起。中國茶在傳播與生產(chǎn)過程中，茶文化的傳播也在迅速加強，如此大大豐富了中國茶文化在世界各地的傳播與發(fā)展。

中國茶文化的發(fā)展在唐宋時期達到興盛，這由當時的歷史文化條件的特殊性使然。眾所周知，唐朝是中國古代歷史上一個非常強大輝煌的時代。國力的強大帶來文化的興盛，茶文化的興盛是唐代文化興盛的重要標志。唐代中期，中國的飲茶之風傳到日本，對日本的文化與風俗產(chǎn)生極為深刻地影響，中國茶文化的傳入將日本的茶文化推向新的高潮，“日本茶文化的歷史是隨著中國茶文化的歷史發(fā)展而發(fā)展起來的”［1］。唐朝茶文化的興盛可以從這幾個方面來進行闡釋，其一，唐代茶道的形成。在唐代，茶道的形成已是其非常重要的一面。中國古代社會的飲茶之風始于南方，一直到唐代中晚期，中國北方逐步開始有飲茶之習俗。南茶北引之習俗的形成，主要得益于唐代茶文化的興盛。我們可以從陸羽《茶經(jīng)》中“天下蓋知飲茶矣”一語管窺唐代茶文化的興盛。中國唐代茶文化的興盛與唐朝的綜合國力之作用使然，唐代茶文化的影響與一些有識之士的推波助瀾不可分割。

其次，唐代茶文化興盛有其標志性的幾個層次:首先，飲茶的人數(shù)呈直線上升。唐代喝茶之風氣日益盛行，逐漸形成了一個比較完整的喝茶體系，喝茶并非貴族之專利，而是波及到各個階層，茶飲已成為人們日常生活的必需品，“茶為食物，無異米鹽，于人所資，遠近同俗。既祛竭乏，難舍絲須，田閭之間，嗜好尤切?！保?］由此，茶和其他食品一樣，均是人們的生活必需品，尤其是田間百姓最為喜好的飲品之一。既然是人們生活中的必需品，人們在日常生活中不能脫離茶飲。唐以降，茶之飲品逐漸成為人們生活中的必需品之一，各個階層均將茶飲作為一種習俗。其次，唐代茶具的豐富多彩亦可說明唐代茶文化的興盛。唐代茶具共有二十四道，這二十四道茶具的存在，共同構成了唐代獨具特色的茶飲文化。唐代的二十四道茶具不可或缺，這是中國古代茶文化興盛的一個重要的原因。根據(jù)陸羽之《茶經(jīng)下》記載，“城邑之中，王公之門，二十四器圈(缺)一，則茶廢。”可見唐代茶文化的興盛與茶器的存在不可分離。茶器的一應俱全，反襯出中國古代茶文化的興盛與發(fā)展。再次，中國古代茶文化的發(fā)展還講究茶文化的水質與火候。唐代茶文化的發(fā)展，與飲茶之水和火候的講究息息相關，這在另一方面也說明唐代茶文化的發(fā)展已經(jīng)達到相當高的水平了。在唐朝，反映茶文化興盛的還有飲茶之形式多樣，其包括飲茶、煎茶以及斗茶等多種形式?？梢?，在唐代，中國的飲茶之風已經(jīng)相當流行，并且達到了中國茶文化歷史的最高階段。此外，我們還可從唐代飲茶之風對國外的影響管窺飲茶之風的盛行。因之，我們可從唐代的飲茶之風的盛行、唐代茶具的完畢，唐代飲茶之風的講究等層面說明唐代飲茶之風的盛行。故此，唐代是中國古代飲茶時代的巔峰時代。

唐代茶文化的興盛在中國歷史上的影響是至深的。飲茶之風的盛行，最為關鍵的是對人之身心修養(yǎng)的作用。在我們看來，唐代飲茶之風的盛行，其直接作用就在于影響人之心性修養(yǎng)，這是我們研究唐宋茶文化的真正目的所在，正如有學者提出:“研究茶文化，不是研究茶的生長、培植、制作、化學成份、藥學原理、衛(wèi)生保健作用等自然現(xiàn)象，這是自然科學家的工作。也不是簡單地把茶葉學加上茶葉考古和茶的發(fā)展史。我們的任務是研究茶在被應用過程中所產(chǎn)生的文化和社會現(xiàn)象?！保?］故此，研究茶文化，其主要目的在于研究茶文化背后的文化現(xiàn)象，這是我們研究唐宋茶文化的真正動因所在。

二、唐代飲茶之風的盛行關涉到人之心靈的修養(yǎng)

唐代飲茶之風的盛行，首要的是影響到人之心靈的和諧。飲茶可使人修心靈、養(yǎng)氣質。有利于人們心靈的修養(yǎng)，有利于人之心靈的和諧與安寧。在人類社會發(fā)展過程中，人的心靈的和諧是其他一切和諧的前提與基礎。只有人之心靈和諧了，才能有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和諧的存在。

唐代飲茶之風的盛行，首先有助于人們內心世界的和諧與安寧。在唐代，文人墨客能以一種特殊的方式來平息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這就關涉到唐代茶文化所說的“茶格”，所謂“茶格”，即通過喝茶、飲茶進行有目的地、有針對性地溝通，通過有目的、有針對性地交流與溝通，使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得以解決。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時常有之，關鍵是以何種方式去化解。唐以降，化解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的方式即是品茶。當人憂愁時，三五好友圍坐一旁，以茶為載體，在煮茶品茶中談天論地，訴說衷腸，將自己內心世界的苦悶傾訴出來，讓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在喝茶聊天的過程中得以化解。日益競爭的社會現(xiàn)實，使得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日漸凸顯，因之，以飲茶之道化解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這是一套最為簡約的化解矛盾的方式。因為飲茶可以緩沖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使人能在簡淡的境界中逐漸品味人生。一邊飲茶，一邊品味;一邊飲茶，一邊反思，使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得以緩解，使人之內心世界的壓抑處于釋然狀態(tài)。因之，唐以來的飲茶之風首先有利于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的解決，因為飲茶能有效使人處于虛靈之境的狀態(tài)之中。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大多與外界之物欲的誘惑有著密切的關系。在飲茶的過程中，茶能怡人之心，使人之內心處于一種虛靈幽靜的狀態(tài)之中，將人之多余的欲望予以祛除，使人忘卻物欲的煩惱，人之心處于一種寂寥的狀態(tài)之中，實現(xiàn)人之內心世界的寧靜。

當然，唐宋以來的茶文化除了能有效化解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而外，飲茶還可以陶冶人之性情。

三、唐代茶文化的興盛可怡人之性情

唐宋飲茶之風不僅可以緩解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在一定層面上還可陶冶人之性情。因為茶可使人清心、可使人淡薄名利、可使人超然于萬物之外、可使人游離于塵世間的功名利祿之外，如此種種，茶文化的存在，能有效提升人之思想境界，促使人之道德境界的提升，能有效完善人之道德人格，并由此而養(yǎng)人之性、抑人之情，從而在更高的層面促使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的和諧與安寧。因之，茶文化能有效陶冶人之性情，從茶文化陶冶人之性情的功能看來，茶文化可以規(guī)約為“中介文化”。在茶文化的發(fā)展過程中，以茶為物質載體，但在飲茶品茶的過程中，人們更注重精神方面的交流。所以茶文化既能有效促進社會物質財富的積累，同時還能有效促進人之精神財富的提升。故此，飲茶與品茶是通過茶這種中介環(huán)節(jié)而凸顯出來的精神文化，更為根本的是凸顯在人之性情方面的提升。

茶文化最主要的方面體現(xiàn)在飲茶的精神層面，通過物態(tài)層面的茶，可以管窺精神層面的茶道精神，也即修身養(yǎng)性之精神。由于飲茶而引起的精神文化層面往往比茶本身所凸顯的物態(tài)文化層面具有更為現(xiàn)實的意義。茶葉前輩吳覺農(nóng)先生說:飲茶、品茶層面即是“把茶視為珍貴、高尚的飲料，飲茶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是一種藝術，是一種修身養(yǎng)性的手段”，吳先生直陳飲茶、品茶的好處，而且說到了茶文化最關鍵的精神修養(yǎng)的價值，為豐富與發(fā)展中國茶文化的精神文化層面奠定了扎實的基礎，中國古代茶文化的精神文化價值在于陶冶人之性情，養(yǎng)人之性、抑人之情。莊晚芳教授認為:茶道是一種通過飲茶的方式，對人民進行禮法教育、道德修養(yǎng)的一種儀式。

那么，茶文化緣何具有修身養(yǎng)性功能，飲茶何以能養(yǎng)人之性、抑人之情?茶文化所凸顯的精神層面的價值在于養(yǎng)人之性，關鍵在于一個“養(yǎng)”字，何以“養(yǎng)”，即在品茶的過程中，透過茶的芳香以養(yǎng)人之性、以茶的芬芳怡情。茶的基本價值與功能在于養(yǎng)人之性與抑人之情，這主要得益于茶的自然“溫和”之性。眾所周知，茶生活在溫和之地，即生活在“陽崖陰林”［4］是也。由茶所生活的習性決定飲茶品茶之人的習性。陸羽在《茶經(jīng)》中指出“茶之為用，味至寒，為飲最宜精行儉德之人?！保?］這鮮明地凸顯了中國古代茶文化的基本特色，由于茶本身具備的溫和之性，也決定了茶之精神文化層面所具備的心性修養(yǎng)，尤其是茶在養(yǎng)人之性層面的獨特作用更為明顯。中國茶文化對人之性情的影響，其源頭來自于茶本身所具有的基本特色使然。在中國茶文化發(fā)展的過程中，茶文化融入到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基本層面:從儒家文化的“敬”與“和”、佛教文化的“靜”、道家文化的“真”均可看出茶文化的影響和滲透。儒釋道三家的道德意境與修身養(yǎng)性完全融入到了茶文化之中，并伴隨著茶文化的發(fā)展而出現(xiàn)一種新的境界。張加明先生說:“中華茶文化博大精深，融入了儒道佛的傳統(tǒng)哲學理念、傳統(tǒng)的倫理與道德標準，并形成‘敬’(敬人敬己)、‘和’(謙和中庸)、‘靜’(空靈清靜)、‘怡’(愉悅怡神)、‘真’(返樸歸真)的茶道精神”［6］。故此，中國古代茶文化的價值在修身養(yǎng)性層面得到更為完善的體現(xiàn)。

四、唐宋茶文化能有效促進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的和諧

飲茶、品茶不但可以促進人之內心世界的和諧，可以怡人之性情，更為重要的是，飲茶、品茶能有效增進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的和諧，這是中國茶文化精神文化層面由隱而顯的邏輯過程。品茶可敦促人之內心世界處于和諧之境地，養(yǎng)人之性，抑人之情，怡人性情。品茶、飲茶能有效敦促人之心、性、情之間的和諧，這是一種隱微的內心世界的和諧。同樣，通過飲茶，能有效敦促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和諧穩(wěn)定，這是茶之特殊的功能使然。茶文化的特殊功能在于能使人之和諧由內而外、由隱而顯，由微而著。通過飲茶、品茶進而促使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和諧。

人與人之間在品茶中實現(xiàn)交往，在飲茶中得到情感的交流與釋放，張加明先生說:“人們通過敬茶、飲茶溝通思想，交流感情，創(chuàng)造和諧氣氛，增進彼此之間的友情。”［7］張先生此言涵蓋如下幾種基本涵義:其一，飲茶能創(chuàng)造一種更和諧友好的生活環(huán)境。通過品茶，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與溝通在喝茶的過程中得以升華;其二，品茶、飲茶過程中存在敬茶，敬茶彰顯出以禮待人，表現(xiàn)出儒家文化之禮，以禮待人，人亦禮待之。因之，茶文化所凸顯的是中國古代的禮文化。有禮，則能以禮立人，以禮可調適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進而獲得和諧。在飲茶、敬茶的過程中，人與人之間彬彬有禮;人有禮，則能更好地實現(xiàn)人與人之間的和諧。禮以敬為本，飲茶中的敬茶是敬人以禮，其根源在于唐宋以來日益興盛的茶文化。“敬”是禮存在的前提與基礎，即是說，非敬無以成禮，我們可從“敬”之內涵管窺其與禮的基本關系。何謂“敬”?《說文解字》中無明確闡釋。事實上，“敬”最早出現(xiàn)在《論語》中，并成為個人道德修養(yǎng)之方法。“敬”之原初涵義主要指對人的景仰、崇拜之情。“敬”之義涵一直為學界所尊崇，且延續(xù)到宋明時期。宋明理學家對“敬”的理解直接與其基本義緊密掛搭。張載對“敬”的解釋基本傾向于將敬與禮結合起來考察，張子曰:“‘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保?］有敬則有禮，有禮則有人與人之間的和諧。傳統(tǒng)哲學中，禮的基本價值即在“和”，禮之存在是為“和”而設，禮的這種和合價值在古典文獻中屢見不鮮。如“和寧，禮之用也”(《禮記·燕義》)，“禮之用，和為貴”(《禮記·儒行》)。因之，在飲茶過程中，由敬客而達人以禮，由禮則天下可至和。在禮的規(guī)約之下，能使人達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論語·顏淵》)，凡是不合乎禮義的東西，都不能視、聽、言、動;如若不合乎禮儀的東西卻視、聽、言、動，則不能有效實現(xiàn)人之敬，不實現(xiàn)人之敬，則不能實現(xiàn)人與人之間的和諧、人與社會之間的和諧。可見，在飲茶、敬茶的過程中，所凸顯的是人與人之間溫情脈脈的和諧生態(tài)圖:由敬，則能生禮，禮生則敬自在其中，因之，茶文化的基本傾向為“和”，是茶文化所凸顯的最高的價值追求。通過敬茶，凸顯出其禮。被敬之人能大大方方接受對方之禮，彼此在禮讓氛圍中飲茶暢聊，以實現(xiàn)彼此雙方的審美愉悅。在敬茶的過程中，如若雙方是有矛盾的，則能因敬茶之禮而冰釋前嫌;如若雙方本是好友，則能促使彼此之間的友誼更為深入一層。故此，敬茶所能體現(xiàn)的是彼此之間的和諧與心靈上的慰藉。綜上，唐宋以來的茶文化所體現(xiàn)的是“和”，即茶文化的終極價值在和。

五、唐宋茶文化興盛的價值指向為和

唐宋以來的茶文化，凸顯了茶文化的和合哲學價值，這是唐宋以來茶文化的最高哲學價值與精神追求，茶文化的價值指向為和。陳文華先生曰:“‘和’乃茶道精神的核心?！保?］唐宋以來所繁榮的茶文化，是與和合文化相掛搭的，是長期凝聚的和合文化的指稱。

唐宋以來興盛的茶文化，其本質上即是一種和合文化。這本身與茶道精神不可分離。如前所述，茶道精神之和的凸顯，與茶本身自然屬性的特色不可分離。唐宋以來茶道所體現(xiàn)的“和合”精神，其實質上是茶本身的自然屬性的外顯。茶的自然屬性溫和，能很好地實現(xiàn)飲茶與品茶人的和合價值宗旨。宋徽宗趙佶在《大觀茶論》中說:“至若茶之為物，擅甌閩之秀氣，鐘山川之靈稟，袪襟滌滯，致清導和，則非庸人孺子可得而知矣，沖淡閑潔，韻高致靜，則非遑遽之時可得而好尚矣?！边@是宋徽宗對茶的功效極為精致的描述，茶最基本的價值在于“致清導和”，和是茶文化本身所具備的基本特征?？梢?，由于茶本身所具有的特質，導致飲茶亦能致和。茶本身的基本價值，凸顯了我們所說的茶的和合哲學價值。裴汶《茶述》中描繪茶葉“其性精清，其味浩浩，其用滌煩，其功致和。參良品而不混，越從飲而獨高。” 宋代徽宗與裴汶都從茶的自然屬性出發(fā)，精當分析了茶本身所具有的和之內在的自然屬性，因之，唐宋以來所流行的茶道精神，更多凸顯了茶之和合哲學價值?！绊嵏咧蚂o”、“致清導和”是唐宋以來所盛行的茶道精神的深刻體悟，是茶道精神的深刻體現(xiàn)。因之，茶道精神所體現(xiàn)出的“和”的本質特色是茶道精神的本質性特征。

六、結語

唐宋以來的茶道精神，所凸顯的是茶的和合哲學價值，這是茶道精神的核心層面。茶道之和體現(xiàn)了飲茶人內心世界之和，飲茶人的性情之和，飲茶人相互之間，也即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的和諧，這概說了茶文化的核心與精髓。據(jù)陳香白教授研究表明:中國茶道是通過茶事過程，引導個體在美的享受過程中走向完成品格修養(yǎng)以實現(xiàn)全人類和諧安樂之道。他認為中國茶道精神的核心就是“和”。［10］茶文化的最高境界在于“和”，唐宋以來所凸顯的茶道精神，是我們日常所說的茶道精神的真實寫照。因之，茶道精神是人世間真、善、美的完美體現(xiàn)。所謂“真”，即茶本身所體現(xiàn)出來的自然和之“真”;所謂“善”，即在品茶過程中所品味的人生道德之善。所謂“美”，即在飲茶過程中所體現(xiàn)的至高和合之美?！啊汀馕吨旌?、地和、人和。它意味著宇宙萬物的有機統(tǒng)一與和諧，并因此產(chǎn)生實現(xiàn)天人合一之后的和諧之美?！保?1］

綜上，唐宋茶文化的價值在于能消解人之內心世界的矛盾與沖突，由飲茶而引起的茶文化養(yǎng)人之性、抑人之情。在茶文化的轉化過程中，飲茶能有效促進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和諧。茶文化的終極價值體現(xiàn)在飲茶過程中所凸顯的真善美的最高和合哲學價值，也即和合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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